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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着音乐的节拍,台上的吧女跳起了疯狂的热舞,其中一位吧女更是让台下沸腾起来。只见她嘴里尖叫着,动作大胆狂野,突然,她一把解下胸前的乳罩拼命在手中挥舞着,并向台下飞奔而去。她时而站在客人的茶几上疯狂地舞蹈,时而抱着客人狂吻,时而抄起客人的啤酒狂饮起来。
在沸腾的喧嚣声中,惊人的一幕发生了,只见她突然疯狂地跑到窗子边,在狂笑声中,她从一扇开着的窗户跳了下去……瞬间,大厅没了声音,只过了几秒钟,大厅就是一片惊恐失措的混乱场面,人群没命地向外面涌去,大家唯恐摊上责任,给自己带来不必要的麻烦,没人报警,事后就当没事似地把那件事给淡忘了。
跳楼的吧女就是陈露,武三急匆匆赶到娱乐城,他先召集了娱乐城上上下下的工作人员、坐台小姐,又是威逼又是利诱地统一了口径:“有人问起,就说陈露跟了一个有钱人走了。”然后就在当晚,武三组织手下的人把陈露弄到野外给埋了,并彻底清理了事发现场,事后武三就那瓶药物的事情把全子叫了过去……
就这样,陈露的死亡之秘就在众目睽睽之下被隐瞒了下来。
如今,冒出了陈露的姐姐陈雨,武三感觉一阵后怕。一个看似弱不经风的女人,竟然能把自己藏得这么深,她究竟还知道些什么?
第二十九章
车子很快驶出了县城,朝西边的郊外驶去,一会儿,车子在那条笔直的公路中间向右拐进了一条只能并排通过两辆小车的水泥路上,这条水泥路崎岖盘旋,两边是已经秋收后的农田,偶尔还有农民在田间劳作。
这是秦勇和于洋从没来过地方,叶学昆一直没说话,表情很严肃,专注地驾驶着车,秦勇也不便问去处,他隐约感觉到叶学昆一定要带他们去一个地方,一个藏有他秘密的地方。
车子开上了一个不太高的山里,在进山入口的地方,秦勇注意到了公路边立着一块很大的广告牌,“笑泉山公墓”几个大字格外分明。原来这座山名叫笑泉山,秦勇觉得这山的名字有些古怪:“笑泉”,让人一下子就想起了含笑九泉这个词语来,也许这座山本身就是这里的人百年之后憩息的地方吧,葬的人多了,就以此而得名。叶学昆为什么带我们来这里?难道公墓里面藏着他的秘密?
车窗两边的植被茂盛,斑驳的阳光透过树的缝隙洒在水泥路面上,四野里一片幽静,再往上边去,太阳完全被山头遮盖了,更增添了几许幽深和肃穆。
车子停在了笑泉山公墓大门外,叶学昆打开后备箱,拿出一个厚厚的文件袋和装有香蜡钱纸的塑料袋。
这里显得异常清冷,只有公墓大门内的大厅里有一两个工作人员,除此之外没有别的人。
穿过大门旁边的侧门进去,就是一大片公墓,秦勇和于洋跟在叶学昆的后面,纵横穿过一排排公墓后,叶学昆在一座墓前停住了。
秦勇只见墓碑上方一张年约十六、七岁的少年照片,照片里的男孩样子英俊,带着浅浅的笑意,照片下方竖着镌刻“爱儿叶陶之墓”几个大字,再下方是并排横着两行小字:“叶陶:生于1982年4月12日,卒于1998年5月2日”另一行小字:“父亲叶学昆、母亲郑万秀泣立”
这个时候叶学昆已点燃了香蜡钱纸,待那叠钱纸全部化为灰烬后,他呆呆地看着照片中的儿子,幽幽地说道:“十年啊,爸爸总算熬过来了,今天当着你的面,爸爸要把埋藏在心里那个折磨我十年的秘密说出来,还有爸爸背负的十年罪孽一并说给这两位记者听。我不是一个好爸爸,爸爸对不起你,我不是想求得你原谅爸爸,而是希望你从此可以安息,在天堂的那边快乐的学习、生活……”
秦勇和于洋肃立在叶学昆的身边,静静听着他的这一番话,心里很不是滋味。
说完这番话后,叶学昆歉意地握住秦勇的手:“实际上我是借助你们的力量去抵还我背负的良心债,在一定程度上我是在利用你的,我……我实在没有勇气啊!”
“叶书记,我们虽然不是从事同一样的工作,但我们却是在共同完成一件对得住良心的事情,怎么可以说您在利用我们呢?这件事不是您在暗中多次协助,我们恐怕很难完成它。不管您以前做过什么。但我还是得说,您是一位不折不扣的好人!”说完这些话,秦勇有力地紧紧握住叶学昆的手。
叶学昆苦笑了一下,又重重地吸了一口气:“好人……对我来说做一个好人真的好难!我就给你们讲一个关于一个好人怎样变成坏人的故事吧!”
叶学昆松开了手,目光深邃地望着远方:“那是1998年的元宵节……”
每年的元宵节,叶学昆都要带上妻子郑万秀和儿子叶陶回到乡下和父母一起度过一年一度的春节。一家人已经吃过丰盛的晚餐,叶学昆和妻子陪着父母围坐在火炉边,愉快地谈论着家事。还有两个月就满16岁的叶陶依旧那么淘气,和乡下邻居的孩子们在屋外的院子里疯闹着。
这个时候,院子里没了声音,一个小孩惊慌地跑进屋指着外面说:“陶陶流血了!”一家人全跑了出去,叶陶正仰着头,地上溅了一滩血。
“陶陶怎么啦?”妈妈郑万秀一把抱住了儿子。
“没事,就是流鼻血。”叶学昆舒了一口气,叶陶的奶奶已端来了一碗凉水,用手沾了一下碗里的水拍拍叶陶的后颈:“这个土法儿专治流鼻血,拍一会儿就止住了。”
叶学昆生在农村长在农村,他当然知道这个方法,他小时候每次流鼻血,母亲都是用的这个方法。
一会儿,叶陶的鼻血真的没流了,回到屋里后,在灯光下面,细心地郑万秀发现儿子的脸很苍白,她有些担心地对丈夫叶学昆说:“近段时间陶陶总是流鼻血,每次流的时候脸色都很苍白,是不是贫血?”
“明天回去带他去看看。”叶学昆安慰着妻子。
第二天一早,叶学昆一家就要回县城了,每一次回去的时候,叶学昆的父母都会送很远很远,临分手的时候,疼爱孙子的奶奶拉着叶陶的手对儿子说:“回去就让陶陶去医院查一查,千万别误了孩子!”
回到县城后,因为叶学昆上午要组织全局召开关于三湾村矿区开发的重要会议,妻子郑万秀就独自带儿子去了医院。
会议中途,妻子打来电话,一对上话叶学昆就听见妻子在电话里一个劲地哭,心一下沉了下去,准是儿子查出了什么病!当妻子昨晚上说到儿子可能贫血时,叶学昆的脑子里就飞快地闪过了一个可怕的病:“白血病”。
停止了哭泣,妻子说:“医生初步诊断陶陶可能患了白血病,结果明天出来……”
尽管上午有一种心理准备,但叶学昆整个人还是懵了。这个时候,作为家里的顶梁柱的叶学昆只能不停地安慰妻子:“现在只是口头的初步诊断,结果不是还没出来吗?”
结果是残酷的,当看见诊断书上那几个“急性再生障碍性贫血”几个字时,妻子郑万秀一下子昏厥了过去,叶学昆强忍着悲伤,跟随医生来到办公室。
“前期是化疗,但目前国内治疗白血病最好的方法是骨髓移植,不过费用至少得30万,还不包括后期的费用。”医生用他惯有的职业性语言向叶学昆介绍道。
“做!一定得做,钱我们想办法。”叶学昆没有丝毫犹豫。
回到家里,夫妻俩相对无言,还是叶学昆打破了沉默:“借钱!卖房!就是砸锅卖铁都得治!”接下来,筹钱的重担主要落在了妻子郑万秀的肩上。作为李县国土局局长的叶学昆,他除了心里牵挂着儿子的病,还得挑起全局工作的重担,尤其是开年三湾村铁矿的开发和招商,这可是县里这一年最大的工程。
工程的前期招标进行得很顺利,儿子的病也在前期的化疗下得到了有效控制,但为儿子做骨髓移植的那笔费用还迟迟没有个着落。就这样过了三个多月,医生已向叶学昆提过两三次了,白血病最可怕的是后面的并发症,现在是骨髓移植的最佳时机,如果错过了那可是要命的。
妻子郑万秀借遍了亲戚朋友,加之家里的一点积蓄,才凑到了不到8万元,还有二十几万元的缺口,即使房子能卖10万元,也还差12万,夫妻俩已是一筹莫展了。
第二天一早,叶学昆刚进自己的办公室,副局长刘怀友就跟了进来,他把一个纸箱放在叶学昆的面前说:“这是大家的一点心意,我清点了一下有两万多,能凑点数,孩子的病要紧,局里的事你就暂时不要分心了,有我们呢。”叶学昆握住刘怀友的手,眼眶湿润了,喉咙哽咽了半天说不出话来。
正在叶学昆望着那个凝聚着大家爱心的钱箱沉思时,办公室主任推门进来了,在他的身后跟着一位叶学昆完全陌生的男子。
“这位是我们县的新闻人物,打通三湾村那段路的林浩。”办公室主任向叶学昆介绍那位男子。
“噢,早就听说你了,幸会!”叶学昆热情地握住了林浩的手。
“叶局长,我也早就想来拜访您,您可是我们县的土地爷啊!”林浩开着玩笑说。
办公室主任为林浩泡完茶就走了出去。
“叶局长,今天我找您是为了三湾村铁矿采矿权竞标这事。”林浩进入了正题。
“怎么?你也想参与?”叶学昆觉得有些好笑。
“我们提交的资料已经在您那儿了,汉龙集团的下属顺达矿业公司。”林浩一副很认真的样子,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意思。
“噢,那家公司可达不到我们的要求,营业执照附本上面的注册资金才500万,县里提的要求可是5000万,更别说其它的。”叶学昆对每家企业交来的资质材料是如数家珍。
“哦……叶局长,听说贵公子得了白血病?”林浩转移了话题。
叶学昆一听这话就没了笑容:“谢谢你的关心。”
林浩笑了笑,站起来握住叶学昆的手说道:“希望贵公子早日康复!”说完,就告辞离开了叶学昆的房间。
晚上回到家,妻子郑万秀泪眼婆娑地说:“医院来了电话,说陶陶捱不过去了!……”
叶学昆重重地叹息了一声,就闷声坐在沙发上埋下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