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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娶了我们家裴烟,我们裴家可是还没有要彩礼呢,现在裴烟的父母已经不在了,我也就是裴烟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既然这样的话,你就将彩礼给我就好了,我也不要多,十万块就好。”
裴烟就知道这个男人不会想到什么好的东西,他一定是将傅亦辰当成了一颗摇钱树了,她讽刺的笑了起来,讽刺着世道人心的脏乱,也是讽刺着薄凉的亲情,竟然将自己当成了一颗摇钱树,如果自己不能给他带来什么利益,他怕是都不记得自己有这么一个外甥女了吧。
裴烟此时此刻反倒冷静了下来,脸上因为怒气而泛起的薄红也渐渐的消散了下去。她眼中的波澜也渐渐的消散了下去,就好像这一切都不曾发生在她的身上,她对这一切都已经不在乎了,她只是个旁观者,冷眼将这一切都看着。
裴烟冷眼将这一切看着,突然感觉自己的身体渐渐的寒冷了下来,从内到外的打着冷战,遍体生寒,她是真的冷,真的觉得眼前的一切都和自己没有关系,可是心中却还是刺刺的疼,疼的遍体生寒,没有一处不难受。冷,真的冷,心都冷了,还拿什么来温暖呢。
裴烟冷冷的将那个男人看着,那不是自己的舅舅,也不是自己的亲人,她什么都没有,两袖清风,还哪里来的亲人。
她嘴角的笑,浅浅的勾勒开来,就像是一幅墨色的山水画,浅浅的晕染,点点的晕开,墨色中,眉如远黛,怎么看,都是一副大好的模样,秀美多情。
她总也是这么美的,生气的时候也是美的,发怒的时候也是美的,甚至是伤心的时候也是美的,不管什么时候,她从来都不曾抛弃过这幅笑容,原本她以为,脱离了夜上海那种地方,也就等于是脱离了她以前的生活,更是证明了不用再用这种戏子般多情的笑容。
但是今时今日,此时此刻,她才发现,原来,人生也是一场戏,不过是一场欢场的薄凉,也是要笑着一路张扬的走过去的。
她心如裂锦,细密的裂痕中带着撕裂的痛楚,却又有如藕断丝连一般的衔接着,非要留一口气,留给她苟延残喘一般,是如何的无情?
裴烟浅浅的笑着,缓缓的向着那个男人靠近。“你不是我的舅舅,父女击掌为盟方可断血亲,今天,我裴烟,在这里割袍,也算是断了你我这没有多深重的血亲。”
裴烟随手拿起客厅中的一把水果刀,就势在自己的裙子上一划,双手再狠狠的一扯,一声锦缎被撕裂的声音响起,她的裙摆就应声断裂,齐齐的被扯了下来。
就有如她心中最后的一丝柔软的念想,再也不存在。
她的心,也在这最后的一丝裂帛声中,变的坚硬冷清,谁是爱谁的,反正她知道,她唯一的这个亲人,并不爱她,也并不心疼她。
劈手指向门口。“滚出去,你如果再不滚出去,我会叫我的丈夫,调动西城的警力,将你赶出去,你也知道的吧,我的丈夫是完完全全有这个能力的。”裴烟冷眼将他看着,仿佛他就是一个无理取闹的流氓。
傅亦辰的心中一疼的同时也是一暖,她说,自己是她的丈夫,和她在一起这么久了,他一直想要听她亲口承认自己是她的丈夫,却没有想到,他第一次听见她说自己是她的妻子,他是她的丈夫,竟然是在这种场合和场景下。
没有想象中的雀跃和欢腾,除了心疼,还有愤怒,他是真的愤怒了,也不打算再去管这个男人是不是裴烟的舅舅,也不再去管,裴烟的心里究竟还有没有对这个男人的一丝一毫的情分,这所有的绝情和错处,都应该是自己来承担的,就算是到最后裴烟埋怨自己又如何,就算是裴烟将所有的不好和不是都归结在他的身上又如何,此时此刻他也是真的熬不住了,几步就走到了裴烟的身边,伸手将裴烟揽进了自己的怀里,冷眼睇向那个男人。
声音里也是阎罗一般的无情和绝情,他的眼神是不可抗拒的,好像现在谁现在敢违抗他的想法和命令,他就会立刻杀无赦一般,黎青业的胆子也确实发颤了,也不敢再说什么,眼前的这个男人,一看就知道是什么样的人物,也许自己再死皮赖脸的缠下去,两个人一生气,不知道还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黎青业的心中虽然还是有所不甘心,还是转身离开了,他也知道自己这么纠缠下去是没有什么结果的,只是这钱没要到,到时候自己的赌债可怎么办。
黎青业这边刚刚一离开,裴烟的脸色就一瞬间苍白了下来。再也站立不住,浑身的力量都好像被抽空了一般,她软软的向着身后靠去,傅亦辰一个愣神,竟然差点没能扶住裴烟,将裴烟稳稳的扶住,才看见她的脸上已经出了一层薄薄的细汗,细细密密的,全是冷汗。
不禁觉得自己不是一个好男人了起来,他竟然没有直接将那个男人扔出去,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想的。
黎青业站在裴烟家的大门口,狠狠的啐了一口唾沫。狠狠的回头将裴家的老宅看着,眼神中全部都是恨色,很好,简直是太好了,自己的外甥女竟然将自己赶了出来,此时他就像是一个走投无路的赌徒,走在街上,也能看出来那一副颓唐的样子。
黎青业的赌瘾在这一带也算是出了名的,以前裴家还没有败落的时候,他沾着裴家的光潇洒了一段时间,可是到了现在,裴家家道中落了,也没有人再去拿钱支撑他去赌钱了,他的日子也就过的一日不如一日,和其他的赌徒没有什么两样了。
黎青业战战兢兢的走在街上,一边走着,还得一边提防着四周,是不是有人跟着他,是不是有人会突然冒出来让他还地下钱庄的钱,就这么战战兢兢的,他一路走回了家中,气得不行了将外套脱掉扔到了妻子的手中。
黎青业的妻子一看就知道自己的丈夫一定又是去赌博了,肯定又是赌输了,可是她也不敢问,害怕黎青业打自己,他现在的脾气变的越来越暴躁,说不上什么时候就会暴怒,两个人一言不合,他就会动手,她是害怕死了这样的黎青业。
黎青业有些生气的向着床上一坐,怒气冲冲的掏出兜里的赌债来看。一脸气冲冲的将妻子看着。“我今天去找裴烟那个死丫头了,现在都不认我是她的舅舅,原本还想从她那里拿点钱。结果什么都没拿到。”
黎青业的妻子原本嫁给黎青业,就是看重黎青业的姐姐是裴家的夫人,想着跟黎青业能够过上好日子,可是却没有想到,自己的好日子倒是没过多久,就开始了苦日子。在这种苦日子中,她丢尽了颜面,所以现在几乎是能够避免和外界人接触就避免和外界人接触。
也不知道外界是发生了什么,听到自己的丈夫这么一说,她的心中也忍不住狐疑,这是什么情况,为什么自己的丈夫会这么说,裴家不是早就家道中落了么?她当年还是亲眼看着自己的丈夫将落难前来投靠的裴烟母女赶出去的。
“裴家不是早就家道中落了么?当年好像还欠下了一大笔的外债,现在裴烟怎么可能有钱?”他心中的狐疑问出来之后,可算是戳到了黎青业的话点,伸手扯了扯脖子上面的领带,颇有一副衣冠禽兽的摸样。
“还不是裴烟那个丫头有本事,去了夜上海当了歌女,回来的时候竟然还能够带回来一尊大佛,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来头,不过应该是特别的有钱,不然不可能随随便便的就将原本的裴家老宅买回来送给裴烟了。”听到裴烟现在找到了这么有钱的一个主,黎青业的妻子也是微微的吃惊,心里暗暗思忖着,也不知道自己的女儿以后能够找到一个什么样的人,只盼望能找到一个好人才是,能够将他们母女,从这个苦难的地方带离开来。
然而黎青业说到了这里,自然也是想起来了自己的女儿,为什么人家的女儿就能给自己的家里带来财富和生机,自己家的女儿就像是一个米虫一样。养在家中,什么也不能给自己带来,还是自己家的一张嘴,还得供着她的吃住。
自己虽不指望着女儿能给自己带来什么太大的收益,只要能给自己解决掉眼前的危机就好了,那样自己也就知足了。黎青业的妻子看见黎青业这样的眼神就算是知道了他的心中在想着一些什么了,他在打自己女儿的主意,这样的男人简直就是一个禽兽。到了这个地步,竟然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不认了。
黎青业的眼神里透着一种疯狂,那是常年赌博的人才会有的疯狂。一种不顾一切的疯狂。
“你要干什么?”黎青业妻子的声音都已经颤抖了起来,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的丈夫,这个男人,他就是一个疯子。他丧心病狂。
“你管我要干什么,别人家的女儿能找到那么一尊大佛,我也不求自己家的女儿能找到那么一尊大佛,只要能让我将赌债填上,我也就知足了。
黎青业的妻子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黎青业,这个男人简直是疯了,他就是一个实打实的赌徒,为了她的赌债,他竟然可以放弃一切。竟然已经丧心病狂到连自己的女儿都可以不要了。”黎青业,你不是人,你竟然将自己的女儿当成赚钱的工具。“黎青业妻子的肩膀都已经气到了颤抖,她是不能够相信的,自己的丈夫就这么一个女儿,难道就因为一些赌债,就要将自己的女儿搭出去。
”你一个妇道人家知道什么,到时候地下钱庄追过来,你以为会有什么好事情,到时候,我们一家都不会好受。“听到自己的丈夫这么说,黎青业妻子的眼泪就噼噼啪啪的相继砸了下来,她现在是满腹的委屈,都不知道该往哪里说。
”要你不要去赌,要你不要去赌,可是你偏生就是不听,不管什么样子,家里都成了什么样子,就算是你去地下钱庄去借钱,都要去赌,现在都头无路了,又想到你的女儿的身上,你到底是安的什么心啊。“
黎青业也懒得再去和这个女人去争吵,反正他的决定也是做了,这样的话,自己就要想想,怎么能够将自己的女儿弄出地下钱庄的那些价钱。
早就听说李家的二儿子天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