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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是么,我只是……想看看你的伤怎么样了,没别的意思,如果你不方便的话……”不知道是不是我想得太多,为什么总是觉得能从他的声音里察觉出一丝失落。
“我就要回去了,你不要担心了,现在真正需要你的,是颜艺安,不是我。”我仍旧保持着一贯口是心非的语气,不顾在场几人诧异的眼神,依然故作镇静的说着。
因为我知道,事已至此,再多的解释都翻页作废了——毕竟,开满梨花的树上永远不可能会结出苹果。
“好吧,我知道了,那你好好养病,下学期见。”他生分的关切里,不知道有几分是不舍。
“嗯,谢谢。我会的。再见。”
电话就这样被我挂断了。我想,我真的是疯了。因为身边宫琳琳的眼神已经清楚地告诉我:“这一次是你把人家拒之门外的。”
阳光怎么突然变得那么刺眼,我有些不适应的眯起眼睛,妄想要在这里找到和他相像的背影。
对于刚刚那个电话,爸妈没有多问什么,如果他们真的了解我,估计也能猜到个八九不离十了。倒是宫琳琳,从刚才就对着我一直唉声叹气,仿佛天要塌了似的,我知道她在怨我什么,辛辛苦苦等来的机会就这么扑了个空,到底是为什么。
其实就连我自己也不知道,这一切都是为什么。我总是觉得,有些话总是有难言苦衷所以才不能轻易开口。
“你再叹气下去,下巴都要掉了,大小姐。”我们面对面坐在整洁的车厢里,偶尔听到不远处同时间的列车发出的鸣笛声。
“不是我说你啊,钱小琼,”她回头偷偷看了一眼坐在不远处的四位家长大人,又回过头来尽力压低了声音:“你这简直是死要面子活受罪啊!”
我无奈地撇着嘴,没有再说什么。
“他要是来了,你不就正好借此机会摊牌了嘛,何必这样拖泥带水躲躲闪闪的啊?”她仍旧不满的看着我,见我不说话,她举起一只手在我面前晃了晃,“喂,钱小琼!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啊?”
我点点头:“听到了,我听力好得很。”
“哎,短信,你的。”她没好气的看着我手机外壳的提示灯闪烁起来。
列车刚好缓缓启动。铁轨和车轮刚一相遇就发出富有规律的响声。
我打开手机,按下确定键。
“我忘了说,我和颜艺安已经分手了。”
发件人的地方依旧显示着“大会长”三个字。
第五十五章 重要
我如果爱你,绝不因为黑夜或是白昼的转变而更替。
我如果爱你,绝不仅凭一万分贝的流言而轻易放弃。
阳光里是这首《致橡树》,我却又想到你。
字里行间都让我想到你。
抑扬顿挫都让我想到你。
断章句读都让我想到你。
“我如果爱你,绝不像攀援的凌霄花,借你的高枝炫耀自己。
我如果爱你,绝不学痴情的鸟儿,为绿荫重复单调的歌曲。
也不止像泉源,常年送来清凉的慰籍。
也不止像险峰,增加你的高度,衬托你的威仪。
甚至日光。
甚至春雨。
因为这些都还不够。
我必须是你近旁的一株木棉,
做为树的形象和你站在一起。
根,紧握在地下,
叶,相触在云里。
每一阵风过,我们都互相致意。
但没有人,听懂我们的言语。”
我时常想,当你老了,头发花白,牙齿松动,要有拐杖,步履蹒跚,皮肤褶皱,我时常想,要是到了那个时候,你还会不会记起我,记起已经不知道随着时间漂流到远方的那些真挚和热忱。
那些人爱慕你,有真心有假意。
却没有一个人能像我这样,让你存在,在我深深的脑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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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醒来的时候,窗台外已经积了厚厚的雪,整个世界仿佛归于安静。偶尔有车辆经过的声音,附和着环卫工人扫雪的簌簌声,一同隐没在白色的海洋里。
我拖着来自于左腿的沉重,动作轻缓的下床,第一件事就是打开手机。没有来电。没有简讯。没有语音留言。
没有黎夕阳。
世界又再度归于安静。
我时常感到后悔,为了我难得滋生的勇气,现在,我也是如此。没能把电话打回去,没能坦白的说出真心实意,没能不顾腿伤下车等着他来,没能做到这些,所以后悔心痛也是活该。都是我的错。
天是灰蒙蒙的颜色,镀着铅一样的暗淡和沉重,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宫琳琳来了,她一进房间就不由地惊呼道:“钱小琼?!你没事儿吧你,你看看你这是什么样子?”她连忙坐到我身边,用手探着我额头的温度:“妈呀,这么烫?!”说着又拿起我的外套,一边给我穿上一边说着:“走走走,去医院,这才刚回来你就……”我摆摆手,让她停住了动作,吸着鼻子摇摇头,想说什么却觉得喉咙一阵干涩,除了疼还是疼。
“我看你就是不想要命了,腿也疼么?不会是严重了吧?叔叔阿姨他们呢?”她继续帮我穿上外套,“今天必须去医院,听到没?!”就这样我们俩行动异常迟缓的下了楼,打车直奔医院的路上她突然问我:“你不会是因为黎夕阳吧?”
等挂号排队打上点滴之后,我才觉得头痛减轻不少,旁边的一个护士一边弄吊瓶一边对我说道:“没事儿,腿上的伤快好了才会觉得有些不舒服,你这是伤风感冒,最近不少人都这样,别哭了啊~”我这才察觉到眼角的湿润,竟然不知道那是眼泪,我一定是烧糊涂了,不知道是哭还是笑。宫琳琳回来的时候手里拎着热气腾腾的纸袋,隔着纸袋的温度渐渐四散开来,我无力的笑笑:“对不起啦,害你跟着折腾一上午。”她把纸袋塞到我手里,没好气道:“那你还生病,怎么家里也没人管你啊?”
“我起床的时候也没觉得难受啊,就让爸妈他们安心去上班了,这不还有你呢嘛!”我打开纸袋一看,是热热的蜂蜜柚子茶,“还是你了解我啊!”看我有些嬉皮笑脸的,宫琳琳给了我一记卫生眼,“我是你保姆啊?还说不是因为那个黎夕阳?”她话音未落,我就打断她:“不是的。不是因为谁,你别瞎想了。”我顿了顿,接着说:“那天回家的时候,在车站他给我发简讯了。”不知道我的声音里到底掺杂着几百种难以言喻的心情,我抬起头,若无其事般的说道:“他说他和颜艺安分手了。”
气氛暂时陷入沉默,片刻,宫琳琳才开口说话:“所以呢?”我摇摇头,看着她的眼神里有着苦涩的情绪,半天才又对我说:“你太傻了。”
我点点头,没再说什么,因为不知道该说什么,我就是傻,和纪北北、颜艺安一样,我们都傻,不然怎么会像陷入沼泽一般,不能脱身不能自拔。
天空像是毛玻璃一样模糊不清,雪还在下,回家的时候爸妈已经满脸焦急的等在门口,“你跑哪儿去啦?我们找你半天了,哎呦,可吓死我了。”
“阿姨,是我不好,我带小琼出去没告诉您一声,让您跟叔叔担心了。下次不会了。”没等我开口,宫琳琳就解释道,想必她也知道,我并不想让爸妈为我的病情再担忧了。更何况,我的病不在感冒不在头痛也不在腿伤,而是在一个叫黎夕阳的名字上。
“那也得事先告诉我们一声啊。”爸爸继续说着。
“知道了,我们下次会注意的啦。”宫琳琳吐了吐舌头,看了我一眼。
路灯还守候在路边,雪天依旧是雪天,马路依旧承载着来往的车辆,行人依旧步伐匆忙。
世界好像从不曾改变。
我的生活逐渐变成了医院和家里两点一线,宫琳琳每天都陪着我去做复健,腿伤渐渐快要痊愈的时候,已经是除夕的前一晚了。宫琳琳非要拉着我去逛什么夜市,说是那里的年货更便宜,街上的人熙熙攘攘,到处都是热闹红火的景象,出于感谢她之前的陪伴,我特地申请去排长队买年糕请客,可她突然一把拽住我的胳膊,像是下了好大决心似的,面带难色的问我:“喂,如果,我是说如果,黎夕阳来这里找你的话,你会怎么办啊?”
我笑笑,并不觉得这个玩笑很好笑:“那我就带着你,嫁给他呗!我说你啊,大过年的,怎么还开这种玩笑啊?”
“喂!开玩笑的是你好不好啊,我是说……我是说……”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让人捉摸不透她到底想要说什么。
“你今天怎么了啊?怪怪的哎……”我不明所以。如果这个伤口就快要愈合,那么我希望任何人都不要再去触碰,包括我自己。不去想,才是最明智的。
“小琼,钱小琼,你什么时候才能不口是心非呢?”宫琳琳看着我,有些期许又有些失落。
“等他来找我的时候吧。”我叹着气,抬头看向天空,不记得是哪一部电影里说的了,如果想哭的话,就抬头看看天空,它那么遥远那么广阔,一定可以包容所有的伤痛。
第五十六章 圆满
想念到底是一种归根究底的感情。
正如梦想从来都是历久弥新的东西。
记忆和时间一样,它们像是被细心挑选之后放进酒窖里慢慢发酵的葡萄,经过漫长的等待之后终于酿成醇厚的美酒,一点一滴融入我们或清醒或迷茫的人生。
前行的路上偶尔会遇到意想不到的转折,支离破碎的梦想,无法逃离的背叛,信誓旦旦的约定,或是彻头彻尾的失败,当然,还有很多很多,哪一样都离不开爱恨情仇生离死别。那些让我们不为所动或是扣动心弦的每一样感情,终将由脆弱变得坚强起来,那过程理所当然如参加一场喜悦的婚礼,或是出席一场悲痛的葬礼。
那过程,不可避免,无法逃离。
岁月沥干浮华之后所剩无几,那些真真假假的嘴脸叫人难以分得清,我们每天依旧如此过活,无论是为了崇高的理想还是出于浅显的本能,我们依旧要按部就班的生活在一起,在这个地球上同呼吸甚至共命运。于是这世界,还是会有歇斯底里的争吵,欢呼雀跃的大笑,还是会有弥足珍贵的重逢,难辞其咎的别离。
于是我们仍旧这样,感动着,冷却着,伤怀着,回忆着。
然而我们都没有人会忘记,我们能如此赋予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