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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就没事了,她被药物控制,深度昏迷的状态下对她的身体康复更有帮助,包括受到撞击内伤的肝脏,以及子宫都在快速复原。
“沈祭梵,”安以然低低的喊,沈祭梵垂眼看她,安以然脸贴着沈祭梵胸膛:“我不舒服,我要睡觉,沈祭梵,我不舒服。”
“哪里不舒服?”沈祭梵眼底透出些许紧张,安以然摇头,“就是不舒服。”
沈祭梵没再多问,俯身将她打横抱起,直接回了病房。把人放床上,掉地上的被子枕头全都换了新的,沈祭梵把被子铺好,把她放床上,又给好好的盖着。
“睡吧,我看着你,不走。”沈祭梵跟哄孩子一样轻轻拍着她的肩膀。
她不知道事情真相,可身体是她的,自己身体发生的变化多少会有感觉。就像他们可以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让她身体复原,却不能控制她大脑皮层里反射出来的潜意识一样,她有感觉的,所以她会梦到孩子,才会莫名其妙的到处找孩子。
安以然手在被子下面摸了下,似乎没摸到她想要的东西,表情有些失落。手从被子底下钻出来,抓住他的衣服,低声:“沈祭梵,你陪我睡,你抱抱我。”
“好。”沈祭梵点头应着,脱了鞋,脱了外套就上床,在她身边躺下。
安以然刚睡一会儿又睁开眼睛,伸手推开沈祭梵,不要他了,非要他下床,反感厌恶的感觉来得莫名其妙:“你走你走,不要看到你,快点下去,我讨厌你。”
沈祭梵微微撑起了身,侧着的身躯撑在她身上。安以然眉头皱得紧紧的,满脸恼怒。看他不下去,恼怒的翻过身背对他。沈祭梵靠近安以然的后背,伸手将她圈住。安以然抬手就打他的手,“讨厌,沈祭梵我讨厌你,讨厌!”
沈祭梵也不说话,因为知道她莫名其妙的情绪来源于何处,所以更多的是宽容和心疼。她受到的创伤无疑比他多太多,身体的,心灵的。受了这么大的委屈,还不能让她撒撒娇,发发脾气吗?她此刻就是在他身上捅两刀,他依然能欣然接受。
“好,讨厌。”沈祭梵半点怒气都没有,声音低而温暖的顺着她的话说。
安以然不高兴,她就是等着沈祭梵火气,给她两巴掌。可他一句重话不说,也不凶她,也不打她。安以然心里很失落,就跟个神经病一样,不知道自己到底要干什么,扯着沈祭梵的手张口就咬,咬出极深的一个牙印。沈祭梵连哼都没哼一声,安以然倒是先恼了,推开他的手,翻过身扑倒沈祭梵,双手在他身上一通乱捶,乱打,气呼呼的大声叫喊:
“你怎么不说话?你怎么不骂我?你是不是跟别人好了,所以你连说话都懒得跟我说了?你是不是在想着怎么扔掉我,是不是觉得我没别人好看了?”
沈祭梵胸口就跟被鼓点一样敲打,沈祭梵双手只握着她腰,不让她伤到,不论痛不痛,都不还手,也不斥责她一句。安以然心里的怒气没处可发,就跟发懵了一样捶着沈祭梵,指甲一段时间没修剪,又长有利,沈祭梵脸上道道抓痕浮现。
安以然闹够了就趴在沈祭梵胸膛大哭,伤心来得莫名其妙,心口跟塞块大石头一样,不能通气,难受得她想抓狂。她到底在伤心什么,她不知道。就因为莫名其妙来的情绪把清醒过来的她给折磨疯了,可怕的情绪,完全不由自己控制的。
“沈祭梵,沈祭梵我好难受,我不知道为什么,好难受。你打我吧,凶我吧,你凶我我就不会这么难受了,沈祭梵,沈祭梵…”安以然抱着沈祭梵哭得泣不成声。
沈祭梵轻轻拍着她的背,抱着她坐起来,将她打横抱在怀里轻轻的哄:
“没事的,乖,有我在,不会有事的。”
安以然就跟一拳打在棉花上一样,无论她怎么哭怎么闹怎么打,沈祭梵都耐着心哄,可这时候这样顺着,就只会让她心里的恼怒越来越重。
沈祭梵抱着人下床,在屋里走动,“乖宝,不想睡觉了吗?嗯?”
安以然抓着沈祭梵衣襟吚吚呜呜的哭,不回应。她不回应沈祭梵也不说话了,就抱着她在屋里走动,不时的观察她的情绪。安以然哭够了也不哭了,一抽一抽的吸着鼻子,眼泪全部往沈祭梵身上擦。安以然抓着沈祭梵的衣服,低声说:
“沈祭梵,我想吃糖,棒棒糖,你买给我。”声音带着极重的鼻音,很是可怜。
“好,我们买糖去。”沈祭梵半分停顿都没有,抱着她就出去了,甚至,忘了自己没穿鞋。安以然一直仰着头望着沈祭梵,沈祭梵也垂眼看着她。
安以然望着望着又哭了,伤心来得诡异得很。脸往沈祭梵肩颈里拱,不像刚才屋病房里大哭大闹,现在哭得很含蓄,轻轻的啜泣,眼泪一点没少。
沈祭梵身后的人跟了一大群,魏峥回头,让紧跟而上的医生看护都回去,他和顾问跟着。都看到了爷脚上没穿鞋,雪白的袜子就那么踩在了地上。魏峥提着沈祭梵的鞋,跟着走了一路,谁也不知道他们要去哪,提前也没通知他们。
安以然非要沈祭梵亲自去买,“你就从来没有亲自给我买过东西,全都是魏峥做的。沈祭梵,我很讨厌你这样,以后我的东西,你要亲自买,别人买的我不要。”
“好,我亲自买。”沈祭梵低声应着,温润醇厚的嗓音异常好听,丝丝入扣,很暖人心。他说话时候眼睛都是看着她的,看着她的眼睛说,让她知道她在他心里的重要,让她在躁怒不安的时候看到他,让她安心,安静下来。
沈祭梵一直抱着安以然进了商店,看他们的人不少。但这年头大方秀甜蜜的年轻不少,倒也没什么奇怪的。沈祭梵让安以然自己选,安以然抱了一大罐棒棒糖,同时异常愤怒的指出:“我要吃阿尔卑斯,真知棒,可这里没有!”
“我马上让人从国内运过来,好不好?”沈祭梵顺着她的话说。
安以然不吭声,人家货架上用来装零售棒棒糖的罐子,她整个罐子都给端走了。沈祭梵也没说什么,这时候她心情不好,她就是拆了这家商店他也会点头。
沈祭梵抱着她买单,可爷身上哪会放什么钱?魏峥早就料到,当即在爷身后递了张国币上去,沈祭梵接过,买单。抱着安以然,安以然抱着糖罐子高高兴兴的走了出去。魏峥在后面收零钱,然后跟着走出去。
“我要坐那。”安以然指着街边公园外的休闲长椅说,怀里抱着糖罐子,拿了根糖出来一直在撕包装纸,却一直没撕开,有些恼怒。
沈祭梵看看天气,偶尔有一丝风吹过来,沈祭梵用商量的语气低声道:
“乖宝,有风呢,我们回去坐,好吗?”这时候不能见风,这点沈祭梵是知道的。
“不要!”
安以然扯不开包装纸,发火了,怀里的糖罐子碍事,抓着糖罐子就往沈祭梵头上砸。后面魏峥眼皮子一跳,条件反射的上前,伸手就挡住了砸向爷的罐子。
安以然离沈祭梵多近的距离?抬手就能碰到他的脸,可魏峥在三步后在不过两秒的时间把她的动作阻止了,这令安以然诧异,诧异过后火气就更大了。手上的糖直接扔掉,双手抱着糖罐子撑起身往魏峥身上砸去。“嘭”地一声闷响,玻璃罐子砸在魏峥的胸膛,罐子下一刻砸地上被砸了个粉碎。
“魏峥,我讨厌你!什么事你都来管,我跟沈祭梵的事要你管吗?我嫁的男人是沈祭梵,又不是你,凭什么你事事都要管我?你是不是没老婆管了眼红啊?烦死你了,烦人精!不准再多管我的事,也不准你再出现在我们面前,整体围着沈祭梵转,你什么意思啊?”安以然抓着沈祭梵的衣服撑起身来冲着魏峥破口大骂。
沈祭梵轻轻拍着她后背,给她顺着气。小东西这是一路忍了好久,她就需要发泄,捶打了他一通显然还没往全发泄出来,现在发泄出来,他倒是放心了。
沈祭梵抱着安以然,坐在不愿的休闲长椅上,把她打横放在腿上。安以然要滑下地,脚刚落地,又被沈祭梵给提了回去,按在腿上:“听话,你没穿鞋,地上凉。”
“不要,你也没穿鞋,你怎么又能在地上走?沈祭梵,你就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你能走,凭什么不让我走?”安以然不合作的供着身子乱动。
“听话,乖宝,你身体弱,不能乱来,听话,乖。”沈祭梵箍住了她的身子,安以然推不开,自己也动不了,急得乱叫,又伸手去推沈祭梵的脸:“我烦死你了沈祭梵,你别对我管东管西的,我很烦你,我不想看到你,我讨厌你!”
“讨厌也得听话,乖。”沈祭梵语气重了些,脸色也沉了下去,知道她为什么胡闹,可她这一闹起来就是完全不讲理的。是真的准备不凶她,可不凶她不行。
“讨厌!”安以然推了下沈祭梵,自己弱下气势来,顿了下:“我的糖……”
又想起她的糖了,魏峥和舒默赶紧给姑奶奶小祖宗把糖捡起来,安以然又吼出声:“不要,不要他们捡,不要,沈祭梵,你捡,不准他们捡!”
安以然抓着沈祭梵的头发,在他身上一通乱来,她是很想挠花他的脸,可她不敢,他脸上已经被她挠破了好些伤痕。只能扯他衣服,赌气似地把他衣服扯得乱七八糟,沈祭梵的外套是托在了病房,他里面就是件深灰色的衬衣,下摆压在了西裤皮带里面。安以然一通乱扯乱抓,沈祭梵的衣服上昂贵的纽扣直接给崩掉了两颗,衬衣衣摆也被扯了出来,英勇神武的公爵大人,此刻样子不少狼狈。
“乖宝,乖宝听话,别闹,听话,乖一点!”沈祭梵怒气渐甚,无奈下紧握着她手腕拉住不松:“你听话,乖一点,别惹我生气,嗯?你看过来的人越来越多了,这么多人看着,你想在众目睽睽下挨打吗?吃不住教训了,嗯?”
安以然抱着沈祭梵嗷嗷大哭,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紧紧攥住他的衣服不松。
魏峥跟顾问当即把围过来的人请开了,舒门暗卫在外围拦住了所有过往的人,这一区很快就安静下来。魏峥目不斜视,顾问只能无奈望天。
安以然声音渐渐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