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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如此，顾瑶还是看懂了她这样的动作，她在害怕，在不安，所以藏起手来寻找安全感。
顾瑶凝视着面前小鸟依人型的女儿，她的样子看上去是那样怯弱，内心挣扎一会，最终道出硬塞在自己喉边已久的话，说：“小蕊，妈妈想给你提一点建议。”
“什么建议啊？”程小蕊虚声问，她感觉不好以致无力。
顾瑶直白的说：“跟方墨玮了了吧。他不适合你，他的为人比你了解的要复杂。”
“啊？”程小蕊怔了怔，以为自己没听清楚，或许又只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顾瑶说：“妈妈不想看到你以后受伤害，像琴琴那样。”
“妈妈，我……”程小蕊想说什么，但是话到嘴边又咽下去。
她不懂妈妈的意思，妈妈为什么也觉得她跟方墨玮不适合，难道仅仅是因为他们出身悬殊，一个生为富家公子哥，一个生为市井人家的小女儿？
知女莫若母。即便分开十一年，顾瑶依然猜得到她每一个表情、每一个眼神所蕴含的疑惑。
顾瑶再次站起，两手搭上她的肩膀，攀着她劝慰说：“小蕊，方墨玮并非真心爱你。你跟琴琴长得有点儿像，他跟你在一起只是把你当做她的替补，跟你玩一段时间，将来不会跟你结婚。相信妈妈，早点离开他吧。”
程小蕊大眼睛看上去越来越黑，越来越亮，楚楚怜人的与顾瑶对视，摇摇头否决她说：“不，妈妈，墨玮哥哥一直对我很好。”
不经意间顾瑶的手又从她肩上放下，冷笑说：“好只是短期的，当年，他的父亲方添哲不也对我很好？呵呵，有一句话叫有其父必有其子。”
“方叔叔？”程小蕊愈加听得疑惑，“妈妈您还认识方叔叔？”
顾瑶点头道：“是，她的老婆端芷鱼，是我的大学同学，兼室友。”
程小蕊笑一笑，此时面容反而平静了，道：“原来这是真的。”
愁极生淡，她的心突然就变得漠然。记得第一次去方墨玮家时，就听方墨琰念起过方添哲曾经的那些情ren的名字，其中有一个叫顾瑶的。虽然当时方添哲和端芷鱼解释说不是同一个人，但她观察到他们的神情有些惶恐。
“妈妈，我懂了。”程小蕊附加道，转身突然不想跟顾瑶再多聊了。
今天大年初一，聊得越多，这一年她的忧愁也会越来越多。
“小蕊……”顾瑶表情却又揪住，眉心凝得很重，还想再说什么。
程小蕊走啊走，头也不回道：“妈妈我先下去，要帮外婆做中饭了，我们改天再聊。”
“嗯，也好。”顾瑶无声叹息。望着程小蕊走到门口，又下了楼。
中午吃饭时，程小妍打来了电话，给外公外婆拜年。
程小妍并不知道自己的妈妈顾瑶突然安然归乡的消息。昨天下午时，程小蕊本要打电话回家去告诉程小妍的，可是顾瑶阻止了她。
顾瑶知道，如果程小妍知道她回来了，那么程劲松和鲁会萍也会立马知道她回来了。她不想被他们知道，至少暂时不想。
她太落魄，一无所有，不想介入他们中间。她也不再是程劲松的合法妻子，现在她的身份只是一个华人，拥有菲律宾国籍身份的华人。
从前的顾瑶其实是死了的。
外婆开了扬声器，顾瑶听到程小妍在电话那头对着外婆发嗲，心中不禁更痛更冷，脸色也变得异常难看，胃口更是完全没匿。
“妈妈，过几天你跟我一起去城里，我再把妹妹叫出来，让你们见面怎么样？”程小蕊知道她想妹妹，夹菜的筷子顿住，挑眉问她。
一瞬间，那不争气的眼泪就滴落下来，瞑目抽泣道：“好。”
不止见程小妍，她还要去城里见高枫、见方添哲、见端芷鱼……
也只有逼着自己去见这些人，她才能救自己，救琴琴。
外婆心疼顾瑶，无奈的摇摇头，又夹一块最大的瘦肘子肉到她碗里，道：“傻孩子，好好的哭什么啦？”
程小蕊则又放下筷子，很快的跑到侧边的房间去抽了几张餐巾纸过来递给顾瑶擦眼泪…
☆、第171章 放开了吗
方墨玮在高速上时一路飙车，将速度控制在最高档的范围内，不到两个小时便已回到c市市区。
春节时的c市反而较往日冷清几分，人气不再膨胀，车辆也变稀疏了。因为往日生活在这座城市里的人，许多都是外来暂居的打工仔，等到过年他们又都回到自己的故乡跟家人团聚。
到了市区方墨玮直奔方家。今天方墨琰，方若锦，方添哲，端芷鱼，以及他的奶奶叶梦仪都在。
当那一辆黑色张扬的布加迪威龙嗖的一声停在凤瞰天空别墅区，正中心的四合的院子里时，一身休闲的方墨玮解了安全带，从车上威风凛凛的下来。
站在大门口守卫的一个高大魁梧的保镖见到他连忙微低下头问候，“大少爷新年好！”
方墨玮脚步很快，给人气势汹汹的感觉，跨门槛时随手摘了墨镜往保镖身上一扔，也不搭理他。
那个保镖匆忙中稳稳的接住。
方家的一大家子都在等着方墨玮吃午饭，而且此时都正好落好了座。因为方墨玮事先打了电话回来，告诉说自己就要到家了，所以方家人推迟了吃饭的时间。
方墨玮刚一进屋，甚至没有来得及换鞋，便见一个精神抖擞的老年女人从餐桌旁起身，向他张开怀抱，轰轰烈烈的迎向他。
这个老年女人自然就是他的祖母，他父亲方添哲的生母叶梦仪。
“墨玮，小墨玮，我的乖孙儿，你回来了，想死奶奶了……”叶梦仪今年七十岁。虽然两鬓斑白，但是皮肤白亮有光泽。褶皱并不十分明显，看上去五十多岁的样子。
“嗯her。”方墨玮微怔一秒。随即又抛出一句悦耳的英文，停住脚步等待着叶梦仪的投怀送抱。
叶梦仪已经走到他面前。然后两人轻轻拥抱在一起，这下也用十分流利十分正宗的美式英文道：“wyear。”
方墨玮扶着她的肩膀，强颜一笑，又扶着站直，说：“奶奶，好久不见。”
叶梦仪站好，年轻时身高近一米七的她如今不到一米六。站在方墨玮面前矮了足足二十几公分。
叶梦仪抬头仰望方墨玮的眼睛，此时他的眼中藏着冷漠和不开心，她秀美整齐的褐色眉不禁倏然皱起。
以她对方墨玮的了解，不用猜都知道方墨玮是因为女朋友没陪自己回来所以心情不佳。
至于他的女朋友为什么没陪他回来，叶梦仪也不知道，这会也不方便问方墨玮，否则触得他的伤口更痛。
所以叶梦仪又笑了笑，拖了拖方墨玮的手臂说：“墨玮好久不见，自己开车回来很累，饿了吧？快点过来吃饭。新年的第一次午餐，正好就是我们一家人团聚着吃。”
“嗯，饿了。我先去洗手。”方墨玮点了点头，又抿着唇往洗手间去。尽力让自己显得高兴，显得无所谓。
除开叶梦仪对方墨玮的归来显得比较惊喜和激动之外，其他的人反应都很平淡。
特别是端芷鱼，早已坐在餐桌边的她，催促方墨玮一声道：“墨玮早点，大家都在等你。”
“知了妈咪。”方墨玮随口应了一声，应的极淡极不耐烦。
端芷鱼却是知道方墨玮为何不开心的，顾瑶突然回来了。以年轻时她跟顾瑶的关系，顾瑶会给她的儿子好脸色看吗？会对她的儿子客气吗？
本来端芷鱼实在是中意程小蕊当自己的儿媳妇。后来一知道程小蕊乃顾瑶的女儿，她的心中便开始有了疙瘩。有了顾忌，不太看好方墨玮和程小蕊这一对了。
但见方墨玮那么认真，她便没有去阻止他们继续往前发展，以为等到将来他们的感情根深蒂固了，即使顾瑶回来了，强烈反对他们在一起，也会奈何不了他们，没法将他们拆散。
然而她好像错了，顾瑶偏偏在过年的这个时候回来了，这似乎回来得太快，太过蹊跷了。
一向心无旁骛，脑子里全是衣服、包包、发夹、墨琰、抱孙孙这些乱七八糟东西的端芷鱼忽然也生出几丝惆怅，忧心着未来的一些事。
她不再允许任何人伤害自己的大儿子，要将一切有可能伤害她大儿子的苗头扼杀在摇篮中！
叶梦仪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方墨玮在一楼的洗手间洗完了手，再到餐厅准备吃饭。
方添哲和端芷鱼同桌，方墨琰跟叶梦仪同桌，方若锦一个人坐着，一脸郁闷的神情，见到方墨玮出来了，举着筷子连连挥手，“哥哥你跟我坐一块，跟我坐一块！”
方墨玮用怪异的眼神望了望这番热情的方若锦，最终还是坐在了她的身边。
方若锦甜甜的笑，新的一年，她终于“配成对”了。
方墨玮虽然心情不太爽，也不太想说话，但他一坐下来，第一感受还是回家真好，窝心和轻松。
他提起筷子开吃，坐他对面的叶梦仪又泛着一脸微笑，慈祥和蔼的问他：“墨玮，今年的话打算哪个季节抽空去夏威夷看奶奶啊？”
方墨玮夹着一把青菜吃着，也不再看她，说：“还不知道啦奶奶，我工作很忙。”
“哦，哦。”叶梦仪又连连点头，说：“那好吧，工作要紧。虽然奶奶很希望你今年能过去住那么一段时间，陪陪我和你钟爷爷。”
“再看情况吧，或许会去的。”方墨玮自顾自的点头。
方添哲一直优雅的沉默的在吃着饭吃着菜，这会忍不住要说说话，宣布一个大的决定，以充分体现他在这个家中乃一家之主的地位。
他才不管方墨玮心情好不好，直接说：“你奶奶这趟回来是想见小程，结果你没带小程回来，她挺失望的。所以七月份我打算又给你放假一个月，到时你带着小程去夏威夷转转吧。”
“你放我假？”方墨玮扭头看方添哲，完美的唇瓣一勾，仿佛听到了大笑话，“爹地，你是拓远集团董事长，你管你的拓远。我是芷鱼国际总裁，我则管我的芷鱼国际，井水不犯河水，我的假为什么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