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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浅不知道袁桀夜怎么了,一进卧室就把她紧紧的抱住,头埋在他的脖颈处,问什么话他都不肯出声。
他抱得很紧,南浅都觉得呼吸有些不顺畅,两人贴身相拥,她能感觉到他浑身都紧绷,身上散发的低沉气息让她心头酸涩。
“桀夜,你到底怎么了?”
他不出声,只是圈在她腰上的手越收越紧,南浅忍不住轻轻哼了一声,袁桀夜动作一顿,立马松开了她,拉着她上下查看,“浅,是不是弄疼你了?”
南浅轻笑着摇头,却是抬手摸着他的下巴,“怎么才半天不见,你又把自己搞得这么沧桑了,是不是公司的事情还没解决?我给你打了好几个电话你也没接?”
袁桀夜握住南浅的手,定定的看着她,一向在她面前温润的目光带着几分沉痛,南浅心头划过一种不好的感觉,隐约猜到他是因为什么。
“桀夜。”她柔柔的叫着他的名字,睁大眼不安的看着他。
下一秒,他的回答印证了她的猜想,“浅,为什么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你却要选择隐瞒着我,我是孩子的爸爸,我有知道一切的权利。”他不敢想象,要是过上几年他才知道他们曾经有过一个孩子,结果因为他的疏忽而不在了,那该是多么的锥心。
南浅的心一紧,微微捧住他的脸,微微红着眼眶,“桀夜,我不想你难过。”
从那天的反应来看,她是那么期待孩子的到来,要是知道孩子没了,肯定会很伤心,最重要的是这个男人有些大男子主义,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他不在身边,他肯定会内疚,她不希望看到他伤心或者是内疚。
而且事情又把白雪扯进来,她是真的不想让他夹在中间难受。
“可我是你的男人,我的女人在一个人默默承受苦楚的时候我却不知道,这对我来说真的比死还难受。”袁桀夜双目赤红,薄唇勾起嘲讽的弧度。
南浅立马扑到他的怀中,“桀夜,你别这样,这又不是你的错。”
这几天,她把事情反反复复的想了几遍,首先最大的责任在于她,她就不是一个合格的女人,怀孕不自知。
其次,是袁桀珩,让她从悬崖下摔下动了胎气,可这能完全怪他吗?追根究底还是因为她,有小产的征兆却犹不自知,以为是月事,就连症状和以前不一样都没能引起重视,要不然肯定有补救的机会。
再次,在太阳下暴晒还有王姨车祸的消息也是最后一片压断枝条的雪花。
总而言之,这个的孩子的失去也太多的巧合,这不是单单一个人的责任,她能完全去怪谁?不能啊。
至于这个男人,他从始至终就没什么错。
“是我考虑不周了,当天把你从悬崖下带回来我就该让人给你做一个全身检查的,要是那个时候这样做了,肯定一早就能发现你怀孕了,所有的错误都能避免,我们的孩子也能安然无恙的出生。”
南浅一愣,没料到袁桀夜是这样想的,她在他的俊脸上亲吻了一下,巴巴的看着他,“桀夜,我们都不能未卜先知,哪能知道将来发生的事情,别给自己太大的压力,都过去了,我们应该好好的生活才对,再去追究这些也没什么意义。”
袁桀夜猛地叹了一口气,这丫头愈发的善解人意他这心头越发的难受,从她跟了他,她就没过上几天安生的日子,是他太过自傲了,以为能护她周全。
本来是他安慰她的场面,结果却反过来了。
“放心,那些伤害过我们的人总有一天我会让他们偿还的。”男人的双眼在南浅看不到的地方迸出铺天盖地的阴鸷。
南浅摇摇头,经过了太多的失去,有过错误的追逐,她的心境已经比以前平和太多,不管怎么样,失去的都不可能再回来,“桀夜,不要让自己太辛苦了,我什么都不求,只要能呆在你身边就行。”
“浅,我不能这么委屈你,我想给你一个没有风雨的地方,而不是让你担惊受怕的呆在我的身边,这不是我的本意。”
南浅从他的怀中直起身子,然后坐在他的腿上,一手勾住他的脖子,一手指着窗外,软糯糯的道:“老公,你看外面,看看能看到什么?”
袁桀夜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只见天空黑压压的,雨水哗啦啦的敲打着玻璃,一声又一声,就像砸在他的心头。
“雨,黑色的天空。”
南浅微微靠在袁桀夜的怀中,语气里有些语重心长的意味,又带着几分娇嗔,“老公,有些时候你真的是想太多了,你看外面,就连大自然都无法给我们永远明媚的晴天,它有风有雨,有阴有阳,甚至是人类无法预知的灾难,你我和大自然相比是多么的渺小,微不足道的存在,我怎么能奢求你给我的这片天空永远无风无雨呢,这不现实对不对?”
“再说我可不想做娇养的菟丝花,永远都攀附着别人才能生存,你是知道的,我可是一直都有冒险精神的,我要做你身旁的一株木棉,我们的根要在地底下交缠,叶要相触在云端,我们分担寒潮、风雷、霹雳,共享雾霭、流岚、虹霓。”说这话的时候南浅的双眸晶亮晶亮的,就像划入了两颗流星。
可是袁桀夜一直反应淡淡,只是一瞬不瞬的看着她,南浅小小的嘟嘴,不满的戳了一下他的胸膛,“喂,袁桀夜,我说了这么多,你好歹给点反应好不好,我说的有那么幼稚吗?”亏她还自鸣得意,觉得说的挺有道理的。
她这段时间一直情绪不好,如今为了让他好过一点又讲道理又撒娇的,还真是难为她了。
他微微勾了一下唇,在她的唇上轻啄了一下,声音依旧喑哑,不过却带着几分淡淡的笑意,“我的乖宝原来语文学的这么好啊,竟然能把致橡树都拿出来讲道理了。”
南浅知道,这男人的情绪终于缓和过来了,至于他们的心底的伤痛,还得需要时间去慢慢的抚平,她骄傲的扬了一下小下巴,低哼了一声,“可不是?”其实她从小就不偏科,可是语文却是功课里面最烂的一门,但因为喜欢这首诗好几年过去了依然还能记住,方才看到这男人这颓废的样子只能搬出来了。
孩子已经失去,虽然她心中也很痛,但日子还得继续,揪着过去不放又能怎么样,结果只有一种,郁郁寡欢。
“是啊,我们的乖宝一天比一天成熟了。”说着他又在她的唇上偷袭了一下,语气里有些无奈,在这样的环境里,每个人都会被迫成长,看到她成为他期待的样子,他为她高兴,但心却凉凉的,这种感觉难以言喻。
“袁桀夜,你是啄木鸟吗?琢来琢去的有意思吗?”南浅有轻微的恼怒。
“我觉得很有意思啊,就像这样。”
袁桀夜低头覆上南浅的唇,在她的唇上轻轻的研磨着,始终小心翼翼,大手箍筋她娇弱的身子,她搂着他的脖子,回吻着他,两人享受这宁静的耳鬓厮磨。
结束的时候,她整个人埋在他的怀中,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嘴角慢慢咧开。
南浅现在还必须卧床休息,她想陪袁桀夜吃饭,袁桀夜便让人把饭菜端到房间里来。
以前袁桀夜不喜欢在卧室里,更别说在床上,甚至是吃饭了,总觉得一个大男人整天在床上有些不误正业,处理事情一般都是在书房,可自从有了南浅,在她的带动下,他也喜欢上了这片地,有些时候两人会窝在床上看书,更甚至被她拽着陪她看电影。
南浅始终缩在袁桀夜的怀中,安静的看着他吃饭。
有时碰到想吃的,会直接从袁桀夜的筷子上抢食,袁桀夜却存了心要逗她,在她准备抢的时候把菜放在了自己的嘴中,却还有半边漏在外面。
南浅想都没想,眉头都不皱一下,直接凑到他的嘴边,从她的口中夺走了食物,然后喜滋滋的眯眼咀嚼着,像一只干坏事得逞的小狐狸,吃完还冲着他吐吐舌头,“别以为这样就能难倒我,我要是想做一件事,多的是办法。”
两人乐此不疲的上演着同样的把戏,吃过最后,南浅发现自己比袁桀夜吃的还多,摸着圆鼓鼓的肚子,南浅有些怨怼的看着袁桀夜,“都怪你,让我又吃了这么多,要是我变成小猪你又该嫌弃我了。”
明知道这丫头是故意的,袁桀夜还是立马笑着表态,“哪能啊,就算是猪,也是一头可爱的小猪。”
“那能不能人见人爱,花见花开。”
“小样,你还想招蜂引蝶啊,你都招了多少只花蝴蝶了。”袁桀夜不轻不重的捏了捏她的鼻尖。
南浅无语的翻了个白眼,“学长和老师才不是花蝴蝶。”
“哟,这么急着为他们平反,这存着什么心思呢。”
南浅笑,拍了一下他的胸膛,“袁桀夜,你好讨厌,你这是在引诱我出轨吗?”
袁桀夜的脸色猛地沉下来了,眼睛危险性的眯起,“乖宝,你刚刚说什么呢?”
南浅嘴角拉开,挑了一下秀眉,不怕死的道:“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咯,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胆子肥了,原来某人一直存着这种念头啊,该罚。”袁桀夜说着大手往南浅的身上挠去,尽挑着她敏感的地方。
南浅在他的怀中笑成一团,左右躲闪着,“袁桀夜,你太……可恶了,竟然这样对我,我讨厌你。”
“再说一句讨厌加挠一百下。”袁桀夜的大手越发的放肆起来,南浅笑得整个身子都在抽搐,连忙讨饶,“不敢了,不敢了。”
“你在向谁讨饶?”
这个男人的恶劣程度简直是让人发指,南浅觉得自己实在受不了了,肚子笑得很酸,她微微咬着唇,可怜巴巴的看着他,黑眸中带着些许湿润,不知是笑出来的还是心中的伤感没能很好的控制住,“老公,不敢了,真的不敢了。”
“还讨不讨厌?”
“不讨厌了,爱,爱死老公了。”这个时候的她特别的乖顺,基本上让她说东她不敢说西。
袁桀夜又要求南浅说了好多肉麻的话,就连“好哥哥”也连连喊了几声。
殊不知,这对夫妻其实都在用他们独特的方式让对方宽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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