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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理员点头:“是的。”
林琛回头,看着有着安君泽墓碑的那排。安君泽在左边的第二个位置,那么安晨的意思很明显,中间的是给奶奶留的。奶奶旁边是妈妈和自己,爸爸这边是她。安晨不是一直很讨厌这个家吗?尤其是奶奶和自己的妈妈。可是她为什么?为什么还要这样做?
一个瞬间,眼泪横流。
这次的哭泣显然不打算隐忍,甚至加之刚刚的痛苦显得越加剧烈。林琛的脸扭曲成一团,张着嘴用力的哀嚎。他之前就听顾言说过,也能想到当时安晨有多难。他知道安晨最后弄大安君泽的葬礼就是希望他们回去,可是最后妈妈和奶奶还是没有回去,她们还是没有联系安晨。
所以这算什么?安晨不是那种敢爱敢恨、嫉恶如仇的女孩子吗?他们抛弃了她,她不恨他们吗?
“林琛!林琛!”顾言连忙握住林琛的肩膀,看着他疯狂的哭泣真是担心会出什么事情:“你别这样,你冷静点!”
林琛抓上顾言的手,看着他抽泣着问:“为、为什么?为什么安晨要这样做?我们都不要她了,这个家都不要她了!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没有恨他们,她甚至期望他们回来,既使一家人活着没有团聚,死了能在一起也好。
林琛感觉自己的另一只手也被握住,他抬起头去看那只手的主人,从泪水里他看出那是李佑司的脸。
“林琛…”李佑司看着他的眼睛,目光淡淡:“这很简单,因为人是群居动物,因为你们是她的家人。”
家人就是这个样子,再大的伤害也会原谅,再痛的伤口也会隐忍,再大的失望也可以忘记。
再微小的愿望,也会用尽全力去实现。
回到车上,顾言打着方向盘犹豫再三,问:“咱们去哪?”
坐在副驾驶的李佑司抬眼看了看前视镜里的林琛,没有说话。
林琛没回答,连眼皮都没抬,像是在发呆。李佑司看了林琛一会,对顾言说:“先去吃饭。”
顾言点头,发动车子。
车子又行驶在盘旋的山路上,顾言的车速不快,像是平稳了很多。拐角的提示镜显示对面有一辆出租车开上来,顾言甚至特意减慢了车速,停在一边让那辆出租车过去。李佑司拄着头,若有所思的看着擦身而过的出租车,玻璃的反光在车子前划出一片白光。
*
车子停下来后,夏小溪抢在安晨前面把打车钱递给司机师傅。安晨笑着打趣她:“别着急,我回来还没来得及换咱们祖国的钞票呢,没东西和你抢。”
夏小溪笑了笑,帮安晨拿过手里的袋子,同她肩并肩走着。
山里很安静,灰白色的石阶像是要通到天上。夏小溪和安晨挽着手一阶一阶的慢慢走,她一直在偷偷观察安晨,安晨很平静,不像是有太大的情绪波动,甚至还能对自己笑笑。看着安晨这样,夏小溪不由得想起五年前安晨因为爸爸去世而几乎奔溃的场面,那时候的安晨,当真是人间悲惨。
在夏小溪第N次偷看安晨时被安晨抓住。
“干嘛一直怪怪的偷看我?”安晨笑着逗她:“你爱上我了?”
夏小溪谄媚的笑:“不是啦,我是观察你去看…看自己老爸,心情似乎还不错…”
“当然了。”安晨笑着看着面前一阶一阶的台阶,嘴角勾起一个微笑:“来看自己的爸爸,还是多露几个笑脸比较好。更何况,都过去五年了,我要是还想不开就真有点作死了。”
夏小溪握住安晨的手,很认真的问:“安晨,如果医疗水平允许,你这次回来还会离开吗?”
安晨无言的爬了几阶台阶,像是在思考一些人和事。过了一会她才笑着回答夏小溪:“这个要看情况。要是这里我呆腻了,想换个地方住两年也正常吧?”
夏小溪继续问:“那你这次回来,还会去管理安氏电子吗?还是说你有打算去容氏上班?”
安晨摇头:“好不容易把身体弄好了,我现在可不能太劳累,我还想多活几年呢。我现在呀,是为自己而活~”
“好!听你这么说我真高兴。”夏小溪想到之前自己心中烦恼的事情,露出一个阳光般的笑:“从现在开始,我们都为自己而活!”
爬过高高的石阶,安晨几乎没有犹豫的就找到了安君泽的墓地。两个女孩走过去一看,都吃了一惊。安君泽的墓碑被人细心的擦拭过,墓碑前的梅花也是新鲜的。安晨已经五年没有回来了,夏小溪和容赫也只有安君泽的祭日来这里祭拜一下。
那么还有谁?
还有谁能来这里呢?
安晨像是突然想明白什么,吃惊的看着安君泽的墓碑,手里的袋子都掉在了地上。夏小溪看着安晨,心里也突然明白过来。尽管不确定,但是她的心却开始疯狂的跳起来,并且越来越热,烫到疯狂。
不远处刚刚有一个工作人员路过,夏小溪三步并作两步的跑过去,一把抓住那个人,急忙问:“请问、请问刚刚、刚刚那里是不是来了一个年轻男人?”
工作人员愣了一愣,过了半晌才狐疑的摇头。
夏小溪看着他摇头,心里像是有什么东西‘咚的’砸进了深渊里。她顿时感觉刚刚发烫的心凉凉的,酸涩的要命,又堵的要命。她讨厌这种感觉,她讨厌五年后的自己还有这种感觉。
“刚刚是来了三个人,个子都很高,年纪也相仿。”工作人员继续说。
夏小溪眼睛一提,像是突然又有了力量。她看着不远处也呆呆注视着这边的安晨,尖叫着对她喊:“是他们!是他们!安晨,是他们!”然后就不管不顾的朝着石阶跑下去。
是他!是他回来了!一定是他!
夏小溪一手抓着石阶的把手,几乎是一步一步跌下来的。她跑得很急,脖子里的围巾都掉在了半中间的台阶上,张着的嘴巴里还不停地冒着白气,像是一辆咣当、咣当欲要奔赴终点的火车。
可惜,夏小溪发了疯一样跑到石阶下面,只看到了一片空荡荡的山路和两旁突兀的树林。一旁的树林里隐隐约约的有山鸟的鸣叫,在这寒冷的空气里显得更加空旷凄凉。
没有林琛…
这里没有林琛…
“林—琛—”夏小溪圈着手放在嘴边,撕着嗓子喊:“林琛—林琛—”
“林…琛…林…琛…”
年轻的声音回荡在空旷的树林里,惊起了一阵飞鸟的声音,然后这声音随着飞鸟,慢慢的消失到更远的树林中。
夏小溪看着空旷的路,咧开嘴笑了笑,又笑一笑。她的腿很累,晃了两下一时无力的蹲在地上。夏小溪用手捂住脸,先是大口大口的呼吸,之后就剧烈的咳嗽起来。
最后,她拼命的捂住脸,像是在拒绝什么东西,可眼泪还是从指缝里一串一串的掉出来,硬生生地砸在地上。
夏小溪的身子倒下去,用力的哭起来。
傻子!
大傻子…
我就是个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大傻子!
就在不停地自我责骂中,她听到了一个刺耳的声音,像是车子发出来的,很刺耳的刹车声,‘嘶’的一下揪住了她的心脏。夏小溪慢慢的抬起头,看到一辆灰白色的车子停在不远处。那辆车子恰好同今天的天空是一个颜色,混混吞吞中几乎分不出来,就像是从上天直接开下来的。车门被‘砰’的打开,车里跳出两个人,都急急忙忙的跑到自己面前,夏小溪泪眼模糊的分辨出其中一个好像是李佑司,他看了自己一眼就拼命向台阶跑去。
至于另一个人…
他很陌生,夏小溪想她应该没有见过他。但是他的气息她是熟悉的,还有那双墨黑色的眸子,那双眸子曾是她人生努力的方向,是她一次一次突破自己的动力,也是她一个一个午夜哭泣的梦,是她点点滴滴无法言语的五年时光…
这个陌生人似乎也疯了,他先是盯着自己,不停地盯着,像是想从她脸上找出一些东西。慢慢的,夏小溪看到这个陌生人哭了,他的泪就落在她的脸上,然后变成她冰凉面孔上唯一的温度。最后,这个陌生人展开手臂环住自己,紧紧地把自己勒在他的胸口。他还是那么瘦,这么冷的天穿的又很少,肋骨硌着她的脸。
生疼,却火辣。
然后,夏小溪听到头顶的这个陌生人带有湿意的语调。
“对不起…”
对不起?
对不起!
你对不起我什么?
夏小溪像是梦醒了,她用尽全力推开面前的人,手却留在他的衬衣领口。夏小溪的手握住了拳,紧紧地把那些衣料攥在手心里。她张开嘴,眼泪就顺着洁白的脸颊流到了下巴。
“你为什么要回来?”
为了配合她的高度,他跪在地上,脸上流着泪,双手却还用力揽着她的腰。
“对不起…”
“为什么?!”
“对不起…”
“你为什么还要回来?!”夏小溪像是到了一个临界点,她拼命对面前的男人喊,两鬓的头发顺着身体过于大力的动作散落在脸颊两旁:“林琛!你为什么还要回来?!”
林琛,你为什么会这么残忍?你为什么还要出现在我的生活里?你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我?
“小溪…”林琛抱着因为哭泣和生气而颤抖的女孩,心就像是死了一样。可是在这一堆死灰里面,依旧存着些他小小的心思。他甚至是在窃喜,夏小溪没有当他是陌生人,没有不理他。她还可以让他抱着她,还愿意在他面前哭泣,还会对自己问一句‘为什么’。可惜还有很多事情他并不知道。例如他从没有等一个人五年,例如他从来没有为一个人把自己改变到天翻地覆,例如他从来没有听说…
当一个女人哭了,才是她真正不爱了。
夏小溪等了林琛五年,却发现自己什么都没有等到。她还想爱他,却发现自己已经不爱他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迟到五年的情愫,搓掌开虐~
☆、我很想爱他
李佑司跑得很急,就像是拼力追赶诺亚方舟的野兽,路的尽头是他最后活下去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