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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明芳牵住王弯弯的手,一起瞪戴英霞。「就是啊,我跟萧华的房子,还是登记我的名字呢,你呢?」
「我?」戴英霞瑟缩一下。「我也有房子!比你们强。」
「但是每个月要缴两万多贷款。自己缴欸,我至少有男朋友分担。」
王弯弯说:「不只要缴两万块贷款,英霞,买房子真是你最大的错误,名字用老妈的,早跟你说买的房子要用自己的名字你不听,好咧,现在妈妈跟个写色情小说的老男人交往,还一天到晚把男朋友请进家里,连钥匙都给出去,你倒好,讨厌跟老妈的男友独处,晚上老是在便利商店混,有家归不得,所以你这是金玉其外——」
「败絮其中。」江明芳说。
「看似快活——」
「外强中干。」江明芳说。
「好咧!」戴英霞大喝。「我真是吃饱撑着来这里让你们两个取笑。」
王弯弯哈哈笑。「英霞啊,我给你想个办法,你把权状偷出来,我陪你去变更名字,改了以後就算被你妈发现,她总不可能告自己女儿吧。这样你未来才有保障,要是你妈跟她男朋友不可靠,就叫他们滚蛋。」
「啧啧啧,」戴英霞瞪王弯弯。「当记者跑社会新闻跑久了,心都毒辣起来了,这是人讲的话吗?」
「老把男友往家里带,毫不顾忌女儿感受的又算什麽好妈妈?」
「这我会跟我妈说的。」
「你算了吧?都说几年了?一年多了,你干脆再更伟大一点,看能不能伟大到把你家附近那间便利商店买下来还比较快……」
江明芳嘻嘻笑,看到自信满满的戴英霞被奚落,真有趣。
戴英霞瞪她。「你很乐喔,笑吧笑吧,尽量笑吧,以後你就知道了。唉……」戴英霞气虚。「为了给老妈安全感,辛苦工作买了房子,结果自己住得心惊胆战,真是失策啊失策。」她承认这是她的错误。
王弯弯举起咖啡杯。「所以说像我这种孤儿,是福报啊。我们来干杯。」
「两位!」江明芳一手搭着一个好友,咕咕笑。「我们喝完酒去唱歌吧,庆祝我跟萧华要结婚了。别管什麽伟大不伟大的,我才不想伟大呢,我只想当一只快乐的小鸟,啾啾啾地飞过来飞过去飞到爱人的怀里。」
「啊我都忘了,我有好消息庆祝。」戴英霞说:「那个何淮安你们知道吧?我们老板的头号大敌,今天我又让他吃瘪了,flamingo旗舰店开幕,我帮我们老板争取到优先发言的机会,这代表什麽?代表我们老板曹复比他何淮安更够力,哈哈哈,我老板多有面子,何淮安一定气死了。」
「真是了不起。」王弯弯笑。「曹复有你当秘书真是赚到了。」
「是啊,老板对我超好的,他常说啊,虽然他右半边中风,行动不便,可是自从请到我当秘书,我是他的右手,他常说不能没有我。」
「喔天啊,听起来很有爱的感觉欸。」江明芳笑咪咪地想象起来。「英霞啊,你说你老板有没有可能……爱上你了?」
「拜托喔。」戴英霞说:「他快七十岁都能当我爸了,还有,他那个儿子一天到晚惹事,又是酗酒又是嗑药,常闹得我们要上警局保释他。每次见面瞪我的眼神,啧啧啧,像是把我当成觊觎他老爸财产的女人,我才不要蹚浑水。」
「喂,」王弯弯出主意:「你想想你要是跟你老板交往,他中风过,行动不便,身子不好,哪天嗝屁了你马上继承他的财产,到时候你就不用晚上老泡在便利商店混,你有大房子住还有佣人伺候,赞。」
江明芳惊呼:「弯弯你的思想太可怕了。」
戴英霞翻白眼。「我还不至於为了住大房子出卖我的真心。」
「是喔。」王弯弯耸耸肩。「可是有差吗?我看你们又是恋爱又是失恋,哭哭笑笑,一路走来,也没捞到什麽好处啊?倒是你们的真心被砸烂了好多次欸,还不如把感情收掉,务实点往钱看——」王弯弯从小在孤儿院长大,无父无母,两袖清风,立足世上凭的就是现实跟务实,她不像戴英霞和江明芳对感情仍存有美好憧憬。
戴英霞说:「我啊,相信恋爱是会进化的,有过几次失败的经验,会让我们跟真爱越靠越近,挑男人的眼光也会越来越好,谈恋爱的技术更会越来越纯熟,然後我们会——」等一下,手机响了。戴英霞看着手机,江明芳跟王弯弯也看着她的手机。一声、两声、三声——
戴英霞骄傲地说:「这个邱世威最近狂追我,八成是要约我吃饭。」
「第五声了,英霞!」江明芳喊。
戴英霞这才悠哉悠哉地接听电话。「哈罗?……哦,邱先生,明天啊?我要看看时间乔不乔得出来欸。」
戴英霞笑咪咪地跟邱先生哈啦,江明芳咕咕笑,王弯弯翻白眼。这就是戴英霞的恋爱守则之一,凡追她的男人打来的电话,响过五声才接,绝对不要给对方一副穷等他来约的感觉。物以稀为贵,人难约才赞。总之,人性就是这麽贱,几番大彻大悟後,她学会耍手段,成就她的女神之路。
现在的戴英霞,不能想象当初自己也是那种以男友为主的弱女子,用情太深,失去自己,等到一日发现男友变心了,每天发狂打电话,神经兮兮搜寻男友劈腿的证据,证明被男友背叛後,还可怜兮兮地选择原谅只要男友回来,那时连离开的力气都没有,自尊踩在脚下不堪回首。
戴英霞再不会那样傻了,心疼最爱的男人到最後痛的都是自己,谁又来心疼自己了?现在她对追求她的男人任性,下意识地想安慰过去失恋的自己。她听过何韵诗的歌「钢铁是怎样炼成的?」,那歌真好听,歌词很入心。戴英霞想着,女人变得狠心,也是失恋淬链出来的啊,毫无心机的恋爱又得到什麽呢?
今晚她跟好友聊到十点多回家,她打算洗个澡,早早上床睡。可一进家门,看到妈的男友焦叔也在,心情立时紧绷。
焦叔比她更紧张,本来瘫在沙发吃洋芋片看电视好逍遥,看戴英霞进门,他倏地从沙发跳起,肥胖的身躯碰落茶几上的杯子,杯子铿地一声摔碎。焦叔胀红面孔,蹲在地上收拾,满头汗,白色泛黄的T恤被汗浸湿黏在松弛皮肤上,惨不忍睹。
戴英霞尴尬。
焦叔慌乱地朝她喊:「对不起对不起啊,我不小心把杯子都打破了。你要不要看电视?遥控器给你——」又慌乱到处找遥控器。「放到哪去了?刚刚还在啊!」
「没关系你看就好了。」看他紧张,怕给他压力,她挤出笑容。
「你妈临时被叫去轮大夜班——」焦叔拿抹布抹干地板,手也没洗又冲进厨房端来好大一碗汤面。「我跟你妈晚上煮了什锦面,汤头是我亲自熬的,你妈说你常加班要补一补。来,你喝——我从电饭锅拿出来还热着。」
不要吧?戴英霞惊恐地看焦叔很热情地把海碗汤面呈上来,按在碗边缘的拇指指甲深陷汤里,而其他露在碗边的指甲缝全是黑垢,他慈爱地笑咪咪端来爱心汤面,戴英霞不感动,还一阵反胃。
「我晚上吃过了,我不饿——」她惊恐地闪躲凑来的碗。
他一直把碗凑过来。「这个汤很补,对你很好,你妈叫我一定要盯着你吃,她说你太瘦了,来,坐下喝——」硬把碗公塞给戴英霞。
坐下?戴英霞双手捧着海碗,看着沙发。坐哪?上头都是洋芋片碎屑。
焦叔发现她的视线,又暴走起来。「我马上整理干净!」
他大动作拽下软垫,劈哩啪啦猛拍沙发,尘埃飞扬,戴英霞忍不住打喷嚏,汤就溅出来了,焦叔见了凑去接碗,戴英霞闭着眼不知他伸手过来转身要拿卫生纸,於是两人撞在一起,汤面撞翻了,汤汁泼在戴英霞身上。
「喝?!」焦叔倒抽口气。「唉呀,怎麽办!」抓起刚抹完地的抹布就要朝她扑——
「STOP!」戴英霞终於大声喝止。「冷静,不要动。」再搞下去,她会发疯。
焦叔尴尬地站定,红着脸,杵在戴英霞面前。右手抓着抹布,一额汗,眼看他窘得连眼泪都要飙出来了。
戴英深吸口气,拿出专业秘书的冷静口吻说:「不要紧,套装可以送洗,面我放着饿了会吃,沙发的屑屑不用急着清。晚上我要赶一份报告,需要查数据所以等一下会去7ELEVEN赶工,在房里工作太放松我会有惰性,我很晚才会回来,所以你现在坐好,继续看电视吃零食不用招呼我。来,坐下,对,不要动,坐好。」戴英霞将他按回沙发,遥控器塞进他手中。「继续看电视,当我不在家。」
在焦叔抱歉的目光中,戴英霞很快地闪回房间。靠在门扉,长吁。真是,比上班还累。这个十八坪大,两房一厅的小公寓,已经够窄,还多个不熟的男人,别说她不舒服,焦叔也不自在。
戴英霞打开灯,书桌立着爸爸的照片。爸爸戴青山坐在他珍爱的白色钢琴前正在弹奏。他过世时,戴英霞才一岁大,跟父亲的记忆,全是从妈妈那儿听来的。
爸爸是留美回国的钢琴名师戴青山,大妈妈十五岁。父亲原是有妇之夫,却爱上自己的学生。在保守年代,这不伦恋闹得沸沸扬扬,造成爸跟原本的家庭决裂。离婚时,因为内疚,将财产全给了原配,只带走那架白钢琴。在长辈及家人的不谅解中,他跟妈妈结婚,同年,戴英霞诞生。这段始终不被祝福的恋情,只维持两年,戴青山在一次严重的药物过敏下,骤然离世,留下才一岁多的戴英霞,和二十岁就成为寡妇的妈妈。
妈妈认命地承担悲剧的结果,总说这是她的报应。戴英霞也曾问妈妈,倘若时光倒流,还会跟爸爸不顾一切恋爱吗?她说绝不会。可是当年才十八岁的妈妈,那时面对爱情就像被海浪卷进漩涡里,被爸爸深深吸引,晕头转向。等她醒了,冷静了,才知道怕。知道怕的时候,让她不顾一切投奔的男人已经死了,而她依靠的原生家庭也断绝来往,她忽然间成为一个小孩的妈妈。她可怜的妈妈,就这样孤立无援地活下来。
戴英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