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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祭梵含着酒挑眉看她,安以然撇了下嘴,又松开手,脸色岔岔的,小声咕哝道:“又不是不知道我不会喝,还这样,太小气了,比女人还小气,老-混-蛋……”
边念着还往他身边挨,伸手抱住他脖子,自己把嘴往他唇上贴,如数接下他灌进嘴里的酒,然后松开,吞下肚,还不忘呷呷唇,抿了下唇。沈祭梵后面一直没出声,挺专注的往她嘴里塞东西,知道她的酒量在哪,把握得很好。
安以然吃到后面也没哽咽了,还挺享受,觉得他亲力亲为的为她服务,多荣幸的事儿啊。心情也开始好了,被眼泪浸泡过的眼珠子一直撑得大大的,黑漆漆,圆溜溜的,像正闪着光的玛瑙宝石一般。眼里感情很纯粹,就是他一个。
这令沈祭梵此刻心情也跟着好起来,也只有在这时候小东西才会听一点话。
桌上东西吃得干干净净,就跟被舔过一样,干净得很。沈祭梵扯了湿巾净手,顺手抓了她的手一起给擦了,每一根手指都不放过,擦得干干净净的。
“饱了?”沈祭梵语气有些漂,像飘在云朵上一样,没落在实处那种。
安以然有些恍然,摇头,她中饭都没吃,顿了下,又点头,确认道:“饱了。”
“那就走吧,我们也该散了。”沈祭梵根本不管她的瞬间要哭不哭的难过表情,直接把人给提了起来,推开一边,迈着沉稳大步直接下楼了。没回头看她一眼,走得果断干脆,挺拔伟岸的身躯渐渐隐没在楼梯口。
安以然有一瞬间心痛,刚刚不是,还好好的吗?她明明都看到他笑了,明明看到他眼底的宠溺,那就是爱她的呀。可怎么忽然又……
安以然心都被这个男人伤完了,她到底还要怎么样啊?吸了下鼻子,眼泪又滚出来了,擦着泪,快步跟着追上去。她得把人追回来呀,不然她今天废那么劲儿干嘛?都已经妥协到这种地步,也不差那一点儿了。
快步跑了出去,脚下又疼了,磨得她难受,可又不能脱了鞋子走。好在沈祭梵没有上车,而是走在前面。安以然从来不知道,原来沈祭梵也会做出压马路这种事。她跟他在一起这么久,他就从来没有拉着她出来压过马路。他的时间一向宝贵得很,哪有那个闲心?去哪都是车接车送,哪有走过几步路?
安以然快跑了两步,跟上沈祭梵,一直在他身后两三步的距离跟着。很想伸手去拉他的衣服,因为她脚疼,手伸了几次,都没有去拉。
沈祭梵大概是吃撑了没事儿干,所以才这么无聊的压马路吧,迎着还带着余热的晚风往前走,提拔刚健的身躯像座山似地屹立在安以然前面,步子迈得很是沉稳,并不如平时那般行色匆匆,极慢极缓的,还挺像散步那么回事儿的。
其实吧,这男人平时是冷了点,脾气坏了点,偶尔也挺浪漫的。
安以然一直跟在沈祭梵后面走,可鞋子越来越不合作。所以即便沈祭梵走得再慢,她还是落下了好长一段距离。安以然一鼓作气,又小跑跟上去,累得气喘呼呼的。沈祭梵听到身后的呼吸声嘴角轻轻勾起笑容,还以为小东西就这么放弃了。没多久,人又落下好长一段距离。沈祭梵无奈何望天,小妖精那体力啊……
魏峥跟舒默车一直跟着,“魏峥,你说爷要走多久?”
这已经走挺远了,安姑娘竟然还能坚持,真是服了他们了。原来爷腹黑起来也能这样,这不就是故意拿安姑娘开涮嘛,也能狠得下心去。
魏峥没出声,倒是看到安姑娘凉鞋里流出来的血了。其实他们距离挺远的,但有些事即便再细微的细节,只要有心,都能发现。那姑娘穿的鞋虽然鞋跟不是特别细那种,但走远了还是磨脚,她脚皮肤嫩,就是一般的布鞋都能把一双脚磨得伤痕累累,更别说本就不习惯的高跟鞋,后脚跟处破了皮不算,现在是出血了。
魏峥顿了下,在安姑娘再度落下爷好长一段时间时给爷去了个电话,说安姑娘今天的鞋不方便,可能不能再走了。魏峥这么做,也是为爷着想,现在是在气头上,故意磨安姑娘的,可要在气儿消了后,那可就心疼的,到时候安姑娘还能不拿这事儿来说?其实就魏峥看来,爷今天做的已经够够的了。
爷自己当局者在气头下是没那个心去想,可他们旁边人是看得明明白白的。这事情还没弄清楚了,睡过头了是不能拿来当借口,就是他最初听到时候也为爷叫屈,也替爷抱不平,想着这么个小磨人精养着干什么?要是再养下去,这次非得好好治治不可。可一天时间下来,冷静了,安姑娘没有潜逃啊,上午就出现了,那就不是任性在耍着人玩。那就得重新问问,为什么睡过头了,在哪里睡过头的?
“你去了新华都,确定安姑娘早上不在那边?”魏峥忽然出声,话是在问舒默,可目光是看向外面安以然朝沈爷飞奔去的身影,其实安姑娘也离不开爷了吧。
“是,确定她人不在。”舒默愣了下,他目光也看向外面,被魏峥这么一问,愣了下才反应过来,一出声,这才发现事情有些不对。
“你门下的人……”魏峥没点明,虽然他们都是从暗卫营出来的,可自从出来后就各司其职,互不干涉。舒默对门下人的管教是放得最松的,他门下的人虽然个个都是死士,可纪律就不如其他门下的暗卫那么严。
都说跟什么样的老师学什么样的本事,舒默本人就不如魏峥,顾问那么严谨,跟着他的人自然不会严谨到哪去。舒默门下的人出事,是有前科的,魏峥欲言又止那话并不是要针对舒默管理的事,而是单单就安姑娘这件事,明显就不是表明那么简单,可他的人却一点没发现。魏峥也不好说,顿了下,改口道:“查查安姑娘跟伯爵夫人分开后都见过些什么人,昨晚人在哪里,手机是怎么弄丢的。”
“是!”魏峥一说,舒默也觉得事情不对了,当即点头,让人去办。
其实也怪不得他的人无能,他门下的人就从来没做过这种事,有关安姑娘的事都是魏峥在处理,忽然间交给他们,他们也觉得有些措手不及,只保证人是安全出去安全回来就行了,中间没出什么岔子,这就够了,谁能料想到中间会出事?
舒默一想到伯爵夫人那种气定神闲的样子就来气,少了个人她还能走得跟没事儿似地?就算中间有事儿百分之八十也是那老妖妇搞的鬼。
沈祭梵断了魏峥的通话就停在前面,微微侧了身,在原地等着安以然。昏黄的挑高的路灯就跟是特意为他设立似地,直接上面打下来,就像舞台上一直跟随主角走动的光束一般,薄薄的光轻轻柔柔的洒落他满身。沈祭梵人本来就高,往那一站,下颚微微上抬,傲慢而强势。唯我独尊的气势瞬间再提上了一层,强大的气场就跟散落在身躯四周的散光一般,将他整个罩住,有那么些令人望而生畏。
安以然弯腰揉揉腿,再直起身时竟然看到他在等她,安以然瞬间满心欢喜,快步往前跑去,小脸刚还满面的委屈,这一刻什么都不剩了。就像守得云开见月明一般,满脸的笑,远远就朝他扑过去:“沈祭梵,沈祭梵……”
安以然用了全身力气往沈祭梵身上跳,紧紧抱着他身躯不肯下来,八爪鱼似地吸附在他身上。安以然俏脸冰凉,抱住他,就用白生生凉冰冰的脸往沈祭梵脸上贴去:“沈祭梵,你原谅我了吗?原谅我吧,沈祭梵,我真的好爱你的,你要不跟我结婚,我跟谁结婚啊?沈祭梵,你就可怜可怜我,娶我吧,好不好?”
都低声下气到这个份上了,他应该消气了吧,就看在她认错态度良好的份上,也不能再气她呀,“沈祭梵,你看我还是很乖的,对不对?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都吃你的口水了,沈祭梵,我脚都磨碎了,走不动了,我们休息下好不好?”
沈祭梵双手在空中停顿了会儿,终究还是抱住了她,不让她滑下地,兜着她,直接靠在了后面的路灯上。目光淡淡的看着她,小东西的眼睛亮得扎眼,就跟被妖精附了法术一般,美得过分,沈祭梵压下啃她嘴唇的冲动,只冷冷的打量。
安以然唉声叹气着,低低说着话,声音软软的,脸往他肩颈窝里拱,温软的唇轻轻贴着他的脖子,“沈祭梵,我看书上说,情侣在吵架的时候要多想想对方的好,怒气很快就没了。沈祭梵,你要是还不想原谅我,就想想我好的时候,好吗?你看,我也有很听话的时候,我什么都听你的,你说结婚我也答应了,你说要小孩我也答应了,不工作在画画我还答应了,沈祭梵,难道我一点都不好吗?”
安以然低低的说着,又撑起身来看他,脸欺近他面前,抱着他的头轻轻的吻着他的唇,又吻上他的脸,一下一下蹭着,温顺乖巧得不可思议。
沈祭梵看着她白生生的小脸,很想把人扔地上,可想法先行了,动作却迟迟没动,有点不想撒手,小东西听话的时候能腻死人。要是时刻这么听话他就是当个昏庸无道的昏君也可以,可谁让这小东西反弹的频率太高呢?
安以然跟着沈祭梵回了别墅,车子没开进去,在门口停下了。门口的东西已经不在了,安以然下车时候特地看了看,没说话,可心里在偷偷窃喜着。看吧看吧,还是舍不得她吧,又把东西给她搬进去了。
这姑娘吧,就这样,一高兴就忘乎所以了,还有那么点儿得意忘形,这眼下是全忘了今天受的罪了,高高兴兴的跟沈祭梵身后,伸手抓着他的衣摆往别墅走。
大门开了,没走几步沈祭梵却停住了脚步,微微侧身看她,用一种很不屑的目光在她身上扫了几眼,挑着高贵淡漠的目光,凉飕飕的出声道:
“怎么,还想跟着进去?散伙饭也吃了,话也说完了,还要进去?”
“沈祭梵……”安以然猛地撑大了眼睛望着他,怎么、怎么可以这样子?
“回你的地方去吧,你的东西我已经让人给你送走了,以后别出现在我面前。”沈祭梵语气依旧凉飕飕的,竟然直接伸手把人给扯开了,淡淡了看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