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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随风脸黑了几分,哑然。这么一大顶嫁作人夫的帽子是扣定了。
真是一山更比一山高,毒舌秦随风也有落下风的一天。相比秦随风一张黑脸,甄琳倒是春风得意得很。
这一对……
林夏不由得好笑。
甄琳一惊一乍:“你笑了。”拖着秦随风胳膊不肯放手,拖着往前走,笑盈盈地说,“这样才对嘛,好看多了。”
林夏敛了敛嘴角,平平道了句:“谢谢。”
这个女孩有种魅力,似乎带着一道光,总能照在人阴霾处。往往窗外的天,晴空万里,兴许,她睡够了,该醒了。
甄琳坦荡荡,豪气云干地来了一句:“谢什么,一家人,我们可是妯娌。”
妯娌?
林夏一头困顿。
秦随风一头黑线。
细究一下,林夏与江在铖是夫妻没错,江在铖与秦随风是兄弟没错,可似乎甄琳与秦随风只是预备夫妻吧……甄琳这家伙对号入座,未雨绸缪的本事不小啊。
林夏笑了,秦随风焉了。
好吧,遇上这个外星来的女人秦随风认了,他的世界里就没几个正常的女人,直接导致他以后的女人观彻底颠覆了。
捋了好几下,某女的手还是牛皮糖一样地缠着,他选择无视,看林夏,直入主题:“林夏,不要想太多,在铖那个家伙就是做做样子,过个几天就没事了,反正哪一次不是他举白旗,心放进肚子里,江在铖是被你吃定了,也就别扭个几天。”
不出意料,再一次,他秦随风当了和事老。两边都不让他省心,真想骂街,江在铖那个混蛋就会装,说句不好听的,这叫又当婊子,又立贞洁牌坊。明明心里挂念得紧,还要装孙子。
江在铖啊,越来越没种了,秦随风替兄弟捏了一把惋惜泪。
“这一次,我想举白旗了。”
许久沉默的林夏突然说了这么一句。
原来从不肯妥协的她也会毫无理由的投降,她只是害怕,江在铖会不会累了,会不会不想再迁就了……
秦随风怔然,这样的林夏弄得他有些困顿不懂,连忙接:“放心,一定是他投降。”
林夏只是默然,不接话。
秦随风笃定,一定是,林夏对江在铖是什么分量别人知道他还能不知道,完全被吃死了,哪有翻身之地,也就顶多这样蹦跶几天。
秦随风苦口婆心:“还有记住一句话,江在铖是信你的,即便不信你,也是爱你的。”若是不信,也不会撒网式地去查了。
要是江在铖哪一天不爱林夏了,天上会下红雨的。这一点秦随风已经深信不疑。
林夏却只是淡淡反问了一句:“是吗?”
若他爱她,为什么不信她,若他爱她,为什么不来看她,她等了这么久,为此她还特意将药都偷偷藏着,没有吃呢,只是他还是没有来不是吗?
他还爱她吗?这个问题,这几天她一直在想,却没有答案,她等江在铖来回答。
这两个人彼此都看不清自己,这就叫当局者迷吧。
林夏脸上明明都写着怀疑,秦随风急了,连忙帮着自家兄弟辩解:“不然派我来做什么?”
江在铖啊,身为你的兄弟,我容易吗?老婆都要我来哄。秦随风在心里抱怨不停。
林夏忽然眸子一凝,抬头:“他让你来的吗?”
林夏眉间阴郁似乎有隐约的疏散,秦随风一句‘没有’卡在喉咙,硬是说不出来,拐弯抹角眼顾左右而言他:“那个家伙每天给医院几通电话,打完电话就不要命的抽烟,平白无故让我放假,十几年的兄弟我还能不懂他那点心思。”
第一百六十九章:人性本恶
林夏眉间阴郁似乎有隐约的疏散,秦随风一句‘没有’卡在喉咙,硬是说不出来,拐弯抹角眼顾左右而言他:“那个家伙每天给医院几通电话,打完电话就不要命的抽烟,平白无故让我放假,十几年的兄弟我还能不懂他那点心思。”
这倒也是事实,这几天,江在铖基本就这么过的,谁都看得出来他有多挂念林夏。
所以,一向将秦随风当做免费劳力使用的江在铖,突然给他放假,他就知道,这个死要面子的男人有什么花花肠子了。
至于吗?一个大男人,夫妻间那点事,还弄这么多弯弯绕绕的,累不累啊。秦随风吐槽,却还是照做。
林夏张张唇,唇边一抹怅然,却又什么都不说,眸子沉得很低,有些光影难抒。
一边的甄琳也连忙帮腔:“是啊,林夏,别看在铖哥女人有过不少,但是完全是感情白痴。”说完,还不忘补上一句,一副你懂的样子,“而且男人嘛,就是放不下面子,我家随风也是这样,嘴上一套,心里一套。”说完冲着秦随风眨了眨眸子。
江在铖是不是恋爱白痴林夏不知道,但是她自己一定是恋爱白痴,秦随风也不见得好得到哪里去。
林夏笑,这个女孩,其实很了解秦随风呢。
秦随风嘴角抽了抽:“谁嘴上一套心里一套啊?”
甄琳坦荡回答:“我家男人啊。”那叫一个理所当然,说这话的时候,看着秦随风的眼神那叫一个深情不悔啊。
这个家伙,没学会矜持,没学会含蓄也就算了,居然连脸皮也丢了彻底,一个未婚女子,开口闭口‘我家男人我家男人’,怎么也脸不红心不跳的。
这一点,秦随风十分不能理解。
身为男人的秦随风,自诩脸皮也不薄,脸上竟破天荒有点隐约的绯色,连忙转开连,大喊:“谁是你家男人。”
完全的虚张声势!
这家伙,招架不住了。
甄琳勾着他的手,笑着回答:“你啊。”
“……”秦随风偃旗息鼓,眼角继续抽搐,可是被拽着的手却始终没有抽开。
这个男人,别扭程度,也不必江在铖好到哪里去,果然兄弟啊。
“话不要乱说。”
“我说得实话啊。”“你是我男人。”
“也不害臊。”
“不害臊。”
“……”
“……”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拌嘴磕碰子,林夏只是看着,浅笑摇头,这两个人还真是命中注定一对。
秦随风啊,大概你自己不知道,甄琳说我家男人的实话,你嘴角是笑着的。
只是她的那个人呢?
人总是看得清别人,却弄不懂自己。
日光越发灿烂了,有一个艳阳天。
住院的第六天,林夏才可以下床,江在铖还是一直没有来,她还在等,她想,只要在她出院他来过一次就好。
林夏本就独来独往,能来探病的就那么几个人,想见的人不来,来的人不想见。
她走进来,并未说话,站得很远。
林夏放下手里的杂志:“我没有想到你会来。”
黎墨走近,嘴角扯了扯笑,自嘲:“我自己也没有想到,怎么会这么厚脸皮,还有脸来。”
人命,她不知罪魁祸首,也是狼狈为奸。她找了一千一万个理由,也逃脱不了。这六天里,她都做着相同的一个噩梦,所以,她来了。
“为什么?为什么要告诉江在铖,那个孩子是他的?”林夏问,平平静静的,并没有什么情绪波动一般。
黎墨亦一样,浅谈:“什么时候知道的?”
什么时候?一开始……信任,背叛,衔接着,她给了,也得到了。给了信任,得了背叛。
眼里落了星光,是漆黑的夜,她淡淡而语:“知道吗?那是我的秘密,除却赵墨林那个必要的幌子,我只告诉了你。”
信任,她奢侈又昂贵的东西,她仅有的,给过黎墨。
越来越发现,有些东西是致命的。
黎墨眸中阴云忽闪,点点晶莹似满未满,始终不敢看林夏的眼睛。
黎墨总说,林夏防备太重,不愿意信任;
其实,林夏虽防备,却没有对她,信任,她给过了,只是被她忘却,忽略,又摔碎了。
信任啊,她曾经得到了,林夏的,却也不再会给了。
原来,有些东西,错过比没得到更可怕。
黎墨不言不语,当证据确凿,当罪大恶极时,剩下的也只有无言以对了。
一个不语,另一个却逼视:“到底为什么,这几天我一直在想,有什么理由能让你这么做,只是怎么也想不出来。”
都说她聪明,她却只道自己愚蠢,要了世上最致命的两样东西,感情与信任,却不知所起,不问缘由。
林夏想,到底是她太愚钝了,揣测不出来,还是黎墨太精明了,掩藏的天衣无缝,她宁愿是前者。
明明知道,她在等她的回答,她的理由,只要她说,可是她却什么都不说……
林夏终究忍不住冷嗤:“你无话可说吗?如果我一定要一个理由呢?”眼沉,寒烈如冬夜的星子,亮得刺人。
黎墨没有后退,抬眸,走近,她只是用沉甸甸的嗓音说:“林夏,对不起。”
对不起……
呵,世上最无用最残忍的两个字呢。
黎墨的对不起,是愧疚,是坦然,也是事实,不能挽回的结局。
林夏笑:原来,这有这三个字啊,甚至没有多一句的解释。
也罢,人总是这样,再笃厚的感情,其实摆在事实,摆在利弊好坏的天平上,还是微不足道。
她输了,却也不知道,黎墨的天平上还放着什么。
她冷冷言语,没有感情,没有温度,初夏的季节,严冬的她们:“我的孩子已经死了,六个月了,已经成型了,医生说是个男孩。”她缓缓说着,没有带有很多的情绪,只是淡淡的,轻轻的,却每一句都看着黎墨的眼睛,似乎要望到她的眼底深处,她沉气,“我不要对不起。”没有停顿,嗓音一瞬寒烈,“为什么?”
她只要理由,总要知道她愚蠢地看错了什么,想错了什么。如果下次,她便再也不会如此,却也只这样,仅此而已。
黎墨抬头,不再闪躲,回答压抑:“因为我肚子里的孩子,我不想他没有父亲。”她抚着腹部,多想后退,多想逃,却一步也没有动。因为她也有她要守护的,有必须要不顾一切的理由。
林夏错然不已:“你的孩子?”
从未听过,她们之间终究隔了一层肚皮,林夏还以为她们彼此透明,却不知道有这么多秘密。
也对,背离,总是从秘密开始的。
似乎黎墨也不知道如何开口,张张唇,却迟疑了很久才继续:“我家老头子已经答应我了,只要我和赵墨林结婚,他就会对赵家援手。”
“你的孩子,是赵墨林?”很诧异,不是揣测,她笃定。
原来她不知道的事情很多很多。
原来如此,黎墨的天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