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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安国公府一般,让人觉得客气疏远有礼。无尤很想和林湛卢谈谈,很想让他悔婚……虽然知这是不可行的。
第五日晌午刚过,绮晴就冲进了故明园,拉着无尤就往正厅去。到了才知道是卢嬷嬷来了,卢嬷嬷看见无尤微微点了点头,满脸疲倦。原来礼亲王府派人来请无尤过去,说青若出事了,这会儿怕是谁的话都不听,没有办法只得来请无尤过去一趟。元氏同意了无尤过去,但是却对这门亲开始起了疑惑,这郡主是唱的那一出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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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尤收拾了下就随着卢嬷嬷上了车马。无尤忙问情况,青若这是如何了。卢嬷嬷摇头叹气了半晌才告诉无尤:青若在知道婚事时,先是去进宫见了太后,太后觉得青若混闹,这婚姻大事怎么能由着孩子自己选着呢。太后必然是给礼亲王打了招呼,青若回府又和礼亲王大闹了一场,礼亲王一气之下关了青若。
青若扬言若是一定这般就死在京城。现在已经几日没吃东西了,除了水滴米未尽。礼亲王又是请太医又是灌米汤,青若就死犟着什么都不肯吃,再有两日怕就不成了。礼亲王没有办法只得请无尤过来,自小只有无尤说话她还是听的,希望这次无尤说话她也能听进去。
无尤进了礼亲王在京城的别院,她已经不是第一次来了,几乎每年都会来几次的。轻车熟路地进了青若所在的两进小院子里。满院的银杏树叶子都已经镶上了一道金黄色的边,柿子树已经挂满橘红色的小柿子。无尤想起以前常常和青若一起拿一个带着布兜的高杆勾柿子,然后把硬邦邦的柿子放在窗户下的小沿上,码一溜,晒太阳。
一个银色绣金丝祥云长衫的中年男子在青若的门前来回地踱步,看见无尤苦涩的一笑。无尤忙对礼亲王见礼,他显然已经顾不上这些,叫无尤快进去。无尤推开门,屋子里很安静,西晒的光照进一侧的梢间里,柔柔的暖暖的。礼亲王在门槛前往里探了探,却没有跟进来。卢嬷嬷快了无尤一步,把她往内阁里引,进了紫檀雕花碧纱橱,就看见靠墙一侧的檀木大床上躺着青若,闭着眼睛,呼吸轻的似乎随时都会断掉一般。
无尤快步上前,坐在床前的椅子前,端起一碗粥,用手试了下温度,正正好。先对青若道:我是无尤呀。
青若听见,有点费力地睁开眼睛,看见无尤真的坐在自己跟前,很想笑一笑,但是终没有抽动嘴角。
“青若,你这样不是办法,总还是要吃点东西的。”无尤试着往青若嘴前送勺子里的粥。
青若撇开脸,无尤只得放下粥。
“若是这份情让你如此的苦,我宁愿你从未认识纪家任何人,该有多好。”无尤把青若的碎发拨开,“你这般,兄长必然也不会好过,他也必然如我这样想。与其看着你这么折磨自己,不如从未相识。”
“在我心中青若是不会做这种傻事的,一哭二闹三上吊,绝食闹情绪,这样的把戏不是一直都是你我不齿的吗?可是你竟然做了,而且还做的这么决绝。青若,你真的要这样吗?看看门外的人,那个是你的父亲,他已经担心地放下了尊严来求我这么一个民妇。”无尤只是静静地说给青若听。青若闭上眼睛,选择不面对。
“你这样真的痛快吗?你知道出了这个门有多少人在等着看你的笑话吗?你若真死了,你知道整个京城会怎么传说吗?会说礼亲王府的小郡主连为自己博一下的勇气都没有就选择默默地死掉了……你想过没,你死后你的父亲怎么面对王侯将相,你的母亲怎么面对贵妇下人?”无尤质问青若,虽然看不出情绪,但是字字清晰。
“当然你已经一心求死,必然不会去管去顾及你死后会有多少人因你的死抬不起头来,也不会去管你这院子里里里外外的丫头嬷嬷们会是怎么样的下场,无非就是给你陪葬而已,对吧?”无尤轻笑出声。
“你我在莲花寺多年,师太说不可轻视生命,那是人活在这在世上唯一的重量。而你不仅轻视了你的生命,还把这满院子的人视如草芥。她们一个个都是你的家生子,这辈子就是你的人,你若死去,他们必然也会去的。可是这些人是何其无辜,你想过她们也有求生的权利吗?”无尤看见青若身子不安分的动了下。
“青若,我的话许是说的重,但是你晓得并没有错。”无尤轻声道。
青若的泪顺着眼角划了下来,无尤帮她擦去,青若就是太执着。无尤起身出去和卢嬷嬷要了把剪刀,然后进来。拿起青若一缕头发,一剪刀咔嚓就给剪断了。青若猛的抬头,看着无尤。无尤只是把断发用丝线缠好,收进了随身带着的荷包里。
“你要做什么?”青若费力地问出来。
“断发与君绝,我帮你做主了。”无尤道。
青若努力睁大眼睛,死死地盯着无尤。
“你若死去,这断发就算是留与兄长的信物。你活着,这断发就当成与他决裂之物吧。”无尤冷冷的说,“反正无论如何,你还是要与他绝,我先收着。”
“纪……无……尤”青若恨恨地道。
“你叫了我又如何,我能帮你做的只有这些,你难道想死后还拖累一个吗?反正你都绝望了,不如彻底一点。”无尤一反刚才的劝说之态,一副不管青若死活的样子。“你恨吗?反正你恨也只是恨而已,你能拿我如何?”
卢嬷嬷和礼亲王一直在外面听着,礼亲王头一次听见一直温文尔雅的纪无尤这般说话,可是很显然青若偏偏就吃着一套。至少这是这几日来青若头一次肯说话了,礼亲王笑了出来。青若闹的太厉害,就连圣上都已经知晓。圣上几次都说不能由着这孩子胡闹,但是却日日遣人来问青若的情形。现在唯一庆幸的是,虽然人选已定但是并未进行公布,只是朝中重臣和皇室知晓。
“肯吃了吗?”无尤看见青若看着粥碗。把粥挖了一勺,放进青若嘴巴,青若含了在口中,似乎还在犹豫。无尤悄悄在青若耳边道:“若我说我有办法呢,你是不是肯吃?”
青若一下就把含在嘴巴里的粥吃了下去。无尤叫卢嬷嬷弄点清淡的小吃来,粥要热一下了。卢嬷嬷一听忙欢天喜地的去了。其实无尤并没有什么好办法,话已经说在这份上了,无尤知道青若还是在乎这满园子的人命的,她也许不顾自己的命但是却顾及他人的。无尤只是赌了一把青若的善良,虽然她知道这把赌注自己是必胜的,但是看着这样的青若,她竟然想也许一了百了也不见得是坏事儿。
无尤被礼亲王府留了下来,礼亲王亲自派了得力人带着重礼去安国公家,说要借无尤几日。青若终于肯吃东西,若是无尤这个时候回来,怕青若有个不好。元氏看着这般说,正巧了安国公也刚回府,一听这样,便应下了。林善信得到消息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他和元香说:这算怎么一回事儿,自己这个堂堂相公被丢下了。元香笑说:少爷,您也太矫情了吧。
正一大夫亲自来给青若把脉,青若情况渐渐好转了起来。青若追着问无尤有什么办法,无尤只得如实相告。这会儿可好了,两个人坐在屋子里唉声叹气,长吁短叹的。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天助青若,这个时候青若的外祖母竟然生了重病,太医也去看过了,皆说是度日子了。礼亲王妃也从岭南封地赶了过来。
青若和无尤一合计,这事儿有戏。等礼亲王妃一到便可以带着青若去给太后请安,这请安必然要说到外祖母病重这一茬儿,若是把握得当青若就可以借口为外祖母祈福为由,把婚事拖一拖。听卢嬷嬷说青若的外祖母在青若幼年也大病过一场,被救了回来,当时大夫也说最多不过十年,算算日子如今已经十年了。
青若已经好了起来,礼亲王妃进府后和无尤谈了一谈。无尤第二日就返回了安国公府。去给元氏请安时,元氏本有话想问无尤,最后还是没有问出口。林善信先是听无尤说了青若的情况,善信又将这几日纪为用的情况说与无尤。善信这几日就没停歇着,和徐卫潜为纪为用跑上跑下,为用连着烧了几日,正一大夫说是心火所致。后来听说青若好起来了,才算消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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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尤回来没几日,就传来青若随着礼亲王妃回其娘家守在外祖母身边了。太后一看这种情形便建议圣上把婚事先放上一放。青若这一守就是十日,接着就传来了青若外祖母逝,因其为一品夫人按着品级大葬。因青若幼年长随外祖母身前,对外祖母感情极为深厚,礼亲王上折恳请唯一没有定亲的小嫡女周青若代母守孝三年并带发修行为其外祖母祈福在莲花寺三年。这一拖就拖了六年出去……
安国公本想着热孝期间可以婚嫁,但是太后给圣上一早就说过了,青若这丫头太倔强若是强扭着怕真会断了发去出家修行。加之现在外祖母逝,导致礼亲王妃和青若悲痛欲绝,这般情形下谁也没兴致办理皇室婚庆。元氏带回的消息让安国公多少不满意,但是人算不如天算,这大概就是定数吧。安国公打的稳稳地如意算盘,偏偏在最关键的一刹儿断了链子。听说安国公气不顺,北院那边的人近日没少被责罚,大家都是小心翼翼,谁也不敢多说一句,唯恐错了词激怒了老爷子。
善信连着几日都给无尤说,这事儿绝对是天算的,天算的。无尤只是觉得因果循环,青若本就良善,也许无意中种下一个个的善因,让她在这么艰难的时候得以天助。或许善信说对了青若和为用的姻缘怕也是月老早就下在姻缘录上的,就算过于波折,终会得成善果的。
无尤悄悄地把给青若与兄长在月老祠求的签文放进那个放着青若断发的荷包里。签文上写的是什么她已经记不清楚了。她只记得当日那个解签的人道:“这签初看不顺,历经艰险必成正果呀。能不能度过彼此的劫数要看两人是否情比金坚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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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若去了莲花寺也有一段日子了,这一场有点乌龙的闹剧,让安国公颜面上多少过不去。当得知青若郡主钟情之人竟然是纪守中的儿子纪为用后,在书房大发了一顿脾气,尤其是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