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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你是家中主母,晏府就由你多上心照料了。”
“应该的。”
“你想要买什么,或是置换什么,由你的心意尽管做。”
“凝卿知道了。”
午后的阳光明媚,落在玉石栏杆上,亮亮的晃眼。而我与他的交谈,平静的就象这午后的小院,连风声都没有半丝。
我径直朝着属于我们的房间行去,不曾半分侧目或者询问,他——是我的夫君。
身边的人影顿住,我依旧缓步而行,心头早知。
“凝卿!”他开口唤住我。
“晏相大人。”我顿足垂首聆听。
“你……”他叹息着:“何日愿放下心防?”
话语突兀,不似他的性格。
“凝卿不敢。”谨言慎行,谦恭于表面。
停凝许久,沉默的气氛让彼此都尴尬着。阳光热烈,久晒之下有些淡淡的燥热萦绕周身,而他的目光竟比这日光更让我觉得难耐。
即便是低头对着他,也能感觉到那目光中隐着的深意,如芒在背。
“上次皇后娘娘曾指你婚后入宫觐见,因恒昌公主大婚搁置了下来,今日我在宫中曾向皇后娘娘提及此事,娘娘说这两日便召你进宫。”
突如其来的话,未定的事项,似乎并不值得特地交代。
心头莫名,却不多问,只是恭敬点头:“凝卿知道了,有劳晏相费心。”
他站定我的面前,拉上我的手,掌心微沉,手中多了个凉凉的铁质东西。定睛看去,一方黑黝黝的玄铁令牌,雕花着祥云图案,精致小巧。
“这是皇上我的令牌,紧急时刻还能下令开城门,调动城中士兵。”他淡然含笑:“若是他日皇后娘娘想召你入宫相见,你带着会方便些。”
“我即便进宫也是有懿旨的,何须此物?”我摇头:“晏相常年宫中行走,似乎更需要此物。”
他并未伸手来接,“我的脸比这令牌更有效,带着也是无用。”
“如此多谢晏相。”我将令牌收入怀中,抬眼望他:“晏相还有何吩咐?”
“公主出嫁,举国欢腾,皇上下令三日欢庆,你要不要晚上出去走走?”他沉吟着:“你老闷着不好。”
“听凭晏相决定。”
春末夏初,扫去了日上的热力,清凉的风吹的人舒爽无比,河边星星点点飘着河灯,顺着缓缓的水流,慢悠悠的朝着河中心而去。灯光映衬中,莲花瓣的河灯闪着粉晕烛光,在水中颠颠簸簸。
远处的石桥横跨,桥下木舟缓行,舟上人笑语远远传来,飘渺悠远,只觉轻松畅怀。
站在河边,清波在夜晚看上去也是黑沉沉的,清新的水气嗅在鼻端,很是幽沁心脾。不知是热闹的环境让我雀跃,还是身边这个人令我轻快。
我不愿与晏清鸿太亲近,但却永远无法拒绝他的任何提议,也许心中的某个角落,早已不能平静如往昔。
是飞蛾扑火,还是两情相悦?
“凝卿想放河灯吗?”他笑着,“河神会保佑你愿望达成哟。”
“那河神岂不累死了?”我望着大大小小飘满的河灯,摇头。
“试试吧。”他眼中闪着玩闹的神情,飞快的掏出几个铜板买了两盏莲花灯:“这里水流缓慢,甚至不如步行的速度,一会我们走到桥那头,说不定还能见到自己的河灯呢。”
接过小贩递过来的笔墨,他银钩铁划几笔,始终含着笑,神秘的将纸条折起放在莲花瓣中再将笔递给我:“凝卿,写吧。”
我默默的题了几个字,将手中河灯放在水中,两盏小巧的灯在水中打着转,慢悠悠的互相碰撞,亲昵的贴在一起。
他的手指着桥的方向,“你知道吗,那桥有个传说,据说若是男女走散,在桥头相遇,便能一生一世永不再分离。”
“我在京师住了这么些年,为什么没听说过。”看着石桥的距离,听着艄公绵长的船歌,我欣然点头,“那逛去那边看看?”
河灯中的光映在他的眼底,那双瞳竟也是闪闪发亮:“再登船游河好不好?”
两个人沿着河边慢慢的行着,不时有男男女女笑着从我们身边擦过,竟都是冲着石桥而去,桥下的嘈杂声交错渐大,岸边竟再无一艘木舟,不少人翘首等待着。
我有些微的失落,晏清鸿的掌已然执上我的手:“晚些再来好了。”
“那现在去哪?”我踮起脚,长街人流,一时看不到底。
“不如去见见大司马骠骑将军?”他的手指着城门处执守的士兵,当中一人身着将服,英挺凌风,在人群中特别耀眼,不是哥哥又是谁?
“小心!”晏清鸿猛的抱上我的腰快退了两步,两个人紧密的贴合。
一辆华贵的马车擦着我的衣裙驰过,马儿神骏,车身精美,车顶的横梁边透雕着百鸟朝凤图,就连车辕处,都团拥着祥云朵朵,只是这辆显然不是一般人家能用得起的马车,既无府门标识也无家徽图案,让我有些意外。
马车悠悠朝着城门的方向而去,在城门口不远的地方缓了速度,似乎并没有出城的意思,而是停在一旁的角落处。
“你没事吧?”晏清鸿的气息包裹着我,不住的打量着我,声音急切。手掌在我的肩头胳膊细细的抚摸:“有哪疼吗?”
摇摇头,我好奇的目光始终不离那辆车,翘首等待了半晌,却不见车中人出现,还有半个时辰就要关城门了,进进出出的人莫不是行色匆匆,唯有这辆车停在一旁,显得特别突兀。
晏清鸿搂着我,同样望着那辆车,声音忽然一沉:“别过去了,那是恒昌公主的车。”
恒昌公主,传说中那个汇集了天下荣宠于一身,羡煞了无数女子的人,还有十数日便要下嫁易承烈了吧。
不知为何,对这名只见过背影的女子,我的心头总有种难言的感觉。或许是她背负了本该属于我的命运,或许是同样身不由己的际遇,让我一想到这个名字,悲凉隐隐。
她,是倾慕哥哥的吧?
哥哥也注意到了这显眼的马车,目光衡量中,人影朝着马车行去,俊朗颀长身姿立在车前,抱手行礼说着什么。
车帘晃动,皓腕雪指轻扬,鹅黄袖口翠竹滚边,别有一番雅致娴静之气。
她缓步下车,全身笼罩着纯净清丽风姿中。只是那华贵端庄的背影终,隐约有股淡淡的伤感。
她遮挡了容颜,我依然没有机会看到她的真容,只能望着她的背影出神。
“凝卿,还是不要过去吧。”晏清鸿沉声开口:“恒昌公主连侍女都未带,想必也不愿见到我们。”
我点头,轻嗯了声。
城门口的人群突然骚动,急行着的人忙不迭的朝两边让去,掩口捂鼻走避躲闪。
“啊!哈哈哈……”人群中传来疯狂的笑声,那笑声中掺杂了悲哀和凄凉:“并蒂花开,天下大乱……并蒂花开,天下大乱……”
人群让开,一个发丝披散纠结的脏污之人从人群中奔出。光着脚,身上鹑衣百结,依稀能分辨出是朝服。
晏清鸿目露惊讶:“钦天监李晋李大人?他不是失踪数年了吗?”
那人直奔着恒昌公主而去,双手直直的伸着,口中不住叫嚷:“并蒂花开,天下大乱……”
“啊!”恒昌公主惊吓着躲闪,脚下踩着裙摆,整个人朝地上跌坐。哥哥长臂微伸,将她揽住。
她的面纱滑落,哥哥一向冷峻的脸忽然大变,望着恒昌公主失神讶然,怔愣当场。
恒昌公主手忙角落的抓着面纱,急匆匆的遮上脸,瑟缩在哥哥的怀中,身体轻颤。
疯疯癫癫的人诡异的笑了,指着恒昌公主,嘿嘿怪笑:“天下大乱了,大乱了……”径直越过他们,朝着我的方向跌跌撞撞的奔来。
一群士兵在他身后,想要阻拦,又有些投鼠忌器,竟任由那人乱闯乱撞一路而行。
脏污的人影行到离我不远处,猛的侧目,扭曲的面容咧出诡异的笑容,在看到我的脸时一声怪叫,似看到鬼般露出惊恐,“并蒂花开,并蒂花开……”
他歪着脑袋喃喃自语:“不应该的啊,为什么你没死,为什么没死呢?”
他猛的转身,双手抓向身后一名士兵手中的长枪。疯狂的力量,全身扑上,那士兵反抢竟无法抢回。
那疯子抓着枪,双目泛红,看看我,又看看恒昌公主:“杀了一个,就能救国了,杀,杀,杀!”
52 坊间谣传 皇子图谋
明晃晃的枪,利刃寒光,劲风扑面。
通红的眼,疯狂的笑,森森的就在我的面前。诡异的表情,看的人心头发憷,我竟忘了躲闪,忘了尖叫,直直的看着他冲我扑来。
青影如风,隔绝了我的视线,眼前只有宽厚的胸膛,遮挡了天地一切。
双手,抱着我的腰身,紧紧按着我,将我圈在胸前,紧紧地贴着他的身体。
这一瞬间,我竟忽略了所有的呼喊声,唯听见耳下的胸膛的心跳,很急,很急……
野兽困樊笼的嘶吼,叫嚷:“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
抱着我的人,直直的冲出了数步兀自不肯放手,一只手按着我的脑后,“莫看。”
惊慌抬头,第一次在晏清鸿的眼中看到了同样的失措,他的手好紧,紧的快要勒断了我的腰身,我喘息着,声音颤抖:“你、你怎么样?”
他的呼吸不稳,“我没事,你呢?”
默默的摇头,双手揪着他的前襟,只觉得心跳如雷,呼吸艰难。
确认我的安然后他才回首看去,透过他肩头的缝隙,我看到那疯子被一群士兵压倒在地,长枪交叉将他卡住,无论他如何叫嚷,反抗挣扎都是徒劳。
晏清鸿放开我,急急叫出声:“莫要伤他,他是前任钦天监李大人。”
一名士兵抬起头:“可是他疯了啊,这,这要我们怎么办?啊,是晏相大人。”
我侧脸哥哥的方向,那恒昌公主瑟缩在哥哥的臂弯中,整个人瑟瑟发抖,显然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架势吓的不轻。
晏清鸿缓步走到马车前,低低的对女子说着什么,哥哥怀中的恒昌公主只是摇头,却听不清回答了什么。
哥哥扶着恒昌公主,目光低垂中一直在打量,直到晏清鸿出现才抬头寻着我的方向,眼神中有说不清的震惊,无言静望。待晏清鸿说了许久,才慢慢的点了下头,扶着恒昌公主上了马车。
哥哥跃上马车,再度重重的看了看我,一语不发的钻入车中,车夫的鞭子扬起,马车缓缓起步,擦着我的身边驰离。
“凝卿,你先回府。”他低下头,手指按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