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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过来,可是偏偏没有办法视而不见,真是越来越没出息了。
兴许是林夏不温柔的推搡起了作用,江在铖又一次缓缓睁开某,依旧的朦胧,惺忪,像一汪静止的秋潭,宁静深远
江在铖酒意未醒,眸光零散,四处睃了一圈,看着林夏的脸,细细看了一遍,蹙蹙眉,语气有些迷迷糊糊:“你去哪了?拿点酒过来。”
这厮,居然将她认作了秦随风,到底喝了多少酒了,居然连人都认不出来了。真是不让人省心。
风水轮流转啊,不让人省心的人如今成了江大总裁。
“你清醒点。”林夏还是不温柔地推了推。
江在铖醉得昏昏沉沉,平日里一双犀利清锐的眸子半眯着,自有一股盈盈的清辉。抿着唇,不语,伸手便去拿桌上的酒。
林夏一把抢过来:“别喝了。”
其实喝也没关系了,那是白开水的……
江在铖慵懒地靠着,似乎没有力气,头发也微微凌乱,眸子点墨一般漆漆,轻启唇,似乎话语中都嵌了一点酒意,痴缠又醉人:“不醉的话,我总想着那个该死的女人。”
他半梦半醒一般的话,醉意中的梦呓,那样痴缠无力,那样情真意切,林夏心里微微一痛,有种抽搐一般的疼。
不知道是情不自禁,还是这空中的酒太醉人,她觉得她也有几分醉意了,伸出手,抚着江在铖清俊的脸,轻声说:“江在铖,是我,你看看清楚。”
似乎受了蛊惑一般,江在铖缓缓睁开半开半合的眸子,黑沉零碎的眸光正好映进林夏的脸,他眸中顿时一亮,却也只是一瞬,又杳无痕迹,嘴角冷笑:“看来真是喝糊涂了,居然看谁都成了那个该死的女人。”
该死,这个醉酒的男人,居然还把她当做秦随风。
林夏双手捧着江在铖的脸,一字一字认真:“我是林夏。”声音高了几分,强调重复:“林夏。”
要是在认不出来,她就走,绝对走。林夏恼怒地想着。暗自怪自己多管闲事。
江在铖如梦初醒一般,眼神竟然开始清亮起来,声音却还是轻柔又缓慢,似乎有几分小心与试探:“林夏?”林夏并没有应,只是看着他,他眸中顿时云破日出一般亮得慑人心魄,痴痴喊了一句,“林夏。”
她来了,真的醉了真好,像走进了一个三色堇的馨香世界。
这人还有几分理智,林夏一颗不安地心,似乎找到安放点了,轻轻放下,手也收回来。
可是林夏的手还没有离开江在铖的脸,他却猛地一把抓住,那样用力,似乎要嵌进骨头里,林夏觉得有些疼,皱皱眉头,轻声哄着:“你放手。”
这醉酒的男人需要耐心,需要哄,真是叫人无奈,此时的林夏深深无奈啊,她何时这样哄过人啊。
江在铖不仅不放手,反而更用力,将林夏柔若无骨的双手包在温热的掌心里,几分孩子气的说:“不放。”他看着她的手,笑得满足,没有半点平时的凌厉狠辣,倒像个撒泼耍赖的孩子,“以前我母亲说过,如果这辈子遇上你想要的,永远也不要放手。昨天我就后悔了,居然放手了,你就走掉了,如果你再也不会来,我该怎么办?所以这次,休想让我放手。”说着他抬起黑沉的眸子,深深望着他,似乎在表示他的强硬决心。
第一百二十章:陪你醉一场
林夏算是看清了,这人喝醉了,就是一无赖,偏偏还不忘记霸道,可是林夏却觉得心里暖暖的,似乎有什么柔软划过心尖,漾开一圈一圈的纹路。
林夏不挣扎,嗓音竟有几分哽塞:“是为了我吗?只是为了我吗?你变成这样?”
那样自信桀骜的江在铖,那样不可一世的江在铖,那样狠辣决然的一个人,居然也会变成这么小心翼翼,这般如履薄冰,她何德何能,能让这样一个铁骨男人为她脆弱柔弱。她何德何能啊……这样重的一份情,沉甸甸的,压得她有些窒息。
她开始心疼江在铖,居然遇上了她这样一个狠心的女人。
江在铖痴痴看着她,眸光似一张柔和的网,将她镶嵌,无处遁寻的致密,他突然猛地一把将她抱在怀里,无力又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林夏,我该拿你怎么办?真想折了你的翅膀,让你老老实实地待在我身边。”顿了顿,他拂着她散乱的头发,又说,“可是我就是舍不得你。”
桀骜自信的江在铖,无所不能的江在铖,多想折了她的翅膀留下她,可是折的却是自己的翅膀,困在林夏的圈套里走不出去了,泥足深陷了。
林夏靠着他的肩膀,鼻尖是浓浓的酒味,还有江在铖的气息,竟是几分酸涩的感觉,她涩哑:“江在铖,我又该那你怎办?”她伸出手,按在胸口的位置,眼泪盈于睫,“这里有疼了。”
一直将眼泪视为脆弱,无用的东西,所以至少在她清醒点时候,她绝不流泪,可是这次,她竟控制不住,而且第一次为了他,为了他心酸心疼。
她该怎么办啊?她的答案是他吗?能相信吗?怎么办?她害怕又无力。
江在铖,你说你输了,我有何曾赢过,不过是我会忍,我懂的掩饰与伪装,可是现在你叫我连掩饰伪装都不能了,怎么办?
她闭上眼,一滴泪,落于他肩头。她伸手,终是搂住他,紧紧地。
他半梦半醒之间,不停呢喃:“林夏,我们不要结束好不好?”
她不出声,也只能管住这张倔强的嘴了。
好……她在心里已经回答了,眼睛越发干涩。
他的嗓音一直没有停歇,不厌其烦地萦萦绕绕在她耳边,低低沉沉地饶进心里:“我不娶林初,我只要你,你的仇也好,恨也好,我都可以替你,到底要我怎样你才能相信我,信我一次不行吗?我想放手,可是我做不到。”
兴许只有醉了,只有在浓浓的酒意中才能这样毫无掩饰地捧出他的一颗心,不用担心被拒绝,醒来便可以当做南柯一梦。
他醉了,放纵自己。
她始终清醒,却也放纵自己,流着为了他的眼泪,心疼着他的心疼,忘了自己的顾虑,她轻声说:“江在铖,我信你,却也只是信你。”
她其实从来没有怀疑过,这是也只能如此。
江在铖吻着她的耳垂,一声一声细若蚊蚋的倾诉,是情愫:“你要是不出现就好了,你出现了我该怎么办?”耳际,有温热的液体,那是江在铖的,恍恍惚惚,他还在继续,“可是你不出现,我又该怎么办?”
不出现,他该怎么样?那样淡然无痕地一生一世。
出现,他又该怎样么?这样穷途末路地每时每刻。
终究,他都不知道如何是好。
眼泪泛滥成灾,淌过脖颈,与耳际的温热融合,是她的眼泪,他的眼泪。
她可以哭,尽管不想不愿,但是江在铖不可以,那是他的骄傲,居然这样都双手奉给了她。
他流过血,杀过人,可是不流泪的他为她流泪了。
如果有一个男人能为你流泪,不是亏欠至此,便是爱到骨髓。
她不可抑制地有些颤抖,一字一字艰涩地俯在他耳边说:“我都懂。”仰头,将眼泪倒流,“别说了,江在铖。”
“你别走好不好?”他小心翼翼问,狠狠抱着她,怎么也不肯松手。
她含着泪点头说好。
不走,至少这一次,她怎么也不能转身。
这人明明是醉得不省人事了,可是却一直抱着林夏,始终不松手,虽然酒吧里宾馆不远,可是这么一小段路,简直是龟速,累得林夏半死。
磨磨蹭蹭到了天黑,路上也没什么人,不然怕是明天早上凌东岛上下都知道这总裁大人这幅叫人跌破眼镜的模样了。
确实叫人跌破眼镜,简直想树袋熊,挂在林夏身上。
林夏被某个最后发疯的男人搂着,踉踉跄跄地艰难移步,第N次软磨硬泡:“江在铖,你松手,这样抱着我,不好走路。”
哪止不好走了,简直是不能走了,托了江在铖的福,一路是惹了不少注目礼,而且十分钟的路程,走了半个小时还有一大半。
这醉酒的男人,诶!林夏哭笑不得。
江在铖依旧不该姿势,强势地将林夏抱在怀里,明明都昏昏欲睡了,还思路清晰,孩子气地回答:“不,我不松,松手了你就会跑掉。”
这江在铖还是江在铖吗,简直就是一难缠的小孩。
林夏无奈,半哄半骗:“我答应你,我不走,你在不松手,明天都走不到房间。”
结果头顶传来江在铖欢快的笑声:“那才好呢,一直这样抱着。”说着还故意加了几分力道。
林夏脚下一个趔趄,连忙抱住江在铖,那厮好像有几分意识,没有将所有重量都放在林夏身上。林夏有些狼狈,又有些无奈,叹了口气,笑着骂道:“傻瓜。”
真没见过这样缠人的人,酒真是个神奇的东西,真能让人这样彻头彻尾地改头换面。
酒是一方面,其实是有句话说的好:情动智损。江在铖这样动情,智力大概为负了。
两人只能乌龟一般的速度,树袋熊一般的姿势一点一点挪动,甚是好笑。
只是不远处,有个人却笑不出来。
背着月光,林初站在酒店大门口的侧面,看着那相拥的人,一个是她的妹妹,一个是她的未婚丈夫。
手里的行李坠地,气极反笑:“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林夏,你怎么会在这?”她笑,大笑,笑弯了眸子,合成刀刃般的犀利。
她本想给他一个惊喜,却受到了一个这样大的‘惊喜’。
有没有那样恨过一个人,恨不得她不存在,
有没有那样爱过一个人,爱到想要毁灭。
林夏便是,江在铖也是,她林初最恨与最爱的人,一起一刀一刀割着她的心脏。
莹白的指尖,泛了点点血腥,掌心血肉模糊,她咬牙道:“林夏,你怎么没死,怎么不去死?”她反笑,月光下,鬼魅的阴沉,“江在铖,这是你逼我的。”
是你们逼我的,我不好过,那谁也别想好过……
她拿出手机,荧幕的点点白光,将貌美的容颜粉漆地狠辣,夜里很静,只听见她一字一字像刃:“我要林夏的命,多少钱都可以,不要再失手了。”
转身,没入黑暗中,犹如不曾来过,只留下地上零碎的几件衣物。
惊喜碎了,那就惊吓好了……总之,她噩梦了,便一起好了。
这夜越发黑啊,云层浮动,月光忽明忽暗。
一处月下,两处光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