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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弟说:“快起来,我请你吃饭,吃饱了下次继续打!”说完,便伸手拉瘫在地上的苏恒,苏恒一起身,脚底好似踩了松糕,又像进了沼泽地一般,眼前一黑。
“喂,你又怎么了!”学弟大叫,急忙把着苏恒的胳膊,让他靠在自己宽厚的肩膀上,整整一分钟之后,苏恒才缓和过来,挤出一个笑:“没事,有点低血糖而已。“
“你好好坐着,等我一会儿!”学弟使劲将苏恒往地上一按,撒腿便跑,一会儿,便带回一瓶可乐:“病包,你赶紧喝了吧!”
之后,学弟一直叫苏恒病包。
那次之后,身高1米88的学弟参加了校队,便很少找苏恒打篮球了……即便两人一起打球,也不会打太久,每次总是提前预备好一瓶可乐,不打篮球,学弟找他的次数却没有减少。
“病包!你陪我去吃晚饭!”
“病包!借你高一时候的笔记看看!”
“病包!借你一块橡皮!”
——怎么高一的学生需要到另一个楼层去的六楼去借橡皮么?
那一年,苏恒十七岁,穆天华十六岁。
苏恒一直觉得,如果两个人能维持刚开始的关系,那么,自己会长寿许多。只是,两个人一个像酒精,一个像火焰,久了,便难免燃烧成一团蓝色焰火,只需一个助燃物,那一次,便成功将两人助燃。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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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几天,一连三天,天华都没来找他。苏恒倒也淡淡的,毕竟,一年一度的篮球高中联赛即将开始了,他们连文化课都已停课。
“那家伙这几天一定挺累的。”傍晚放学时,苏恒特意远远地绕到篮球馆附近,却没有进入。
“进了!”
隔了那么远,苏恒都听得到那人大嗓门的欢呼声。
苏恒掉头,冲着校门的方向,回家。摸摸自己的手,手指修长,苍白,有人说那是艺术家的手,有人说那是作家的手,只是,好久没有人说那是篮球队员的手了。只是,NBA球赛还是要看的。边看球赛,一边幻想着那个傻小子打球时候的样子,和那健硕的胸肌,小麦色的皮肤。
球赛到晚间十点的时候还没有结束,苏恒亦没有半点睡意,虽然医生说这时候差不多该休息了。外婆也端着一杯热牛奶敲他的卧室门:“小恒,喝完牛奶该休息啦。”
外婆安详的脸上满是笑纹。
“病包!”
“病包!”
苏恒接过牛奶,轻咽了一口,差点没喷出来。
苏恒以为自己听错了。
“病包!”
大嗓门的叫声并未被电视上的鼎沸声音淹没,反而加了些分量。
“小恒,是叫你么?谁家的孩子那么没礼貌?”外婆显然不喜欢自己的外孙被冠上的美名,语气硬下来。
苏恒放下杯子,刚要解释什么,却听别墅的铁门被砸得梆梆的,喊声亦是更响:“病包,你再不开门我爬门进来了?“
苏恒急忙去开铁门,透过橘色的路灯光,他看到高大的学弟脸和校服皆是脏兮兮的,垃圾箱里捡来的似的。
“怎么了?”苏恒问。
“没事!刚才被车闯了一下!”学弟憨憨地笑着。
“干嘛那么不小心?”苏恒说完,便打开铁门,颔首示意学弟进来说话。
穆天华挠挠头:“也没什么,这几天训练到那么晚,都见不到你。今天训练完了我就来找你了,结果迷了路,在路中间被车闯了一下。”
两人说着说着,已进了客厅,白色的灯光告诉苏恒,眼前的学弟左颊破了皮,红扑扑的血丝鲜亮着未干,校服的手肘处也碎了一大块,碎片随着他的行动迎风起舞,露出的手肘更是黑突突的,似乎已少了一层皮。
苏恒于是去找药箱,穆天华却说:“病包,给你!”说着,从背包里掏出两大包巧克力糖。
“拿走。“
苏恒也不去接,迅速抱来药箱,打开酒精瓶,拽过天华给他的脸和手肘消毒,疼得穆天华咧着嘴,撕拉撕拉的。
穆天华奇怪地问:“病包我最近没找你,你生气了么?那些糖全是给你买的,你别生气啊,花了我很多零花钱呢,你低血糖,随时贮备在身边,撕——“
苏恒苦笑,手上的棉球在天花的伤处加了些力度。原来,他以为自己有低血糖呢。
红药水涂在天华的脸上,猴子一般,看得苏恒哈哈大笑,将紫药水涂在他手肘上时,突然问了一句:“天华,篮球对还缺人手么?”
穆天华不傻,一听,乐得从沙发上忽地跳起来:“病包你要上场么!”
苏恒指指外婆的卧室:“嘘——”
那一年,XX高中的篮球赛成绩特别好,去年的市里的前四名成绩已让教练意外惊喜,今年竟气势汹汹地杀入了决赛。
苏恒在进入四分之一决赛的时候上了今年的第一次场,最后的十分钟,赢了。
第二次自然是决赛那次。
那时候的比赛不是四场,而是半场三十分钟,天华眼中的火焰熊熊燃烧着,下半场上,苏恒一直咬牙坚持着,且越打越顺手。
天华说:“病包你别硬撑啊。”
一个三分球射中,苏恒勾起嘴角指指篮筐:“你看我像么?”
可是,最后五分钟时,苏恒还是晕倒在球场上。
再最后,球输了。
苏恒再次醒来时,四周白得耀眼,窗外却已是深蓝色。床的一侧坐着一个傻小子,眼圈通红。
“病包,我们输了,……(》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