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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好,要不你……”我话没有说完,从半开的门看到,里面的床上,坐着常姐。
“小秦,你怎么现在来了?”勇子问。
“哦,没事,我回来拿包……你们接着谈工作吧……”说了这句话,我不禁后悔万分,我应该说“这么晚 了,你一个人留在公司干嘛呢”,可是我偏偏用了“你们”,还什么“谈工作”,真是弄巧成拙。这让常姐多 不好意思啊。但愿,但愿常姐别在意,也但愿他们刚才没有什么。可是,若没有什么,门为什么反锁着呢?
第二天,我照常上班,公司依然是淡蓝色的格子间,干净整洁的大理石地面,透露着强烈的现代气息。菲 菲依然笑容满面地在前台工作,我知道,她的爱情快到收获的季节了。也许,有一个平凡可靠的男朋友真的很 好,毕竟那些幸福是实实在在可以抓在手心里的,不像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终究是怎样的一个角色。
我依然很早到了公司,对镜梳妆。今天的气色仿佛比较憔悴,我拿出久违的胭脂,淡淡地扫了上去。镜子 中,我面若桃李。记得,十三岁的那年夏天,我洁白的裙裾飘在绿色的风中,而脸上,是偷偷用上的妈妈的胭 脂。那次,我第一次被自己梳妆后的容貌吸引,那一抹淡红啊,是初开的情窦。而今天,在当年的美丽再次绽 放的时候,我却只有为自己悲哀的心情了。因为,我找不到方向。我被社会抛弃了,什么都是空的,什么都无 所谓,心,总是尖尖的疼。
我知道我错了,无可挽回地错了。没有人可以拯救我,我也不值得任何人再理睬。我,既然可以寂寞地来 ,也可以寂寞地走。安邦,当我从来不曾出现过吧。你记得也好,最好你忘掉。无论这样虚伪的繁华存在多久 ,它终于有一天会破碎,而破碎的后面,希望没有我的存在。
我忽然想起了楚阳,他走了快半个月了,为什么没有电话,也没有邮件,更没有信?难道,所有的男人,都不 过在和女人玩一场没有结果的游戏?今天,我青丝如云,肤若凝脂,为什么,不能真正拥有一个爱人,与我相 携一生?
算了,不想了,也许生活本来就没有什么规则可言,而我为什么又要苦苦追寻?
我收拾停当,转到前台,菲菲弯弯的眼睛对我一眨一眨的:“你的邵楚阳走了?”我才想起来,我请假的 借口是送楚阳的,于是答道:“走了……”同时长长叹了一口气。
“别难过,小别胜新婚,下次见面的时候一定更甜蜜。”菲菲劝我。
我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无聊地翻看昨天的报纸。
“你知道吗,老板的那个文字秘书给辞掉了。”菲菲小声对我说。
“什么?那个秘书走了?为什么?”我瞪大眼睛,问。
“嗯,还是那个理由,说她不够聪明。”菲菲撇了一下嘴。
“对了,还有啊,那个生活秘书,已经住在老板家了。”菲菲接着道。
住在老板家了?那岂不是光明正大地代替了彭小姐的地位?这么短的时间就……那常姐怎么办?我一直以 为,常姐跟老板这么久了,老板终究会给常姐一个交代的,哪怕只是接到府中呢,可是没有……虽然那个生活 秘书比常姐年轻漂亮,但是,男女间总该讲一点情分吧。这么多年过去了,常姐一直以最隐藏的身份公开地存 在在老板的生活中,图什么呢!我也从来没有想到,老板竟然可以如此无情,忍心让一个独自带孩子的女人挣 扎在他的世界中这么多年,一点机会都不给……
“小姗,你来一下。”忽然,常姐叫我。
是不是每个离了婚的女人都生活得如此艰难?常姐的脸色很不好,眼睛四周出现了严重的黑眼圈,显然睡 眠不足。清晨纯净的阳光照在她的额上,让我看到岁月的优美曲线。不过,再有什么事情,常姐都是绝对精致 的装扮。她捏了一下拳,然后对我牵强地一笑,说:“小姗,你坐。”
我不知道到底什么事情让久经沙场的常姐这样紧张、客气地对我,心不禁提了起来。“小姗,老板的秘书 走了一个,新的秘书还没有招来,所以,和老板商量了一下,想让你临时顶一下文字秘书的工作。”常姐幽幽 道。
我从来没有想过,厄运总是如此不舍地尾随着我,让我想逃都逃不开:“常姐,那个秘书为什么走啊?”
“老板这几天心情不好,骂了她几句,她受不了,就走了。”
“为什么心情不好?”
“可能是因为工程项目的事情吧,这个项目拖这么久了……”常姐说了一半不说了,项目拖这么久,毕竟 和我有着紧密联系。我明白了,这是老板的主意,一定是他不满意我的工作进度,想把工作另外交给别人做, 而我呢,还是做他的秘书,毕竟以前我们合作得还算愉快。
唉,命运啊,我已经累了,特别的累。我不想再挣扎了,你怎么安排我都可以,让我生,令我死,或者痛 不欲生,无论什么,都可以。你不见我已经低头了么,不见我已经把一切都已经全盘托了出来,你还能要怎样 ?我不想再撑着了,我的世界,要怎样就怎样吧。我不乞求你的饶恕,因为做过的事情我不后悔,既然是我做 的,那么就让我承担,无论什么。
我有过美丽的梦,我对世界有过真挚的幻想,我也爱了,认真地爱了,所有的过程,都是一种风轻云淡的 无憾。即使错了,也是我的错。我这一生,便是执著着一种错误又能怎样?曾经的快乐留给我的是无尽的痛苦 。苦便苦吧,我种的果子,我自己收。
当我再次见到老板的时候,已经是两天后的午餐时分,后面跟着的,是已经让大家另眼相看的秘书。——他们 刚刚被勇子接来上班。她已然以一副非凡的姿态跟在老板后面,不时轻声地和老板交谈几句。经过公关部的时 候,老板冷冷地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我的心不由一哆嗦。
必须要汇报工作了,我在心里准备了几遍措辞,和严芳说了一声,向老板的办公室走去。待我走到离办公 室还有几步的时候,就听老板在教训秘书了。老板办公室的门虚掩着,因此声音可以清楚地传出来。外面的秘 书办公桌没有人。文字秘书已经走了,生活秘书也转换了身份,两张桌子都呈现着一种虚弱的洁净。
我停下步子站在门外。
“这些文件夹要整理好,放在壁橱里,怎么能摊在桌子上呢?”
“这些都是以前的工作秘书的事情啊。”
“那她走了,你就得做!还有,我喝乌龙茶,怎么又给我泡绿茶!”
“乌龙茶没有了。”
“没有了就买啊,没有还不买,要你们干什么!以前秦姗当秘书的时候,从来不会犯这低级的错误,看看 你们都白长了一个脑子。一个不如一个!……”
如果我这时候进去,正好撞到老板批评她、表扬我,她会很难堪;如果回去,严芳一定问我为什么回去得 这么快,她那么世俗的女人,不一定会猜出什么事情,真是进退两难。我犹豫了一下,拨通了老板办公室的电 话。老板果然停止了对秘书的教训,“喂……”他拿起电话。我马上挂掉。于是房间里传来了咒骂:“他…的 。是谁!”我于是加重了脚步,笑盈盈走进办公室:“怎么了老板?大清早的,正有喜讯告诉老板呢。”
老板气哼哼地把电话摔在桌上,指着秘书正在坐着的位子对我说:“我要正找你呢,你先坐。”秘书起身 ,把座子让给我,狠狠瞪了我一眼。我一笑,谢过老板,坐了下去,并且对秘书说:“我和老板谈点事情,还 麻烦你回避一下。”秘书转身就走。
“把门关好。”我对着秘书的身影,补充了一句。
当我把最新的工作进度向老板汇报以后,老板没有提起要我回去秘书的事情,只是说,让我趁热打铁,一 定要把事情砸死。
“这边安书记已经答应了,可是那边和农民的价格谈好没有?”我问。
“农民好打发,多给几个钱就没问题。不过,如果这边我们没有把握,先把价格坦白了,对我们以后的工 作就非常不利。谈判嘛,底线要慢慢地亮出来。”老板得意地说,显然忘记了杯子里是绿茶,端起来就喝了一 大口,又猛地把杯子摔在地上:“他妈地!叫她进来!”
我拣起杯子,对老板说:“老板,是不是因为她泡绿茶的事情?你已经骂过她了。”
老板抬头看了看我,笑了:“是吗,我已经骂过她了?那算了。”
没几天,严芳喜气洋洋地跑到老板那里,说,那块地没问题了。
老板也格外欢喜,立刻叫来项目部的胡经理,问农民的安置情况。最后,他们商量的结果是,马上买一座 楼,让农民全部搬迁出去,腾出地方来,然后马上动土施工盖小区。
搬迁楼是胡经理找的,价格格外低。因为这楼公司只买了使用权,而没有买所有权。也就是说,农民只可 以住,但是永远办不成房产证,当然也不能买卖。除此之外,公司立刻调动了一批民工,前往安置农民的新楼 ,去把已经开裂的天花板重新抹好了,以便农民更高兴地看房子、搬家。
就这样,整村的农民都搬家了。他们曾经的嚣张早就不见了,一听说是政府的计划,谁都点头哈腰的。本 来嘛,政府的威信就是高啊。农民还是很信任政府的,谁骗咱,政府都不会骗。他们把祖传的房子无比廉价地 折合了几千块的人民币,然后拿出了几乎一生的积蓄,买来新楼,好像一跃成为了枝头的凤凰。自家旧的房产 证也被收走,用于开发。他们就那么欢快地等着新房产证的来临,在欢声笑语中期待着。他们不知道,这新的 房产证,永远只是一纸空文。
公司终于摆脱了阴影,老板又挂上了笑容,传言说,老板又想度假了,很快就要走。老板这次回香港,说 时间要久一点,因为还要到新加坡住一段时间。让我意外的是,他竟然带走了生活秘书。我不禁又一次为常姐 心疼。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