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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语犀却是轻轻地端起来,啜了一小口,浅笑赞道:“还不错。”
“语犀。”钟天阙问:“可以开始了么?”
“好,开始。”顾语犀面上的笑容一点点地放大开去,从扬起的嘴角蔓延到弯起的双眼,她放下杯子,平视着他,声音清冷,道:“钟天阙,从今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我欠你的,已经通通还清了。”
她明明笑容烂漫,映入他的瞳孔里,却是一针针扎下去似的,刺痛。
拳头在膝盖上咯嘣咯嘣地握紧,他的嗓音暗沉沙哑:“为什么?”
为什么,呵,顾语犀的笑容渐渐地变得讽刺。
这个问题,他怎么能这样理直气壮地说出口呢?
“钟天阙。”顾语犀的视线往上移动了一下,落在他额头处仍旧明显的伤疤上,道:“我很佩服你的,真的,你能做到这个份儿上,实在是不容易。”
“什么意思?”钟天阙齿关相磨。
“非要我说得难听了你才承认?”顾语犀虚浮地笑道:“其实你戏演得很好,做得够真,差一点就成功了。不对,你其实已经成功了,我本来是信了你的,可惜啊,功亏一篑。”
她的语气里是满满的轻蔑与讥讽,仿佛不是在说着和自己切身相关的事情,而是在闲碎地评述着一宗茶余饭后的有趣谈资。
“顾语犀!”他似乎被激怒了,压低了声音呵斥道。
“我说得不对?”她耸耸眉,笑意融融,道:“你当时那样出奇地镇定,根本还没出房间,只是听到外面的响动,就知道肯定是着了火,不是很奇怪么?我当时完全没有意料到这一遭,事后回想,其实有不少的漏洞。”
钟天阙顿时沉默下来,一双深邃黑眸里翻江倒海。
“就这样吧。”顾语犀站起身来,不再关注他的表情,迈步就要离去。
经过他身边的时候,手腕被他狠狠拽住,他低垂着头,嗓音有些发翁,道:“别走。”
顾语犀微微欠身,另一只手搭上他略显嶙峋的指节,将他的桎梏一根根地掰开,道:“戏终人散,这个道理你不懂么?我已经陪你演了一场,你还想怎么样?我能这样平平静静地跟你说这一通话,已经是尽力而为了。”
“语犀。”他抬起头来,定定地凝视着她:“如果我说我改变主意了,你信吗?”
他这是在祈求她的信任么?
她记得那个晚上,她也曾经这样卑微地,祈求过他的信任。
可是结果是什么?
“钟天阙!”她忽然咆哮起来:“你当我是傻瓜么?被你骗一次、骗两次还不够?我没那么软弱,也没那么愚蠢,请你收好你的花言巧语,彻彻底底地从我的世界里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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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顾语犀奋力地甩开他的手,大步流星地从这间房间里消失了许久之后,钟天阙仍然沉浸在那句——“彻彻底底地从我的世界里消失”里。
她要将他从她的世界里完完全全地抹杀掉,再没有一丝影子留下。
她说得出这样决绝的话来,并不是危言耸听,凭他对她的了解,她犯起倔强来的时候,谁都阻止不了。
可是他,怎么能让她这样轻易地从他的生命里消失呢?
不甘心,多么地不甘心,因为内心深处,已然不舍。
他将十指慢慢地交叉起来,陷入长久的沉思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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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课时间已经临近了,满满当当的大教室里仍旧喧嚣,刚刚过去的周末似乎还停留在学生们的记忆里,柏伊坐在第四排的正中间,四处望了望,却没有发现顾彦廷和云梦迟。
这堂课是非专业课程,是关于先秦诸子的思想探究,顾彦廷是选了这堂课的,而云梦迟,柏伊也数次看到她出现在这间教室里,与他并排而坐,完完全全像一个学生一样,安安静静、认认真真地听课。
可是今天,怎么两个人都还没到呢诔?
正想着,上课铃声响了起来,一个戴着老花镜,头发斑白的老教授走了进来,神情里透着一股子的威严,有一种不容触犯的感觉。
柏伊有点担心起来,这位老爷子可是个不好惹的人物,上课绝对不允许迟到,迟到的人休想进这扇门里,而且期末成绩上会被狠狠地记上一笔。
但没有人可以否认,这位教授脾气虽然古怪,但确实是位才华横溢、学富五车的人,言语或犀利或随意,却是有的放矢,让人自叹弗如,所以选择上他的课的学生也是很多的。
教授已经开始上课了,学生都乖乖地安静下来,忽然有人出现在门口处,一个轻细的声音飘荡过来:“对不起,老师,我迟到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这一声吸引了过去,见一个漂亮得有些清冷的女子站在那里,水漾的眸子微微地垂着。
柏伊心中一讶,咬了咬嘴唇,担忧地望着教授那张黑下来的扑克脸,低声地咕嘟道:“她这回可不是撞枪口上了?”
果然,那老教授扭过头去,抬了抬眼睛框,看了看站在门口的女生,冷冷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学号多少?”
云梦迟轻轻地抬起下颌,对上他的视线,答道:“不好意思,我的名字不在您的点名册上。”
她原本不过是如实相告,落在别人的耳朵里,却带了一种隐隐的挑衅和不服气。
老头子的嘴角蓦地一沉,冷哼道:“既然不是我这堂课的学生,就更应该懂得尊重,我不禁止旁听,但是打扰到我的讲课了,就绝对不允许!你下次别再来听了,我的课堂里不欢迎你!”
学生中有低低的议论声响起,多数都对她抱着同情的态度,毕竟是一个纤纤弱质的女生,被这老头子这样不留情面地当众责备驱逐,怎么说面子上也会非常过不去的吧。
但是教授咳嗽一声,大家又都默然了,没有谁会傻到为了一个素不相识的人惹怒这位掌握着他们这门课最终成绩的大佛。
云梦迟仍旧伫立在原地。
“怎么还不走?”教授拧起眉毛,道:“我的话你没有听懂?!”
“老师。”云梦迟的声音仍旧是不轻不重的,她道:“可以再给我一次机会么?”
老头子没想到这个看上去娇娇弱弱的女学生居然会这么倔强,是跟自己杠上了不成?
“机会?”他笑了笑,道:“我在第一次上课的时候就声明过,我的课,你们可以完全不来,但绝对不能迟到;可以不听课,但绝对不能回答不出我提的问题;可以不写期中论文,但是期末成绩绝对会不及格。”
教室中间忽然传来一声椅子弹上去的响动,只见另一个女生从学生堆里头立起来,恭恭敬敬地道:“老师,她是我们系的同学,事情其实是这样的,第一次课的时候她并没有来,后来我告诉她这堂课非常有趣,能学到很多东西。她因为特别感兴趣就过来旁听了,所以并不知道您定下的约法三章。老师,我们非常抱歉打扰了您的讲课,但是不知者不为过,希望您能原谅我们一次,以后绝不再犯!”
柏伊说得有理有据,且神态真挚,教授看了她一眼,又瞥了瞥云梦迟,终是松了口,道:“你进来吧。”
一节课完,课间休息时间。
云梦迟走到柏伊身边,轻轻地说了句:“谢谢你。”
她们相见不过数面,也就只说过一回话,柏伊却能这样帮她,挺难得的。
“举手之劳啦,不用谢我。”柏伊笑起来,两个甜甜的梨涡乍现,道:“再说了,你是顾彦廷的好朋友,他今天没来,我帮他照顾着你一点儿,应该的嘛。”
云梦迟听了,有些疑惑地问:“他从来都不缺课,今天是怎么了?”
“我也纳闷呢。”柏伊偏着头想了想,道:“难道是家里有什么事情耽搁了?”
“哦。”云梦迟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道:“那我联系一下他吧。”
“嗯,好,你问问他吧,我没有他的手机号码。”柏伊顿了顿,哼一声道:“找他要过一次,他不给,拽得跟二五八万似的。”
云梦迟见她这样忿忿不平的样子,觉得像春天的嫩芽一样有生气,轻轻地笑出声来,道:“可以问我要,我告诉你。”
柏伊将两只手臂交叠在一起,摇摇头正色道:“不!我要从他那里直接拿到了才算数,不能让他这么小瞧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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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伊将两只手臂交叠在一起,摇摇头正色道:“不!我要从他那里直接拿到才算数,不能让他这么鄙视我!”。
这个世界上果然是有这么活泼可爱的女孩子,跟她云梦迟寡淡的脾性完全不同,心里不觉就对柏伊有了几分喜欢。
“怎么样?柏伊等云梦迟打完手机,便问道:“他有没有说怎么回事?”
云梦迟见她一脸急切的样子,答道:“他说家里有人身体不舒服,他便守在家里照顾着,明天会回来上课的,不用担心。”
柏伊立刻就想到了顾彦廷的姐姐顾语犀,不知道为什么,她已经好久都没有看见哥哥柏澈和语犀姐姐在一起了,她一直纳闷地揣度着他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矛盾了。
于是便问道:“是不是他姐姐生病了?廓”
“他姐姐么?”云梦迟想了想,摇摇头道:“听他的意思不像,应该是位老一辈的人吧。”
柏伊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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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班时分,顾语犀一处办公室,迎头便看见邵培泽。
“邵大哥。”她冲他微微一笑。
他的目光在她的面颊上逡巡过一圈,半响没说话杰。
自从那件事情之后,她一直在努力地伪装着,表现出这样一副完全无所谓的样子,每日按时上下班、开会、见客户,将行程排到最满,用忙碌来将她自己麻痹。
“邵大哥,你怎么了?”她又问了一回。
“听说今晚南山上有个焰火晚会,我们一起去看看吧。”他提议道。
“焰火晚会?”顾语犀抿抿唇,却还是摇了摇头,轻声道:“今晚就算了吧,我们可以另外约一个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