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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或是某家猎户临时的居所,现在冬天猎物少,猎户也没有出现,空荡荡的房间里只有简单的稻草铺成的床,落满了灰尘的罐子,几根用剩下的柴火。
饶是如此,这些东西对于冬日里独行的人还是具有致命的吸引力,但是看在我眼中,却是默默的摇了摇头。
狭小空旷,连一处藏身之所都没有,躲到这里,根本就是将自己放在了敌人的眼皮底下,任何追踪的人,都不会放过这小屋。
“半个时辰,你能撑吗?”我看看外面的天气,阳光被林子遮挡了,阴阴的比外面更凉。
他强撑着眼皮环顾了屋子,很轻的点了下头,主动朝门外踏出了步履。
两人又行了几十步,这才在一个不起眼的树下慢慢坐了下来,我掏出怀里的暖手炉塞进他的手中,希望这小小的余温能让他舒服些。
他背后的伤呈三角形,翻开的皮肉中依然冒着殷红的血,我放下一颗悬着的心,伤口无毒,不幸中的万幸。
后来的马队从未放过箭,他的伤显然不是最后的逃跑造成的,而开始的偷袭,他两次将我护在身下,两次将自己的背心对着敌人,这伤,是那时候留下的吧?
强行拔箭,就是损伤筋脉,血流不止,他不可能不知道。这么做,无非两个原因,不想我知道他为我而伤,不想乱了部下的心,得了对方的意。
把衣衫下摆撕出两条,绑住他的伤处,他靠着树干,眼睛不住的眯着。
“你要是现在死了,岂不是看不到我自己破掉自己局的好戏了?”我站起身,“坚持半个时辰,半个时辰我就回,而且保你入京师,比比吧。”
他眼皮抬了抬,嘴角牵动一丝微笑。
我折了几条树枝,从他的脚下开始,边退边行。将所有两个人走过的痕迹擦去,这才朝着街市的方向飞奔而去。
入城门前,特地在行色匆匆的村妇手中买了件外衫罩上,将自己身上华贵的料子隐藏在朴素的衣衫下,鼓鼓囊囊的堆积成臃肿的样子,再将头发随意的绑下,胡乱的散开。
手中的篮子里拎着菜,我在街头胡乱的走着,眼睛四下观望,眼见着不远处一枚金字招牌熠熠生辉,二话不说的走了进去。
“这里是镖局,姑娘你走错地方了。”打着算盘的人眼皮微抬了下,不冷不热的说了句。
我也不说话,将篮子放在了他的眼前,遮挡了手指的动作。
手擦过他面前的茶水,沾着在他眼皮下的桌面悄然写了一个字,杨。
那算盘噼里啪啦的响声突然停住了,他的手停在空中,愣了愣,很快的继续了自己的动作,袖子不着痕迹的将桌面上的水渍擦去。
“姑娘里面请。”他压低了嗓音。
我拎起篮子,慢条斯理的走进了后院,那里大箱小箱堆满了院子,人们热火朝天的装车封箱,没有人管我的到来。
“姑娘有何吩咐?”那账房似的人跟在我的身后,亦步亦趋,“家主有吩咐,但凡姑娘上门,蔽门必然全力相助。”
“那家主还有说过什么吗?”我眼睛从封好的箱子上掠过,清晰的看到‘乘风镖局’的火漆封印,日期是昨日。
他垂首站在我身后,“家主说,但凡姑娘吩咐,只需照做,不必过问。”
“嗯。”我淡淡的应了声,让他听不出半点心思,眼神挑了挑箱子的方向,“这是二皇子要的?”
他脸色微紧,人也变的紧张了起来,“是!二皇子本意是昨日启程,明日到京师,但是这些东西太过紧要,不敢让他人参与封装,所以延迟了些许时辰,我这就上路,明日一定能到的。只是没想到,姑娘您今日就到了。”
我冷哼了声,“知道要紧就要,若是误了时辰,别说你的脑袋,便是夏春行的脑袋,也不够抵的。”
“是,是!”他唯唯诺诺的应着,额头上沁出冷汗,他连伸手拂去都不敢,只是低头。
“这样吧,我还有些东西要送。我不想惹人注意,你一会支开旁人,派两个手脚干净的人去取来。跟着你们的队伍一起上路,到了京师无人注意的时候,送到我的家中去。
”
“好好。”他连连点头,讨好似的询问,“要他们帮忙么?”
“我与家主的关系就连二皇子也不知晓,不便与你们同进同出。你让人将空箱子送到屋内,再去路边守着有无可疑人,我装好了便走,让他们过半个时辰抬走就是。”
“行,行。”他不敢再多问半句,悄悄的下去吩咐了几句,看到一个标准的镖箱从后门无人的小路推出,这才起身。
他送我两步,我才仿佛想起了什么般,“方才来的急,路上跌了跤,可有金疮药?”外加瑟缩了下肩。
“我这就去拿。”他快去快回,手中不但多了一瓶金疮药,还多了一件貂绒的厚厚大氅,拎在手中怕不有床被子厚,我这才满意的笑了。
匆匆赶回,箱子已在破屋中放好,两名镖师站在路边正经危色,不敢有半分懈怠,看到我也装作没有任何反应,显然已受过嘱托。
树下,易清鸿垂着头,脸色苍白,一动不动。
我憋着气,慢慢伸出手探到他的鼻下,那瞬间,我看到自己的手指有些微的颤抖,连呼吸都忘记了。
手指,忽然一疼,缩回时,多了两排浅浅的牙印,还有一双清明的双瞳,带着惨白的笑,摇晃着对上我的眼。
顾不得感受自己到底是惊吓还是生气,或者是松了口气,我急急的将金疮药敷上他的背后,从篮子里挖出几个冷馒头,“下面一日什么吃的都没有,只有这两个馒头,希望你能挺住。”
身后的血在金疮药的作用下,终于不再狂流,慢慢止住了奔涌,我小心翼翼的缠上他的伤口,扶起他行向小屋。
这箱子,是镖队用来押运银两或者贵重物品的,一箱少说万两,便是躺人也绰绰有余,锁孔通风,绝不用担心会气闷致死。
他看到箱子,靠着我的肩头叹息着,“你私下竟与夏家有关系,好快的手脚。”
“你不是早知么?”我扶他坐入箱中,小心的让他躺好,偌大的箱子里,竟还有不少位置。
“我只是没想到你还留了一手。”他侧躺着,声音微弱,眼神倒明亮,“娘子,请入瓮。”
我慢慢的藏了进去,手顶着箱盖一点一点的放低,当盖子合上的时候,箱子里最后一丝光亮失去,只有两个人紧紧依偎的身体,和彼此轻轻的呼吸声。
箱子被抬起,然后是车轮碌碌,颠簸。
我环着易清鸿的腰,一条大氅盖着两个人的身体,偶尔手指轻轻触碰下他,他也悄悄的碰碰我,算是问候与回应。
狭小的空间,不能翻身,不能动,颠簸让身体几乎麻木,唯一的安慰是易清鸿靠着我的身体温温的,没有我担心的高烧。
他的唇就在我的脸颊边,偶尔车轮震动,那温润的唇就会贴上我的脸,似有若无的厮磨着。
这车马运送的,是易承烈私下募集的武器,即便为人所发现,也与他没有半点关系,而这镖队是夏家暗桩的事,更是只有少数几人知道,哪怕断腕保命,也伤不到他们根本。
从颠簸到平坦,我在整整一日的不敢动弹后,终于迎来了自己想听的声音。
“你们两个,把这箱东西悄悄送到杨府,莫要叫任何人看到。”
“是!”
我的心也随着轮子的滚动而飞快的跳跃起来,“大皇子,我如约让你回到京师,下面就看看你如何扭转乾坤了。”
话音落,外面传来长长的号角声,沉闷回荡在京师上空,一声,又一声,一连二十一声。
“大皇子,二十一声号角,是九五至尊或者太子才能享用的礼仪,看来易承烈已收服朝堂了,不知您一个人是否还有回天之力?”
箱子被送进了杨府,易清鸿侧耳听了听,伸手推起了箱子,“幸好你没让人锁上,既然有了这一线生机,那么我就证明给你看看吧。”
他身上,是揉皱了的衣衫,斑驳着褐色的血迹,发丝犹如稻草一般散乱,怎么看都是落魄凄惨的样子。
轻轻展了展衣衫,抖了抖大氅,他远眺大殿的方向,笑望着我,“走吧,我带你上朝,让你亲眼见证我如何做到的。”
一刹那,所有的狼狈,所有的凄惨,所有的落魄都飞离,没有人会怀疑他这般笑容中话语的真实性,我被他牵着,扬首迈出了门。
“当……”
“当……”
“当……”
钟声回荡,一柱香一响,已过了五响,这是皇子登朝的讯息。
易清鸿跳上马,我坐在他的身前,马儿俊健,一路驰向皇宫大殿。
清鸿入朝 太子之争
号角声连绵,易清鸿的马蹄压着号角,溅起了雪花,敲在地面上格外的清晰,那俊美的容颜上,冷静伴着淡然,只有那双清朗双瞳中,可看到掩饰不住的战斗之意,熊熊燃烧起的火焰。
眼前明黄闪耀,士兵铠甲,寒衣长枪,白色肃服中透着淡淡的悲伤,又隐隐的藏着肃杀蒙蒙。
他马蹄不停,直朝着大殿而去,没有停留,没有迟疑。
大殿前宽敞的大道近在眼前,十余米高的宫门威严庄重,扑面而来的雄伟让我忍不住赞叹。
“来人下马!”前面的士兵长枪交叉,阻挡着。
易清鸿手中忽现一面金光灿灿的令牌,“大皇子易清鸿,放行。”
他的声音干净有力,透着不容抗拒的威严,士兵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部将手中的武器缩了回来。
马儿步伐不减,朝着正殿冲去,我看到里面不少官员已经为这声音惊动,探头探脑的望了出来。
“当……”
又是一声钟声传来,听在耳内沉重悠长。
我垂下了眼,一路行来,加上刚刚的三声,也才不过八下钟声,他居然在第九下钟声前赶到了大殿前。
九下钟,代表着太子临朝,代表着易承烈的身份得到了正式的承认,而在第九下未响前,任何都还有可能回转,那么易清鸿又来得及做什么吗?
易清鸿手中令牌高高举着,反射着刺眼的光芒,声音如铁,冷冷的落地,“上禀,太子易清鸿入朝。”
我瞠目,下意识的望向那令牌,又被夺目的光逼回了视线,看到传令官也是同样的震惊不敢置信。
“皇,皇,皇……”他皇字在嘴里颤抖着转悠了三次,太子两个字就是无法出口,喉结不住滑动,额头上的汗珠滴滴滑落。
易清鸿微微抬了下下吧,轻轻的哼了声。
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