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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陆渐红不吭声,黄蝉冷笑了起来:“我现在才知道,这就是牛达的好兄弟。”
“够了!”陆渐红是个把朋友当作自己生命的人,虽然一直没有表现出来,但是他宁愿现在要被抓的人是自己。
黄蝉刚要反唇相讥,陆渐红摆了摆手,道:“告诉我牛达在哪里。”
“我不会告诉你的。”黄蝉猛地站了起来,“我看错你了,牛达也看错了你。”
见她要走,陆渐红伸手去抓她,可他忘了,黄蝉可是个技击高手,反手一抓,握住了陆渐红的手,一脚踢在了陆渐红的小腹上。
小腹里一阵翻江倒海,陆渐红的人已摔在了地上,爬不起来,强忍着疼痛道:“黄蝉,你给我站住,不要意气用事。”
“从现在开始,牛达的死活跟你无关。”黄蝉冷冷地盯了陆渐红一眼。
陆渐红扶着椅子站了起来,道:“你们这么一走,林雨和牛不起怎么办?你们能走得了吗?”
“那你告诉我,应该怎么办?让牛达去自首?”黄蝉的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收回了跨出门的脚。
“让我想想。”陆渐红咬着牙坐到沙发上,刚才黄蝉的那一脚很重,要不是他的身体素质好,搞不好能踢断他的肚肠子。
“牛达是在哪里犯的事?”陆渐红理了一下思绪,最好的办法当然是能从源头上解决问题。
黄蝉知道陆渐红是政府里的人,说不定他真能有办法,眼睛不由亮了起来,道:“滨江。”
滨江?陆渐红的心跳了一下,庞小顺就在滨江公安局,这案子他肯定知道,不如先跟他打听一下情况。
“你先等下。”陆渐红从桌子上抓起手机,调出了庞小顺的号码,拨过去,几声后听到里面道:“陆秘书长,你好。”
陆渐红也不跟他多话,直截了当地道:“小顺,有件事跟你打听一下,是关于牛达的案子的。”
庞小顺不知道牛达跟他的关系,错愕地道:“陆秘书长,你认识他?”
“我兄弟,刚刚知道这件事,我问你,这案子是怎么定性的?”
庞小顺顿了一下,道:“很严重,绑架,拒捕,袭警。”
“有没有缓和的可能?”
“难。”庞小顺道,“几名被抓捕的案犯已经供了,他是带头的,属于首犯。”
“自首呢?”
庞小顺听出陆渐红很不甘的语气,不由道:“陆秘书长,你跟我爸的关系非常好,我能进公安局是承你的帮忙,在我心里,你就是我哥,可是这是触犯国家法律的事,绑架的罪名不轻,谁也不敢顶这个风。况且……一个弄得不好,很有可能把你也牵扯进去,不值得啊。”
“他是我兄弟,过命的兄弟,没有什么不值得的,我不为难你,你看看有什么好操作的办法。”陆渐红亮出了自己的底牌。
庞小顺犹豫了一下,道:“那我想想办法,看看好不好操作,不过,陆秘书长,希望不大,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我等你电话。”陆渐红默默地挂上了电话。
这时,他才发现门前站着牛达,已是泪流满面。
“牛达,你怎么来了?我不是要你不要出来的吗?”黄蝉叫了起来。
牛达没有理她,只是看着陆渐红。
陆渐红此时的心情复杂得无以复加,将牛达拉进屋来,左右看了看,没有什么意外情况,将门死死关上了,才道:“都到我房里来。”
进了房间,陆渐红猛地一巴掌掴在了牛达的脸上,低喝道:“你这个糊涂蛋!”
牛达惨笑了一声,道:“哥,给你添麻烦了。”
“你……”陆渐红真的没什么话可说,却搂住了牛达厚厚的肩,“什么都不要说了。”
刹那间,黄蝉的眼睛湿润了,道:“我,我错怪你了。”
陆渐红摆了摆手,道:“那些话就不要说了,你们还没吃饭吧?先在这里坐着,我去买点吃的来。”
“哥……”
陆渐红猛一回头,道:“少废话,先吃饱了再说,就是要跑,也得有力气才行。”
陆渐红出去了,黄蝉站在窗边看着,道:“他不会去报警吧?”
牛达的眼睛瞪了起来,大声喝道:“黄蝉,这种话我不希望再听到,哥绝不会出卖我。”
黄蝉一把掩住了牛达的嘴,压低嗓子柔声道:“我错了,小声点,还怕别人听不到啊。”
牛达抓住了黄蝉的手道:“妹子,你就别再跟着我折腾了,找个人嫁了吧。”
黄蝉的泪流了下来,道:“达哥,以前嫂子跟你在一起,我只能祝福你们,可是现在你出了这样的事,我会陪着你的,就是死,我也不愿离开你。”
牛达默默松开了黄蝉的手,忽然一掌切在黄蝉的脖颈上,黄蝉的眼睛顿时瞪大了,跟着人便软软地倒在了地上。
当陆渐红回来的时候,屋子里只剩下黄蝉一个人昏倒在地,牛达却已经不知所踪了。
咣当一声,陆渐红手中的酒跌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陆渐红赶紧扶起了黄蝉,摇了几下,黄蝉幽幽醒了过来,陆渐红急声道:“怎么回事?牛达呢?”
“他走了。”黄蝉虚弱地晃了晃脑袋。
“操蛋!”陆渐红低吼了一句,这时他发现床头放着一张纸,上面潦草地写着:哥,我走了,我不想连累你。林雨和牛不起,就交给你照顾了。黄蝉是我的好妹子,我把她托付给你了,拜托。
“牛达,你混蛋,你这个不负责任的东西!”陆渐红吼了出来,“我不帮你照顾,要照顾你自己照顾!”
吼了几声,陆渐红冷静了下来,黄蝉到这里来借钱,证明他已经是捉襟见肘的时候了,根本走不了多远,甚至连燕华也出不去,他现在唯一担心的就是被燕华警方抓到。
庞小顺已经答应从中想想办法,他是搞这一行的,有他自己的办法,这个时候牛达被抓的话,很有可能影响到他的动作。
想到这里,陆渐红的心都快急烂了,向着流泪发呆的黄蝉道:“哭有个屁用啊,快告诉我,你们之前是藏在哪的,去找找。”
黄蝉摇头道:“居无定所,躲到哪就是哪,去哪找啊?”
陆渐红也傻了。
这一夜,陆渐红和黄蝉都没能睡着。
东方渐渐浮起了鱼肚白,一夜间,陆渐红憔悴了许多。
收拾好心情,陆渐红让黄蝉先待着,急也不是个办法。
黄蝉哪里待得住,要出去找找,碰碰运气,陆渐红也只得由她。
到了信访局,陆渐红坐立难安,不一刻,单一群轻轻敲响了门,提醒道:“陆局长,会要开始了。施省长已经过来了。”
陆渐红这才想起今天要开全省信访工作会议,深深吸了口气,道:“知道了,马上过去。”
正要走,庞小顺的电话便打过来了,道:“陆秘书长,我打算去一趟燕华跟你面谈,有没有时间?”
“大约几点到?”陆渐红看了看时间。
“两小时后,我马上就动身。”
“好,到了打电话给我。”
这个信访工作会议,陆渐红本来是有很多话要说的,但出了这样的事,他一点心情都没有,在施德松讲话之后,他只是简单说了几句,便宣布散会了。
出会议室的时候,施德松很关心地问道:“小陆,你的精神不怎么好,是不是病了?”
陆渐红强笑道:“吃了不干净的东西,闹肚子。”
“那得去医院看看。”施德松对陆渐红很有好感,上次的信访事件在他的处理下得到了有效的解决,当然这与省政府所做的处置是密不可分的,但有些事情不怕想不到,就怕做不到。
施德松刚下楼,庞小顺的电话就到了,陆渐红道:“到幽兰茶座吧。”
庞小顺以前就在燕华当兵,对燕华很熟悉,陆渐红到的时候,他也恰好到。
两人要了一个包间,关上门,庞小顺递了一根烟过去,道:“这事很棘手。”
陆渐红面色一整,道:“说来听听。”
“问题不在于绑架,而是在于袭警,还有,被抓的有一个还有案底,是网上通缉犯,事情比较麻烦。”庞小顺道,“这个性质就重了。由于这件事比较敏感,没有得力的人打招呼,难。想全身而退,那是不可能的事。”
“再加上袭警,有好几个警察都受了不同程度的伤,有三个还在医院里没出来,怨气很大啊。”
陆渐红也意识到这件事不是小事,如果不管不问的话,牛达搞不好要蹲十几年,绑架,窝藏犯罪分子,拒捕袭警,哪一条都不轻啊。
“小顺,谢谢你提醒。”
庞小顺道:“私下里我称你一声哥,说真的,不管你跟他的关系有多好,我的建议你还是不要插手这事,弄不好就是引火烧身。你现在的地位来得不容易,别为此影响自己的前程啊。”
庞小顺说的隐晦,陆渐红也知道,这事如果处理不当,那不是影响前程的事,自己都能赔进去,可现在他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只是牛达现在不知所踪,也不知道他有没有离开燕华,这个时候,陆渐红有点后悔昨晚没有塞一笔钱给他让他远走高飞了。
可是这样的话,这个案子将是他人生永远的污点,再也没有回头路了,逃亡的日子比在监狱里也好不了哪去。
见陆渐红不为所动,庞小顺叹了口气,道:“言尽于此,你自己小心行事。还有,如果你知道牛达的下落的话,在没摆平之前,别让他露头。”
“我知道。”陆渐红点了点头,表示理解。庞小顺是公安局副局长,抓捕罪犯是他的职责,如果让他遇上了牛达,非抓人不可。
“那我走了。”庞小顺站了起来。
陆渐红道:“留下来吃个饭吧。”
庞小顺摇了摇头:“你现在哪里有心情吃饭啊,唉,这牛达也太不省心了。”
陆渐红没有走,而是坐在了包间里,默默地抽着烟,他现在的思绪真的很乱,牛达为他做的事实在是太多了,多得无法一一枚举,在他落难的时候,他怎么能袖手旁观?妈的,该死吊朝上,不死翻过来,拼了。人活着不能全部为了自己。
这时,他的手机突兀地响了起来,是安然打过来的。
安然慌慌张张地道:“渐红,牛达出事了,有没有听说?”
“我知道了,正在想办法。”陆渐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