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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烙直接绕开张书桐径直往上走了,轻松得很。后面张书桐没多久就气喘个不停,累惨了。张书桐不出声喊,孙烙也当不知道,走他的。
安以然被晚间的冷风吹了这么久,脑子也清醒了不少,在张书桐咬着牙帮子一步一步往上走的时候,她出声问:“你是不是很累了?放我下来休息下吧。”
张书桐脸上豆大的汗水直滚,脸颊咬得死紧,还硬撑:“不累。”
安以然笑出声,这脾气真是不可爱。抬手戳了戳张书桐的脸,说:“你长得真好看,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我心里就在想,要是我晚读书两年,没准就被你迷住了。”
大抵是喝多了的缘故,这说话也口没遮拦的。
张书桐脸色爆红,安以然又戳了下,说:“书桐,你脸红了碍。”
调戏?张书桐愣了下,坚持认定道:“没有,是热的,热了。”
“呵呵,还狡辩呢,你这别扭的性子,真不可爱。”安以然低声咕哝着,喝了酒,胆儿是要大一些。竟然还敢调戏小辈了,看来她是乖太久了。
孙烙在上面等着,张书桐背着安以然爬上去,侧了下身体,“给你。”
一副极不稀罕,想快点扔掉的样子。孙烙笑笑,伸手把人接过来。可孙烙抱着就没往背上搁,直接打横抱着了,那给张书桐气得不行,一个劲儿的在后面吹胡子瞪眼睛,更气人的是,安以然竟然还半点反应没有,就那么依了。
她不知道孙烙是有夫之妇吗?她就不担心会被人发现,偷怕什么的,到时候又被推上舆论的风口浪尖吗?这些亏,她是吃多少也记不住的。
安以然落入温暖的怀抱,很快睡着了,哪里还有什么别的想法?不得不说张书桐担心得多余了,这深更半夜荒山野岭的,谁吃多了跑来偷拍?
到了寺庙,张书桐叫醒守门的老头儿,说明了原因,然后三人跟着进去了。
主持师太还是三年前那个,听说是来借宿的,所以领着人去了厢房。
这一路的折腾,就折腾去了大半晚上。孙烙和张书桐都有点困意,但两人都虎视眈眈的盯着对方,不为别的,怕人趁着自己睡着的时候对女人不轨,防贼似地防着对方。安以然则是被放在两人最远的位置,身上裹着极厚的被子。
在孙烙和张书桐昏昏欲睡的时候,安以然从被子里爬出来,两只眼睛滴溜溜的望着对面两个男人,样子像中邪了一般,直愣愣的望着。
孙烙跟张书桐两人立马精神了,二人下意识的互看了一眼,大抵是用眼神在交流,那丫头怎么了这是?
正在两人猜测的时候,中邪了的女人忽然坐起来,拉开嗓子嗷嚎大哭。哭得那个撕心裂肺,又哭又捶地板:“我好难过,真的好难过……”
反反复复的说她伤心难过,弄得孙烙跟张书桐两都看傻了。这女人平时还是挺注意形象的,哪有哭得这么惨过?孙烙是从没看到她这么放声大哭过,就算当初被逼得走投无路了,他也只是看到她默默的流泪,哪有今天这么高调?
孙烙走过去,孙烙一动,张书桐也跟着走过去,孙烙坐在安以然身边,安以然扔了被子就往孙烙身上扑:
“我好伤心,他不要我了,他是真的不要我了……不对不对,是我不要他的。可是我好难过啊,一年了,他没有给我打过电话,也没有出现,我好想他,好想好想……孙烙,孙烙,你这里疼过吗?你知道这里疼是什么感受吗?好痛苦,真的好痛苦啊。怎么办,你说我该怎么办,我真的好想好想他,怎么办?”
安以然压着紧紧揪在一起的心,哭得泣不成声。
“呃……想他,那就给他打个电话……”孙烙还没说完,安以然就哭吼出声:
“不要,不要,他都不给我打,他都不要我了,他早就忘记我了,我为什么要给他打?”安以然哭得伤心极了,鼻涕眼泪连番的滚,哭得肆无忌惮。
张书桐实在傻眼,这、这是他那个小姨吗?坐一边傻愣着,原来哭闹真是女人的天性啊,怎么能这么放得开呢。张书桐是被安以然那哭声儿给震住了,挺吓人的,他耳膜子此刻就剩嗡嗡响,真是够扎耳的。
实在扛不住,下意识的往后挪了挪位置,真是魔音穿耳啊。
孙烙也诧异啊,他认识安以然多少年了?她高中还是学生时候他就认识了,这么多年来,她受过大大小小的委屈,就没见过她哭成这样儿过一次。
挠了下耳朵,伸手拍拍趴在他身上放声大哭的女人,出声道:“那什么,不然,我给打一个?问问他是怎么个意思?”
孙烙那就那么一说,压根儿就没想淌这趟浑水。别人不知道那位爷具体是什么身份,可他清楚啊,再说,这段时期沈家家主大选之事刚落幕,几家欢喜几家愁,这时候谁有那个胆子去打扰那位爷?他又不是活腻歪了。
“好好,好,你打。”安以然立马贴上去,双手抱着孙烙脸,用力的摇,孙烙那张脸当下就被她挤皱了,安以然脑门儿用力撞过去,“嘭”一声轰响,两人都被撞得头晕眼花,安以然趴在地上,哭得伤心:“你为什么撞我?你们为什么都欺负我?我就那么好欺负吗?我没有做错什么,为什么所有人都来欺负我?”
孙烙被撞得个眼冒金星,那丫头,别看她弱不禁风的样子,劲道儿还不小。
孙烙挪开些距离,甭指望跟喝醉的人讲道理,她听得懂嘛她?
“小呆子,你是不是有被害妄想症啊?”孙烙呲牙,手站在脑门上。
安以然趴在地上哭了一通,又爬起来,收起了大哭大嚎,表情楚楚可怜,两滴泪水挂在脸上,不停的哽咽抽泣,幽幽的说:
“以前,他在这里给我戴上的结婚戒指。我躲在这里,他找来了,我是在这里知道我们结婚了的事情。你们看,戒指……碍,我的戒指呢?我戒指不见了,我的戒指不见了,你们快帮我找一找呀……不能丢的,戴上戒指,就是戴上一辈子幸福……你们快帮我找一找,我把我的幸福弄丢了,你们快帮我找一找啊……”
安以然在地上爬来爬去,表情又急又慌,样子可怜得令人心疼。孙烙到底不忍心,出声喊了句:“小呆……”
“孙烙?孙烙,快帮我找找戒指,我的婚戒不见了,刚刚还在的,刚刚还有的……”安以然跪在地上一寸一寸的摸,像个傻子似的反反复复来来回回的爬,口里念念叨叨:“我的幸福呢?我的婚戒呢?戒指被我弄丢了,幸福也被我弄丢了,沈祭梵也被我弄丢了…沈祭梵,你在哪?你去哪了?我好想你,我好想你…”
孙烙叹了口气,靠近安以然,拉着她的手,把自己手上的戒指给她:“在这呢,没丢,在这里。小呆不要哭,在这里,你是最坚强的,一个男人而已……”
孙烙抱着她,紧紧抱着,她不是不伤心,只是伤心的时候没人看见而已。要不是喝醉了,怎么会爆发出来?要不是今天喝醉了,她会压抑到什么时候?
安以然抓着戒指急急慌慌的往手指上套,根本没听进去半句,总算套上去了,手抬起来看,又凑近去看,大了呀,是大了呀,忽然吼起来,“这不是我的……”
手一挥,戒指甩出去了,孙烙瞬间脸子僵了,咬牙,他能骂脏话么?那也是他的婚戒好吧?一旁张书桐乐得不行,看好戏的看着。
孙烙要松开安以然去找戒指,安以然立马扑上去:“不准走,不准走!”
孙烙无奈,顺着她的话说:“好好,不走不走,我不走……小呆乖,不闹了,你看外面天黑了,该睡觉了,我们睡觉好不好?”
当小孩儿哄呗,还能有什么招儿?那边张书桐笑得前后摇摆,瞧吧,他站得远远的就是最好的。
安以然却在当下忽然又推开了孙烙,双手抱胸,掉着两颗眼泪怒吼道:“谁要跟你睡觉?我只跟沈祭梵睡觉,谁要跟你睡了?我是很干净的,我不能跟别人乱来,他会生气,他会打人,他会不要我,孙烙,你已经害我一次了,你不准再害我……”
孙烙再度满脸黑线,出口辩解:“我什么时候害过你了我?我掏心掏肺的为你好,你还这么冤枉我?嘿,好心当成驴肝肺,你别蹬鼻子上脸啊!”
“……”大哭,放声大哭,说喝醉的人什么都不知道了,可她那记性还好得很,哭了几声儿,坐下来,给掀旧账呢:“沈祭梵怀疑我们同居的时候那个了……”
一说又哭得伤心欲绝,孙烙脸色黑了,气道:“同居……不是,我们什么时候同居过?你那不是住在我那而已吗?顶多算同住,同住!”
孙烙一回想,又觉得冤,摊开手来说:“是,我那时候是喜欢你,爱你爱得要死要活的,可我拿你当宝贝似的捧着,你不愿意我能怎么着你?我就摸下手都要看看你是不是高兴,我他么还能有别的想法儿?”
“他就是不信啊……”安以然张着嘴大哭,眼泪连滚,她好冤啊,哭得委屈得很。
孙烙也冤啊,被冤枉了当然不爽得很,他说呢,那位爷好歹也是有身份有背景的,那时候怎么就那么针对他,那是在把他往死里整啊。他在工地那起事儿,他后来也查了,根本就是人为的,是有人故意先挑起来的事儿,就等着他往里头钻呢。
“我跟你说啊,小呆子,这事儿可一定要解释清楚。我是想啊,可我没吃到啊,不能这么冤枉人吧,合着那位爷是不把我当人在整呢。”孙烙觉得这事情必须得说清楚,好吧,站在那位爷角度看,是挺介意的。就好比他老婆梁瑛爱曾经跟别的男人做过一样令他不舒服,为了不再被迁怒,这事儿必须得解决。
安以然在地上爬来爬去,她是想去拉被子,她要抱被子。
孙烙抓着她脚踝一拖,吼了声儿:“嘛呢你?”
安以然脚下被人一拖,整个人扑了下去,直直的趴在地上了。有点疼,酒精把神经麻痹了,痛感也有些迟钝了。缓缓的回头,却不知道自己干什么:
“美人鱼,变美人鱼呀……”安以然也不爬起来,就那么趴在地上爬来爬去。
“我刚才跟你说的话你听见没有?”孙烙有些暴躁出声,这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