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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报废,还好有向导在,在沙尘暴到来前停下来没有贸然赶路。
大概过了半个多小时,遥远的路尽头闪过几束光束,是汽车的车灯,然后光束随着路形的起伏一会儿亮一会儿灭,最后爬上一个大坡后灯光刺眼地直指曲诚他们这里,越来越近,直到在十几米开外停下来。
车上下来几个野战军装打扮的人,其中一个走到曲诚面前,敬一个礼说,请问是曲诚先生吗,待曲诚点头后,又道,人在车里,您看看吧。
曲诚伸手握住对方的手,重重一握,说,谢谢。
身后的救援人员已经快步走上前,接应车里下来的人。曲诚没动,跟军官并排而战注视着这些人忙碌而沉默的动作。小王看了老板一眼,也从后面上来,对曲诚说一声,我去看看,也跑上前去。
先下来的是几个身形高大的男的,接着是一个担架,上面躺一个人,大概就是脱水的那个,何畏是最后下来的,身上裹着防寒的大衣,似乎有些站不稳,托了下车子重新站正了。
小王跑过去看着下来一个不是何畏,再下来一个还不是,不免有些着急,直到最后看到何畏,总算是喘过气来,声音里压不住的喜悦,说:“何小姐,可算是找到你了。”
作者有话要说:
、她感谢他
何畏看看小王,目光又移到其身后几步之外的身影,他一半在车灯里,一半在暗影里,表情看不清楚,身体一动不动。目光转过来,对着小王轻轻道:“让你们着急了。”
这句话虽然轻,在沉默的夜里却随风送出去,每个人都听得到。曲诚的身体微微转个方向,顿一下,转身向自己的车走去。
小王看见自己老板的举动,一时不知该怎么办,曲诚这意思是要开车走吗,那他是不是要赶紧过去开车去,那何小姐又怎么办,想着不免回头看看何畏。何畏的目光追随着曲诚在他打开车门的一瞬转回来,对上小王的目光,笑一下,说:“我没事儿,你去忙吧。”
人和东西都装好车,两边的人交接后各自道别,曲诚从车里出来跟起初和他说话的那位军官再次道谢,然后目送他们的车子掉头开走,留下红色的尾灯一闪一闪又一次消失在黑夜里。
何畏放下一直在空中摇晃着的手臂,紧紧身上的衣服,转身要爬上救援的车辆,身体却被一只手臂抓住。
“她坐我的车,你们开车走吧。”
何畏听见身边的人对车上的司机说话,她顺着手臂的力量转过身体,一声不吭地打开车门坐到后座,很快,曲诚也坐进来。
做到车里被温暖洁净的空气包围,何畏困意上来,在吉普车上生死未卜的三十多个小时里她一点儿都不敢睡,生怕睡着就醒不来,他们几个人用仅有的一点儿牛肉干巧克力,这还是何畏带的零食,和水维持着生命,一辆车已经抛弃,把汽油吸出来做另一辆的补给,大家都挤到同一辆车里,把那辆废弃的车能拆的座套什么都拆下来拿到车上来隔在铁皮与身体之间,挡住车缝、玻璃缝,三十多个小时里谁都不说话,却又要保持精力不睡着,最开始还规定每个人可以睡一个小时醒来,后来到只能睡半个小时,随着体能的减弱,和体力的衰减,谁都不再准许睡觉。何畏咬着唇挺着,一有困意便掐自己的腿,告诫自己不能睡,千万不能睡,直到听到外面有人声动静才松劲。刚才被营救后别的人都安稳地闭上眼睛,她却又是极度亢奋又是极度恐惧反而也睡不着,此时,坐在曲诚的身边,从心底深处透出一种疲乏,很快地征服她的大脑,或者根本是她的身体主动举手而降,没几分钟便陷入沉睡。
何畏的身体靠在椅背上渐渐地歪过去歪过来,最后自觉地找到一个支撑靠到曲诚的身上。曲诚没动,小王自动放慢速度。
小镇宾馆里一片热闹,媒体们看到救援车辆回来才觉得上了当,他们守着救援负责人,却不曾想人已经被救回来,只下来几个人,并没有他们所想的秘密中的主角,而且也不见曲诚的车回来,聪明的人这才惊慌起来,难不成真的是中了调虎离山计?曲诚带着何畏已经提前出发走了?一个认得曲诚的记者抓住一个看似状况还不错的人问,何畏呢?那人斜他一眼,没理,甩开手臂爬上救护车。记者还要问,结果被救援队的拦下来,说救护车马上要出发去市里。
就在众人万分失望的时候,有人喊一嗓子,肯定在路上,追啊。于是有一部分人开着车子冲出宾馆的停车场。
车子开了两个多小时,再有差不多一半时间就会到市里,救援部队说何畏没什么大事,就是体能衰减得厉害,回去休息调养就好,曲诚打算先去市里的医院再确认一下,如果确系没事儿,就直接回京。
低头看看已经平躺在座位上枕着靠枕蜷缩睡觉的何畏,而自己则紧贴着车厢腾出大半的空间,曲诚的手微微动了动,最后还是贴到何畏又乱又脏的发顶,剪过的头发薄且短,一下子便接触到皮肤,摩挲几下,似乎头发里卷了不少沙子,瑟瑟地剌手,不过带着微微的热乎,让人确确实实踏下心来,还好,人好好的。
车厢的温度很舒服,何畏裹在身上的衣服渐渐撸起来,露出手和一段手腕,与藏在衣服里的手腕相比,原本白皙的手因为紫外线强颜色暗淡不少,又因为几天的风沙裹挟,手指呈灰土色。曲诚的手从发顶慢慢移到搭在外面的那双手,尽管他知道这不过是职业所为,很多经常跑外的记者在城市里也会晒出这样的颜色,可是看着何畏,还是让人不忍,他对何畏的记忆是她娇媚鲜艳姿态万千地和他斗嘴的不正经,甚至是她红着眼睛吼他时的愤怒变形的脸,这样辛苦的一面让他想起某个录完节目的晚上何畏独自去电视台后面小街吃宵夜的形影相吊。
何畏迷迷糊糊地醒来,睁大眼睛看了一会儿目光的上方和前方,才断定是在哪里,对的,她下了救援的车,上了曲诚的车,可是怎么还在车里?
何畏的微动惊醒了闭目养神的曲诚,睁开眼对上何畏向上看的目光,拧亮顶上的灯光。
“醒了就起来喝点儿粥吧,他们说你就喝一点儿营养液,再睡下去待会儿该走不了路了。”
何畏坐起来推开身上的衣服,她现在的样子又脏又丑又邋遢,躺过的地方还沾了不少沙子,伸手去扫,被一只手捉住。
“先喝粥。”
曲诚拿出消毒纸巾擦擦何畏的手,从后面拿过来一只保温筒,打开,里面溢出一阵香气,熬得软烂的小米粥,里面有细细碎碎的肉屑。
何畏的确饿了,之前害怕紧张一直掌控全身的神经,整个人麻木到没有感觉到饿,坐上车子的一刻睡意上来立时昏睡,也没觉得饿,现在睡眠暂时得到弥补后,胃里如灼烧的饥饿感才强烈迸发出来。
几乎想把粥一口喝下去,刚喝两勺,却又被伸过来的手夺走汤匙。
“你这样喝胃哪受得了?”
曲诚一边慢慢地搅,半天盛出一勺放到何畏的嘴边,等她吃下去,又慢慢地搅,看着何畏迅速咽下去,眼睛不错地盯着粥筒,又忍不住笑。
“你快点儿行吗?”何畏的声音略哑,不耐烦地看曲诚,目光有如饿极的狼崽子。
真像小狼崽子,头上的毛短且乱,脸色灰扑扑的,只有眼仁是白色,有些对食物的穷凶极恶,还有对曲诚的严重不满,如果此时有尖利的牙齿,曲诚相信何畏会比一只极度护食的狼狗更凶狠。
“你也就再喝这一两勺,胃里太空,突然吃得太饱太多,会受不了。”曲诚仍然慢条斯理地搅着热气腾腾的粥,很自然地往自己嘴里放一勺,他这一天多也没怎么吃饭。
何畏盯着塞到曲诚嘴里的汤匙,她知道曲诚说的是对的,几勺热粥下去胃里已经舒服很多,不那么饿,可是来自大脑的催促和幻觉却还在不断分泌着口水。
“你没吃吗?”
“吃不下。”曲诚抬头看何畏一眼,盛一勺米粥递到何畏的嘴边。
何畏嚼着粥不知该说什么,幸好还有粥占住了嘴巴,在短暂的补眠和温暖的食物之后,大脑渐渐恢复正常,曲诚出现在这里,她当然知道这里面发生什么,尤其是那支特种部队有如神兵天将地出现在他们的车外时,原本那时随着日光渐渐偏西,车里的人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他们都清醒痛苦地知道,再有一个零下十几度的夜晚,他们大概就完了。
她说谢谢吗?却不足以表达差点儿死去的侥幸。继续维持之前的冷漠吗?那样该是何等矫情,何况她也做不出来。
“我们都以为要死了。”何畏最终还是说出自己的恐惧。
“现在不好好的吗?”曲诚显然对何畏这样的答话很不满意。
“真的,前一天还有牛肉干和巧克力撑着,我们一小口一小口地啃,心里充满希望,可是再一个晚上之后,面对最后一块巧克力,大家都忍着,王导说等到快过去那一刻就不用再忍了,一人一大口巧克力,怎么也要死得幸福一些。”
“死哪那么容易。”曲诚冷冷地嗤一声,据说向导催着走,可就是这个王导说再拍几个镜头,结果就赶上了风暴。
何畏看着曲诚冷肃的脸,知道他真不高兴了,好奇怪,两个人分开这么长时间她还记得他的脸色哪种程度是装出来的不高兴,哪种程度是真的不高兴。
“还好,你来了。”
这一声低低的,却清晰地传到曲诚的耳朵里,何畏确信曲诚听到了,因为她说话的时候就盯着曲诚的脸看,他的眉头皱了一下。
“曲总,后面上来几辆车,大概是媒体的。”前面传来小王的声音。
曲诚把粥筒放到何畏的手里,说句“慢点儿吃”,然后关掉顶灯,打开前面的遮板。小王从后视镜里看老板一眼,说大概有两三辆,要加快车速甩了他们吗。
曲诚回头看看后面远处的车灯,只要不是打劫的车匪路霸也没什么事情,便道:“让他们跟着吧,安全第一。还有多长时间到?”
“差不多四十分钟。”
何畏又吃两口,忍住欲望把粥筒放在一边,也频频回头看后面的车。
曲诚看她一眼,道:“别扭了,留着力气等会儿应付检查,坐好了。”
何畏撇撇嘴,坐正身体,她现在是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