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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双眸阴寒狠厉,似刀似剑,似乎要刺入苏恬的心中。奕宁抬高了音量,训责着:“那我的女儿呢?她难道就不无辜吗?当初你阻止周起暄捐赠骨髓,有没有想过会害死我的淘淘?”
“姐姐,你知道了?”苏恬的心已经沉到谷底了。
奕宁瞥了她一眼,淡淡回道:“那天在后楼梯,你和时宇说的我都听到了。”
苏恬膝行向奕宁爬了过去,一着急,眼泪哗哗直下,声嘶力竭地嚷着,“是我该死!我不配做人!可是姐姐,就算淘淘治好了,还是有可能会复发的。这样生来就是不良品的孩子,会拖累你的人生,所以——”
“所以你还觉得自己做对了是吧?”奕宁冷冽阴沉地笑了一下,慢悠悠地抿了一口茶,好整以暇地玩弄着胸前的发丝,“所以你的儿子应该被烧成灰炭,一了百了,这样才能不拖累你的人生。”
“姐姐!”凄厉的一声尖叫,随即淹没在建筑物倒塌的巨响中。
火势越发猛烈,一下子窜到了二层。苏恬的心像是被针扎过般的刺痛,紧握着的双手爆出了青筋。她弯下了如白天鹅般优雅修长的脖颈,不停地向奕宁磕头,用已然嘶哑的嗓音道歉着:“对不起……姐姐,对不起……”
时宇接到“来周家给你儿子收尸”的信息后,匆匆赶至,望着一旁等待奕宁指令的消防队,也跪了下来,声泪俱下地忏悔着:“奕宁,一切都是我的错。你要报仇就冲着我来吧。我的儿子他没有错。他和淘淘不是很要好吗?奕宁,求求你放过他吧。”
时宇拉起把头磕得铮铮响的苏恬,看着她血肉模糊的额头,心内极为不舍。苏恬怔怔地凝视着他,俯在他的肩上,伤心欲绝地喃喃着:“时宇,我们的孩子该怎么办?要来不及了!你快去求姐姐,快啊!”
“苏恬,你刚才说,小昊是谁的孩子?”
熟悉的声音骤然在声后响起。
苏恬的心咯噔一下,她扭头一看,她的丈夫正目光沉沉地盯着她和时宇握在一块的手。她都能听到周起暄拳头攥紧的咯吱咯吱声,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一步,抿着嘴唇,惊惶地摇了摇头。
周起暄觉得自己的血脉在剧跳,一股不可抑制的怒火在心中酝酿,即刻就要爆发出来。绝望的痛苦在他眼中闪过。他狠狠地瞪着他的发妻,低沉缓慢地又问:“小昊到底是谁的孩子?”
见她不言,周起暄勃然大怒,吼声震天:“小昊是不是我的儿子?”
恐惧之后却是毫无畏惧,苏恬索性破罐子破摔,牢牢地挽着时宇的胳膊,对着周起暄冷然道:“谢谢你对小昊的疼爱,也不枉小昊叫你这么多年的爸爸。”
身上的力气一点一点地被抽光,周起暄瘫坐在地,双手掩面,暗哑的声音勉强从指缝间挤了出来:“苏恬,你,你把我骗得好惨!你知道我有多爱小昊吗?当我疲惫时,只要一看到小昊的笑脸,就有精神了。可你居然说他不是我的孩子——”
“谁让你相信我的?”苏恬双手叉腰,平日里积压在心中的怒气全都化作了尖锐的指责,一股脑倾吐出来,“这六年,你以为我好过吗?送花时小夏,吃饭时小夏,上床时小夏……每天每天都是小夏小夏的在我耳边叫——周起暄,你很爱小夏是不是?可你别忘了当初把小夏伤的最深的就是你!”
奕宁闻言,抬起头,唇边勾着一抹淡淡的笑意,只是眼里没有丝毫温度,仿佛在冷眼旁观一场热闹的大戏,一场与自己无关的闹剧。烈焰火光烘托般照在她的身上。她没有畏惧,没有伤感,没有愤怒,甚至连情绪的起伏都没有。那种感觉,似乎泰山崩塌,也与她无关。
苏恬不顾时宇的劝阻,指着奕宁,继续骂咧咧道:“真正的小夏就在那里。可是她已经不爱你了。周起暄,你他妈的是我这辈子见过的最窝囊的男人!你不是很爱我儿子吗?就跑进去给小昊陪葬!”
“妈妈!”周振昊由夏雪领着,出现在苏恬的面前。他不解地看着沉默不语的干爹,一蹶不振的爸爸,随即把疑惑的目光转向一脸凶煞的妈妈,瘪了瘪小嘴,央求道,“妈妈,可不可以不要和爸爸吵架?小昊想和你和爸爸一起,开开心心地在一起。”
周起暄拿开双手,望着聪明可爱的周振昊,想着多年来百般疼爱的儿子竟然不是自己的种,冲口而出的便是严厉的呵斥:“不要叫我爸爸!我不是你爸爸!”
周振昊被这么一吼,原本就在眼睛里打转的泪水扑簌簌地掉了出来。他委委屈屈地躲在苏恬的怀里,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苏恬紧紧地抱着失而复得的儿子,牢牢箍住,只怕一松开,小昊就要被狠心的姐姐丢进大火里。她呜咽着:“小昊,你刚才去哪了?可把妈妈吓坏了!”
周振昊拧着小眉头,吸了吸鼻涕,听话地回答着:“外婆带我去医院看望淘淘。妈妈,我把我折的一千只千纸鹤送给淘淘。我还让护士姐姐把小红绳挂在淘淘的床头。淘淘听到了铃铛声,就会醒来的。”
周振昊摇了摇小手,系在红绳上的银铃在风中叮当作响。那清脆的声响穿过重重坚冰,融化了奕宁那颗坚硬的心。她的眼神慢慢地变得柔和,眼角泛出湿意,走到周振昊面前,微微笑道:“小昊,阿姨替淘淘谢谢你。阿姨希望你长大后能做个正直的人,建造属于自己的永远不倒的城堡。”
她看了眼苏恬,心中的恨意已渐渐淡去,叹了一口气后,说:“爸爸要是还在世的话,看到我们两姐妹变成这样,不知道会有何感想?苏恬,是你错了。我们的恩怨到此为止。”
奕宁打了个手势,蓄势待发的消防车开了进来。走过周起暄身边时,周起暄拉住她的手,越收越紧。
“不要离开我。”他的声音低沉沙哑,透着无法抑制的哀凉。他又央求着,“求你别离开我。”
奕宁扯掉他的手,留给周起暄的是毅然决然的背影。
她越走越快,最后几乎是小跑的来到一辆林肯车前,对着司机急切道:“去医院。”
*****
曹洛从医院走出来,正好与行色匆匆的奕宁打了个照面。
奕宁唤了她一声,走上前,焦急地打听着:“阿澄他怎么样呢?”
“嫂——苏小姐,”曹洛沉着脸,没好气地回道,“我哥的事与你无关。”
“阿洛,对不起。我知道我之前非常过分,”奕宁赔了个干巴巴的笑容,继续说,“我这么做是有原因的。你让我跟阿澄解释下。听吴伯伯说,他的左腿打了石膏。怎样?接好了吗?还疼吗?有没有好好吃饭?”
“唉——”曹洛望着她关切的神情,叹气道,“不知道你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是你自己跟哥说吧。”
曹洛领着奕宁到曹澄的病房前,让她稍等下,进去通报了。没多久,她怏怏地出来了,琢磨了下语气,对奕宁转达着曹澄的话:“哥说他不想见你,请你离开。”
“我知道他生我的气,你让我进去跟他说下。”奕宁急急忙忙地推开曹洛,手刚要转动把手时,门突然从里面打开,紧接着一盘凉水冷不丁的泼到她的脸上,浇的她身心俱冷。
龚蓉把脸盘扔到地上,指着不像话的儿媳妇,怒气冲冲地叫骂着:“你这女人居然还有脸来?你差点又害死了我儿子!我们曹家到底是上辈子造了什么孽,居然摊上你这种女人?你给我滚远点!”
龚蓉在说什么,奕宁一个字都没听进去。她静静地凝视着病床上的曹澄,他的头发乱成一团,他的眼里布满了红血丝,他的眼窝有浓浓的黑眼圈,他的面容憔悴不堪,他的声音有气无力。他说:“妈,我想睡了。”
与奕宁四目相接那刻,曹澄立即别过头。他不愿再见到那个狠心的坏女人,也不想再听她做无谓的解释。他再也不要和苏奕宁这个名字扯上一丝一毫的关系。
龚蓉轻轻地合上门,下了逐客令:“苏小姐,阿澄要休息了,请你离开。”
奕宁咬着下唇,抬起头,喊了一声“妈”。
龚蓉挑了挑眉,脸上写满了鄙夷和嫌弃,冷言冷语嘲讽道:“哎呦,我可受不起你一声妈,会折寿的。你以后别来找阿澄晦气了。还有,你的宝贝女儿你赶紧领回去,我们曹家没有义务养一个活死人。”
“妈,对不起!”奕宁抿着嘴唇,跪了下来,言语切切道,“是我太任性了。我不该什么都不说,就离开阿澄。妈,我保证再也不会离开阿澄,请不要赶我走。我真的好爱阿澄,好爱好爱,爱到不能再爱了。”
龚蓉凉哼一声,双臂抱胸,不愿理睬。曹洛扶起奕宁,轻声劝道:“苏小姐,你这样也不是办法,还是先去换身衣服吧。过几天,等哥气消了,你再慢慢跟他解释吧。”
奕宁感激地向曹洛点了点头。她的黑裙因为沾了水,紧紧地贴在身上,显得小腹处格外突出。曹洛讶异极了,观察她撑腰走路的姿势,更是验证了她心中的猜测。
“大伯母,她,嫂子她怀孕了。看样子已经好几个月了。一定是哥的孩子。”曹洛又惊又喜地抓着龚蓉的手,兴奋地说道。
龚蓉赶紧捂住曹洛的嘴巴,把她拉到角落处,让她小声点,别让曹澄听到。龚蓉脸色凝重地嘱咐曹洛:“不管是不是阿澄的孩子,我都不能再让她呆在阿澄身边。阿澄两次都因为她,差点送了命。我和你大伯不敢再冒任何风险了。现在阿澄好不容易下决心跟她断掉关系,阿洛,先别让他知道。”
*****
奕宁小心翼翼抚摸着无菌室的玻璃,仿佛触碰到的是她的女儿,眼含热泪道:“淘淘,妈妈回来了。妈妈终于给你报了仇。可是妈妈又把爸爸弄丢了。这次爸爸真的生妈妈的气。虽然会很辛苦,可妈妈一定会找回来的。对了,妈妈肚子里有小弟弟或小妹妹。淘淘,赶紧醒过来,和妈妈一起迎接小生命的到来。”奕宁讲着讲着,不知不觉,泪流满面。
她洗了一把脸,又换了一身宽松的高腰裙。打开容姨准备好的保温瓶,骨头汤的芳香扑面袭来,她忍不住赞道:“好香。阿澄一定会喜欢的。”
容姨已从夏雪那得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