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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里哪里,是老奴失礼了。”刘希忙回应。
“刘管家,您是大户人家出来的人,安国公这样的大府邸,妾身这样的人家几乎是没见过的,这说话怕会有些没轻重的,您别介意。”袁氏顿了下,“安国公家既然是聘娶小女,而婚事又是圣上赐婚,这于礼怎么都该做足了,不是。”
刘希一听,心中顿时对这个袁氏刮目,这话哪是一个小户妾室能说出来的,如此的滴水不漏。
“不怕您笑话,我就是个妾室,小女是我所出。这闺女不见得比得上京城里大户的小姐,但是也是纪家心尖尖上的。加之老爷又是四品官员,祖上几代都是书香传家,这礼数必然是要遵循的。”袁氏一直微笑着,“国公家也是京城里有身份的,礼数差池一点怕是会被有心人传了出去。若是我纪家礼数不周,至多是小户人家,别人也不会多闲言,您说呢?”
这话一直说地淡淡的,但是每个字都□了刘希的心里,本就有些理亏,这么一来,就再也待不下去了,忙说回家和二爷商量好了,再来下聘书。
直到小元送刘希出门了,袁氏才嗔笑着道:“无尤,你要和以蓝站到啥时候呀?”
无尤从后面走了出来,对袁氏盈盈一弯,“娘亲。”
袁氏拉过无尤,伸手整理了下她有些凌乱的发,“为用都告诉你了吧?”
无尤点头。
“哎”袁氏叹了口气道,“你爹本来是要多留你两年的,想着十八再嫁就好,这却凭空出了这般的事情,家中一开始也是措手不及。”
“娘,无尤晓得的”无尤坐了下来。
“可是你却不知晓,这大户门里是非多,又怎是你这个年纪能应付得了的呢?”袁氏摇头,本想再说点啥,想着女儿一路奔波,怕也累了,“罢了,你先回房吧。”
无尤起身“女儿告退。”便和以蓝往后院去了。
“咳咳”门外响起了两声咳嗽,无尤放下书卷,起身掀开门帘,看见爹正站在门外。
“爹爹?”无尤道。
纪守中笑了下,“婚事可知晓了?”
无尤点头。
“为父并不是个好父亲呀。”纪守中很突兀的说了这么一句。
无尤心中一酸,“爹爹一直都是好爹爹,何来这么一说呢”
“为父为朝堂思虑的多,为这个家却考虑的少了,本想着给你选一门好亲事,至少也该是门当户对,金玉良缘才好。这门子亲事却不是为父心属的。”纪守中手微微有些颤抖,似乎不知道如何和女儿说明心思,“明明是圣上看不惯安国公的势力如此之大,脑经儿却动到了我这一个区区御史身上,委屈我儿了。”
纪守中在家中从来就不忌讳朝堂的事情,所以家里两个孩子多少都明白现在朝堂的情形,无尤看着纪守中又新添的白发缠绕在黑发中,格外的扎眼,伸手轻托起爹爹的胳膊,“女儿本就不能一直守在爹爹的身边,照顾爹爹,看着爹爹颐养天年。既然总是要嫁人,哭嫁不如喜嫁,女儿想过的,嫁过去也不见得事事不如意。”
纪无尤明白若是她也苦着一张脸,怕是这家中的人就没有好脸子了,本就是一个不甚满意,这会子若是自个儿也如此不知礼,便是叫爹爹放不下心中石头。
纪守中看了看无尤,这丫头转眼间就变成亭亭玉立,知书达礼了,早就不是跟在为用身后问长问短,拿着绣花针刺破手指头的小娃娃了。如此的女儿配一个国公的公子,怕也算不得高攀吧。罢了,罢了,夫人说的对:儿孙自有儿孙福。
“更深露重的,早些歇下吧。”纪守中拍拍无尤的手,嘱咐道,便往后院去了。
纪守中刚走了,以蓝就端着水盆进来,放在了架子上。拿起帕子浸水,拧了半干,递给无尤。
“小姐,以蓝会陪着小姐去安国公家的,若是谁敢欺负小姐,以蓝第一个就不放过她。”
无尤看着以蓝豪言壮语的样子,将帕子甩了过去,“好,大不了以蓝和我一起被欺负,独欺负不如众欺负。”
“小姐!”以蓝气的直跺脚,一边投洗着帕子,一边说:“以蓝说认真的,小姐却打趣。别人都说那样大户门家里是非多呢。”
无尤褪下外衣,只着中衣,坐在床沿边,歪头问以蓝:“人家门内的是非与我何干?我过我日子就好。”
以蓝听着自家小姐一副咸淡口气,兀自摇了摇头,“小姐就是太淡然了,都是这佛经看得多了的缘故。这以后过日子,怎么能靠着经书呢。”
“好了,好了,你个小妮子,不过虚长我一岁,这就开始顾三顾四了?快拾掇了,马上就人定了。”无尤出口赶以蓝了,她今儿已经被这个婚事弄的五迷三道了,不想连睡觉前都不安稳,虽然明白都是为她好。
有朋来访
“我说小姐呀,您倒是挑个眼缘的呀”袁嬷嬷说着又把一匹新红的料子拿到手边,让无尤看看。
无尤扫了一眼,没有心思,这匆匆的挑,匆匆的选了,也未必是心头好,她只是摇摇头,心思就不知道飞到哪片太虚中去了。本想着自己的姻缘也许会如话本中的小故事一般郎情妾意,就算不是花前月下缘定三生,至少也可以和个眼缘。如今眼缘都没得有,挑这些布料又能如何。
“小姐呀,不是嬷嬷说,只是这女人呀,命都如此。”嬷嬷看着无尤,心中多少有些不舍,自家的姐儿,虽说不上什么天姿国色,但是温润闲淡,有那么一股子出污泥的青莲质,怕是那国公府里也鲜少能有。“本就是不能做主的命,好歹着选个自己喜欢的衣嫁,也算对自己个儿的一点告慰了。
嬷嬷的话拉回了无尤的心绪,她转头看了看每一匹都红的如斯艳丽的布料,不知怎得就觉得这些个红色似乎就是未来自个儿在那个大宅门里的写照,别人都看地见光鲜,谁都不说那些个说不出来的黑暗。
“不如就这匹吧”无尤随便指了一匹颜色相对暗的,却看见嬷嬷脸色的为难,“若是不好,不如让娘亲给个意见去,我却实在不想看这些劳什子了。”
“哟,这是哪门子的劳什子让我们无尤不舒坦了呀”一声清亮的女声伴着掀开帘子的动静。一个梳着连环发髻,下垂散发,一身嫩芽粉衣的少女走进了屋内。少女明眸皓齿,白皙的皮肤被淡色的胭脂衬托地好似腊月的白雪一般。虽然是一身淡雅衣着,但是暗苏绣彰显了奢华。
“郡主来了!”袁嬷嬷忙要给来人请安,却被一旁梳着垂练双髻的丫鬟扶住了,嬷嬷笑了下,“既然贵客到了,那老奴先告退了。”说着就退出了门外。
少女三步就跨到了无尤的身旁,看着这些子布匹,佯装蹙眉道:“这是打发我们无尤的吧,怎能送来这些不堪入目的劳什子来,若是我定然也看不上的。”
无尤看着周青若那故意的样子,扑哧就笑了出来,拿着手中的书册就要打她,“叫你混闹,这京里可还有能管得到你的吗?”
青若一屁股坐在了无尤的床上,嗔笑着:“我昨儿个才回京,这一早儿连膳都用的囫囵,赶着来看你,倒落下了不是,你说说你,真是的。”
“哦,这般呀,那真是我这个小气丫头的不是了”无尤难得在这几日的沉重里笑出来,看见自己的闺蜜,明明和自己一般,却担心的一早过来,心中安慰了很多。
青若摆摆手,然后好好的端详了下无尤,叹了口气。
无尤看着她,不知她又耍什么幺蛾子呢,“怎得了?”
“我想呀,若是以后再见你,怕是不那么方便了”青若指了指外面,“那边一家子都住在一起,看你就不比现在了。你说皇帝伯伯怎就把你许出去了呢?”
“嬷嬷说的对呀,这女人的命怕是自己能做主的时候少,你以后也会这般的。”无尤看着自己幼年时候因为一盘棋扛上的小郡主,这一扛都有八年了。两个孤独的孩子,依偎着在一起取暖,让彼此都温暖起来,这便是她和青若吧。
“我无所谓的,自小就已经知晓了我的命是皇家的,嫁也好不嫁也好都是位子上那位说了算”青若一摊手,看似无所谓,“习惯着习惯着就成了一种自然,倒是你,本是觉得该有自作主的。”
无尤缓缓地拿起温着的茶壶,晃了晃,才慢慢地把面前的两个青花小茶杯注上茶,又接着把茶壶放了回去,这次抬眼看青若,浅浅的一笑,“我这个婚嫁怕也是敲山震虎的棋子。”
“怎么个讲法?”青若的眼睛灵动地转了转,她本也有些感觉。
“你也晓得我这个爹自来就看不得权贵,耿直的倔强。安国公那边,从咱大周开国就是不可泯灭的功绩,几朝下来,林家的势力在朝中盘根错节,撼动不得。”无尤知道说这些本不对,女子不该参与政事,但是与青若也不是一次两次谈这些,眼角扫了下外屋的门,才继续:“圣上怕是常常被掣肘,对林家的势力多少早就不满意了。而我爹又是朝中对权贵最有意见的御史,而正巧只有一个女儿,还是个庶出。圣上便指婚了,如此明里暗里都是告诉林家——圣上不舒坦了。”
果然是青若想的这般,“无尤你可知林善信在安国公家中的身份吗?”青若问,无尤轻轻摇头,“林善信,安国公第三个孙子,安国公二儿子的嫡出。我所知晓这位林三公子自小就被挂上神通之名号,传说文武双全,在安国公那儿宠的很呢。因为是我太子堂哥的伴读,堂哥那个不轻易夸奖人的家伙,对这个林三公子也格外青眼有加。很多人都说呢,不定这安国公的爵位就会将来被他继承。”
无尤一边听一边思绪,青若说到这时,她竟笑了,原来竟是这般。“这个一出指婚,怕是林三公子与那安国公爵位要失之交臂了吧,我这还没嫁就已经这般搅和了,怪不得下聘书的时候就只派了个管家来,看来林家已经把我当眼中钉了。”
“什么!”青若勃然,“这林家也太不知好歹了,竟然就赶打发个管家来!”
无尤冷笑,怪不得如此的不待见,人家不是礼数不周,是压根就来纪家发明火来了,怪不得惹了爹发那样大的脾气。
“这林家就是再尊贵,能尊贵出我周家去吗?”青若还在火气上。
“罢了,罢了”无尤看青若握着茶杯的指节都泛白了,忙就接过空茶杯,“都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