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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装革履,貌似精英。谢清欢点头,表示受教——太子的人,离远点儿比较安全。
林天华在选角一事上向来铁面无私,这时候也没人自讨没趣上前搭话,很快进入正题。
今天选的是靖公主跟祈明越的人选,试镜的内容是固定的,全靠自由发挥,可带外援。萧朗月决定试靖公主是她的经纪人建议的,祈明越的气场十分冷硬,饰演难度更大一些。
同样决定试靖公主的一共有六人。萧朗月第三个上场,排在第一的是林天华上部戏的女一号、皇冠娱乐的花宴,排第二的则是环球娱乐目前力捧的裴柔。
花宴演技过硬,跟林天华又有过合作,在一片寂然中,竟然也能把握到七八分,极为难得。
裴柔演技方面弱一些,但她带了外援,已经确定为烈侯扮演者的陆临,是她的同门师兄。由于阅历的关系,她对情感的把握弱了些。
谢清欢陪萧朗月去更衣室换戏服,见她紧张得脸色发白,便知道她对这个角色还是在意的。
她轻轻拍了拍萧朗月的肩:“萧萧,别那么紧张。”
“阿宁,”萧朗月握住她的手,“你也看过剧本,有什么想法?”
“这……”谢清欢能理解剧本,跟会演又是两回事,她略作沉吟,直视萧朗月的眼睛道,“萧萧,你要记住,作为乌泱最后的皇脉,城破之时,亦是你一生最孤独最美丽的时候。你的身后,是再也不属于乌泱的山河百二,祈明越跟凤关城与你同在。”
萧朗月垂下眼眸,沉思片刻,仰起脸笑了一下:“阿宁,我好像明白了一点。”
谢清欢亦笑:不,萧萧,你不明白。你不明白,在那个时候,只要放下手中的剑,你就会有活路。烈侯与你有婚约,为了仁厚的声名,他甚至要给你尊位。
但你不能。这世上,有些东西,比性命更重要。
谢清欢轻轻一叹,几不可闻:“萧萧,那张琴,能用吗?”
“可以的。”萧朗月答道,林天华准备试镜用的东西,乐器都是能用的。
“那就好。”谢清欢点了点头,“记住,琴音停的那个瞬间,就是城破之时,情感激荡,要笑,知道吗?笑得越好看越好。”
花宴刚刚演得很好,唯一的败笔就在表情上。国破家亡,臣属俱没,靖公主是破败的乌泱皇族最后的豪气,决不能有丝毫破绽。
所谓输人不输阵,便是这个道理。
谢清欢简单地解释了一下,萧朗月恍然:“原来如此。”
她深吸了一口气,脸上绽出一抹自信的微笑,捞过谢清欢在她脸上狠狠亲了一口:“阿宁,爱死你了!”
“跟我客气什么。”谢清欢推开她,走在前面,在几个评委面前站定,微微一笑:“借琴一用。”
顺眼的林天华导演看她一眼,摆了摆手。
谢清欢欠了欠身,转而走过去在琴凳上坐下,调了调琴弦,片头朝萧朗月点了点头。
萧朗月回给她一个大大的笑容,谢清欢垂眸按弦,信手一挥,琴音如怒涛卷雪激流奔涌,急泄而出!
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你想踏我山河,役我子民,夺我珍宝?
行,来战!
正文 第十四章 山河
琴音澎湃激烈,撼人心神。甫一响起,萧朗月就觉得自己的心仿佛在无形中被狠狠一撞,不由自主地凝神肃容。
金戈铁马,杀戮征伐,无声的场景随着琴音,如同泛黄的书页缓缓在眼前展开,厚重而残酷。
天近黄昏,斜阳镀金,大军压境列兵城下,战后的城池一片萧条,断垣残壁满目荒索,到处都是倒卧的尸体,成群的昏鸦在头顶盘旋,发出嘶哑难听的嘎嘎声。
破败的城门发出沉重刺耳的吱嘎声,一寸一寸打开。身后是一片狼藉的死城,面前是千军万马。
萧朗月握紧了手中的道具剑,深吸了一口气。
她有些明白谢清欢的意思了。以一人之力对千军万马,简直是蚍蜉撼树。但是,到了那个境地,已经没有什么是放不下的,胆怯绝无可能,只剩豪情。
琴音转合,时辰未到。
萧朗月合了合眼睛,那一地血色苍茫深刻映入脑海。而后她睁开眼,抬眸去看谢清欢,只见她十指纤纤,从容拨弦,分明是极为寻常不带一点儿花哨的动作,却为何有种睥睨天下,霸气隐隐四溢的感觉呢?
在她的这个角度,只能看到谢清欢的侧脸,以及她唇边那一抹淡然的笑意。
谢清欢似乎察觉到她的视线,忽然偏头对她眨了眨眼睛。
萧朗月知道是时候了,细听之下,果然发现琴音起了一丝细微的变化,激荡依旧,却有了几分沉凝滞涩。
山河百二,群雄并起,壮怀激烈,无力回天。
萧朗月手中的长剑斜垂着,几乎拖到地上。她一步一步走得极慢,明明是去赴死途,脸上却没有任何悲戚。
琴音在短暂的低回之后,倏然一转,更加浓烈,更加激荡。
萧朗月听得心中一阵惊跳,甚至想不顾一切回头叫谢清欢停下——慧极必伤,强极则辱,过刚易折,这琴音裹挟着一往无前的气势,根本就不是亡国之音!
谢清欢恍然不觉,十指灵巧翩跹,琴音如雨打芭蕉风卷沸雪,急亢难言,却在极其轻微的停顿之后,于最猛烈之处戛然而止。
江山负血,天地同悲。
萧朗月难以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苍凉、荒芜却无所畏惧。在心头剧颤的同时,所有的情绪都已经调到了最高,唇边自然而然地绽开一抹浅笑,风华无限。
与此同时,一根琴弦绷到了极致,‘铮’的一声断裂开,嗖得倒弹回来。谢清欢的指仍按在琴弦上,手背一下子被抽个正着,带出一串血珠。
啧,锦上添花。谢清欢眼睛眯了眯,神色不变,只若无其事地垂下手。
大厅中一片静默,琴声最后的颤音也已经停止,还是没人开口,也没有人动弹。林微满目惊诧,裴柔面色难看,就连花宴,也颇动容,看向谢清欢的目光充满了审视。
自她拿到剧本,通读一遍,就知道这剧中的任何一个角色都不容易演绎。靖公主皇家气度,祈明越巾帼无双,都不是凭借三言两语的点拨就能把握的。
她拼尽了全力,也不过把握了七分。裴柔差一些,连五分都不到。
至于萧朗月,她的演技在二十出头的那茬儿女星里面,算是比较扎实的。但她毕竟年轻,气势不足,单就表现力来说,也就比裴柔略强,勉强算是六分吧。
花宴暗自盘算,目光落在谢清欢垂下的那只手上。
真是失策。没想到谢清宁的琴艺竟然如此高明,似有若无地引导着萧朗月的情绪,曲风雄浑厚重气势恢宏,最大限度地弥补了萧朗月的不足。连弦断的时间都掐得分毫不差,曲终人散幕落悲怆,完美至极!
弦断的刹那,萧朗月一直绷着的心绪也随之瓦解,僵在原地深吸了一口气,才刷地一下丢掉手中的道具剑,快步奔回谢清欢身边,抓起她的手反复看了看,急切地问:“阿宁,手伤了?在流血,是不是很痛?要不要去医院包扎?不不不,”她抚了抚额头,焦躁地在原地转了转,“还是先止血。”
若不是身在现场清楚谢清欢如今的状况,萧朗月这焦虑的表情还有沉重的口气绝对会让人误会谢清欢是不是已经重伤不治了。
气氛瞬间被破坏殆尽,谢清欢在心中默默扶额。
低头看一眼自己的手背,谢清欢眼角狠狠一抽——她的手背也有些肉肉的,白白嫩嫩,横亘着一道长长的红痕,正不紧不慢地向外冒出几颗血珠。
只是有点刺痛,跟她之前学武的时候弄出来的伤相比,简直不堪一提。
“萧萧,你冷静点儿。”谢清欢反手用力握住萧朗月的手,“没什么大碍。”
萧朗月稳了稳神,脸色有些发白:“阿宁,你刚刚弹的,是什么曲子?之前从没有听你弹过。”
她是心有余悸,那样的曲子,一往无回。那人呢?
“山河令第七篇,昆仑雪。”谢清欢淡淡地报出曲名,忽而想起一事,似笑非笑地盯着眼前的好友,一字一顿,“萧、朗、月。”
萧朗月还在纠结着曲子没停过,又担心好友心性太过刚烈,听到谢清欢叫她,条件反射地应了一句:“啊?什么事?”
“你刚刚,”谢清欢垂眸看自己的手,捏了捏手指,“演完了吗?”
“呃……”萧朗月看一眼她的表情,暗叫糟糕,目光心虚地四处游移,“演……演完了吧。”
话尾略微上挑,口气十分的不确定。
“嗯?”谢清欢眉峰轻挑,脸色微微一沉,“临阵弃战,当诛三族。”所以说,公私不分的人,真是太讨厌了。
萧朗月张了张嘴,就见谢清欢甩了甩手,神色平静地看她,眼中有一丝惋惜:“先机尽失,时局已覆。收拾东西回家歇着吧。”
萧朗月与她本是至交好友,听她这么说,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反正已经尽力了,也不觉得可惜,转身对评委们略躬了躬身,就要去换掉戏服。
谢清欢自然也跟着去,这场她不是主角,因此只是略微点了点头,算是致意。
才转过身,就听到身后传来一声低沉的男音:“等等。”
正文 第十五章 祈明越
谢清欢与萧朗月闻言脚步同时一顿,默契地对视一眼,神情间都有点儿疑惑。
不过,谢清欢转念一想,又有些了然——萧萧方才的表现尚可,比裴柔强,演技方面比花宴稍逊一筹,但琴音渲染烘托了气氛,情感的把握也比较到位。
虽然萧萧在最后关头自乱阵脚,几乎导致前功尽弃,但一如泼墨留白,这未尝不是境界。
就整体而言,萧朗月的表演感染力并不比花宴差,反而更胜三分。
萧朗月本来没抱什么希望,但评委在这时候开口,却让她的心忍不住一阵狂跳——莫不是,中选了?
谢清欢显然也是这么想,两个人转过身,却见坐在最左边的那位目光在萧朗月脸上停了一瞬,倏忽一转,定在了谢清欢脸上。
他面容清俊,神情却甚是冷漠,周身带着不容忽视的疏离感。那一句之后,静了半晌,才沉沉说出一个字:“你——”
谢清欢眉心微微一跳。善了个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