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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提起那个名字,赖斯柔软的心立即冷硬起来,唇浅浅一抿,看似平静的眸底涌出阵阵冰寒冷气,柔和的声音说着无情的话,“哪怕他只剩下最后一口气,我都不准你去见他。你去见他的机会,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我死!只要有我在的一日,你和他就永无相见之日!”
其实赖斯是过不了自己的那关,为自己当初不顾她的意愿强婚过来的,这也给他们的婚姻埋下炸弹。因为*得太深,哪怕风吹草动,他都会草木皆兵。
他,控制不住满腔的妒火。天底下,有男人吃醋吃成他这样的吗?
“有没有人说过,你,很可怕。”雪纯闭了闭目,瘫倒在床上。放弃挣扎,觉得跟他再说些什么,都是废话。
过激的情事,心力交瘁的误会,哭泣和担心的事,雪纯破天荒地晕了一天两夜。
赖斯躺在雪纯的身侧,黑眸与夜色融为一体,却仍然掩盖不住眸子冷冷的幽光。他一瞬不瞬地盯着天花板,彻夜难眠。
随着雪纯渐渐深入他的生活,对他的包容越来越大,往日还按捺得住的残忍粗暴似乎渐渐的有些失控。他无奈地抚额,得想些法子压制住。不然,再这样下去,雪纯早晚会远离他的……
自那日后,赖斯带雪纯回到中国的别墅,他担任YD集团总裁时居住的山顶别墅。
顾忌着她出去找旧情人,赖斯虽没有明说不准她外出,但天天把她锁在身边,处理事务也不例外,明显桎梏着她的自由。
齐论和符凯曾经来过一次,见他们俩夫妻冷凝的气氛,连跟雪纯打招呼都只是眨眨眼,硬是不敢哼吱一声。
一星期下来,谁也不待见谁,说过的话硬是没有超过十句。这场冷战,谁都没有赢。因为谁都不好过。
赖斯不允许她和程朗有任何联系,雪纯几乎是趁着赖斯最忙碌,或她去洗手间的时候,找准机会就给程朗打电话。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这已经是第三百二十七次。
雪纯心底的烦躁和担忧几乎达到极致,那种痛苦难耐的煎熬,时时刻刻都在折磨着她,一向温顺好脾气的她只差把手中的茶绿色手机狠狠摔出去!
要问程朗是她的什么人?再美好的形容词都是徒劳的,世界上不是只有*情才最珍贵,同伴间的生死羁绊,比任何时候都来得让人发自心底最柔软的信任和憾动。
从来,最感动她的都不是*情,而是本能地不顾一切为同伴而死的无私付出。
在所有的女孩子都憧憬美妙的*情的时候,只有她怀着强烈的赎罪感奔波于忙碌的现实生活中。无数次,她都把自己逼上绝境,所以无论程朗带她去登多高的雪山,她从无拒绝。
有多少次的登山,就有多少次的危险,程朗无怨无悔地带领着她前进,为她劈荆斩棘,把弱小的她变得坚强壮大。没有徘徊在生死边缘的人,永远都不会明白那种,即使自己死掉,也要让同伴活下去的来自灵魂深处最温暖的憾动!
所以,程朗,不是*人,不是亲人,而是她可以为之去死的同伴!
试问,那么珍贵的一个人,因自己*的男人一句话,就活活被打成重伤,这些天以来更是生死未卜。那种疼痛难忍,深入骨髓的无力感,是多么的痛苦。
忽然,她灵光一闪,楚楚!对啊,楚楚和程朗一直都有联系,她怎么笨到现在才想起来!想到这里,她的手都紧张到有些哆嗦,甚至按错好几个号码键。
电话果然接通了。
那头传来茜楚楚罕有的浓重鼻音,“雪纯,我要告诉你一件关于程朗的事,你可能会很难过,要做好心理准备。”
咯噔!雪纯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心跳得飞快。
“程朗他……”那头的声音哽了哽,有鼻子大大的抽泣声,“医生说,可能会终身残疾。”
啪!手机摔成三瓣,雪纯一下子瘫软在地,呆呆地盯着前方,仿佛没了魂儿,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天未亮,雪纯吃力地拖着行李下楼梯。黑暗中,客厅里静悄悄的,凌晨四点,陆姨都不会这么早过来煮早餐。
赖斯昨夜没有回来,蓝夜和刀民也随之出去办事了。雪纯就是瞅着这一天,她不想再跟赖斯这样冷对下去,这样对他们双方都是一种伤害。或许暂时的离开,让彼此都安静下来,哪怕不能成为情人,做个普通朋友,甚至路人甲路人乙也比现在的好。
最起码,再也不会有人因她而受到伤害。
“这次要去哪里?丹麦?罗马?阿拉斯加?还是去埃及看金字塔?”
黑暗中,雪纯心里一惊!不止是因为突然发出的人声,还是因为说话的人极清楚她的路线。
沙发上的的黑影站了起身,高大挺拔。随着他的说活,伴着哒哒的脚步声,灯一盏盏亮了。然后雪纯看见近在咫尺的高大男人。她惊呆了,赖斯什么时候回来的?
一袭黑色的风衣,紧身的黑色的铅毛裤,冷黑的真皮中靴,把他衣装得冷酷暗黑。
看情形应该回来不久,雪纯心里暗暗痛苦着急,为什么偏偏不凑巧,她现在不想面对他!
赖斯细细端详她的脸,并没有急于质问,平静的深邃的黑眸,似笑非笑的神情。这些日子对他熟悉了不少的雪纯知道他暗藏怒火。
雪纯倒退一步,拉开彼此间的距离。想起被赖斯毁了一生的程朗,向来一根筋的她,从来都不懂得隐藏情绪,也不懂得跟他这样能够平静地周旋。
看见这张天下绝无仅有的俊脸,想起另一个男人,她忽然很恨,为什么他能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的表情!
雪纯突然情绪失控,“你不让我去看他,还不许我去其它地方吗?你别想囚禁我,我不是你的禁脔!”雪纯心中苦涩难当,几乎带着祈求的低喊。她在用自己的方式,发泄着内心的痛。
但喊完后,雪纯立即后悔,怕惹得他又动心计,说出更难堪的话,或做出更绝情的举动来。赖斯做事,向来只须一句指令,便能惊天动地,杀人于无形。外表斯文高贵的他,却有一颗残忍嗜血的心。
忽然,一抹窈窕的身影走上前来。火红的性感连衣裙包裹着魔鬼的身材,天使的面孔露出的笑脸有如小孩子的纯真,心地却恶毒得容不下她。程艳怎么会在这里?
“很奇怪见到我是不是?除了因为处理爸爸遗留在外的私生子外,还因为赖斯他想念我啊!对不,赖斯?”
程艳扬起一抹妩媚的笑,朝赖斯的耳根呵了一口香气。更甚的是,说话的时候贴着赖斯的胸膛,丰满的酥胸若有若无地擦上去,手在赖斯结实的胸膛来回抚摸。
心痛蔓延四肢百骸!雪纯重重地吸了一口气,把眼眶的湿润逼回去,努力压抑着滚烫的痛苦,就要眼不见为净地越过他们离开。简单的她承受不起这么复杂的感情和苦痛。
“难道你想一声不吭的离开,你就没什么要跟我说的吗?”赖斯没有阻止程艳,只是淡冷着面容,黑眸锐气万均的一睨,散发着一股无人能违抗的强霸。
她偷溜过两次,还天真的以为他会允许她第三次吗?
激烈的情绪因为程艳的突然插入回复了些平静,雪纯撇过脸去,咬着贝齿,红唇蠕动,“这些天,我知道你讨厌我,厌弃我。因为一个吻就搞成这样,以后还怎么相处下去。既然是这样,不如我离开,大家眼不见为净。”每每想起他对程朗反常的凶残,她快疯掉了。
“你心心念念的旧情人已经确认,终身残疾。”
实际上,事情早已经调查清楚,他来到帝都大酒店的总统套房时,室内的空气没有情事过后的味道,雪纯的身上也没有别的男人留下的痕迹,而她性感的睡裙,是由于醉酒弄脏了,便由女服务员给更换上的。只除了他看见的热吻,一切都是假的。
该死的!他居然会中这种低级的圈套,筹然这招虽简单却一招致命!
但是他不甘心,凭什么雪纯要关心那个外人,那个该死的程朗手筋脚筋全断,已是废人一个,看她还如何对他余情未了?
虽然猜得到情况很坏,但在赖斯判决一般的话落下,响在雪纯耳中,宛如一阵雷鸣,她的世界轰然倒塌。她怔怔地看着赖斯嘲讽的神情,那种沉重的失望浓烈到化不开,郁结于心,便痛得无以复加。
雪纯再次倒退两步,不想再看见他恶魔的脸。她低垂着眸子,眸底闪烁着晶莹欲滴的泪珠,有些憔悴,但依然美得惊人。
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竭力压抑着激动的情绪,好半晌,她失常带着痛,轻轻地嘲笑着,声音悠悠的仿佛来自黑暗的天边,“过去我不曾知道,你竟是个魔鬼。”
魔鬼!赖斯心无来由的狠狠一跳。
她是如此的美好,纯善清新,美好得令他恐怕弄脏她的手。
因为她的纯洁和善良,他从不曾把自己最黑暗阴森的一面呈现在她眼前,只把伪装的美好给她。温柔的,优雅的,尊贵的,斯文的,这样的他,是为她而生,亦可以在任何时候,因她而亡。
这时,便是恶魔的降临。
因为她,他变得像个正常的男人,有了正常的喜怒哀乐,会*会恨。一切的变化都是自她开始的,如果那一天在雨中见到她,如果不是怦然心动的美好,他会一直活在无悲无喜的地狱中,不明世界碌碌众生为何欢笑,为何悲苦。
他一直都知道自己是个恶魔,杀人如麻,残忍嗜血,对谁都冷酷无情。但由她亲口说出,他是魔鬼的事实,他心底竟涌起一种疯狂的惧意,他忽然间有些莫名的战悚,平生第一次懂得害怕为何物。
说着这样话的雪纯恐怕就此离他而去!没有了雪纯,那他所做的一切又有什么意义!
心底陌生的恐慌波涛汹涌,失去掌控的*情,令他面容愈发的肃杀,几乎跟结了冰似的。突然,他出手一把钳住她的脸,迫使她看向她。
心底有多愤怒,他面上的笑意就有多深,“看来你对我还真是不了解,除却黑道霸主外,人称‘魔鬼君王’,就是我。你知道什么是魔鬼吗?什么是君王吗?那是斩杀一切忤逆我的人的存在!”
看着他没有一丝的悔意,下巴传来的钝痛远远不及心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