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饱受摧残的臀,没有再被摧残一次。可是不小心撞倒了一个路过的女生,那女生被撞,“啊”的一声尖叫起来。
这一声叫不要紧,里面人可是心里都打起了鼓。崔淣第一个好凑热闹的,便打开门后探出身子来,就看见南晓棠一手扶墙,头发有些凌乱,胸口上上下下的起伏,像是刚刚从操场上跑几圈回来一样。随即班级里便有人凑到门口张望,另一些人已经议论起来。
“听说北老师是南晓棠他叔叔,啧啧,叔叔还这么狠……”
“这你就不明白了吧,人家是一家人,北老师也不怕他记恨。”
“这倒也是。不过,还有人说,北老师其实是南晓棠他爸呢。”
“啊?!你听谁说的,我明明听好多人说,南晓棠是孤儿。再说了,北老师那么年轻,怎么会有这么大儿子。”
“9班的XX,XX这人虽然特别三八,但她说的多半不会有假。还有,你知道北老师多大啊,现在看不出岁数的人,多了去了。”
“不能,他俩都不一个姓,一个姓南一个姓北,南辕北辙组合啊!”
白是听到这句,一口水差点没喷出来。
南晓棠抬眼看到崔淣,心里一个不妙,这人绝对是他的灾星,灾星。狠狠瞪过去一眼,你丫给我滚回去!
崔淣一眼白回去,瞅你那德行。
打死活该。
事实证明,南晓棠是个有觉悟有思想识时务的三好少年。
所以,当他恬着脸摆出一副窦娥她妈的样子,挨在北源身边,低低地叫了几声“老师”之后,北源就不怎么生气了。
本来也不是很大的事,只不过是做的有些过头。北源心疼他身上带着伤已经站了一天没有休息过,现在又让自己踢了两脚,他知道自己脚上的力道,恐怕臀上的伤更严重了吧。南晓棠在他身边蹭着,长长的眼睫低低地垂着,看起来委屈极了。
北源不由得揉着他的头发,“是不是疼了?”
“不疼。”大眼睛往上瞄了一寸,半对着北源的眼睛,像是疼得狠了却不敢说一样。
北源笑,知道他这样子是故意做给自己看,却一点脾气也没有,反而柔下声来,道:“今天阿威会早点回来,你现在要不要回家?”自习课完后就是晚课,晚课是北源的语文,逃了也没什么关系。
这几日胡威威和北源一直在忙,经常是南晓棠直到晚上睡觉,都见不到这两位的人影。虽然他自己同样很忙,小白的事,舅舅的事。但他知道今天Pendy可算是闲了下来,怎么能不欢喜?随即一口答应下来,连书包都不拿,直接回家了。
北源看他这副大大咧咧没心没肺的样子,淡笑。看来对他,的确不该多想。
不想南晓棠还没出校门,就被崔淣一个电话给叫回来了。
也没有什么大事,白是今天一天肚子疼,刚才实在忍不过,跟北源请假回家了。之所以把南晓棠打电话找来,是崔淣想展示下自己的风度——让南晓棠把白是送回家。
南晓棠不由得骂他,“你愿意送,怎么不自己来?!”他最近想和白是复合,绝不放过任何一个示好的机会。他怎么不想把这个机会留给自己,这几日他哥哥却不知怎么,突然闲了下来,在家里待一会儿便能揪出他一堆错处来。前两天和一帮朋友出去,彻夜未归,回到家便被狠狠修理一番,到现在走路都困难,千般掩饰,才没在白是面前出了破绽。今天北源气不顺,连南晓棠都惨遭“暴打”,崔淣真怕自己逃课被告状,日子可真是难过了。
但他还是不忍心看大好机会从自己手中白白流走,便打了电话给南晓棠,南晓棠虽然骂他,但还是一口答应了下来。毕竟他跟白是关系更好些。
南晓棠见到白是的时候,她脸色苍白,额上鼻尖上都渗出冷汗来。白是不好意思地笑笑,“老毛病了,你知道的。”
南晓棠惊了一下,上午她状态还不错,和江昭联合起来让自己出糗,情绪还是蛮高涨的。不过中午吃过饭回到班级就不太好了,下午一直趴躺在桌子上。南晓棠想起,便恼了自己的粗心,要是陈雪年在就好了。
白是被南晓棠扶着一直到出租车上,觉得从班级出来费了好长时间。以往她这个时候都直接请假不上课的,但今天第一天开学,她怎么样也得上学校晃晃。
南晓棠看她面色愈发不好,担心道,“用不用去医院?”
白是轻轻摇头,“不用,这也不是什么病。我回家躺一会儿就没事儿了。”
南晓棠的答应了一声,催促着司机师傅快点开。那司机从后视镜里看到白是浑身冷汗,也怕这人在自己车上出个什么事,虽不是自己造成的,但晦气得很。因此也加快速度,连超了好几辆车。
不过市里车多,又快到了下班的高峰时间,这出租车只能避开一些繁忙的主道,在一些小路胡同里左拐右拐,速度时快时慢。白是被这一折腾,便觉得头晕恶心很厉害。几次欲呕,咳了几声,南晓棠捋着她后背,帮她把这口气顺了过来。司机怕这小姑娘吐在他车上,又不能赶人家下车,便瞅准一条辅道,一加油门,迅速地到了白是家楼下。
白是刚刚下车,一个忍不住,“哇”得一声呕吐起来,不断的呕,直到感觉胃里空空如也,才算完事。南晓棠急匆匆地跑到一户人家里借了些水,回来的时候,白是已经恢复平常神色。
南晓棠拉她到小区的长椅上坐下,帮她顺着气,感觉她面色貌似稍有恢复,才扶着她一步一步往楼上走。
白是此时觉得好了些,没有那么闷了,走起路来也快了几步。她家住四楼,上到二楼便听到有争吵声传来,她也顾不上多想,径直往楼上走。
到了自家门前才发现,原来那争吵声是来自这里。白是苦笑摇头,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南晓棠也叹气,小白这对父母,也算是极品了。
“你去我家吧,有Pendy在。”南晓棠提议道。那样的环境,她还怎么休息得好?Pendy虽然是个半吊子大夫,但也算是大夫不是?
白是推说,“算了,一路折腾到这儿也不容易,凑合待着吧。”
骤变
42。
白是倚着自家的防盗门,门里面嘈杂的争吵声此起彼伏。何欣的声音很特别,容易辨认,白是听着,兀自叹了口气。我的亲妈啊,你是怎样做到,把两个人的声音制造出这样的多声部效果的?
这两人究竟是争执些什么,她也懒得去听了。从小到大,何欣白绍群两人凑到一起的时间并不多,可偏偏就是这么短的时间,两人也要争出个高低来。
这种事比吃饭还要平常,白是想管也有心无力,管不起了。
她四肢无力,大脑一片空荡,明明楼道里很安静,她耳边却在嗡嗡乱响。
哈,白是苦笑一声,这么严重么?看来这一次过去,又要去趟医院了。
南晓棠见她缓缓蹲下,双腿蜷在一起。
“快,我送你去医院。”白是脸色愈发的惨白,已经超出正常生理周期的反应。南晓棠有些担心。
不想白是还是摇头,“没事……你去帮我……买点药吧,吃上就会好些的。”这几个字说的甚是费劲,有点变声了。
南晓棠想想,现在去医院,只怕又要挂号检查的瞎折腾,那一通下来,也不是什么好事。又嘱咐了几句,才跑去药店买药。
白是看着南晓棠匆忙奔走的背影,松出一口气,把头埋在膝盖里。
脑子里一片混僵。
门里,却是另一幅景象。
何欣端庄地坐在棕色的软皮沙发上,浅灰色的Prada羊毛长裙衬出她优雅的气质,好像18世纪的名媛一样。可惜,说出来的话,却是另一种感觉了。
“白绍群,你他妈挂着身人皮,干过人事吗?!我们孤儿寡母的你都不放过,你他妈太监。”
白绍群倚着墙,双手抱臂,斜眼看她,冷冷的哼了一声。意思是,这事分明是你先挑起的,现在有什么立场来说我?
“Asiky怀孕已经七个月了,同是做女人,做母亲的,你何必放不过她?”白绍群口中的Asiky就是他新娶的妻子纪芸芸。
纪芸芸本是白绍群公司一个部门经理,她年纪轻轻便坐到这个位置,高层自然对这个小姑娘青眼相加。这青眼加着加着,白绍群就把她加到自己家里了……这场无妄官司的来临,纪芸芸曾一度晕厥,流产了,并且被医生诊断,这次的流产可能会导致终身不孕。这之后,纪芸芸身体每况愈下。
本来满心欢喜迎接新生孩子的白绍群,现在自然是痛怒交加,才会那样愤怒地把何欣控告法庭,大有不死不休的架势。
这官司他的胜算很大,要不然白是也不会想尽办法从中阻止。但是白绍群本人却并不舒心,夫妻百日恩,他与何欣并不是没有半分情分,况且这样和一个女人纠缠不休,他自己也觉得实在不光明。
即使把何欣告到破产,这又有什么用处?他没出世的孩子还是死了。
那晚他在工星见到白是,着实有些心惊。还算他良心未泯,想起来他胎死腹中的儿子,他已经没了一个孩子,就更不愿看见白是再有闪失。即使她的母亲,是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是以,他十分绅士地把白是送到家门口。直到下了车,白是才跟他说出一句话,
“您不用在我身上补,没用。”真的没用,我不会感念你这份感情,说不定下一次还要算计。白是她怎么会不知道,今天她之所以被白绍群这样少有的爱护,实际上多半是沾了他那孱弱妻子腹中孩子的光。
因为曾经有一次她被一个所谓的朋友下了药带到宾馆,却在那儿的大厅意外地看到白绍群和几个在一起,不知道谈些什么,大概是生意上的事吧。她强忍着药力向他求救,不想白绍群却没什么反应,甚至愠怒地斥了她一句。最后还是她在清醒之前给江昭打了电话,才幸免于难。
现在却做出一副好父亲的样子,白是有些倒胃口。
最需要的时候熟视无睹,今天才来装样子,这有什么用?
白绍群一怔。白是这个mind reader倒真是做的不错。Mind reader的称号,是江昭送给她的。一次江昭当着白绍群的面这么叫过她,白绍群想想,倒也符合。
随即便道,“活的这么精明,会很累的。”
白绍群有些沧桑的笑笑。
白是还是倚在门上蹲着,南晓棠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