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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渐浓,华灯初上。雪地被街灯映衬出一片橘黄色。
路边的公交车站人头攒动,不停运转的车轮会把他们带向温暖的饭桌,熟悉的家门以及亲切的寒暄。
总算是等到大家都收拾东西下班回家的时候。
我背上背包,转头看到从里面出来的黎夕阳,不知道怎么的就对他冒出一句:“我们一起回去吧。”
我分明看到他脸上流露出难得的笑意。
网上都说在雪天里和喜欢的人一路走在一起是最浪漫不过的事情,因为一个不小心就可以走到白头。
我悄悄偷看过去,又怕被他察觉,也许我们不止可以一起并肩。
“其实白天的时候就想问你了,”我小心地打破沉默,“想问你,你觉得什么是重逢。”可是黎夕阳却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我以为他没有听我在说什么,也就慌忙打圆场:“呃,其实,我也就是随便一问,因为是关于征文那边的……”我还没有说完,就感觉到他拉起我的手。
“站在这别动。”他表情认真道。然后他自己大步走在我的前面,大约十米的距离,停了下来。
我正疑惑不解的时候,他又从对面一步一步走了回来。
一步一步,走到我面前。
然后,他用手指着雪地上的脚印,一字一句的说:“这就是重逢了。”
我低下头,看到他向我走来的那一串脚印。
他告诉我,重逢就是,再次回到一个人的面前。
我扬起脸,恰好迎上他的视线。我看到他温暖的肩,明媚的眼。
这一次换成是我踮起脚尖,张开双臂,轻轻地环过他的脖颈,浅浅的拥抱住这样的一个人。
“我喜欢你,黎夕阳。”我几乎是耗尽所有的勇气来说这七个字。
谢谢你,黎夕阳。
谢谢你,让我越来越喜欢你。
所以这一次,我想为我自己勇敢一次。
第三十九章 原来
一个人走在冷冷的街,有店铺在公放音乐。
是那首《邮差》。
“直到细雪飞下来荡进远处深海,
甚至两脚走不动先想到离开,
直到你说不回来直到我说活该,
拿下了你这感情包袱或者反而相信爱,
你是千堆雪,我是长街,
怕日出一到,彼此瓦解。
看着蝴蝶扑不过天涯谁又有权不理解,
看着蝴蝶扑不过天涯唯独怪时间真快,
你是一封信,我是邮差,
最后一双脚惹尽尘埃。
忙着去护送,来不及拆开。
里面完美的世界。
认错旅店的门牌认错要逛的街,
便当冷了想保存怎可以乱摆,
没有你我的和弦但有结尾伏线,
黄叶会远飞,
这场宿命最终只能讲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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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像是一个被装点一新的蛋糕,街灯来回闪烁成红色,映衬着被雪覆盖着的街道,像草莓酱一样的环绕着白色的奶油花边,天空被流光溢彩的空气反射出动人的光泽,像是一个巨大的玻璃橱窗罩住了美味的蛋糕,这个平安夜里满满都是“MerryChristmas”的气息。
今晚就是平安夜。
我来到店里的时候,大家已经是全员到齐了。看每个人脸上的表情我就知道,显然,促销计划带来的营业额已经足够让黎夕阳请客了。旁边的几个女店员纷纷拉着我,说刚刚已经统计过营业额了,一会儿就要去庆祝之类的。
可是我并没有看到黎夕阳。
陆默然像是捕捉到我的心思,故意提高了嗓音对我说:“你是不是找不到人家就着急啦?”
我只是还给了他一记白眼,这人也够多管闲事了。
“你放心,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啊~”他一边说着一边没心没肺的哈哈大笑起来。
“陆默然你什么时候改算命的了?什么有时终须有?我看你是有病必须治!”我不屑的看着他得意忘形的样子,可能是真的混熟了,所以和他说话就绝对不会扭捏紧张,相反,对于某人,我可无论如何都做不到这样。
“你就不能淑女一点儿啊?和我说话就这么差劲的态度,你和他说话肯定不……”还没等他播报完,我就把手边的餐巾朝他的脸丢过去,对他说:“你属鹦鹉啊?”
他轻巧的接住餐巾布,收敛了表情说道:“他去订位子了,一会儿不是要请客嘛。”
大家就这样一路嘻嘻哈哈打打闹闹到了KTV,由于是平安夜的原因,KTV的生意可见十分火爆,不来预定位置还真有可能得无休止的等下去。
“这边啊,发什么呆?”黎夕阳招呼大家过去。
我正好对上他的视线,心跳不由地失去了节拍,正在抱怨自己没出息太紧张的时候,他又说道:“说你呢,快到这边来。”
“啊?哦……”我觉得我简直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白痴。
进了包厢大家都变得热血沸腾起来,记得上次和他一起出来,还是和学生会的那些人。
感觉好遥远的事情,我却依然记忆犹新。
“店长说了,点什么东西都是他请客哦,要最贵的也行!”又是陆默然这个大喇叭~我看得出,他是故意的,他自认为我是不可能不为所动的。
“你能不能别这么不客气,好像你在尽地主之谊似的。”我拽着陆默然到门外,他却仍旧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我就知道你不会无动于衷,要不然表白什么的,我也顺便帮你了?”
“我已经不需要你帮了!”我说这话的时候,一定是面带囧色。
而在他听完我抱住黎夕阳表白这事儿之后,面带囧色的就是他了,好像我是什么外来ET似的,他有些惊讶的看着我:“那结果呢?怎么觉得你太贸然了呢。”
“结果就是,他沉默,我尴尬啦~”我尽力让语气保持平静,生怕自己会表露出任何一点失落的情绪。
“也许沉默的意思有许多种呢。”陆默然本来还想要说些什么,却被店里的一个人叫了过去。
沉默的意思,哪能有什么意思啊。
我挠挠头刚想要进去,却被一个久违了的声音叫住:“钱小琼,我们谈谈吧。”
我诧异的回头,看到的是纪凌风。
走廊转角还算安静,我又想起给纪凌风递毛巾的那个时候了。
“学长要谈些什么呢?”我的语气不由地客套起来。
“虽然你说你没有看到短信什么的,可是,”他顿了顿,又说:“其实我是想跟你道歉的。”
“什么道歉?”因为说想要和我在一起所以道歉?那么该道歉的应该是隐瞒实情的我吧。
“其实,短信你是收到了,对吧。”他有些无奈地表情,在不够明亮的灯光下显得有些黯然。
“呃……我……”我只想到宫琳琳这个家伙,这下可把我害惨了~
“没关系的,毕竟那个短信只是一个误会而已。我希望你不要介意。”
我真是越来越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了,误会么?
“那条短信是北北发的,她是想……我后来才知道,才特意打电话给你确认一下,因为听你说没收到,我也就放心了……”
“什么?”也就是说,短信是纪北北发的,整人短信?我的脑袋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了,像是短路的电路板,只觉的思维都是机械的停滞了。
“你也知道,她对老黎一直……”他还想解释什么,我却不得不打断他了:“也就是说,短信是在试探我的工具,是拿我开玩笑的,对吧?是她想看我为难尴尬,而开的恶意玩笑么?”我突然觉得,我真的比马戏团里的小丑还要可笑。
“学长你为什么要道歉呢,你凭什么道歉呢,为了不让我尴尬?还是为了让我认清楚自己的角色?要么,就是怕我发现真相去找纪北北的麻烦?你来道歉的话,到底算什么呢?”到头来,我不还是一直庸人自扰而已。
生活毕竟不是排练好的狗血剧,不要以为捡到了水晶鞋,自己就能成为灰姑娘。
纪凌风显然没有想到我的反应会这么大,他有些不知所措起来,却还是尽量想要安慰些什么似的说:“我知道北北这么做很不好,不过,还好没有引起更多麻烦,所以,还是要跟你说对不起的,我知道……”
“不必了,你不用说了,我知道了,让我自己待一会儿吧。”我的声音有些飘忽不定的,全身像是被抽干了力气,脑袋一片空白。
他没有再说什么,只是一脸歉疚的走开了。
走廊的另一端是沸腾热闹的包厢。可这些,都在此刻被我隔绝在我的世界之外了。
我慢慢站起身,双腿像是灌了铅一样沉重,自己也不知道用了多久才走回包厢,但是包厢里的大部分人都跑去前台大厅喝酒去了,我有些恍惚的对坐在沙发上的几个店员说:“你们好好玩,我有点儿不舒服,先回去了。”说完,我拿起包和衣服就走了出去,全然不顾大家脸上的一片惊愕。
“喂,等一下,钱小琼!”刚刚走到街上,就听到身后有人在叫我。
我已经没有心情回头。
“喂,钱小琼,你给我站住。”
我随手拦下一辆出租车,毫不犹豫的钻进车里,狠狠地关上车门。
我能从后视镜里看到黎夕阳奔跑却又停下的样子。以及他在路灯下,明亮的身影。
第四十章 天真
我更像是一个长途跋涉了好久的旅客,流浪是我的背囊,自由是我的方向。可惜我颠簸劳顿,却是为了寻找安定的模样。我不知道故事怎么就走到这里。
我不知道旧雨衣,该放在哪里。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车窗外的琉璃灯闪烁的太安静,所以想起你。
我不知道耳机里的《突然想起你》该唱给谁听。
“都是因为那灯泡,突然闪了一下。
于是想起你,怕你还没休息,
都是因为这场雨,忽然间下的那么大,怕来不及,跟你走在一起。
一个人的夜,我的心,应该放在哪里。
拥抱过后,我的双手,应该放在哪里。
我始终学不会控制我的呼吸,
在玻璃窗上呵出你美丽的名字。
寂寞来袭,旧雨衣,到底放在哪里。
想念着你,我的念头应该想到哪里。
有什么方法,让两个人不分离。”
一个宇宙,九大行星,七个大洋,二百零四个国家,八百零九个岛屿。
我何时才能得此荣幸,茫茫人海里,遇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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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渐渐暗成浓厚的画布,只剩下细细蜿蜒在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