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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我把辞呈放到孙维的桌上时,我什么都没想,包括家里面的债如何,回家以后怎么面对林娇,我都没想,懒得想,虽然在脑袋里残存的一丝理智依然希望我能好好地考虑一下接下来的生计问题。
孙维极度惊讶,但是在惊讶当中还有额外的戒备,我知道他肯定在想我是不是又想要在他面前放什么幺蛾子。
“怎么了?你不是干得好好的么。”
“谢谢孙主管,我只是可能要回去上学了。”我编了一个他不能拒绝的借口。
“你就这么走了?那天我不是看你有两个客户都快……”
“我已经跟他们解释过了,两个客户现在我已经交给其他同事了,请孙主管放心。”
孙维看着我,似乎想确定我真的没有忽然之间脑跳闸,三秒钟之后,他写了一张条子,交到我手上。“那你去财务部吧。”
在财务处取钱的时候,有其他几个人在办理业务,我坐在凳子上,头疼像闪电一样生硬地刮过我的头皮,我坐在不受注意的角落,用手使劲地按着头,用指甲细细地掐着,但是头疼依然在头皮里面愉悦地叫嚣。
“你没事儿吧。”一个好面相的会计问,“脸色特差。”
“没事儿。”我觉得自己笑得比哭还难看。
会计向我投来忧虑的一瞥。“真没事儿吧。”
“真没事儿,谢谢。”
8、
会计结钱很快,财务部在17楼,在电梯门开的一瞬间,我看见了电梯里的李易,而他无疑也看到了我手里的信封。
我没有进去,透明的电梯门在几秒钟之后缓缓合上。
忽然一阵突然而上的头痛像在我脑袋里炸开一样,我猛地向后趔趄了几步,脑海里炸出一片血红的感觉又来了,我的眼睛完全睁不开,我想要用手扶住什么,但是我的手扶到了一盆盆景上,盆景是高而纤细的植物,一推就推倒了,而我整个人重心不稳跟着盆景倒了下去。
第81节:国王爱上鹦鹉螺(81)
头痛越来越厉害,千万只虫子在合力啃噬,我极力地想睁开眼睛,但是仅仅只睁出来了一条缝,而这条缝几乎没有任何的视觉能力,只有白色刺眼的光,而这道光从眼睛划来的一瞬间,我的头颅如同被这道白光干净利落地划过。
我极力地想爬起来,但是头颅的疼痛连着脊椎,我刚撑起来又被整条疼痛的脊骨压制。
我听到这个声音,一下子站起来。“我没事!”我瞪着面前的李易,他从电梯里出来了。
但是我站起来的时候,我的钱全部撒了,我蹲下去,在他面前蹲下去,一张又一张地把钱捡起来,头的疼痛传遍全身的骨骼。
当我捡完最后一张,站起来的时候,我直接从李易身边走过。
我一步一步地走向电梯,把向下的箭按下去,电梯在一层一层地上升,我的汗水已经把我的衣服给湿透了,我的刘海也已经完全帖服在额头上,眼前的景物一阵又一阵地发虚,我看着楼层一级一级地上升,我在心里对自己说,一定要撑到电梯里再晕也不迟。
绝对不能在李易面前昏倒,绝对不能,绝对不能。
我不明白李易为什么一直在我身后不走,我的背已经支撑不住地弯了下去。
当电梯门开的时候,我一头撞进去,开始呕吐。
电梯门在合上的一刹那,一双干净的大手控住了电梯的门,电梯门在停顿了一下,重新打开,李易走进来。
“你管我干什么!”我刚叫完,我的目光开始发直了,随着刚才的那一声大吼,疼痛就像一根竖着的钢筋一样猛地贯穿了我的整个脊背。
9、
我不能再轻举妄动,头疼让我变得像一个线偶,我不断被拉扯着,不敢有任何过大的行动。
医生问我。“你什么时候开的刀?”
“一年半前。”
“是因为什么?外伤?”
“是的。”我说话的声音高低不同,随着疼痛的突然收回和释放而忽高忽低,“车祸。”
“开完刀后复查的么?最近一次复查时间是什么时候?”
“半年前。”我知道这个答案会让医生跳起来,所以轻声嗫嚅。
果然,他一脸惊诧,“半年前?我们很多病人一个礼拜就来复查一次。来,查下眼压。”
我把头凑向一个机器,医生撕下机器吐出来的小条,看了眼上面的数值,“眼压高?多长时间了?眼压高其实个人很好感觉,就是头疼。你头疼吧,头疼多长日子了?”
“断断续续的,最近才厉害起来。”
医生撇开我的答非所问,再问:“多长时间了?”
“两个月。”我嗫嚅道。
医生诧异地睁大了眼睛,李易也惊讶地看我一眼。医生说:“疼了两个月不知道说啊?眼压高时间长了就是失明。”医生说,“你等下,过来在这台机器上查一下,把那只没开刀的眼睛蒙住,来,朝上看,朝上看啊。哎?朝上看。”医生见我始终没反应,疑惑地看向李易。
第82节:国王爱上鹦鹉螺(82)
我在蒙上那只没开刀的眼睛的一刹那,我感到了彻底的黑暗,另外一只眼睛活像一个摆设,丝毫没有传输给我任何的影像或光,头痛在一瞬间鸣金收兵,似乎都不忍再加给我最低的痛楚,我用力地眨眨眼睛,但依然什么都没有看到。
我的那只眼前,除了漆黑外,还是漆黑。
也就是说我其实成了独眼龙。
我猛地站起来拿起包就冲出去。
10、
“你怎么了?”李易挡住我。
“你让开一下好么?行么?!”
“你怎么了?!”李易的声音严肃起来,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是我能看见他的眼睛里晃着愠怒。
“我瞎了!”我冲他一嗓子吼出来,“我瞎了,我瞎了!你满意了!”我把包砸在他的身上,李易忽然推开旁边的一扇门,把我裹进去。
这时候我再也坚持不住了,我捂住脸蹲在墙角一只手插在头发里头抵在膝盖上,嗓子像是一个破风箱呼哧呼哧的。
“戴然。”他轻轻喊。
李易伸出手把我揽进怀中,他的白衬衫像太阳一样放出雪亮的光,让我感觉可以带我刺穿一切阴霾,而他的衬衣撑起来就是一方雪亮无云的晴空。
我知道医生一直在小心翼翼地看着我的脸色,但我只如木雕泥塑地坐着,脸上的泪痕让我产生了一种脸上黏着纵横胶水的不适和胶着感。
“视网膜脱落的人有60%视力都要下降,眼压再不控制住那……”
李易严厉地看了一眼医生,医生的口风立刻转变,他脸上是和蔼的笑容,“出了问题不可怕,就怕不解决是不是,你年纪小,视网膜脱落增殖很厉害,今天做一下激光修补。”
激光手术不算长,20分钟左右,一开始感觉不到疼,但稍后,便如千万只穷凶极恶的虫子露出小嘴里的尖牙,齐力噬咬着我的后脑。我的手指紧紧攥住了床单,即使不看我也知道,我四周的床单呈射线状从我的手心发射出去。我的两排牙齿如同仇人般进行着不动声色的角力,嗓子里堆积的惨叫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灼烧着我的嗓壁,我的手已经不满足蹂躏床单,而是紧紧地抓进了自己的掌心。手术室里保持着适宜的温度,但是我的每个毛孔都往外吐着汗水,我能感到我的贴身衣物已经全潮了,再随着手术室的冷风一吹,黏腻冰冷地贴在身上。每个器官都在默默地挣扎外突,我虽然仍保持着正常的形态,但我真的感觉我的皮肤像是一张被拉到极限的气球皮,已经薄到泛出透明的色彩,只要我一声惨叫,我整个人就会被炸得粉碎。
“好了。”医生说。
他说好了的时候,虽然我一直贴着床,我却好像感到我的身体发出咚的一声,我的整个脊背如释重负地撞击在了床板上。
第83节:国王爱上鹦鹉螺(83)
我晃晃悠悠双腿拌蒜地出了手术室,但在出门时,我还是尽量让自己挺拔。
“把帽摘了,还戴着?”李易问我。
我无力发音,喉头一阵阵发苦,我现在嘴里一股血水味儿,我怕腥着他。
这时又从手术室出来一个女孩,女孩极大的一家子人立刻把女孩裹在中间。“疼么?疼么?”七嘴八舌地问,那些家属就跟自己刚挨过刀子似的嘴里发出蛇一样咝咝的欷殻E⒋笊乜捱郑疤郏√鬯廊肆耍 币患胰肆⒖淘谂员甙ビ窗ビ吹亟泻埃⒌哪盖咨踔帘扰⒏笊乜奁鹄础R患胰私艚舯г谝黄穑⒌囊路媳凰械娜吮С隽瞬悴愕鸟拗濉�
我站在离他们一米不到的距离,愈发觉得自己苍白可笑。
“闭着眼睛休息一会儿。”李易微蹲了一下然后把我抱起来,我刚才疲惫又发疼的心又立刻作出了快捷的反应,一下子提到嗓子眼,张口结舌地看着他。
“睡会儿。别把眼睛瞪得跟肉包子似的,闭着。闭着听到没有?”
他的声音温柔得像水域旁芦苇银灰色的婆娑长发。
虽然我不愿意,但是我的眼泪还是把他的白衬衫搞脏了。
我最后疲倦地靠着他闭上了眼睛,感受着撞车相遇时,那种毫无颠簸,镇定的温柔。
李易到底是怎么了,我也无心再管,反正今天之后,就要分道扬镳了。以这种方式开始,以这种方式结束。所有内心的悸动,都在回归的通道之中,一步一步,有一个了断。
11、
激光手术让我的后脑勺像刚被刺了青一样的疼,我从李易车子上下来时没看稳差点跌趴下去。
李易二话没说,把我抱上楼。
楼栋里的一个无业青年家门口放出被糟糕音响支离的歌曲,那是张楚的一首老歌。
“这个冬天雪还不下,站在路上眼睛不眨,
我的心跳还很温柔,你该表扬我说今天还很听话;
面对外面的人群,我得穿过而且潇洒,
我知道你在旁边看着,
挺假。”
李易把我轻缓地放下,尽管一直上了六楼,但是他鼻息平稳,面色依然是不变的青白。“有钥匙?”
“嗯。”我在掏出钥匙进门之前,对李易说,“你走吧。”
12、
这是最后的机会。
李易。
13、
“你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