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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磊不好意思地笑笑，很适时地打了一个哈欠，乔菲立即叫他休息，径自出去了。
齐磊睡到床上，闭上眼，脑海里却全是视频里的画面，一会儿是徐佳挂在宋长笙身上，一会儿是她笑靥如花地穿着婚纱照，对着宋长笙笑……。像是挥之不去的幽灵画面，紧紧缠绕在他脑海深处。
………………………………………………………
医院。
徐佳频频看时间，齐磊是下午一点半离开的，可现在已经到了五点半，眼看着就要到晚饭时间了，他还没有来。
心里正狐疑之时，病房门开了，进来的竟是顾默。
顾默含笑走向正坐在那儿搭积木的小豆子，把买来的芭比娃娃送给她，引得小豆子格外的高兴。
当小豆子自顾自玩的时候，徐佳忍不住问顾默：“齐磊呢？”
顾默顿了一下，说：“他有点事，叫我过来帮忙照看一下。”
徐佳蹙眉，小豆子住院快一个星期了，齐磊几乎没出过病房，现在突然说有事，听起来有点怪怪的。
如果叫顾默来照看，不算怪，那么当乔菲亲自送来晚饭之时，徐佳就更觉得怪异了，沉不住气，她又问了乔菲，乔菲一脸平静地回答：“哦，我来的时候看到他睡着了，可能这几天在医院待累了，所以我没叫醒他。”
听到这样的回答，徐佳消了大半的心里疑虑，但凭直觉，她还是觉得哪里不对劲。
吃完晚饭，乔菲又陪了一会儿小豆子，时间晚了，就回去了。
顾默不放心她一个人开车回去，遂出去送她，病房里便只剩徐佳和小豆子一人。小豆人适应了很多人的陪伴，见到房间里一下子空了起来，就像在阳镇的那间宿舍里，一直一直都只有她和妈妈，没有爸爸。
幼儿园的小朋友们都说她是个没有爸爸的野孩子，他们放学的时候是有爸爸去接的，可她没有。
“爸爸……”忽然之间，小豆子说哭就哭，眼里盈满泪水，什么玩具也不肯玩了，只抬着头可怜兮兮地看着徐佳。
悬而未滴的眼泪，看了最让人心疼。
徐佳心里一抽，忙抱起小豆子柔声哄着，她说爸爸累了，回家睡觉，爸爸明天就来陪她，可任她说什么，都没有用。
小豆子反而伤心地哭了起来，双手圈住她的脖子，哽咽地不停地叫爸爸，见她没有反应，便说：“去……。找爸爸……。”
她很用力很用力，就是想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想让她的妈妈听懂了，好带她去找爸爸。
徐佳莫名心酸，曾经没有父亲的孩子，一下子得到了浓烈无微不至的父爱，等到这父爱看不见了，她突然就变得不安害怕起来。
归根结底，是这些年她的成长中缺了父亲的角色，让她幼小的心灵里已经滋生了不安全感。
听到戚戚的啼哭，徐佳心脏揪成一团，续而对小豆子说：“好，我们现在就去找爸爸。”
徐佳临时决定带小豆子回家。
就跟摁下开关一样，小豆子听了这话，立刻不哭，而是期待地说：“找爸爸。”简单的三个字，却分明饱含了她所有的希翼。
徐佳嗯了一声，什么都没带，只抱着小豆子走出医院。
外面已经擦黑，路灯亮了起来，江城的秋天昼夜温差大，到了外面，顿感冰凉，幸好她给小豆子套了一件厚外套，小豆子舒舒服服地趴在她的肩上，一动不动。
路边，她伸手拦出租车。
却不料一辆大奔停到了他们的身边，车窗降下，跟着连人也走了下来，不是别人，是宋长笙。
徐佳不着痕迹地防备着他，往边上站了站。
“你这是要去哪？”宋长笙询问，他的嗓子似乎有点微哑，比平时更显低沉磁性。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小豆子转过头，看到是他，很奇怪的，居然朝他伸出小胳膊，怯怯地叫他爸爸。
徐佳心里一慌，小豆子明明已经改了口的，怎么现在……
宋长笙也很意外，脸上闪过神色几乎算是狂喜，立刻伸出胳膊抱住了小豆子，轻轻地摇晃着她，低声问小豆子是不是想他了，小豆子乖巧地点了点头。
徐佳扶额，她们是要回家找齐磊的，好吧？
“来，小豆子，我们回家找爸爸。”耐着性子，徐佳几乎是小心地把手伸到小豆子面前，希望她没有任何抵触情绪地回到她的怀里。
华院长说过，在治疗小豆子身体的同时，也要帮助她彻底走出自闭的阴影。
因此，围绕在她身边的齐家人，几乎是有一点小心翼翼的。
幸而小豆子听了这话，真的朝着徐佳怀里倾身过去，可宋长笙不让，他倒退了一大步，目光湛然地对徐佳说：“我送你们回去。”
徐佳苦恼地皱眉，宋长笙续而去问小豆子的意见，小豆子立刻没主见地点头，还高高兴兴地抱住宋长笙的脖颈，气的徐佳把牙齿咬的紧紧的，可却不能呵斥小豆子。
最终，她上了宋长笙的车。
她和小豆子坐在后座上，小豆子心里稍安，一到八点就睡着了，宋长笙的车后有一条毛毯，为了让她睡的舒服，她展开毛毯铺在真皮座椅上，再把小豆子放平躺到上面，这样，四肢便得以伸展，不用弯曲着身子。
等到徐佳做完这些，抬头看向窗外时，猛地发现车的行驶路线似乎不对，前方一片黑漆漆的，似乎已经远离了城市主干道，她记得齐家的路旁都有明亮的路灯，怎么可能这么黑？
意识到什么，心里一惊，不由出声质问：“宋长笙，你这是往哪？”
她的音量过大，惊得睡梦中的小豆子不安地动了动，徐佳立刻讪然，宋长笙的声音便在车厢里响起：“哪也不去，只是想和你单独待一会儿。”
他的语气极为低沉感伤，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恳求之意，徐佳有一瞬间的呆愣，随即压低了声音义正词严地说：“麻烦你送我们回医院。”
宋长笙沉默着反而加了油门，车子似乎在爬坡，徐佳不由自主地往后仰，大概过了五分钟，车子稳稳停下，停在了一处平地上。
徐佳皱眉望向车窗外，映入眼帘的，是江城的万家灯火，璀璨耀眼，看起来，离得很近，又似乎很远。
“宋长笙，我还真是一次都不能相信你……”
146 齐磊，我没有和他在一起，你听我解释
“宋长笙，我还真是一次都不能相信你……”
徐佳的语气有点咬牙切齿的味道，宋长笙无声地苦笑，手搭在车窗上，轻声对徐佳说：“下车。”
车窗降下了手指宽的一条缝，夜晚清新的空气流进来，徐佳理了理毯子，把小豆子盖得严严实实的，下车。
月亮原本被乌云遮着，这会儿却露出了脸，银色的光线铺洒下来，照在宋长笙身上，他穿了一身合体的西装，挺拔地立于坡前铄。
偏头看着徐佳下车。徐佳站至他边上，带着愤怒地问：“你把我们带到这里做什么？”
宋长笙唇瓣微动，声音有些飘忽不定地启口：“你别怕，我只是想安静地和你待一会儿。”
话尾下沉，听起来带着若有似无的悲怆之感，此时是深秋，一阵风吹过，徐佳觉得冷，双手搓着手臂，这么低沉颓丧的宋长笙，让她心里有点乱。
突然，厚重的西装落在了她的背上，她立刻反应过来，立即就欲甩开让宋长笙拿回去，可宋长笙微一用力，双手握住了她的双肩，衣服牢牢地披在了她的身上。
“还记得以前吗？在江城大学的时候，我们经常散步到很晚，那时候也经历了秋天，晚间很凉，我脱下外套给你披上，你一开始也是拒绝，后来接受了，便一直低着头红着脸，连看我一眼都不敢。”
“我们除认识的时候，你即将毕业，是你最美好的年华，”宋长笙低首盯着徐佳的眼睛，像是感叹：“这么多年了，你的眼睛一直没变，弯弯的就像这天边的月亮，眼角蕴着甜美，谁会想到你是个孤儿……”
宋长笙娓娓叙说两人过往的点点滴滴，甚至提到了结婚后的同床共枕，他无数次抱着她安然入睡，徐佳听不下去了，忍不住出声阻止：“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我今天不想陪你回忆过去，并且人不能一直活在过去。”
静了一下，徐佳接着又说：“麻烦你送我们回去，可以吗？”
宋长笙沉默下来，徐佳肩一缩，双手抓住往下滑的西服往边上走了两步，抬头看着越发皎洁的月亮。她从医院出来，不知道乔菲他们知不知道了？如果知道了，一时半会没见到她带着小豆子回家，一定会焦急担心的。
心里总感觉齐磊有点反常，心里想着这些，纵然眼前的夜色再好，也没心情欣赏，只因为身边的陪伴的人不对，如果换做是齐磊。
大概，只有浪漫。
眼前有飞鸟扇动着翅膀飞过，还有蟋蟀在远处唧唧叫着，在长久的静默之后，宋长笙终于说：“上车吧。”
徐佳迫不得已地上车，上了车就把身上的西装放到了副驾驶座上，宋长笙看着她急不可耐的动作，眼神瞬间黯淡。
上了车，徐佳摸着小豆子，感觉车身在动，这才轻轻舒了一口气。
回去的车速，宋长笙控制的匀速，却很慢，徐佳耐着性子，宋长笙又问她齐家现在住在那儿。徐佳怔了一下，没错，齐家目前都没告诉宋家以及乔老夫人确切的住址。
“你到前面放我们下车就好了。”徐佳蹙眉回答，宋长笙皱眉，正欲说些什么，对面就有一辆车速度飞快地掠过他们，徐佳眼角余光一瞄，依稀看到驾驶座上好像是齐磊，可她不敢确定。
“停车。”到了离齐家最近的路段，徐佳厉声叫宋长笙停车。
车子刚停下，刚刚那辆滑过去的奥迪车突然驶了回来，远光灯照在徐佳的身上，刚好看到她抱着小豆子下车，等到徐佳站路边站定时，奥迪车惊险地反向擦着宋长笙的车子停下。
车身还未停稳，上面下来一人，首先是修长的长腿，再是颀长的身段，一张颠倒众生的俊脸。
下车的不是别人，正是齐磊。
徐佳一阵错愕，宋长笙很适时地站到了她的身边，那种若有似无展现的姿态，分明是徐佳这一整晚都和他在一起，事实上，从上他的车到回来，前后确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