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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床边站了很久,脑海里闪过的画面就像古老的胶片电影,过去的那些美好没有一帧是被他忽略遗忘掉的,他记忆里怎么会如此的好……
鬼使神差的,他伸出右手,在阮阮的头顶轻轻的揉了揉,那柔软的发丝,像绸缎从指间滑过。
巫阮阮身体一僵,猛的偏头躲开,警觉的看着他。
霍霆尴尬的收回手,挠了挠自己的眉梢,“你头发可以扎起来了,长的很快。”
阮阮没接他的话,反问道,“你带呢呢来这里,于笑知道吗?”
霍霆怔了怔,“不知道……”
“那你想好怎么对她解释一整天不回家了吗?拜托你对我的住址守口如瓶,别再让她找来。” 她再也不想莫名其妙的挨那些巴掌,一而再,再而三,她疼也疼够了。
“她也不是总有时间盯着我,况且她今天陪我妈去打牌了,困了就睡在牌友家,不到明早是不会回来的。”他解释道。
安燃在厨房切菜的声音太过清晰,霍霆走到门口,试图把房门关上,免得吵醒睡觉的呢呢,阮阮却突然站起来,快步走到门口,把自己的手掌放在门缝里,不许他关门,“别关。”
“呢呢在睡觉。”
“她不会醒,她睡觉一向踏实,叫都难叫醒,就这样开着门,不然你就出去。”她执意道。
霍霆缓缓的深吸了一口气,喉结不自然的上下滚动着,语气有些自嘲的开口道,“你就这么怕我?呢呢还在房间里,你也这么怕我?”
巫阮阮那一身细软的小绒毛突然变得坚硬起来,她笃定的看着霍霆,波澜不惊道,“呢呢在房间里你就不会怎么样了吗?我每一次都想相信你不会伤害我,可是每一次,不是你伤害我,就会有另外属于你的人来替你伤害我,喃喃还在我肚子里,你不是一样伤害我了吗?医院里那么多双眼睛,你不是一样纵容别人来伤害我了吗?我承认我害怕你,我惹不起,我只想躲的远远的,可以吗?我躲的远远的,你就不要追着我来伤害好吗?只有我和你在一个房间里,我会心慌,会透不过气,会担惊受怕……”
霍霆微微蹙起眉,他无法忍受阮阮用这样对待陌生人的语气来和他讲话,哪怕她在说着受伤的事情,却没表露出半分的怨念和愤怒,她就像在将一个事不关己,也无关紧要的故事。
他握着门把手的手指渐渐收紧,抬手去拂去阮阮放在门缝里的手掌,耐心道,“能夹在门缝里的东西多了去了,别用手,不小心伤到了,多疼,十指连心。”
阮阮的手臂纹丝不动的挡在那,哪怕是霍霆稍稍用了点蛮力,她也不打算放开。
“阮阮,放开。”
“为什么要关门,不要关门。”
“太吵了,呢呢睡不踏实。”
“那你出去,我陪着她。”
霍霆抿了抿唇,他不想出去,他好不容易才能见阮阮一面,为什么只能站在没有她的空荡荡的客厅里想象他和自己是亲近的,好不容易才见到,为什么不能多在她身边待一会,他很快要去德国了,生死还难以预料,就算天天在一起,他也不够,怎么舍得放弃这难得的时光,“我不出去,放开手,乖。”
他想关门,不仅仅是想为呢呢阻断厨房传来的声响,也想为他自己阻断,只有他们一家四口的房间,只有呢呢和阮阮的呼吸声的安静房间,才是他想要的。
“我不乖!我为什么为你乖?你哄错人了。”她愈发紧张的扣住门板,非要将门大敞四开。
霍霆皱了皱眉,猛一用力,将阮阮拉近自己的怀里,扣紧她的双手,小心而迅速的将门推上,然后将她抵在门上,圈在自己的怀里,呼吸极尽。
“好阮阮,别闹了!”
———————【小剧场】————————
霍元宝:我是一只鸡。
螃蟹:我是一只猫。
呢呢:我是一只人。
霍霆:呢呢,人不能用只来形容。
呢呢:我是一条人。
霍霆:……
霍元宝:你是一个!一个!蠢货!
呢呢:嗯嗯!我是一个蠢货!
螃蟹:哈哈哈……
139:光明正大的事就光明正大的谈
更新时间:201417 17:28:18 本章字数:3701
这种亲密的姿态,无疑会让阮阮的情绪彻底的紧绷起来,再彻底的崩溃下去,她胸口急速的起伏,被霍霆桎梏的肩膀微微发着颤。
小呢呢在床上翻了个身,发出微弱的声响,两个人一起看了过去,幸好,她没有醒来看到父母不愉快的一幕,仅仅是翻身,不过就算她看到了,也不会替阮阮发觉这种危险,在她眼里,这世上哪还有人比她爸爸更值得信赖,更是个好人。
“不是说不会伤害我?那你现在在干什么?你先放开我……”
霍霆手上稍稍松了力,阮阮立刻要扭头开门,他一把按住,“我可以放开你,可是你要做什么?”
霍霆是干净清冽的男人,他不用香水,衣上只有一股清淡是洗衣液香,这味道熟悉的就像和她相熟十几年的老邻居,在她不经意间窜到面前,熟络的打起了招呼,仿佛在说,嗨阮阮,我们又见面了,我们好久不见,以前我们可是大宝SOD蜜,天天见!
它这不客气的招呼,让阮阮想笑,也想哭,想推开,又想靠近。
可是她和霍霆,他们之间,再也不是可以靠近的关系。
她深吸一口气,稳定住自己的情绪,淡然道, “这的问题好奇怪,听起来好像怕我去做什么一样,我要做的事情是不想不招惹你,不招惹你的妻子,不和你单独共处一室,不把自己推入危险和不堪的境地。”
就在不久之前,霍霆还一直希望阮阮可以变得尖锐锋利起来,可以露出她的獠牙来反抗自己和于笑,哪怕她会将自己弄伤,他也全心全意的希望。
可当他真的看到他一直软软的阮阮变得坚硬无情起来,竟变得像个小孩子一样束手无措,还有深达万尺的不甘心。
也像个孩子那般委屈。
他单薄的唇角轻轻抿了起来,思考了半天,都没勇气再反驳一个字。
现在的霍霆,就算把那甜蜜情话说出成天花乱坠,说成金花乱坠,阮阮也不愿意再相信。
没人在一次次被电击之后,还愿意去空手触摸电源,就连隔着空气去靠近,也会变得小心翼翼。
两人僵持的力度渐渐松懈,阮阮以为,霍霆终于肯放过自己那一刻,他清俊如淡墨的山水画一般的容颜却突然极速的靠近,在她面颊处轻轻印上一吻之后,将她搂进怀里。
他个子高,她肚子大,所以他需要稍稍弯下腰,才能彻底与她拥抱,这拥抱既不霸道,也没有任何欲望,更像是一种安慰的仪式。
一手揽住她的僵硬背,一手覆在她发丝柔软的后脑,他说,“阮阮,别怕我,我不会再伤害你,我发誓。”
他想给的只有这样一份简单的慰藉,想说的,也只有这样一句简单的誓言,然后便打算松开,可也就在他起身这一秒,阮阮才迟钝的反应过来自己刚刚经历了多么危险的一幕,那誓言在她耳里,还不如一个笑话的存在感高大可信,她的力气不大,在能不伤及到喃喃的情况下,却调用了全部,狠狠的将他推开,那决绝的模样,就算霍霆身后有座悬崖,她也不会拉他回来了。
“安燃!”她一巴掌拍在房间的门上,颤栗而尖声的朝外面喊道。
霍霆被他推的趔趄一下,单手扶门,苦涩的弯弯嘴角,垂下眸不再看她,而是打算应了她的要求,打开这扇带给她无限安全感的老旧木门,“嘘,阮阮,呢呢还在睡觉,我不动你就……”
他的话未说完,得到求助令的安燃果断放弃正在给鱼做的血淋淋的剖腹缠, 把鱼子往水盆里一扔,拎着菜刀就冲进来,拧动门锁,踹开门,菜刀高举,动作行云流水,干脆利落。
“嘭”的一声之后,是霍霆闷声的低呼,“唔……”
他捂住被门板重击过的鼻子向后退出老大一步,眉心重重的攒起,酸胀疼痛猛烈侵袭,眼眶瞬间就聚起水雾,倒不是心里有多难受,换谁撞这么一下,都会忍不住酸的流眼泪。
巫阮阮本能的捂住自己的鼻子,好像被撞的是自己,一脸痛苦犹如感同身受。
安燃看了一眼霍霆,压根没管撞了他,直接不客气的问,“ 关门干什么?孤男寡女的,你叫什么?他欺负你?说要从哪开始剁,今天就水煮前夫了!”
霍霆酸着鼻子半天说不出来一句话。
倒是这撞门声,震醒了正在睡觉的呢呢和正蹲在厨房垃圾桶旁边闻鱼腥味的螃蟹,螃蟹是流氓过的小猫,一个柔软的转身藏进了垃圾桶的后面,提溜着眼睛警惕的看着外面,而小燕呢,迷迷糊糊的坐了起来,揉着眼睛看着对她爸妈高举菜刀,一副磨刀霍霍向猪羊的安燃,刚一回过味来,立刻不敢置信的张大了嘴巴。
大人的世界太复杂了,玩的好好的怎么就打起来了。
呢呢有个优点,不管睡没睡醒,睁开眼都不会闹人。安燃怕吓着小孩,把沾着鱼血的菜刀藏到手后,咧嘴朝小呢呢一小,“小丫头,叔叔在杀鱼,想喝鱼汤吗?”
呢呢两只小手在腿前乖巧的交叠着,点点头。
“那你翻身睡觉,睡醒了就能喝了,快听话,现在就躺下,然后翻身,开睡!”
阮阮正想去哄呢呢睡觉,只见小家伙直勾勾的往后一倒,自己一扯被子,撅着屁股的翻身睡去了。
霍霆拿开的掌心里一片殷红,鲜红的血液沾染在他的唇上,就像瓷白的他顽皮的叼在唇间一朵明艳的小红花。
“你……”阮阮顿时慌了起来,挺着圆滚滚个肚子左右的转,房间里能打包的东西都包了起来,她上哪找见纸抽这东西,紧忙跑去玄关的衣架上,从霍霆刚刚脱下的大衣里翻出呢呢的小手绢,还是长颈鹿的图案,径直唔在他的鼻子上,她转头看着还在虎视眈眈盯着霍霆,犹豫是下刀还是继续做饭的安燃,轻声道,“安燃,我们刚刚……”她看了看了霍霆,他没看自己,只是垂着眼睫,轻轻的按住了阮阮按在他鼻子上的手背,他似乎已经猜到阮阮要给他安放一个怎么样的罪名,阮阮顿了顿,继续说,“我们闹着玩的,先做饭吧,我饿了。”
安燃的视线在两人之间来回转着,轻轻扣了扣,“别关门了,光明正大的事就光明正大的谈。”说完进了厨房。
霍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