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斐烟知道他有意逗弄他,索性转过身去,“我不理你了!”
他笑的更加欢欣了,再度被烧开的水,在炉子上面咕嘟咕嘟的响着,茶的香气还真的就飘在了房间中的每一个角落里面,为了小小地惩罚一下他,斐烟真的不理他,转身忙忙碌碌的去收拾屋子去了。
她的屋子并没有多乱,但是她已经养成了一种习惯,几乎是一天收拾一遍,如果她不回家的情况下,自然也是收拾不到的了。
此时她回了家,还是要收拾屋子的,看着她忙忙碌碌的纤细背影,他忽然生出一种感慨,就算他们只是普通人,每天喝着用烧水的水壶烧出来的茶水,看着她忙忙碌碌的收拾着只有他们的家,也是一种幸福吧。
其实掌中握着再多的权,心中空虚着,也是没有什么可喜的,此时他的生命中有的她,他才知道原来自己一直打拼的江山,都是为了给她,因为江山就算如斯美,也不及她一笑舒展的眉。
裴烟伸手去拿柜子上面的相框,相框中的少年少女紧紧相拥,笑容无邪,只是昏黄了岁月,此时此刻更是不能够那么亲昵的站在一起,这些都是她泛黄的岁月。
傅亦辰见了,眸光倏地一沉,目光紧紧的盯着裴烟的脸,看着她的面部表情,生怕从中间看出一丝一毫的不舍和不忍。
他是一个霸道的男人,他不允许她的心中还有别人,他知道自己让她接受自己就已经很难了,他根本就没有办法再去为难她一些什么了,但是想到裴烟的心中可能还搁着那个男人,他的心中,就仿佛有千万把刀在割一样的痛。
“裴烟。”他的喉咙干涩发紧,最后也只得在唇齿间咬出她的名字,她回头看他,就看见他紧紧皱在一起的眉头,浅浅的笑了。“你别瞎想,我只是缅怀一下,过去的,终究是要放下的。”
转过头,她用手中的干抹布,小心翼翼的擦干净相框上面的灰,那小心翼翼如视珍宝的样子,还是让傅亦辰的心中狠狠的一痛。
真的就那么难以放下吗?真的就费劲一切心力都是放不下的吗?他也那么爱她,她什么时候才能这么在乎他一点。
然而他唯一庆幸的一点是她爱的人,是自己不是他,虽然他的眼眸还是刺痛的,但是他的心中还是不肯去和裴烟争吵,他不想因为一张照片,一个过去的人去和裴烟争吵,因为就算那样,他也只会惹恼了裴烟,也不能将那个人从裴烟的心中抠除出去。
裴烟看着傅亦辰的眼,知道他是误会自己了,也没有多说什么,终于将相框上面的灰烬擦得一点都不剩,她擦得那么细致,细致到没有放过任何一处细纹。
那人,那记忆缠绕了她那么多年,囊括了她的整个清纯,她只要想起自己的过往,自己的青春,就一定会想起那个人,那种感觉当真不是那么好过的,但是就算是这样,她还是不想将那个人彻彻底底的从她的生命中扣除出去,因为她曾经那么爱过。
那爱,贯彻了她十几年的青春和生命,怎么可能说放下就放下了,他们之间,都是年华的错,不是她不爱了,也不是他辜负了,只是年华弄人,终究是错过了。
年华有错,而你我何辜?
不管这中间到底是谁的错处,又或者是谁比较无辜,他们之间终究是错过了,这是不可否认的事实。既然错过了,与其死死的抱着记忆不肯松手,还不如放过别人,也放过自己,以后的路也还是要走下去,至于这中间是不是坎坷辛苦,也和之前错过的人,没有丝毫的关系了。
取出照片,打开炉盖,最后看了一眼,终是一闭眼,将它投入了炉子中。
傅亦辰睁大了眼睛。“你在干什么?”他不敢相信,她那么珍惜的记忆,那么珍而重之的记忆,就那么扔进了眼前的火炉,如果不是自己紧紧的盯着裴烟,甚至会以为是裴烟不小心掉下去的,但是他看的清清楚楚真真切切,是裴烟松手,扔了进去的。
“过去的人就过去了,明知道不可能,还留着记忆念想折磨自己做什么呢?”
她浅浅一笑,有着岁月沉淀过后的静好,然而他却能从她的这个笑容中,看出她的无奈,和失落,你嘴上说着放下了放下了,可是你真的放下了吗?你在骗自己,你知道吗?你骗的不是我,是你自己。
心疼地将她拥入怀里,傅亦辰轻叹道:“你烧了这些东西,你脑海中的记忆不也还是有吗?那个人,你爱了那么多年,怎么可能说放下就放下了?更何况,我也没勉强你立刻放下,我相信,我能一点一点的挤进你的心里,就能一点一点的将他从你的心里面挤出去。”
裴烟没有想到傅亦辰会和自己说这样的话。他还真的是有足够的了解自己,她还以为他是那么霸道的一个男人,是不可能允许自己的心中还放不下其他的男人的。
其实百转千回,她都想要放下,她逼自己,恨自己,甚至去恨他,可是到最后,自己以为放下了,看见他的那一瞬间,抛之脑后的一切又好像尽数回来了一样,甩也甩不脱。
她的心里也好像有一泉苦井一般,不住的泛着苦水,在听到他这句话之后,她终于再也拿不出自己以往强装的很好的坚强,猛的哭了。
“我尝试了那么多次,尝试了那么久,可是每次他出现在我的面前,我都会想起曾经一切的一切,那么细致,那么细致,就好像每一个细节都不曾忘记过一般,怎么忘,往事那么痛,怎么放。”
她蹲在了地上,双手掩在面颊上,眼泪就这样透过她的指缝滴落了下来,滴在地面上,是无尽的水迹,晕开的心伤。
傅亦辰弯腰,双手架住她的肩窝,将她捞起来,下颌在她头顶轻轻摩挲,“忘不了就不去刻意的忘,总有一天,我会让你提起他,像是谈论天气一样的淡然,因为那个时候,你爱的人只有我。”
☆、VIP12 被他堵在房里!
他的话说的那么自信,也等于给她打了一剂强心针,毕竟他对自己还是有足够的耐心的,毕竟他还是比较相信自己的,毕竟,他在她的生命中出现的有些晚,他错过的那么多年,总要有人陪她走。
裴烟的生活渐渐的恢复了正常,丛那天之后,夜上海就再也没有了那个叫做苏娜的歌女,当年姹紫嫣红的传奇,此时此刻也湮灭的没有了一丝一毫的痕迹。
欢场便就是如此,新人笑时,旧人也许连哭的地方也没有。
经历了那件事情之后,夜上海的所有歌女在面对裴烟的时候也都显得唯唯诺诺起来,不敢再去招惹裴烟,因为毕竟裴烟不是简简单单的歌女,她身后有傅亦辰。
裴烟每天照常跑场演出,傅亦辰也不拦着,他也会每天都来看她的表演,与她说话还时常的不正经,着实叫人哭笑不得。
现在与他在一起,似乎格外轻松,每每想起他,也总会情不自禁地弯起唇角。斐烟喜欢与他在一起,被他宠着,被他爱着,不必刻意掩饰任何情绪,想哭就哭,想笑就笑,说不过他还能动手打他,虽然他总说笑她是花拳绣腿。
有时候斐烟真的很怀疑,这个男人真的是掌管六省的大军阀吗?
她与这样一个睥睨天下的男人在一起,居然相处得那般融洽,没有丝毫压力。
傅亦辰这两天突然变得神神秘秘的,没去夜上海看她表演,也没有去她的住处,如果不是周继阑按时接送她下班,裴烟甚至都要怀疑她和傅亦辰所有美好的日子是不是都是她在做梦。
她想知道他这些日子是去做什么去了,可是到了周纪阑的面前,却又说不出来话,不知道该怎么问,自己只是一个女人,却去打探男人的公事,是不是显得自己实在是不懂事了一些?毕竟,除了谈情说爱,他还有很多重要的事要处理,霖军的军务也向来很繁忙。
想到这里,她也就索性闭嘴不问了,她对傅亦辰的人品还是很相信的,她当然也相信他离开自己有要事要办。
然而夜上海的歌女看在眼里就不是这么回事了,都以为裴烟失了宠了,虽然表面上她们什么都不敢说,但是背地里,却恨不能咬碎舌根的编排裴烟。
裴烟自然也是知道自己是她们的眼中钉肉中刺,只是没人敢去拔罢了,就算是知道她们在身后恨不能嚼碎了她,她也就视若无睹。
陈甜甜最近感觉裴烟和自己疏远了,有什么事情也不和自己说了,有些委屈的拉住换了衣服要下班的裴烟。“裴烟我不愿意相信你是那种人,可是为什么在你和傅少在一起之后,就不喜欢搭理我了?”
陈甜甜失恋了,没有许长宁在身边,斐烟这个朋友就显得尤其重要,更何况,失恋的人都比平时更脆弱,更敏感,现在的陈甜甜就尤其敏感。
见陈甜甜眼里含着泪水,裴烟瞬间怔了怔,这才发现自己这些天竟然冷落了陈甜甜。
陈甜甜虽然不如自己这般清高,可是在这物欲横流的夜上海也算的上是一个骄傲的姑娘,她从来不屑于同那些女孩子一般嚼舌根,也不会看见一个男人就扑上去。
这就是裴烟一直和陈甜甜在一起的原因,她们都是被逼无奈才走进夜上海,彼时难免有惺惺相惜之情,再加上两个人的行事作风也没有太大的差距,也就成了好朋友。
“我不是故意的,你怎么倒要哭了,最近实在是忙了一些,三少为了我和家里闹翻了,我又一直忙着医院夜上海两边跑,所以也就忽略了你的事情了,我错了还不行?这样吧,今天我先不走了,你表演完之后,我去请你吃饭。”
裴烟将自己的手包放在一边,紧身束腰撒花的百褶裙托在地上,将她映衬的好像随时随地都能被风吹跑了一样,听到裴烟这么说,她才好一些,破涕为笑。
“你可不许攀上高枝了,就看不上我这个朋友了。咱俩早就说过以后谁也不嫌弃谁的,你怎么能为了自己的男朋友就将我这个好朋友扔在一边了呢?”陈甜甜的嘴里碎碎念着,伸手去整理身上的演出服,恨不能自己早一些上场,好能够早点演出完毕和裴烟去吃饭去。
裴烟在夜上海就只有陈甜甜这么一个朋友,陈甜甜又何尝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