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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头看了看,原来是没关窗,风吹进来了。
她起身将窗子合上,合了一半,看到窗外的花房,透明的玻璃里面,重重叠叠的花丝毫不受季节的影响,兀自绽放着,明艳而美丽。
这几年,一直在容慎在照顾它们。
安宁笑了笑,下楼,佣人听到声响,用小心翼翼的眼神看她,她也无视,径自走到花房,尝试着按下原来的密码,密码没变,最后一个数字结束,门便自动展开。
很温暖,湿度却够。除了一盆盆鲜花之外,旁边还放着肥料,塑胶手套,水壶,小铲子,修剪枝叶的剪刀。
花房里的满天星,似乎摆的很规律。
一个大圆圈,中间有两个小点,小点下面又围了一个圆弧。
是微笑的表情。
因为填充的花朵种类不同,这个微笑很难看出来。
安宁忍不住又笑了。
这是容慎离开前留给她的礼物。
不,不止这些,圆圈中央,还放着一盆百合,百合刚开花,细长的花枝被花朵坠得有些歪,肥绿的叶子舒展着,就像一个穿着绿裙,翩翩起舞的舞者。
一段红色丝带从枝与叶相接连的部分露了出来。
“你的意思,是这两个孩子,并不是真的相爱?”
轻柔舒缓的音乐静静流淌,将办公室冷硬的风格化掉了几分,穿着白大衣戴着边框眼镜的医生,对着桌子对面的夫妻点了点头:“结合令爱的经历来看,几率很大。”
桌子底下,容敏握着简新亚的手紧了紧。
医生继续说:“这样的现象其实很常见,十几岁的年纪,正是刚开始建立爱情观的时刻,他们敏感,又害怕背叛,承受伤害。您二位的经历,可能让她对爱情充满了不安全感,再兼之得知自己不是你们亲生,对这个家庭也充满了不安全感,这两种不安全感叠加起来,对于一个当时只有十七岁的小姑娘还说,是很容易钻牛角尖,做出与常理不符的事情来的,我想或许是某个诱因,让令爱对令郎从依赖之情转变为爱情,这种例子很多,你们不是第一个为此而烦恼的父母。”
简新亚听完医生的话,说:“那我们是否可以这样理解,我们家女儿,知道了自己不是我们的亲生骨肉,对自己是否被我们认同为家人产生了怀疑,所以她想嫁给我们家儿子,这样就可以成为我们真正的家人?”
“虽然有些偏差,但从结果上来说,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医生扶了扶镜框,又将手放下,说:“中华五千年的血缘意识根深蒂固,到了现在,虽然理智上明白某些想法是很荒谬的,但是还是忍不住去实行。”
容敏焦急的问:“那我们该怎么办?怎么样才能让我们家女儿对我们产生真正的认同感?”
“什么都不用做,一如从前就可以了。”医生笑着安抚容敏:“你们只要让令爱意识到,什么都没有改变,这样就可以了。还有,令爱的性格似乎有些孤僻,你们最好常带她出去玩玩,多结交几个朋友,异性,嗯,就这些,其他也没什么了。”
容敏终于松了口气:“谢谢医生。”
付完钱,容敏和简新亚离开医院,准备回家。
安宁止住笑意,看着这莫名眼熟的丝带。
这个丝带好像她系在容慎手腕上的那根。
她说过,她要他做他的生日礼物,这样她就可以向她索要无数份想要的礼物。
同样颜色的丝带隐藏在百合花后,意味着什么?
那一朵百合花,是他送给她的礼物吗?还是,有其他的呢?
安宁稍稍弯腰,将临近的几盆花移开,走到百合花附近,拨开枝叶。
原来一只小盒子躲藏在里面。
她将盒子拿起来,扯开丝带,将其打开。
白色手机安静的躺在里面,旁边还放着耳机,导线与电源适配器。
原来还可以这么玩。
她蹲下,装作在修剪花枝,其实是在开机。
开机完成之后,查看电话簿,里面只有一个人,名称是哥哥。
立刻发了一条短信过去。
“古人谁说来着,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哥哥你太狡诈了。”
正在办公室里的容慎听到来信提示之后,立刻查看回复:“这么快就找到了?”
“我眼睛都哭肿了,你给我看这个?”
“排毒有益健康。”
安宁:“……”
提示音响完,又一条信息跳了出来:“你前男友正在找你。”
安宁想死。
霍连生找她干嘛,而且前男友这个形容……安宁立刻坦白:“我和他之间是清白的!是他强迫我!!!”
容慎抓住了关键字:“强迫?”
安宁:“……”
消息继续弹出:“怎么个强迫法。”
安宁:“………………”
“不着急,反正你最近那么闲,慢慢交代。”
安宁:“………………………………”
沉默时间按照阶梯式发展,越来越长。
可是无论再怎样顾左右而言他,有些问题,总是无法回避的,安宁删了又写,写了又删,终于还是把问题发了出去。
“哥哥,那边现在怎么样了?”
所谓的那边,自然是指肖碧嬛安耀文那边。
容慎微微一怔,选择据实交代:“伯父辞职了,和伯母一起回了伯母的老家,房子也挂牌出售了。”
“知道了。”
肖碧嬛让她去死,心不是不难过。安宁其实还想要见他们,向他们道歉,取得他们原谅。
可是,既然对方那么恨她,她还要出现在对方面前,打扰他们好不容易决定的平静生活,一定会让他们更恶心吧。
如果他们选择永不原谅,要她一生一世背负罪孽而活,她也接受。
是她亲手斩断了自己的另一半翅膀。
是她欠安心的。
将手机放归到口袋里,回到房间,安宁蓦然才想到上午容敏离开之后,就再也没见到她。
她去哪儿呢?
……
才刚四点,还没到下班高峰期,回家路上还算畅通,两个人虽然沉默着,心情却较来时大相径庭。
、第六十一章
车子缓缓驶出主干道,三折两折,家门近在咫尺,只是门畔停着一辆眼生的小车,一个大约二十左右的男孩子站在门口,来回踱步,而后吸了口气,走上前按下门铃。
简新亚将车刹住,将车窗摇下,容敏敲了敲玻璃,男孩回头,立刻向她鞠了个躬:“您好。”
“请问你是……?”
“您好,请问,安心是住在这里吗?”
“是,我是她的母亲,请问你找她有什么事吗?”
母亲?安心什么时候又蹦出来个妈?霍连生满腹疑惑,但还是极礼貌的说:“伯母您好,我叫霍连生,是安心大学时的男朋友,那个最近,我总是联系不到她,听说她住在这里,所以,想来看看,打扰您了。”说完又鞠了个躬。
如果说,昨天之前霍连生找上门,容敏定不会将他当回事,二十来岁谈个恋爱很正常,指不定哪天一个不高兴就分手,来到家中拜访没什么好处。只是经历了昨天那晴天霹雳的一幕,又加上心理医生从旁开解,容敏眼睛立刻就亮了,看他向看宝藏似的,说:“你是安宁的男朋友?”
这是他今天第二次听到有人说安心是安宁,霍连生继续点头:“是。”
“先生和太太回来了。”
刚想着容敏去了哪里,仆人便上来将答案告知她,安宁立刻披了件外衣下楼。
楼梯转角,恰可以看到客厅里的情形,只是除了简新亚和容敏之外,还有一人,因为是背对着,她看不到他的长相。
“爸,妈,你们回来了。”
按照既定的程序,那个陌生人此刻应该回头,容敏向她介绍那是谁,她再礼貌的打招呼,这样正好。谁知容敏只回答了一声“嗯”便不说话了,那个人也没有回头,安宁强迫症有些犯了,因为和自己想象不一样,她浑身难受,好在安宁的强迫症不强烈,一步一步迈下阶梯,走上前,那个背影瞬间回过神来,给了她一个大大的笑脸。
“安宁。”
安宁脑子立刻当机。
“怎么傻了。”霍连生走到安宁身旁,抬起手揉揉她的脑袋:“你看我多有先见之明,没有回头,我刚才要是回头,你不是崴了脚,就是会失足落下来。”
重启还需要段时间,因此安宁的表情,仍然呆滞,可他们这样的相处在容敏与简新亚眼里,却是十足亲昵,十足投契。
容敏心里又有些不痛快了,她之间一直相信安宁和容慎是很认真的喜欢彼此,青梅竹马捅破窗户纸还需要下定很大决心呢,因为一旦失败,双方都很难堪,何况他们是兄妹。她为容慎不悦,又希望他们之中的一个尽快喜欢上另一个人,两种情绪纠结在一起,真正千般滋味。
重启成功,安宁连忙将头从霍连生的魔爪下逃开,恶狠狠的问:“你怎么找到这儿来的?”
“你还说,这几天都找不到你人,大家都担心死的。”霍连生瞪了她一眼:“还有,你怎么搬家改性了,诶,怎么瘦成这样?手指上怎么全是伤?”
简新亚在旁边说:“连生是吧,安宁,我和你妈刚才在门外遇见,说来看你的。”
安宁勉强的笑了笑:“他是我大学同学,那爸妈,我和连生上去聊聊。”
简新亚点头:“去吧,我一会儿让张妈送杯果汁上来。”
“嗯。”
安宁答应完,拽起霍连生的手就往楼上拖,她力气小,拽就像牵似的,霍连生咧着嘴又笑了,笑容灿烂无比,如果安宁不是背对着他,一定被闪瞎。
两人消失在二楼,容敏皱着眉对简新亚说:“你绝不觉得霍连生这个名字挺熟悉的,好像在哪儿听过。”
“是吗?”
“算了,想不起来了,回头查查,是什么人家的孩子。”
简新亚中立的评论了一句:“这么看着挺有礼貌的。”
挺有礼貌的霍连生随着安宁进了房间,径自坐到沙发上,双手一抱,翘起二郎腿,“说吧,你这是买的什么药?”
安宁瞪了他一眼,“这话该我问你才对,你跑到我家里来干什么?”
“这里是你家?据我所知,这是容慎家吧,怎么,你和他结婚了?”
怎么有人能蠢到这种程度。
安宁恶作剧心起,坐到霍连生旁边,一手搭在他的脖颈上:“你不想知道我是怎么从安心变成安宁的?”
咫尺距离,她的眼睛鼻子嘴巴都在霍连生眼中放大到极致,一缕长发自然而然的从她肩上滑落,肤如凝脂暖玉,他忽然觉得心跳停了下来。
这个女孩子多漂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