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兰采薇扬起头:“说吧。”
没有芸娘韩二在身边,金枝兰香又是小姑娘,身边连个能说话的人都没有。她心中如同乱麻一般,张姑姑的话说不定能给她一点启示也说不定。她刚才在南大街那边撂下话说会等休书,但这时在水中一泡,又哭过一场,脑中微微清醒了一些。
自己难道真的要做下堂妇吗?
张姑姑走到近前:“太太,让那女子进门也不足为虑,太太是主她是仆,等她进了门,太太随便寻个由头将她赶出去便是了。”
这个兰采薇又何尝不知道。
让她伤心的不是那个女子,而是黎天恒对那个女子的态度。张姑姑见兰采薇直视着前方不一言,以为她将话听进去了,就又道:“奴婢是燕喜嬷嬷,看的多了,男人啊就是那猫,闻着女人的腥味就走不动道。你要是藏着掖着不让她吃上,他心中肯定会一直惦记着。可你不去管他,任由他去吃,日子一久他就腻了,他反而会惦记太太的好来。”
兰采薇不由得笑了,淡淡的道:“若是这样,倒不如将那个守候的位置给别人去……”
张姑姑早料道她会这样说,伸手试了一下木桶中的热水,又将炭炉子上温着的热水添了一瓢进去,这才缓缓的相劝:“太太可千万不能这样想。奴婢听闻太太从小借住在伯父家中,就这样回去,若是堂兄弟人好还罢了,顶多看看堂嫂子的脸色,如果堂兄弟是那见钱眼开的,今日使人来要些油盐钱明日使人来要些米面钱,将太太身边的那些体已银子榨干了,太太年纪还小,将来的日子该如何过?以后不管爷纳多少房妾室,太太都占着主母的位置,那些人都还得看太太的脸色行事。”
兰采薇闭上了眼睛。
对于院中的下人,她不敢说自己是大理兰家的姑娘,只胡乱编了一个孤女的身世。张姑姑说的那些话,虽然没有说到点子上,却提醒了她:自己这样宁愿自请下堂也不肯让相公纳妾,落在世人眼中,只怕没有人会指责那个负心郎,而是都来数落自己的错处吧……
张姑姑又道;“太太,别人不知道,奴婢在太太和爷身边服侍,爷待太太的好,奴婢知道的清清楚楚的。这都成亲两年多了,爷可是宁愿自己忍着,也要怜惜太太的身子,这世间除了爷,还会有谁会对太太这样好?爷这样怜惜太太,太太也要顾虑到爷才是。爷是男人,难免有失控的时候,事后又架不住那个女子的几句哄,肯定才会答应让那女子进门的……”
是这样吗?他看那个叫杨桃的女子可是透着柔情蜜意的……
兰采薇缓缓的睁开眼,“张姑姑,我会记着你今日设身处地为我着想的这份情,明日去账房拿二两银子的赏吧。”
张姑姑愣了一下,一下子跪在耳房湿漉漉的地上:“奴婢与太太说这些,不是为了讨太太的赏。而是望太太想清楚,日后想起来莫要后悔。”
“起来吧。将我的衣服拿过来。”
兰采薇站起身,是啊,自己真的要起清楚……
张姑姑还想要再劝,但见兰采薇面露疲色,她只得将话咽了回去,忙站起身去替兰采薇取衣服了。
第136章 选择离开
兰采薇裹着浴袍从耳房出来,金枝已经铺好被褥了。// //
兰采薇笑了一下:现在不过才午时刚过,金枝不问自己是否用饭,却铺好被褥准备服侍自己躺下,她是料定自己没有胃口吧。真真是一个贴心的丫头。
她这莫名其妙的一笑,倒让金枝兰香与随后从耳房跟出来的张姑姑非常不安。
金枝上前两步,扶着兰采薇坐在炕沿上:“太太,奴婢扶你在炕上靠一靠。”
兰采薇推开她的手,坐直身子:“吩咐厨房摆饭吧。”
房中几人又是一愣。
兰采薇淡淡的道:“我不过是要吃饭,你们就吓成这样了?”
金枝忙道:“奴婢这就去让人摆饭。”
兰香则张罗着帮兰采薇换衣服绞头上的水。
不多时,饭菜就上子桌。
兰采薇不仅将四碟菜吃的干干净净,还添了两碗饭,足足吃了平时的三倍。
金枝与兰香怕她吃多了撑着,在她最后一次要求添饭时,谎称厨房没有饭了。
兰采薇看她们言辞闪烁就知她们在撒谎,她哪里不知道她们的用意,只是她真的觉的饿了罢了,胃就像一个无底洞,怎么吃都填不满。“没饭就让厨房替我煮一碗面条吧,随便什么汤汁都行,但是面条要擀成那种细细的。”
金枝转身欲去,张姑姑却拉着她一起跪在兰采薇跟前:“太太,奴婢斗胆说句逾越的话,要是爷在这里,太太这般作践自己奴婢也不拦着,可现在爷不在,太太这样除了让自己受苦,换不来一丁点的心疼怜惜……”
兰采薇的脸色变得铁青,咬着牙道:“出去!”
张姑姑犹豫着没有动。兰采薇虽然将她从云南带到了京城,但平时对她都是不冷不热的,有时还要看金枝这帮小丫头的眼色行事。今日是难得讨好兰采薇的时候,她不想放弃,就想着怎么将自己在总督府见过的那些妻妾争宠的手段对这位小太太说一下,说不定就此能哄得这位小太太的欢心,成为她跟前的红人。
正当她考虑如何开口时,金枝推了她一把,低声道:“还不先出去。”
张姑姑悄悄抬眼看了一下目光灼灼的兰采薇,虽然不死心,到底还是告罪出去了。
看张姑姑出去,金枝试探着问:“太太,还做不做面条?”
兰采薇摇了摇头,张姑姑刚才的话虽然不好听,但也有几分道理自己何苦要弄的凄凄惨惨的?在南大街的宅子里,他已经明确表示过不惜写休书与自己也要让那杨桃进门,既然他已经忘记了从前的承诺,自己又何苦要去为过去那些不值钱的话语伤心?
金枝与兰香同时吁了一口气。
“你们也下去用饭吧。用过饭之后叫上映月青竹,开始整理东西,早点准备免得落下东西。”
金枝与兰香刚放下的那一口气又提了上来,看着兰采薇吓得不敢言语。
“去吧。”兰采薇抓过炕角的大靠背,倚在上面闭上眼睛表示不愿再说。
金枝无法,替兰采薇盖上毯子后只得与兰香退了出去。
出了正房,兰香皱着眉,悄悄的道:“爷怎么会这样?几日之前还对太太百依百顺的,这才七八天的功夫就变的这样无情了?”
金枝叹了一口气:“看太太刚才的样子,只怕是铁了心宁愿下堂也不准爷纳妾了。”
兰香也跟着叹气:“这可怎么办好?”
金枝想了想,“我就不信爷真的舍得让太太离开。你马上搬出藤箱整理东西,弄得越乱越好,我这就去找,让福伯设法请爷回来一躺。爷看见太太铁了心,说不定会改变想法。”
兰香忙道:“说得对,我也觉得爷不是那样无情的人。我这就去。”
两人分头行动,金枝这边刚走到二门,迎面就碰见福伯与一个男子进门来。那男子她见过,就是今日上午在南大街的宅子里见过的,当时他就站在内院里,还替她们指认过房间。
福伯看见金枝,就道:“快去跟太太通禀一声,就说李子文求见。”
金枝犹豫了一下,还是转身去了赏兰苑。
兰采薇正躺着胡思乱想,听了金枝的话,缓缓的坐起身,“将人领到咏梅苑的花厅吧。”
对于李子文,兰采薇其实只闻其名,从未见过。当她看见端坐在花厅之中的李子文时,也记起来早上南大街的宅子后院里的事,愣了一下:“原来是你。”
李子文看见兰采薇也很诧异,早上见她走时失魂落魄的,这时竟然神色冷静,看不出一点哭闹过的痕迹。
难道爷失算了?她愿意让那杨桃进门?
他站起身,躬身施了一礼,道:“见过太太。早上太太很着急,小的就没有正式拜见太太。”
兰采薇笑笑,“不用对我多礼,我很快就与你们没有关系了。请。”
说着,自己坐在了主位上。
李子文讪笑了两下,也坐了下来。
兰采薇看着他:“你找我有事?”
李子文神色一下子就黯了下来,张了张嘴,可没有说出话来。
兰采薇揶揄的笑着:“你该不会是来给我送休书的吧?”
李子文低下头去:“依小的愚见,太太还是不要过于执着……”
兰采薇敛了面上的笑容,冷冷的看着李子文:“爷常夸你能干,有孔明之才,你的主意又怎么会是愚见?如果你是来劝我同意那女子进门的,请回吧。如果是来送休书与我的,就请拿出来吧。”
性子执着,倒与爷有几分相似,难怪爷会对她一见倾心,为了她一再做出不合常理的事情来……
李子文端起茶盏抿了一口定神,这才从袖袋里取出一个信封,递到兰采薇的手边。
“爷让小的问太太,太太是否真的不愿意让那女子进门。”
兰采薇看着那个信封,愤怒一点一点的在心中淤积,但既然他已经选择了,她难道还要抱着他的大腿不放吗?她伸手接过信封,取出里面薄薄的一张纸片展开,卷“休书”两字就像两根毒刺一样,刺得她又眼生疼。
内容不是他写的,但下面的落款却是他的笔迹。
虽然一再告诫自己不能在人前伤心落泪,但她看过休书的内容,眼泪还是溢满了眼眶,强忍着眼泪,胡乱将休:“我竟没有想到,他写休书都要假手于人,而且还让别人来送休书!”
“爷最近很忙。”李子文沉吟了一下,“爷说,除了他原来给太太的产业,他还会另准备一份产业给太太,要是太太还有要求,这两日可以提出来,恩,今日是十月十六了,太太有要求早点提吧,不然到了年下卖地卖房的人就不多了。”
他这是拿钱砸人吗?
兰采薇心中愤恨,但面上却挂着如花般的笑容:“他倒真的大方。难得他这样大方,那我也无需客气,让他三日之内准备十万两银子吧。”
闻言,李子文诧异的抬头,一旁局促不安的金枝与福伯也看向了兰采薇。
“太太,十万两可不是小数目,三日时间可能太短了,要不然十日吧,今日是十月十六,十日后就是十月二十六。”李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