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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重矛盾中，邱意明还是如他心里想那样来了。
邱意明像是要给极度惶恐中黄刚一点力量，一只手搭上他肩膀，轻轻拍了拍，“小黄啊，人这一生，不可能一个错都不犯，错误既然已经酿成，我们想办法弥补就是。”
黄刚隔着一层水雾定定看着邱意明，“邱省，先不管什么错误不错误了，有些话，今天我一定要说。”
像是知道黄刚要说是什么，邱意明对他笑了下，“我先走了，等会儿律师就会到，你放宽心，一定会没事。”
“不！”黄刚猛地拉住邱意明衣袖，神色哀求，“邱省，你就让我说完吧，求求你了，我怕以后再也没机会了。”
听到这里，隔壁监控室里张玲玲，修成柳叶状弯眉蹙成了一团，看着深爱丈夫被另外一个男人拉着衣袖，尤其是他看她丈夫那种由心散发出来仰慕，或者叫爱恋东西，让她浑身血液逆流，气得瑟瑟发抖。
邱意明甩衣袖动作稍微犹豫了一下，就顿住了，他低头看着黄刚，过了很久，才叹了口气，“好，想说什么你就说吧。”
亲耳听到一个男人对自己丈夫说出“我爱你”三个字，不是亲生经历过人，大概一辈子都不会理解这种感觉。
张玲玲气到极点，反而冷静了下来，她居然能心平气和听完黄刚对邱意明表白。
邱意明是多精明一个人，哪怕是没有张家，以他手段，仕途上照样可以混得风生水起，张家这个平台，只是缩短了时间。
这样人，怎么会不知道黄刚对他念头。
十多年过去，他一直都没有点破，不是因为他怕黄刚难堪，而是黄刚让他看到了过去自己，提拔他，算是对幼年失怙自己一种安慰。
张玲玲一忍再忍，终于忍到了极限，她冲到隔壁时，黄刚手还抓着邱意明衣袖，“你给我放开他！”
张玲玲从牙缝里挤出这一句话，真是气死她了。
黄刚脸涨得通红，对邱意明表白，是他梦想多年事，本以为会拘谨，话一开，心也就放开了，但是张玲玲出现，让他感觉到了窘迫难堪，尤其是她看他那种目光，鄙视中带着厌恶，厌恶中带着恶心。
邱意明没想到张玲玲会出现这里，呆住了，等收回神，开口问道：“玲玲，你怎么会这里？”
张玲玲仰起头看着自己丈夫，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如果说来公安局路上，走到这一步她，还想着怎么挽回邱意明，那么，听到黄刚对他表白后，她心里原本不足底气，一瞬间又膨胀到大。
她恢复了邱意明面前盛气凌人，伸出一根手指直直点着邱意明鼻子，“你还好意思问我怎么这里？哼，是不是我出现破坏了你们好事！邱意明啊，邱意明，亏你还是一省之长，马上就要调到中央去，你怎么能这么龌龊！”
眼看她越说声音越响，情绪也越来越激动，邱意明忙出声打断她，声音带着三分哀求，“玲玲，有什么事回去再说！”
“我为什么要回去再说？”张玲玲显然是气昏头了，睚眦欲裂瞪着邱意明，“你们都做了，还怕丢人啊！”
邱意明知道她脾气，越和她唱反调，她越是嚣张，对付她好办法，就是不理会她，转身走去关门。
张玲玲也了解他，看他转身，就知道他是要去关门，早他一步拦他眼前，“邱意明，你敢关门！”
“和你离婚我都敢，不要说只是去关门！”邱意明冷冷看着张玲玲，冷冷回道。
这大概是两个人结婚二十多年来，邱意明第一次这么大胆和张玲玲唱反调，张玲玲蓦地一怔，“邱……”
“意明”两个字还没来得及出口，黄刚插上话，却是对她说：“夫人，有些话，我想单独和你说。”
张玲玲并没理会黄刚，她看来，这个同性恋男人实是太恶心了。
黄刚看着张玲玲，又说：“夫人，这件事，我想你要是不听肯定会后悔。”
张玲玲冷笑一声，目光凌厉看着黄刚，“我不相信你会知道什么让我不听会后悔事。”
黄刚目光坦然，“话我已经说了，至于相信不相信，就看夫人你自己了。”说着手摊开伸出，做了个随便动作。
张玲玲沉吟片刻，点头，“你倒是说来看看。”
黄刚把眼睛移到邱意明身上，“邱省，还要麻烦你先回避一下。”
邱意明迟疑了一下，确定黄刚情绪很平静，不会干出任何伤害到张玲玲举动，这才退到门外，顺手把门带上了。
本就狭小，无形中给人一种压力审讯室，随着关门，两个人不语，是狭仄人心慌。
张玲玲终究是不习惯这样气氛，率先开口，“有什么事，你说吧。”她才没工夫这里和一个杀人嫌疑犯浪费时间。
黄刚并没着急着开口，嘴角慢慢上扬，露出一抹讽刺冷笑，“夫人，知道你这么多年为什么始终都没怀孕吗？”
张玲玲脸上一惊，眸光有些慌乱看着黄刚，“你到底想说什么？”
“夫人你听清楚了。”黄刚看着张玲玲眼睛，一字一句，“我想告诉你事，不孕不是你，而是邱省长。”
淡淡一句话，落到张玲玲耳朵里，却无异于像是平静湖面上抛掷一块大石头，泛起一波又一波涟漪，震得她浑身直颤，开口，声音已经带着颤抖，“是你干！”
虽是质疑句，却是肯定语气。
黄刚点头，嘴角笑意里嘲讽甚，“夫人，你很聪明，可惜晚了十多年了。”
“为什么？”张玲玲眼神凌乱，像是站不稳，她扶住了桌子边沿，呼吸已经变得急促。
这么多年没有孩子，她检查了那么多医院都没问题，她早知道是邱意明问题，却没想到是从另外一个男人口中知道答案。
☆、第六十一章：我爱他
“没什么为什么？”黄刚再次一笑，调整了下坐姿，抬头望着站着张玲玲，“其实答案很简单，因为邱省这么多年来，一直都只喝我泡茶，而我出于对他关心，不想让他这辈子都受你压迫，为了让他和你离婚时没有一点牵绊，每次都会茶里多放那么一点东西。”
张玲玲睡觉前也喜欢看会儿肥皂剧，尤其爱看近几年很火一部宫斗剧，本以为那些下药让人不孕不育手段，只有电视剧里才有，没想到啊，现实生活中也会有这样卑劣人。
她气得牙关紧咬，眼睛眯成一条缝，眸光迸出寒芒阴冷，“黄刚，你好大胆子，都算计到我头上了，你真以为有邱意明，你就能逃过这一劫吗？”
黄刚无所谓一挑眉，“我从来都没想过要逃。”
“好，很好！”张玲玲怒极反笑，“黄刚，你就等着吃枪子一天吧！”
说完，她恶狠狠地瞪了黄刚一眼，转身朝门外走去。
黄刚云淡风轻，声音里依稀还带着丝笑意，“夫人，好走，不送。”
张玲玲被气疯了，把门摔得很响，一抬头就看到站回廊上邱意明，气又不打一处来，“邱意明，你这个混蛋！”
她走到邱意明身边，扬起手对准邱意明脸上就掴去。
啪！
清脆巴掌声回荡空旷走廊上特别清脆，邱意明伸手摸了摸挨了一巴掌右脸颊，和张玲玲做夫妻这么多年，她让他罚跪过，挠破过他脸，唯独没有打过巴掌。
张玲玲虽嚣张跋扈，根本不把他男人看，终究还是知道身为一个男人底线哪里。
他摸着脸，没有回打过去，只是面无表情看着张玲玲，“张玲玲，等会儿回去，我就会让人把离婚协议送给你！”
笃定口气，没留任何商量余地。
要是没有从黄刚口中听到那件事情，张玲玲会心慌，会放低姿态去哀求，现，她不会了。
哪怕是邱意明坚持要和她离婚，她也有了抗衡底气。
“邱意明！”张玲玲盯着丈夫眼睛，嘴角慢慢溢出冰冷微笑，“我和你结婚这么多年，从一开始不想要孩子，到后来迫切想要，你难道一点都不知道吗？”
邱意明面无表情看着她，并没有开口，他眼神很决绝，不管她说什么，他都不会再听进去半个字。
张玲玲忍了很久眼泪，终于涌出眼眶，“邱意明，就刚才，你心腹，你贴身好秘书，他告诉了我一件事，一件关于我为什么没有怀孕事。”
邱意明眼睛一紧，“他到底和你说了什么？”
“他不是你好下属吗？”张玲玲笑得讽刺，目光移到身后那道门上，“你不会亲自进去问他吗？”
邱意明真要朝审讯室走去，两个小警察小跑了过来，伸手拦住他，其中一个说：“邱省长，不好意思，探视时间已经到了。”
邱意明看了看这个警察，又看了看那个警察，眉心蹙厉害，终究没说什么，转身打算离开。
张玲玲也打算走，监控室里传来喊她声音，“夫人，我还有件事情要告诉你。”
原来，刚才她走出来时，正是因为太用力摔门，门反而没有关上，所以，刚才她和邱意明话都传到了黄刚耳朵里。
两个小警察看张玲玲要去审讯室，你看我，我看你，都没有阻止，这可是局长特地交代下来要好生应对人，不是他们能得罪。
看张玲玲真走进来，黄刚有些紧张咽了下口水。
张玲玲看到他这个小动作，冷笑着关上门，“还有什么想说，你一起说了吧。”
黄刚低头看着自己捏手上矿泉水瓶，这瓶很普通水，正因为是邱意明给他，他心里就显得格外珍贵。
“十多年前，你邱省办公室外看到一幕，也是我故意。”黄刚犹豫了一下，话说完后，鼓起勇气抬头看着张玲玲。
“什么？”张玲玲感觉自己思维有点跟不上他说话。
十年前邱意明办公室里看到一幕，到死她也不会忘，亲生兄妹关系再怎么好，有好到那种地步吗？
有时候回想起来，她也挺佩服那时自己，当时心里明明酸涩要溺死，没点破转身走了。
“夫人，你今天说‘什么’两个字频率有点高哦。”黄刚淡淡看着张玲玲。
张玲玲看着他那张没什么表情，眼底却闪过讥诮脸，恨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