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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手按在我的肩头,目光凝视着我的眼睛,“凝卿,如今‘梁墨’边境觊觎,外族‘塞宛’蠢蠢欲动,爹爹已经率兵赴边境,你一个人在东都,一定要好好保护自己。”
言下之意,是他也要出征了吗?
我默默的点了下头,无声的取出结好的穗子,穿上哥哥的剑鞘。
哥哥的手,捧上我的脸,轻轻的摩挲着,略带粗糙的掌心贴着我的脸颊,传来的是熟悉的暖意,“我怕有奸细,所以你在这里的消息没有任何人知道,如果你想回京师,再修书给晏清鸿。”
“我……”声音停了停,我微笑着抬头,“我想等哥哥来接我。”
深秋夜晚的风,翻飞了他的衣袍,他的大氅罩上我的肩头,“好!”
我笑容更甚,“君子一诺。”
“绝不食言。”哥哥的声音和眼神,都散发着一种坚定,一种让我安心的力量。
他的掌握上剑鞘,包裹着我的,刚刚结上的剑穗被风吹动,丝丝缕缕的勾上我们的手指。
艳红,如血。
绝非第一次为哥哥送行,自小我便是在目送,等待,迎接中习惯度日,为何这一次却耍起了小女儿姿态。
或许……
“说不定待哥哥归来之日,再见的凝卿已是健康之身。”我低声喃喃,不禁出神。
曾经没有希望,所以从不在乎相聚别离。
如今有了期待,便情不自禁的在意。
“会的。”大氅被拢紧,哥哥牵握住我的手,笑容绽放如月光清韵,“凝卿及笄礼前我一定会接你回家。”
莫府清冷的大门在望,哥哥的脚步忽然慢了,握着我的手也愈发紧了,声音艰涩,“凝卿……”
“我会好好调养身体,好好的喝药,少看书少费脑子。”不等他说下去,我已是一长串的字眼溜出,“所以哥哥和爹爹完全不必记挂我。”
话被我抢了,哥哥不在多言,而是陷入了长长的沉默中。
叩门的声音在夜色中悠悠荡荡,传的很远,我的笑容亦始终不曾消褪,浅挂在脸颊之上,看着哥哥敲开莫府的门,看着老管家睡眼惺忪的打开门,一脸不解的望着我们。
“在下急事必须赶回家中,唯将舍妹托付贵府,恳请贵府少爷巧施妙手,救治舍妹之病。”哥哥将手中的一个小包袱递给管家。
老管家显然还有些迷蒙,愣愣的接过让开了路,“小姐里面请,我这去打扫厢房。”
“去吧。”哥哥递给我一个宽慰的笑容。
我揪着大氅的前襟,脚步慢慢的踏入门,目光却始终不离门前的俊逸身影。
月光下,他的衣袍翻飞,发丝微扬,长身而立。
银辉打在他的身上,散落脚边的是冷清拉长的身影。
我不走,哥哥是不会离开的吧。
终于心头一声轻叹,我转身进门,听到身后木门在老旧的咯吱声中慢慢合上,切断了最后一丝感应。
15 莫府诊病 神医古怪
一夜辗转一夜的无眠,,心头惴惴空落落的沉不到底,越是安静的夜晚越是能听到自己心跳紊乱的声音,强烈的仿佛要从口中蹦出来。
不是莫府招待不好,也不是我娇气的对这里不习惯,这种不舒服来自我内心深处的隐隐担忧,让我不安。
尤其是面前的男子,三枚手指轻搭在我的腕脉间,静静的等待中,让我的不安更加的厚重。
他的手一直停在我的脉腕间不曾离去,脸上平静一片,任我数次偷窥都没能探知一二,这样的把脉时间超过了我所遇过的任何一次,更是让我涌升无数的猜测。
默,静默无声。
良久
良久
终于,他的手从我手腕间收了回去,垂敛着的眼皮不透半分心思。
我试探着开口,“我的病……”
清傲的面容,冷凝着的唇角,身上散发着疏离,“阴寒之症。”
这是我第一次听到他的声音,隐然清润,仿佛遗世高风,缱绻流入尘寰人心,可惜这四个字,说的那么凉薄。
我有些失望,不是对他,男子是冷是热非我关心的对象,我的失望因为这四个字。
这不是我第一次听到别人谈及我的病情,无非也是这么几个字,和那些宫廷御医说的没有半点差别,甚至还不如那些御医,至少人家还会诚惶诚恐中将医理说的头头是道。
来时的期待,等待的忐忑,在听到这熟悉的话时我整个人犹如被一盆凉水从头浇到脚,一直寒渗到心里。
叹息在心底荡漾,这一次怕又要爹爹和哥哥失望了。
我不再说话,倒是身边站着的老管家安伯慈祥的堆着笑,“少爷,那风小姐的病如何治?”
我已经不太想听下去了,后面的话我几乎能猜到,无非就是吃药护心脉,不要乱动,不要受惊扰,不要受刺激。千篇一律到我几乎会背了。
思想开始神游,我已经在想着回到京师需要几日时光,路上如何打发。
他站起身,轻吐了一个字,“动。”
我眨眨眼睛,开始怀疑刚才的走神是不是让我错失了什么,他只说了一个字?还是个与药无关的字?
“动?”我带着疑问的眼神,看向莫怀旻,“如何的动法?”
清澈的目光看着我,他脚步微移,“每日后院拣拣药,晒晒草,半月之后再诊。”
不等我出声再问,他的人影已消失在门边,我就算此刻出声,怕也叫不住那抹天边浮云的衣袍袖角。
老管家安伯对我抱歉的笑笑,“风小姐,我们少爷少言寡语,但是诊病绝对不会出错,也从未开错过药方,我去问个仔细,您先休息、休息吧。”
药方,这真的是药方吗?
如此的匪夷所思,如此的无法理解。
但就是这样的一张古怪药方,反而让我留了下来。
“小姐,我来,我来……”大呼小叫的尖细嗓音让我微蹙了眉头,眼睁睁的看着她的手扒拉上我面前的簸箕,把我刚刚分拣好的药材又一次弄乱了。
哀悼着自己的功亏一篑,无奈开口,“你要是再这么毛毛糙糙的,我就把你赶回家,说你阻碍我治病。”
亦蝶一缩脖子,嘟起了嘴巴,咕哝着,“人家也是不想小姐做事么,在家中的时候小姐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到了这里却被当下人使唤,说什么治病,是不是故意逗咱们玩啊?这么多天过去了,他的鬼影子也没出现半条。”
是不是逗我玩我不知道,但是我很喜欢待在莫府的感觉,悠闲,也很舒坦,比不上家中的锦衣玉食,也没有一大堆伺候着的人贴身保护,我可以放任自己甩胳膊动腿,可以惬意的靠在椅子上随便的伸懒腰,小小的院落,永远弥漫在空气中淡淡的药草香,即使是冬日,也不觉得凄寒。
晒晒药,拣拣草,这是往昔生活中想也不敢想的事,最平凡普通人的生活带给我的是心间小小的满足和惬意,也是让我决定留下来的唯一原因。
抱起另外一篓药草倒入簸箕中,仔细的铺平展开,动作中脸颊上有些热热的感觉,我伸手拍了拍脸颊,忽然顿住了。
“亦,亦蝶……”一向自诩冷静的我此刻声音都变了,惊疑的看着那个在簸箕中随意翻拣着的人,“我,我是不是脸红了?”
她抬头瞥了眼,喉咙里挤出个懒懒的声音,“嗯。”
一声落地,懒散的丫头猛的从凳子上蹦了起来,比我刚才更加的激动,更加的语无伦次,“红,红的,小姐脸,脸红的……”
“真的红了?”我双手捂着脸,不敢相信那热热的感觉是属于自己脸颊的温度。
她杏眼圆睁,小嘴张的大大的,咿咿啊啊的说不出话,索性用力的点点头,再用力的点点头。
不是我的错觉,是真的!
忍不住的扯开唇角,我欣喜的笑了,笑的肆意,笑的轻快,笑的有那么一些些的自得。
这些年,我的身体越来越冷,脸色也逐渐苍白的吓人,无论怎么服药,都寻不回记忆中遥远的有些模糊的感觉,老觉得自己的血都凝固在身体里了,何曾这般气血上涌过?
摩挲着自己的脸,依然收不住飞起的笑意,我垂着头,沉浸在兴奋的思绪中。
只是这开心,还没来得及绽放更多,就被亦蝶的一惊一乍给吓住了。
小丫头抓着我的手,满脸的惊恐,“小姐,这,这老人都说,突然,突然变好,就是,就是……”
后面的话她不敢说,我已然心知肚明。
拍了拍她的小脸,我微笑安慰着她,“我现在去问问莫怀旻,让他给诊诊脉,或许是他的药方起效了。”
眼神,落在一旁那篓草药上,心头已然隐隐有了肯定。
轻松的感觉萦绕周身,竟连脚步也变的飘飘然。我一个人顺着院墙的溜达,朝着莫怀旻所在的院子而去。
这里没有下人的嘈杂,更多了一分清新出尘的世外感觉,是我最爱的幽静。一丛丛的药草在深秋的暖阳中摇曳,青石板铺成的小路反射着点点金色,放眼望去,很有些满足的感觉。
两块药圃间,是一方浅碧的池水,供着药圃取水之用,几块青石板随意的搭着,勉强算是桥了。
我站在石板桥上,看风吹过水池时扬起的点点涟漪,枯黄的树叶从枝头飘落在水中,静静的躺着。
“啪……”极轻巧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地方轻易的传入我的耳内,我顺着声音扬起目光,在池畔的大石旁寻到一个身影。
宽大的袖袍飘飘荡荡,发丝在风中浅浅的扬起,黑白分明的干净之色,就象他面前的棋盘一般。
方方的棋盘上,黑白子交错着,一边是攻的尖锐,一边的是守的漂亮,他蹙着眉头,缓缓的在棋盘上落下一子,随手探向棋壶,又拈了一枚白子在手。
“啪……”白子入盘,他的手指探向黑子的壶。
自己和自己下棋吗?
我远远的望着,那棋盘上已经是满满的棋子,可见这局棋已下了不少时间,执子的人却深陷其中,左手端着茶盏,抿唇细细的啜着,好一番自得其乐的惬意。
不敢惊扰他,我也只是站在青石板桥上远远的看着,思索着究竟是上前还是退后。
“少爷,外面有人求见,说是请您诊病。”大老远的,安伯扯着沙哑的嗓门就叫开了,声音到了半天,也没看到人来。
被惊扰了的人从沉思中抬起头,目光正巧停留在我避无可避的身影上,眉头忽的一皱。
我张了张唇,正想招呼一声,他已经站了起来,转身就往一旁的小院行去,怀中什么东西掉了下来也恍若未觉,不过几个呼吸间人已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