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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筒子楼一共有四层,叶晨住在第三层,三个人两前一后地攀爬着。
楼梯道里黑暗潮湿并泛着霉味,这种环境让聂瑶极度不适,回想自己从前住地下室的日子,聂瑶只觉不可思议,真不知自己当时是怎么熬过来的,其实那只不过才过去半年多而已。
进了屋子才发现,巴掌大的地方竟然还住着两个男人,屋里是上下铺的床位,到处乱糟糟,各种生活用品七零八落地摆放着。
那两个男人也是二十岁出头的样子,看到叶晨被两个年轻女孩送回来,他们脸上显出无限的惊讶,愣愣的目光根本移不开,但却并没开口问什么,显然他们之间仅是合租的房客关系。
聂瑶看到那两个穿着背心短裤的男人,立刻转身站到了门外,催促周灵道:“好了,我们快走吧。”
叶晨则一直盯着周灵的表情看,似乎想从中看出花来。
周灵看到有陌生人,起初表情有些怯怯的,但很快就只一脸担忧地望着叶晨,恨不得要留下来照顾他。
叶晨微不可见地叹口气,把周灵推出了房门,说:“回去吧,到家打电话给我。”
周灵一脸悲戚,似乎要哭出来,聂瑶实在看不下去了,一把抓过周灵的手腕,用力把她拉下了楼。
聂瑶头也不回地快步往前走,周灵被她拖拽着,踉踉跄跄地随着她。
聂瑶牵着周灵走出很远,寻到了最近的地铁入口,才回头看她一眼,诧异地发现周灵竟然满脸泪水。
“你哭什么啊?”聂瑶不解,“感冒而已,死不了。”
周灵呜呜地哭出声:“叶晨生活的好苦好惨啊。”
聂瑶在心里翻白眼:“你过得比他好很多吗?有的是比他还惨的你不知道吗?”
周灵不答,继续哭。
聂瑶把周灵拉上驶进站的地铁,找个座位让她坐下,自己站在她身边,也不安慰她,由着她哭个够。
结果周灵一路哭到家,进了家门还在抽抽啼啼。
☆、第二十一章
聂瑶不管她,进门后径自去卫生间洗澡。
洗了澡出来时,看到周灵可怜巴巴地坐在床边,目光有些涣散,手里握着手机,看样子像是刚刚打过电话。
聂瑶来到她身边,边擦头发边问:“哭够了?你跟他表白了?你俩现在是男女朋友了?”
周灵点点头,随后又摇摇头。
聂瑶说:“你要是没话和我说,我就睡觉去啦?”
周灵表情期期艾艾地说:“他对我特别客气,一副距人千里之外的样子。我和他说了他曾帮助过我的事,可他却说,他不记得了。”
聂瑶听周灵这样说,倒觉得叶晨这人还不错,没有借机虏获芳心。
聂瑶坐到周灵身旁,拍拍她的背,安抚道:“好了,以后别再哭了,哭丑了他就不喜欢你了。”
“他现在也不喜欢我。”周灵很难过地说。
“他说的?”
“嗯,”周灵又红了眼眶,“我告诉他我喜欢他,可他说他不喜欢我,只愿和我做普通朋友。”
聂瑶顿时疑惑了,回想先前俩人卿卿我我的样子,难道那样还不算互相喜欢?
“那你今后打算怎么办?”聂瑶问。
“我当然不会放弃,”周灵一脸坚定地说,“我早晚会让他对我说他喜欢我,他爱我。”
聂瑶敷衍地冲她伸出个大拇指,然后把她拉起来推进卫生间,让她洗漱完早点睡,自己则一边打着哈欠一边回到床上,倒头就睡,一觉到天亮。
第二天一早。
聂瑶一睁开眼就闻到满屋飘香。
她走到厨房门口,看到周灵在里面忙碌着,周围热气弥漫,聂瑶问她:“你在做什么?好香啊!”
“我在煲鸡汤。”周灵头也不抬地答,手下还在不停地忙碌着。
聂瑶不用问也知道这是做给谁的,她突然想到,自己今天中午应该去医院看靳先生的,带点什么去呢?人家那【】种富人什么都不缺,自己带去的东西肯定都是被丢掉的命运,可空手去又不合情理。
聂瑶看到周灵把鸡汤装进保温桶里准备走,便上前瞅了眼砂锅,说:“正好,你锅里这点剩汤给我吧,我有用。”
周灵小脸被蒸汽熏得亮晶晶的,显得漆黑的眼眸更黑了,她匆匆地解了围裙,说:“好,我去看叶晨了。”
聂瑶看着周灵这副心急火燎的样子,撇撇嘴,很是不理解。
中午时分。
聂瑶拎着保温桶来到医院。
在靳老夫人的病房门口正好遇到一个走出来的护士,聂瑶拦住护士,小声地问:“靳老夫人得的是什么病?”
“脑瘤晚期。”护士干脆地答完,抬步走了。
聂瑶愣在原地,好一会儿才呼口气,然后小心地推门走进了病房。
病房里,靳恒远站在床边,身上穿的还是昨天那套衣服,看样子整夜未回。
他转头看到聂瑶进来,立刻走上前,伸手接过聂瑶手里的保温桶,问她:“你做的吗?做的什么?”
聂瑶没有回答,只是仰头看他,看到了他脸上明显的疲惫。
聂瑶又看向病床上的老夫人,老人闭着眼,仍旧睡着。
靳恒远拿着保温桶坐到了一旁的沙发上,取过茶几上的碗和勺子准备盛出来喝,聂瑶赶紧上前,蹲在他身边打岔道:“靳先生,老夫人昨晚醒过吗?”
“醒过,早上又睡了,医生说情况还算稳定。”靳恒远盛好了汤,说完拿起便喝。
聂瑶没拦住,吓得一闭眼,手心都冒汗了。
靳恒远喝完,偏头看向她。
聂瑶低着头不敢回视。
靳恒远很自然地说:“嗯,味道还不错。”
聂瑶顿时傻眼,她明明往里面掺了水,而且连盐都没放。
当看到靳恒远准备再喝时,聂瑶不禁一把握住他的手,心里满是惭愧,连脸都跟着涨得通红。
靳恒远看着她纤白的手,柔声问她:“怎么了?”
“那个……”聂瑶语塞。
靳恒远浅笑,抬眼看她脸时恰好看到病床上的母亲正睁着眼,看着他们。
“妈,”靳恒远赶紧站起大步走过去,“你醒了。”
聂瑶背对着病床,她听到靳恒远的话也立刻站起身,跟到床边。
“感觉怎么样?想吃东西吗?”靳恒远俯身在床边轻声问自己的母亲。
靳老夫人神情有些懈怠,没有做任何反应,双眼却直直地盯着聂瑶看。
聂瑶连忙自我介绍:“老夫人您好,我叫聂瑶,是靳先生的员工。”
聂瑶脸上先前的红晕还没有散去,此刻更因被人盯着而感觉浑身不自在,目光不自觉地躲闪着。
靳老夫人的视线终于移开,看向了靳恒远。
靳恒远把母亲的手握在掌心里,看着她,等着她说话。
“小远……”靳老夫人的声音听上去正常,像个刚睡醒的人一样,只是有一点暗哑。
老人的话还没有说,病房的门便被人轻轻推开了。
唐咏菲一脸焦急地走了进来。
聂瑶看到来人,第一反应是看向靳恒远。
靳恒远站起身,看着唐咏菲,语气如常地说:“你来了。”
聂瑶却在这一刻心里冒出个小恶意,坏想道:叫声“嫂子”来听听。想到这里她居然想笑,可这是万万不可的,聂瑶赶忙敛住心神退站到一边。
唐咏菲神情专注地走到病床边,嘴里叫着“婆婆……”。
这种场面,聂瑶可不想再待下去,她去茶几上拿了保温桶,低声对靳恒远说:“靳先生,我先走了。”
靳恒远似乎想说什么,可聂瑶没给他说的机会,她很识趣地快步离开了病房。
聂瑶关上病房的门,大呼一口气,看了眼手中的保温桶,满心懊悔。
傍晚时分,周灵在聂瑶之后回到家。
聂瑶在自己床上靠着床头看书,周灵走过去拿出一些钱放到她床边,解释说:“这是昨晚的打车钱,叶晨让我还给你,还要我替他向你说谢谢。”
聂瑶看了眼放在床边的钱,随口问:“他现在怎么样了?”
“今天好多了,退烧了。”
聂瑶“嗯”了声,手下翻书,毫无兴趣再多问。
接下来的一周,聂瑶按照原定的工作日程,只在周二和周五去过医院两次,向靳恒远请示工作,其他时间她认为自己没必要去,看到待在病房里的唐咏菲,她更觉得自己不该去碍眼。
靳恒远基本天天都守在医院里,公司里的事务他安排好后交代给高特助去处理。
病房里每天都有脑科专家来会诊,靳恒远还请了美国方面的脑科医生前来参与制定治疗方案。
结果却不乐观,病人身体不适合开颅手术,而且开颅手术本身风险就很高,下不了手术台是常有的事。
靳老夫人对自己的病情早就心知肚明,所以每次醒来都会拉着靳恒远在床边说话。
一日,病房里只有他们母子。
靳母叫了靳恒远到床边,直接了当地问他:“你是不是喜欢那个叫聂瑶的小姑娘?”
靳恒远没有正面回答,只说:“妈,你不要想这些,你现在需要静心养病。”
靳母语重心长,缓缓地说:“小远,你从小心善,容易对人产生同情和怜悯,可你要掌握好分寸,对女人更要如此,不能因怜生爱。”
靳恒远不以为意地回道:“我没有。”
靳母却叹息:“明明都是我生的,你和你哥的性格怎么差那么多?你哥做事果敢狠辣,只可惜走得太早。”
靳老夫人年过花甲,外表看上去与普通的老人没什么不同,可在这副行将枯槁的身体里,却有着与一般老人不同的经历,年轻时她与丈夫共同在商场打拼多年,晚年先后丧夫丧子,悲痛减弱了她以往拼搏时的锐气,整个人变得泰然安静,即使面对即将到来的死亡,她也比常人要平静许多。
想到英年早逝的长子,靳老夫人只湿了眼眶,似乎泪已哭干,流不出更多。
靳母缓了缓神,继续说:“你们兄弟俩,你哥做事太过激进大胆,容易犯错,你做事稳重内敛倒是优点,只是太过心善,容易被欺骗,”她顿了顿,怜惜般地说,“特别是在情感上。”
“你不用担心我这些,”靳恒远赶紧止住母亲的话,“我不会的,你放心。”
靳母面上慈爱,说出的话却直点要害:“关于那个姓岳的,你是不是到时候该向我解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