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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宇庭,你还能更无赖一点吗?!”我拎起手边的书砸了过去,“呃……温雅……”温雅一手把书接住,看了看门口。
我刚想说话,他便笑道:“知道你想说什么——你不是故意的。这话我已经听过无数回了。”
做人不要太聪明嘛,太聪明了让人很尴尬的。我故作轻挑地笑:“温公子,喝花酒回来了?我怎么闻着尽是香气?”
温雅从怀里拿出一包东西来:“桂花,我看药房里有不少,便带了一些来给你泡茶喝。”
我心有余悸:“桂花,不是温的吗,这东西会不会太补?”喝了庸医两口补药,温雅一连给我开了几帖泻药发热,我才稍微有些好转。
温雅轻柔地给我诊脉:“大补伤身,小补无妨。”
我将信将疑地瞟了一眼那包桂花,问:“那你看我体内的邪火消得怎么样了?”
温雅没有说话。
我小心翼翼道:“治不好你就直说,没什么的。”当然,我死之前一定会一把火烧了那该死的医馆。
“最多再过两天便好了。”温雅宽慰我道,“十天以后我要回京,总是拖着也不好,明天我换一味药,一定可以治好的。”
我有些不放心:“听说京城不太平,你这么去不会有事吗?”
“区区一个太医,翻了天也还是一个太医。”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温雅看我的眼神有些奇怪,我以为他想问我的事,结果他却说起了他父亲,“我爹在风口浪尖上走过一回,厌烦了朝堂上的那些事情,所以他不准我参加科举,他说我这样的性子,定够入仕参政,你知道为什么吗?”
“良善者被人欺,你爹没错。”温雅这样的人,天生是个好大夫,没有人比他更适合做太医院提点。
“错。”温雅嘴角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我爹说,我若是在朝为官,必然翻云覆雨,祸乱朝纲,他不想温家再出一个奸相。”
我目瞪口呆:“你哪点像祸乱朝纲的主?”
“清闲,人心是很容易收买,也很容易利用的。你父亲的死,你还记得吗?”温雅问道。
“有人说他是被陷害的,可那时我还小,只知道他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天底下最不该得罪的人是谁呢?是玄风逸他爹。功高震主,先皇自然就要我爹死,其他人的倾轧不过是顺水推舟罢了。
其实我谁都不怨,把我爹推向断头台的,既不是先帝,也不是那些敌对的官僚,而是朝廷这个词本身。
“你爹最好的朋友利用皇上的私心,害死了你爹。”温雅的声音微冷,“昔日的好友可以是致命的利器,世上最变幻无常的东西不是天气,而是京城那一小块天地。人心不可信,你说,是不是?”
温雅受了什么刺激我不清楚,但我决计不能继续刺激他:“这可不一定,凡事都因人而异。”
“你不怕重蹈你爹的覆辙?”
“我又不做官!”我轻松地笑,“而且,除了玄风逸,我也没见谁就扑上去,别人说什么我信什么。”
温雅想了想,道:“那你信我吗?”
“信啊温神仙谁敢不信,信你者得永生。”我补了一句,“我这么信你,你以后千万别学我爹的好友,笑着给我一刀。”
“我不会。”
我想过要逃跑,可最终没有逃掉,那么我只有选择相信,相信命运诚不欺我。我没有什么能够回报温雅,感情已经随着身体里的邪火快要烧尽,我能给他的,就只有信任,像相信自己一样相信他。
22莫惹妖怪
我愁眉苦脸地扒着碗里的饭,三天了,没见一点荤腥。
当然不是温卿虐待我,他忙着呢,没空管我这么个闲杂人。温雅一句“注意不要给清闲吃过于油腻的东西”,害我吃了三天的水煮青菜和白豆腐。
一个小丫鬟惊慌地跑了进来:“姑娘,不好啦!爷和楼爷吵起来了,您快去劝劝!”
我十万火急赶到大厅门口,看到楼宇庭在拍桌:“温卿!叫了你派人跟着他,你偏不听,现在出事了,我看你怎么和我姐交待!”
温卿小声道:“这不是我这里人手不够吗……”
“人手不够那就不该把那些灾民都放进来!”楼宇庭明媚的眼睛一瞪,颇有威慑力,“为了你的破杏春堂,连自己亲侄子都不管吗?”
“你消停点,我已经让人去找了,怎么会不管他!至于那些灾民,他们要进来我可拦不住!”
“温卿,他要有事你就完了!”
“行了小楼,事情要往好的地方想,没准清涵是因为什么事情耽搁了,一会儿就会回来的。”
楼宇庭冷笑:“因为事情耽搁了?他能有什么事,难道他还能在山里和狐狸精谈情说爱不成?”
温卿被堵得哑口无言。
我则问:“温雅怎么了?”
大厅安静了,几双不甚友好的眼睛看向我。温卿第一次见着我的面,转过脸去问楼宇庭:“就是她?”
楼宇庭自以为慈祥地点点头:“没错。”
我又问:“温雅他……怎么了?”
“他今天一早去山里采药,一直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采药?
我心里一沉。温雅说今天他会换一味新药,他一个人在这种天气跑出去,就是为了那味药?我转身想跑,却被楼宇庭叫住:“站住!”
我站住了。
“哪都不许去,好生呆着。”楼宇庭把我拉了回去,按在了椅子上。
我说:“我要去找他!”
“清涵好不容易把你调理好了,你这个时候淋着雨出去?”楼宇庭用扇子重重地敲我的头。
我坐在那里等了半个时辰,温雅依旧没有半点消息。温卿和楼宇庭让人取了伞,两个人一同出去找,却把我留在了大厅,再三警告我不要乱跑。
温府的丫鬟站一排在面前,目光炯炯地盯着我,我稍有起身的动作,便被她们的阵仗逼了回去。
“清闲姑娘,公子他不会有事的,你就安心候着吧,如果公子回来看不到你,他该有多着急……”面对丫鬟们的好心劝导,我只能把脖子伸长了,对着门的方向发呆。不知过了多久,一个面向精明的丫鬟端了一碗热气腾腾的茶上来:“姑娘喝点安神茶,老爷他们很快就会回来的!”
我绝望地缩了缩酸痛的脖子:“你们老爷回不回来我不管,温雅要不回来我就忒造孽了。”我顺手拿起了桌上的茶,丫鬟笑眯眯道:“公子吉人自有天相,姑娘你多虑了。”
“愚者千虑必有一得——我要不虑一虑,只怕是要两眼一翻睡过去了。”我把到了嘴边的茶碗放了下来,“你们温府,都拿蒙汗药当安神茶?”
她脸色一变:“姑娘息怒,老爷怕您一着急就闹着要出去,吩咐奴婢泡一碗茶好让姑娘睡个好觉。”
我轻叹:“我不出门,我会乖乖等着。”
好不容易决定听话,门外便有人叫:“公子回来了!”
我足不沾地地从椅子上弹起来,冲出了大厅。
很多次,都是他看我灰头土脸。
这一次,我看他满身泥水,上好的衣服已看不出本来的颜色。我想问,温雅,你到底图什么,难道真的像店小二说的那样,想找我当那什么吗?话到了嘴边却成了戏谑:“清涵,你和土地爷去泥坑里喝酒,怎么也不知会家里一声?”
“土地爷没有,江湖侠士们一堆,他们强留我,我也没办法。”温雅朝着忙着送水递毛巾的丫鬟们笑了一笑。
顾不上他身上的泥,我拉起了他的袖子,一道鲜血顺着他的手臂缓缓地流了下来:“剑伤?这是怎么惹上的?”
“一点小伤,我自己会处理。”温雅不太想让我看到,于是往堂内走,“我没事的,你先回房等着,我先洗个澡,药好了给你送过去。”
温雅没给我说话的机会,径自洗澡去了。
楼宇庭坐下松了口气:“温卿,算你走运,人给找回来了,不然我姐和你没完。”
温卿无辜道:“谁料到他采药的时候会遇上极乐谷的人?他要和极乐谷的人抢那一株药,我便是让十个人跟着,下场也是一样。”
我们蝴蝶山庄和极乐谷素来不和,他们武功不高,却非常之下作,时常仗势欺人。嗯,很好,咱们的恩怨算又得添上一笔了。
“极乐谷的人不好惹,今日争一株药,他日他们一定会不停地上门来找麻烦。”这才是我担心的,温家又不是什么江湖世家,招来极乐谷那样的麻烦,只怕后患无穷。
“一个极乐谷而已,姑娘你还和清涵客气?楼宇庭拍了拍温卿的肩,“为了自家的媳妇,怎么说也是值得的,你说是不是?”
温卿看了看我,道:“自家媳妇?我怎么看她似乎不乐意?”
“小姑娘害羞,没什么的。”楼宇庭笑着喝茶。
“楼公子……”我叫道。
楼宇庭打断我:“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我看你不像扭捏之人,便不要再说些不好的话了。”
“我确实是想告诉你一件不好的事儿——”
楼宇庭挥挥手:“成了,天都快亮了,你还是回房歇着。”
“楼宇庭。”我很无奈地说。
“……”
楼宇庭手一松,茶碗掉到地上,碎成一片一片。他扶了扶额头,骂骂咧咧地冲着温卿说了一句话,然后没有了声音。
望着睡得酣畅的楼公子,我只得道:“叔父大人,茶里有你吩咐的蒙汗药,我再三提醒,他不愿听,这可不怪我。”
紧张的弦一旦拆去,就觉得分外的困,在房里等药的我歪在桌上睡着了。
忽然,有什么东西在脸上游走,痒痒的,我愤怒地拍桌而起:“姓叶的!”
果然,叶九天正趴在桌上,嘴里叼着根草,贱兮兮地朝着我笑:“这次你倒是没有叫错人,我的确是姓叶。”
我扯扯衣领,道:“叶师兄,注意气质。”
他吐了嘴里的草:“你怎么就不问问,你睡着的时候嘴里叫着谁的名字?”
反正不是你的。
我漫不经心道:“无非是玄风逸了,不知道他怎么打发宁王的,还有河堤的事情,我是不怎么放心。”
“是吗?”叶九天锐利的目光射向我的脸,“如果我说,你想的是温雅呢?”
有那么一瞬,我想一把毒药药死他。无奈我并不擅长杀人灭口。
人太良善果然就是容易被人欺啊,你听听这厮说什么:“别一副天崩地裂的表情,我开个玩笑而已,还是说,妹妹你对于这种事情……非常的在乎?”
“我在乎你被人捉回去剥皮。”我提醒他,“你这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