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够当披肩遮着他的肩部,看上去感觉好多了。
“你还敢说?”虽然头一次得到这么好的待遇,苍阳的脸色也没抹去阴霾,“车上那么多人,你一个女孩子逞什么强?”
“那、那是我的事,用不着你管!”当时满脑子都是涌动的热血,哪里有分析的余地?现在回头想起自己或是苍阳可能会因此丢掉一只手甚至是性命,祈忆凌不由一阵后怕,心虚地缩了缩脖子。
“你呀……”苍阳看得出她已经在反省,也不忍再责怪,只是伸手摸了摸她的后脑勺。这一抬手,虽然动作不大,但还是扯到了伤口,他虽然表情没变,脸色却越发苍白了。
“乱动什么!”祈忆凌见他动作僵住了,忙帮着他轻轻把手放下,“很痛么?”
“没什么,是旧患了,这次倒不算伤得重。”苍阳笑得很勉强。
祈忆凌当然还记得上次自己害他从楼梯摔下来左肩重创的事,现在听他这么说,心里不由得“咯噔”一声,闷闷不乐地说:“这下我又欠你一次了。与其这样一次次欠你人情,还不如让我英勇就义算了,要不然这帐啥时候才能还清啊!”
“你急什么?”苍阳轻笑着说,“我又没催你还。”
“不行!不行!”祈忆凌撇着嘴坐下,想了想仰头朝苍阳说,“我不能忍受!这样,虽然我现在很穷,但你开个价吧,我给你打欠条,慢慢还,总会还清的。”
“你觉得这是钱的事吗?”苍阳苦笑着靠上椅背,“我只想名正言顺地保护你。”
“保护我?有这么保护人的吗?”祈忆凌忍不住开始吐槽,“我生命的前十八年就只有初三那年发高烧又运气不好碰上非典被班主任强行拖进了医院,现在可好,认识你满打满算顶多一年,用掉的进医院配额都够我过一辈子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祈忆凌只是在吐槽,苍阳却听得脸色大变,一把抓住了祈忆凌的双肩,定定地看着她。
“干嘛?”祈忆凌本来还在神神叨叨地吐槽,一下子被钳制住了,满脸不解地看着苍阳,“别那么使劲,等下伤口该崩开——”
“做我女朋友。”苍阳置若罔闻,只斩钉截铁说了五个字。
“回头又要找医生——什么?”祈忆凌猛地往后一缩,后脑勺不留神撞到墙壁,一时间眼前全是星星。
“做我女朋友,”苍阳腾出右手垫在祈忆凌的头和墙壁之间,满脸痛心地重复,“我要名正言顺地保护你。如果我一开始就在你身边,就算出现刚才的情况,我也一定可以护你周全。”
“这就是你开出的价码?”祈忆凌垂下眼睑。
苍阳眼中的火熄灭了,他收回左手,忍着痛,低低地说:“就算是吧!”如果只有这一个方法。
“抱歉。”祈忆凌摇头,“现在是二十一世纪,早就不兴以身相许这一套了。”顿了顿,又露出含义不明的笑容,“如果有需要,我甚至可以为你牺牲性命。唯独这个条件,我真的不能接受。”
“真的这么难吗?”苍阳颓然惨笑,“对你来说,比死还要可怕?”
祈忆凌没有回应,只是抽身而出,走下了楼梯。
死亡只不过是所有生命共有的结局,对她来说,有太多的事比死还要可怕。与其背叛自己而求生,远不如忠诚地死去符合她对生命的预期。
、章十七 从此萧郎是路人(1)
“车上那么多人,你一个女孩子逞什么强?”
祈忆凌在公交车上见义勇为光荣负伤的事迹,原墨翎并没从她这个当事人口中得悉。当日祈忆凌和苍阳在医院分别,按原计划给父母买了新年礼物,回家过年去了。两人在这近两个月间没少联系,但寒假过完了,碰过了面,原墨翎还是对这件事懵然不知。直到她有天心血来潮收拾屋子,看到事发第二天Z市的晚报上有个熟悉的身影,才算是知道了这事。
“上报了吗?”祈忆凌平时两耳不闻窗外事,见原墨翎约自己出来吃饭却一坐下就掏出份满是灰尘味的报纸兴师问罪,说的话又和苍阳当日的如出一辙,马上就猜到了她的来意,好奇地接过报纸看起来。
不看不知道,一看才发现,当日的公交车遭挟持事件上了晚报社会版头条,上面配了两幅照片,其中一幅是祈忆凌的背面照,配图文字写的是:“据事件目击者说,这名不愿接受采访和透露姓名的学生是第一个反抗歹徒的”。报道占了三分之一的版面,粗略看去,显然有在场人接受采访,绘声绘色地描述了案发的情景,重点描写的是祈忆凌面对寒光闪闪的匕首如何奋起反抗。对于其他人的协助,则是草草带过,祈忆凌甚至没从里面瞅出有苍阳救自己的意思。
“这记者写得倒是有意思,跟武侠小说似的。”
“你还笑!”原墨翎抢过报纸,拍了她一掌,“伤口还疼吗?”
“早好了,全靠衣服厚,几乎血都没流。”祈忆凌满不在乎。
“嘿,我怎么看你好像还不懂得害怕?”原墨翎拉了她一把,正色道,“你给我听好,这样的事绝不能有下次!”
“不会有下次了……”祈忆凌的回应听不出到底是不是敷衍。她朝窗外看了两眼,回头看回原墨翎的脸时,神色一下子慌了,“我知道了,一定没有下次!公主殿下您快别哭了……”说完就要翻包找纸巾。
“我什么时候哭了?”
“什么?”祈忆凌没找着纸巾,郁闷地抬头,眼见原墨翎一脸惊讶的表情,哪里有哭过的样子?可是,她低头找纸巾前那几秒种,分明见到原墨翎的表情悲伤之极,脸上泪痕斑驳,最后流出的两行泪还一直淌到了下巴。低头前的最后一眼,她是瞥见原墨翎破涕而笑没错,但那些眼泪明明还停留在脸上啊,怎么也不可能这么快清理好的。
“难道……”祈忆凌脸色一沉,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正在慢慢升腾。这种感觉并不常见,但祈忆凌熟悉它,也明白它出现意味着什么。但眼前是最亲爱的公主殿下,祈忆凌着实不愿往这个方向想。见原墨翎一脸不解地看着自己,祈忆凌调整了下自己的表情,“没什么,我眼花看错了,大概是昨天没睡好。”
“怎么了?”
“还不是补考的事!”一说到这个,祈忆凌的表情就沮丧起来。
虽然是搪塞“错觉”的借口,但她前一天晚上没睡好确是真的。寒假前以为普通物理学没问题自己就算过关了,没想到后来一查成绩,在一堆从74到95不等的成绩里居然看见了一个红色的“55”,而且还是自己从没担心过的概率统计。
虽然回来后听说班里有半数人栽在了这门课上,祈忆凌还是觉得很难接受自己挂科的现实。补考安排在两周后举行,祈忆凌虽然挑灯夜战,但时间却没正经用在复习上,全贡献给提心吊胆了。躺在床上难免又开始自责,结果一宿没睡好。
“不要这么紧张,不是还有半个月可以准备吗?”原墨翎拿了两年的二等奖学金,即使是祈忆凌视为猛虎的物理,对她来说也是游刃有余。因为对挂科一事没有切身体会,她的安慰也显得很没有力度。
“我知道,就是担心嘛……”祈忆凌越说越郁闷,最后猛一摇头说,“不提了!——咦,你桌子旁放着的红色物体是什么?”如果没看错的话,那好像是枝花,只是刚才被报纸挡住了,现在才露出轮廓来。
“这个吗?”原墨翎指着那支并不明艳的红玫瑰,“算是节日礼物吧?”
“妇女节?”祈忆凌的眼睛瞬间瞪大,带了浓浓的笑意。
“是女生节,算是S大自己巧立名目的节日吧,也有几年历史了。”原墨翎的表情颇有些不以为然,“和尚,呃,理工学院学生会主办的,弄了个骑士服务,今天有一批男生专门驻守在不同的地点,为单身女生提供校内免费接送服务,还附赠一枝玫瑰。”
“理工学院?那不是王子殿下的学院吗?”
难怪今天学校里有种奇怪的氛围,又有那么多女生拿着人手一枝的玫瑰。祈忆凌看着那抹红色,心里有点不是滋味:想来王子殿下也是众骑士之一。当日自己收到王子殿下赠予的玫瑰视若珍宝,现在看来,这不过是人皆可得的廉价馈赠罢了。
仿佛是为了验证祈忆凌的想法似的,她睡完午觉带上概率统计的复习资料往图书馆出发时,身旁“呲——”一声停了辆银灰色的山地自行车。一个女生一边道谢一边轻盈地从车后座跃下,祈忆凌继续低着头往前走,自行车却转头跟上了她。
“小凌,去哪?我送你吧!”
祈忆凌闻声抬头,看见了辰烽阳光般灿烂的笑容。她其实是打算自己踩车过去的,但看到辰烽的笑,鬼使神差地单手扶着他的肩,侧身上了后座。
山地车的后座是后来加的,倒是比普通的金属架子要舒适。前面也没有女式自行车带有的车篮,而是在车把手上挂了个藤编的小花篮,里面插着一把数量不明的红玫瑰。
车子路过岁月湖的时候,祈忆凌轻轻地闭上了眼睛。风里有海的腥味,有湖水的声音,还带着玫瑰火红的颜色。祈忆凌平衡感不好,手原本轻轻地拉着辰烽上衣的下摆,这时候心念一动,不管不顾地一把揽住了他的腰。在梦里,祈忆凌曾无数次感受过这样的场景。虽然哪怕在梦里,她都会害怕这种感觉转瞬即逝,然而真正这样做的时候,感觉却有了微妙的区别。她仍然害怕自己马上就要放手,但梦里那种被迫的感觉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只能如此的宿命感。
对祈忆凌突如其来的拥抱,辰烽的反应是身体略微的僵硬,但并没有给予任何形式的回应。
“我喜欢你。”祈忆凌用确保辰烽能听到的低音量说。
依然没有回应。
“我喜欢你!”祈忆凌大声呼喊。她仍然闭着眼睛,但徐徐张开了双臂。风仍然是那阵风,但仿佛渗透了自由的滋味,连呼吸都变得清爽起来。
自行车停下了。
祈忆凌张开眼睛,看见形似书山的图书馆已矗立在眼前。她并不觉得意外。从宿舍楼到图书馆,踩自行车最多不超过五分钟的路程。
她的自由仿佛在这短路里走到了尽头,又仿佛从这段路里得到了新的生命。
“你是个好女孩。”辰烽放下自行车支架,小心翼翼地看着祈忆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