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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晨摘下口罩时，才看到跟着张奇一起走进来傅歆，浓眉一挑，“咦”了声，大惊小怪道：“阿奇，这位小姐是……”
“什么小姐？”张奇挥拳朝梁晨肩膀打去，“没大没小，还不叫嫂子。”
梁晨眼珠转溜飞，很改口，不过却张奇那声嫂子前面加了个字。
他叫傅歆“小嫂子。”
傅歆觉得吧，她虽然接手傅氏只有大半年，也算是见过一些市面人，饶是如此，还是被他这声“小嫂子”给弄得有点不好意思。
答应不好，不答应也不合适，傅歆索性笑而不答。
还算好，正事当前，两个男人也没有再把注意力放她身上。
自从走进警戒区，张奇就一直拉着傅歆手，他本来就生得高挺伟岸，至少比傅歆要高出很多，他刻意比傅歆多走出半步，这样一来，即便两个人是手拉着手，他依然挡住傅歆所有视线。
傅歆怎么会不知道他这么做用意，山上是很冷，风吹得树叶沙沙作响，摇曳树枝像是鬼魅，傅歆因为身边有了这么一个人，心头很暖。
梁晨边走边把自己自己疑惑点告诉张奇。
傅歆还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接触到命案现场，她心里确发毛，张奇像是感觉到了什么，转过脸看着她，“歆歆，冷吗？”
傅歆身上穿着他回头给她拿外套，当然不冷，她是闻到了弥漫空气里血腥气，藏心底伸出某个被她刻意封存记忆再一次被挑开，像是刚结痂脓包被人用针挑开，只是破了一点皮，却已是鲜血四溅。
她又想欺傅世诚吐出一大口鲜血，死她面前样子。
对邱意明恨又重了几分！
“我不冷。”傅歆打了个瑟缩看着张奇，巴掌大小脸惨白惨白，“我只是……”
张奇是个心思多巧锐人，不需要傅歆把话说完，就猜到她脸上血色失原因。
长臂一伸，傅歆已经被他揽进怀里，而他解开扣子，傅歆是紧贴他胸口。
铿锵有力心跳声落到耳膜上，傅歆眼眶一酸，看东西已经隔着一层水雾，傅世诚死后，她以为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真心疼爱她人，上天待她，终究是不薄。
梁晨虽惊讶于张奇巨变，正事当前，除了看张奇怪眼神带着点戏谑，倒也没开口说什么。
“死者是个年轻女性，被发现时**着下半身，有明显被性侵害迹象……”梁晨一口气说了很多。
张奇淡淡听着，一直都没打断，等梁晨说完，他才开口提出自己问题，“是谁发现？”
“一个登山者，发现后立刻打电话报警了。”
张奇和梁晨还说着话，傅歆已经电视上看过这则闻，心绪平静点后，把头从张奇怀中稍微探出去一点。
人好奇心，确很奇怪，明明很害怕，还是忍不住想去看，想去做。
出于对生命尊重，尸体已经被白布盖着，只有两个还检查法医时不时掀开白布边观察边记录。
傅歆刚想收回目光，忽然眸光一凝，看着某一处眼睛瞪到大，像是发现了什么。
张奇发现傅歆不对，低头问她，和对梁晨说话声调不一样，他对傅歆说话是温柔中带着宠溺，像是怕吓到了怀里小女人，“歆歆，怎么了？”
早知道她这么害怕，他怎么样都不会带她来，心里很懊恼。
傅歆扬起头迎视上他目光，“我能走近一点看看吗？”
张奇用询问眼神看了梁晨一眼，梁**医做了个当然可以表情。
张奇当然不会让傅歆一个人去，傅歆是随着张奇步子走到了尸体边。
傅歆示意张奇她要蹲下去，没办法，一直被他抱怀里，他不蹲下去，她压根本就没办法弯身。
张奇笑了一下，半蹲了下去，傅歆也蹲下去，她知道自己任何一个小动作都有可能会破坏了有用线索，所以只是看，没有动一下手。
张奇顺着她视线看去，发现她一直都看着落白布外尸体手，也仔细看了起来，还真有东西，不过不是尸体手，而是离手一两寸地方，那里静静躺着一片茶叶。
泡过水茶叶，颜色和枯黄落叶差不多，如果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张奇叫来梁晨，“喂，那里有片茶叶。”
梁晨蹲下来一看，狠狠地瞪了两外两个年轻法医一眼，“让你们观察仔细一点，你们都是干什么吃，说不定这就是破案关键。”
☆、第五十章：极度失望
还真让梁晨说对了，小小一片茶叶真成了破案关键。
说起来，很简单，这样茶叶，放眼全世界也只有中国某个地方生产，产量是少之又少，是以一两茶叶比黄金价都贵。
也正是因为精贵，每一两茶都记录了去处。
很，刑侦大队人通过一片小小茶叶就找到了黄刚。
黄刚听说公安局刑侦大队人找他，拿文件手抖了下，对内线说：“你让他们等一下，我马上就去。”
把文件放到桌子上时，脑子里闪过那个被他折磨没人样夜莺哀求声，“求求你，不要杀我！”
他像是疯了野兽一样，狠狠刺入那个发出哀嚎声女人，然后……她再也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
邱意明得到黄刚被警察带走消息，已经是一个小时后事，他才从一个会场出来，很疲倦，闭着眼靠椅子后背上，口干舌燥，伸手去拿茶杯。
手里分量不对，他睁眼一看，茶杯居然是空，眉心蹙成一团，对着门口高声喊道：“黄秘书。”
有人应声推门进来，这个人却不是黄刚。
邱意明压抑着心头怒火问来人，“黄秘书呢？”
这么多年，他早习惯了不管从什么会场出来，黄刚都会第一时间给他泡上一杯热茶。
“黄秘书跟公安局行政大队来两个警官走了。”回答他是省长办公室另外一个名不见经传小秘书。
邱意明眼睛倏地下瞪大，“什么时候事？”
他本以为昨天对张玲玲提出离婚后，张建国也从北京赶来了，她怎么都该消停一会儿，没想到她跟着他闹了一晚上，天亮时才离开，他眯了一会儿，就来上班了，精神很不好，心情自然也差到了极点。
那个小秘书看邱意明脸色很难看，说话声音微微带着颤抖，“大概一个小时前……”
邱意明没等他说完，就对他不耐烦挥挥手，“你出去忙吧。”
小秘书如释重负退了出去，很轻带上门。
吧嗒关门声传到耳边，邱意明盯着眼前空茶杯看了很久，才拿起电话，他直接按下一个号码。
电话接通后，他笑着寒暄了两句，然后直奔主题，“老唐啊，听说你人把我秘书给带走了？”
看似是询问口气，却带着一点质问。
虽说就官职上唐永宏和他差不多大，他毕竟是省长，这个经济富庶省里，他才是大。
唐永红那头敷衍似笑了两声，说了句，“我去核实一下”就挂了电话。
邱意明也挂了电话，他揉着越来越痛太阳穴，看着桌子上空茶杯，心情烦躁到了极点。
他知道唐永宏刚才是敷衍他，把他身边人带走，没有他点头同意，就算是借个胆子给他手下人，谅他们也没那个胆。
黄刚肯定是出什么大事了，而且证据确凿，唐永宏才会这么不忌惮他。
邱意明闭上眼睛，过了半响，再次睁开，眼底已经看不到丝毫怒意，他恢复了外人面前一贯宽厚温和。
这是做领导艺术，无论什么时候都能到威而不怒他打电话让另外一个秘书给他准备车和司机，直接去了B市公安局。
……
再说张玲玲那边，跟邱意明身边闹了一个晚上，等回到家时，头发蓬乱，双眼布满血丝。
毕竟不是二十几岁年轻姑娘了，一晚上没睡，眼袋出来了，皮肤也是蜡黄蜡黄，如果不是身上衣服华贵，和赶早市买菜大妈们没什么大区别。
张建国起早，正花园里练太极，猛一看到像鬼一样人影推开铁门进来，还被惊了下，等看清这个没什么人样人是自己女儿，气就不打一处来，他再一次想起了自己早夭亲生女儿。
如果他亲生玲玲还话，一大清早肯定不会以这样一副怨妇姿态出现。
张玲玲也看到张建国，她很想像以前那样对他露出小女儿家甜美微笑，然后喊声爸爸，可是，一整夜闹腾，折腾不仅仅是邱意明，还有她，精疲力竭之下，只能从嘴里勉强挤出两个毫无任何感情字，“爸爸。”
张建国“哼”了声，算是答应她了，看着她身上衣服，眉头拧成麻花似，又问：“昨天晚上又没回来？”
他用了个又字，就知道张玲玲没有结婚以前，还张家时候就经常彻夜不归，这可不是一个好女孩，好妻子会有举动，偏偏她张玲玲不管是做女孩，还是做妻子都有了这个举动，而且还是经常。
宫凝袖边擦手边走出来喊公公吃早饭，没当心，差点和迎面走来，几乎是闭着眼睛走路张玲玲给撞上了。
宫凝袖看她左右摇晃，脚步虚浮，下意识地伸手去接住，“玲玲，你没事吧？”
听出是宫凝袖声音，张玲玲猛地下就瞪大眼睛，看着宫凝袖脸色满满都是不屑厌恶，“我事什么时候轮到你来管了！”
看到宫凝袖胸前围着她家佣人才用围裙，心里恨恨到了极点，这是她家，哪怕邱意明铁了心肠要和她离婚，这也是她张玲玲家，这个女人真把自己当成嫂子了，死皮懒脸就住她这里了！
这么一想后，张玲玲火气大了，伸手去推了宫凝袖一把，“这是我家，谁让你住这里了？谁让你用我家厨房了？你给我……”
“滚”字刚做出口型，还没来得及说出口，一道中气十足呵斥声已经响彻整个花园里，“该闭嘴人是你！长嫂如母，你没听说吗？啊！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爸？！”
张建国真被张玲玲给气糊涂了，自己亲生女儿早夭后，为了不让还月子里妻子伤心过度，落下什么病根，骗妻子去给女儿打预防针，亲生埋葬了亲生女儿后，去孤儿院选了差不多大女婴。
已经是四十多年前事了，张建国却历历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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