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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有一个人,他会在折梅时挡住掉落的雪花,生怕沾上我的身体,他会将梅花瓣别在我的鬓边,告诉我这花最是衬我,他会在我摇树时将我带离,用温柔的嗓音告诉我,会病的。”我笑着,泪眼中对面人的表情看不清晰,“他会为我冲泡藕粉,他会用手轻抚我的脸安慰我,你告诉我,他在哪?我很想他,很想。”
面前的人怔怔站着,手就这么停在空中,长久的沉默后,一声叹息。
蹩脚的南地口音响起,“你,快起来吧,地上凉。”
“怎么,你不敢碰我?”我吸了吸鼻子,“你怕我抱着你,你怕我靠近你?”
“笑话。”他硬硬的开口,“我有什么怕的,你迟早是我的人。”
“既是你的人,怎么不敢抱我?”我抬起脸,用力的擦去腮边的眼泪,“‘梁墨’人少吃羊肉,你既在‘梁墨’潜伏这么久,何来如此浓重的羊膻味?你是想用那呛人的味道遮掩掉身上的气息吗?你每次见我都是调戏逗弄,因为你知道,女子一旦为不熟的人调戏,必然是反抗躲闪,或者别脸垂目,不可能有平静的心观察破绽,你这么做,是不是怕我看你的眼睛?”
他呵呵一笑,“我会怕吗?你看就是了。”
我哼了声,苦笑摇头,“你很聪明,知道人在第一眼看的时候最容易找出相同的熟悉处,所以你第一次出现的时候,是在黑夜笼罩中,第二次出现时无礼于我,之后我已对你有了认识,便是再看到什么,也只当是赫连,而不会联想到其他人,是不是?”
“你不敢给我看你的手,因为纵然手变粗糙了,掌纹是永远不会变的!”我站起身,踉踉跄跄的冲前,“你始终穿着宽大厚重的皮裘,是为了遮掩身形吗?你刚才不敢在我前面走,是怕我认出你走路的姿态吗?”
一声声话语仿是指责,我慢慢走向他,而他,竟在我的逼近中退了两步,撞上了身后一株梅树。
雪花簌簌,打在他的脸上,我的语调渐激动,“我虽在‘红云’京师长大,却少有出门行走,朝中宫闱,更是不识一人,有谁需要如此遮掩到如此地步只怕为我识破?”
我无法控制自己的声音,也无法控制自己颤抖的身体,“你不是要我嫁吗?我应了你,现在你是不是要履行承诺告诉我你的身份了?”
他站在那,一动不动,张了张唇,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我与他,面对面,无语。
只有我犹未平息的抽泣,重重的呼吸着。
我的手,慢慢的伸出,想要触碰上他的脸颊。
“沧……”一声金石摩擦后,破空而来的锋利之声飞快的临近,直笼向我的身体,刹那间只觉得一片寒凉。
正文 赫连清鸿 相夺相护
下意识的回首,却还未及彻底转过身,一股大力拽上我的手,生生将我拖出了两步,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叮,叮,叮……”
连续急促的声音,雨落磁盘,不断在耳边回荡,敲击的声音清脆中带着爆裂,余音震动,耳朵里一片嗡嗡的声音。
我趴在他的怀中,被一股浓重的羊膻味包裹着,只是此刻,再不觉得这个味道难闻,再不觉得他的动作无礼。
不曾回头看过,因为我知道,无论是什么人,我都不会受到半点伤害。
没有理由,只凭感觉,无原因的信任。
他脚下连退,我的耳边只有身体被搂着快速移动的呼呼风声,偶尔抬头,也是看着他的脸。
虬髯遮挡了半边脸颊,黝黑的颜色仿佛是草原烈日下的遗留,看不出半点破绽。
他一手护着我,一边倒退着,手臂颤动很快,但我感觉不到紧张和抵抗不了的忙乱,从从容容的退着,信步中有些悠闲的意味。
看不到他出手,终还是不能肯定。
“放我下来吧。”轻轻的一声,偏又不敢挣扎,怕扰了他对敌的注意力。
那腰间的手更紧了,让我们完全的嵌在他的怀抱中,竟连抬首也不能了。
我的手,慢慢的伸出,悄然的环上他的腰身,只是当手触摸上的那刻,我有些诧异了。
不是记忆中的刚劲有力的紧窄,壮硕的腰身和胸膛一般,是属于草原的粗豪,我身体有片刻的僵住,环住他的手臂瞬收,心头某个确认的想法开始动摇。
关心则乱,越是在意越是不能用冷静的心去看待,我在寻找着让自己坚定信心的小细节,可没有一样能完全支撑住我的信念,甚至在一点点的让我信心崩塌。
“放下我,带着我不方便。”我闷在他的怀抱中,几是破碎无力的开口。
“你不是认定了我的吗,不适应下怎么行?”他的笑声很随意,随意到让我轻易的忘记身后还有一柄随时夺取我性命的寒光长剑,“方才投怀送抱让我近乡香情怯,只好现在多补偿你一些了。”
我心头一沉,坚定的信念又崩塌一角。
“若没有护你在怀的本事,何谈娶你为妻?”他依然是退着,脚下在林间连连点着,依然气息淡定,不露半点忙态。
我只能将苦笑埋藏在他的胸前,心头窥探的想法怎么也无法实现。
忽然,他脚下一停,耳边传来一声冷笑,“怎么,还有人啊,那便一起出来吧,省的浪费时间。”
“咻……”
耳边人影衣袂带风,我侧脸看去,他的身体四周,被数道人影团团围住,手中长剑所指,将我们两个困在中央。
“怕么?”他低头在我耳边,还似调笑之声,将周围的危险尽皆无视了。
“怕有用吗?”侧脸看去,剑光寒影,杀意临人,无边的寒气笼罩着我的身体,“生死一线见的太多,习惯矣。”
“那便来吧。”他站定中间,声音平静有力,冲着四周的人冷冷开口。
剑光直指我们,却没有一个人动,他的气势张开,与来人对峙着。
敌不动,我不动,刚才的刀光剑影在瞬间变沉凝,对方没有一个人出手,仿佛有所顾忌似的。
他胸膛震动了下,我的耳边传来轻轻的声音,“本来呢我是不想放手的,但是此刻我忽然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为了见证我的感觉没有错,只好先暂放美人了。”
身体一轻,他忽然动了,脚尖点地,向上拔起。
与此同时,几人也同时动了,剑尖抖出寒星点点,铺天盖地的朝他涌去。他旋身而起,那些寒光在身边流动,无数声敲击中,那些寒光尽皆被弹开。
人影跃起,轻轻的落在树梢上,他在我的鬓边落下一吻,“站好,看我如何护卫你的周全。”
我的手攀着树梢枝头,看到那目光中让人心安定的力量,默默的望着那双眼睛,不肯挪开。
他身影飞掠,突然跃下枝头,手中长剑水幕光影般挡在身前,雪舞梅瓣萦绕周身,将那个人影变得朦胧,眼前的敌人纷纷躲避退散。
站在高处,我看着他气质卓然,长剑破空,只是护卫在树下,始终不肯远离三步之外。
他,是在保护我吗?
他的武功很高,在数人的包围中游刃有余,剑芒吞吐三尺,逼迫的人不敢靠近,只在外面守着。
双方谁也不动,一时间就这么僵持着。
高高的站着,风很冷,雪很凉,我的心头却簇簇燃烧着火焰,目光一闪不闪,直勾勾的望着他,望着他拿剑的姿势。
雪舞狂剑,怒号飞扬,那雪花梅瓣就似被一股无形的劲气引导着,带着窒息的力量扑向数人,而那些人退后躲闪着,当那劲气变弱,又跃了回来,如鬼魅般纠缠。
我见过那个人舞剑,还是无数次见过,甚至他的每一个姿态,每一步足迹走位我都清晰无比,闭着眼睛都知道他一招之后下一招是什么。
可是赫连的剑法,刚猛霸气犹有过之,内劲收发同样意随心思,但招式武功全然不同,无论我任何观测,都寻不到半点雷同。
但是,我也不曾从这个位置看过那人舞剑,不敢妄下定论。
他抬起头,朗声长笑,“未来的夫人,高处风景可美?”
我垂下眼皮,看着他的笑容,不言不语,面容紧绷。
风吹过处,吹的我衣衫冰凉,树梢上的雪也纷纷的飞起,打在眼睛内,忽然的一阵冰凉。
我忍不住的眯起眼睛,一只手轻揉着眼角。
“小心!”他一声大呼,睁不开眼睛的我完全迷蒙,只记得脚下是树枝,不敢胡乱动弹。
“叮,叮……”
两点脆响,树干一阵抖动,待我睁开眼时,眼前是一柄长剑,剑柄兀自颤动在我眼前,树干上还有两点寒光,六棱的镖上透着蓝汪汪的颜色。
地上的人拔身而起,站在我的身边,一手搂上我的身体,一手拔下树干上的剑,冷笑道,“我就知道。”
同样的人影,带着森寒的刚煞之力掠出,不是地上,而是远远的空中,一道剑光掠过,人影落地,鲜红的血沁出,染红了身下的地面。
“云崖!?”我一声低呼,发现他的剑光一如既往的阴沉,灵蛇吐信,疯狂的在树枝上划过,几声浅短的呼声,又数条人影落地,气息皆无。
“呵呵。”身边人笑的古怪,“果然是护主心切,僭越了身份,你说呢?”
“他视你超过自己生命,你应该感到高兴才是。”我似笑非笑,平静回答。
他拂去我肩头的雪花,话中有话,“你应该知道我说的主人是谁,对不对?”
“不知道。”回答的干干脆脆,眼神却忍不住为那树梢间跳跃的人影牵动。
“他居然不信我有护卫你的能力呢。”他笑意更盛,“昔日的皇家护卫,不应该是最为冷静的吗?这都判断不出?”
“你以我为饵?”我眼神微闪,心头一沉。
那个人,永远不会将我置于危险之地,真的不是吗?不是吗?
“我只是想知道,到底这批人针对的是你,还是我。”他笑的随意,眼神中却闪过一丝隐疼,“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我才说过的。”
“既然他们针对的是我,你又何必救我呢?”我心间轻叹,“刚才又何必一直护我?”
“我在等一个人。”他目光落在远方,“不对,我在等两个人。”
“两个?”
“对,杀你的,和救你的。”
远远的梅林间,弓弦破空,急箭如雨。
赫连扬雨圈着我的身体,身型飞掠,手中剑挥迅疾,水泼难入。
可惜,那些箭还来不及靠近我们,就被一群人中途拦截而下。手中油布张开,将那箭雨阻拦,人快如电,眨眼间已上了远处的房顶,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