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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沐秦恩了一声,却说:“抬头说话。”
容华抬起头来,也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眼角就扫到了旁边一张熟悉的面孔,正含笑瞧着自己。
她瞬间的失神,瞅着他眼里的那抹笑意,就觉得生气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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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道歉,我要出去,有些突然。晚上才回来。所以今天的二更也要延迟到晚上十一点那样子。大家原谅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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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82 柳暗花未明
沐容雪歌好端端的站在朝上,一身朝服,神清气爽的,省省是唇红齿白,翩翩公子,温润如玉。他正笑吟吟的看着荣华。
荣华跪在地上,因为担心沐容雪歌一天两夜没有合眼,又很突然的被大老爷弄到了这里,整个人都有些憔悴。
荣华自看到了沐容雪歌,便干脆大着胆子的转头区看他了,眼睛里的不忿明明显现。他竟然还笑,他安然无恙却不管别人担不担心!
上官木秦冷眼瞧着,还是洪公公喝道:“大胆!”
荣华倔强的看沐容雪歌,有些赌气的意思,好吧,你傲视天下,你可以舍弃天下,你可以玩弄天下,你有什么是做不到的有什么是在乎的,荣华心里一股怒气,为了自己这些天来的失常,为了眼前这个人对自己的不在意。
容华一直小心翼翼的拼命的活着,为了自己,可以平静的看着别人悲痛的死掉,可以不管是非对错任由冤屈在自己眼前发生。她一直以为自己的自控能力为骄傲,但是这一刻她很想冲动一回。
纷繁复杂的事情全部显现在自己面前,她的心再静不了。无论是自以为是的上官沐秦,还是自以为是的沐容雪歌,都让她觉得厌恶。
他们凭什么为所欲为。
甚至玩弄别人的心。玩弄荣华的心。荣华难以接受。他们凭什么?
洪公公又要开口,上官沐秦制止了他。
沐容雪歌转开眼睛,一本正经的朝前面地上看去,如其他人一样。好似根本没有看出荣华眼神力蕴含的责怪和恼怒,一个表示都没有。
荣华心里的怒气更甚。
深深吸了口气,也转回了头,看上官沐秦。
上官沐秦这才问道:“你叫荣华?”
荣华应道:“是。”
“之前叫李荣华?”
荣华沉默,都说自己是个妖女,如果自己真的是个妖女,沐容雪歌会是什么表情,他一定很惊讶吧。
荣华脱口而出:“不是,我一直叫荣华。”她瞥了一眼沐容雪歌,看到他的手抖了一下。
荣华不管上官沐秦的沉默和众人的诧异,继续说道:“李荣华只是我借来的名字。”她看着上官沐秦的眼睛,继续说道:“我从其他地方而来,受到先皇托付,让我来伺候皇上。”
她这便是隐晦的承认了自己妖女的身份。只是不能确定他们的妖女到底如何定义的,所以说得比较模糊。
然而众人已经哗然,唯有沐容雪歌一动不动。
上官沐秦撇嘴笑了,问道:“你这话如何让我相信?”
荣华也笑,坦然说道:“那要看皇上如何才能相信了。”
上官沐秦居高临下的审视荣华,看不透他的表情。过了片刻,才又开口说道:“既然先皇托你伺候我,又如何到了沐容雪歌身边?”
荣华在门外就寻思过了,如果说大老爷带着自己上朝有什么目的,唯一能利用的就是“妖女”这个名号了。她现在信了先皇就是自己熟悉的上官洪,那么他这种人,在二十一世纪的时候也是个强人,到了这里,更是得心应手。
众人肯定惊为天人。
所以自己不知道哪里表现的和他一样了,只是自己一个没有身份的女人,分明表现的一样,却只因为身份所限,所以不是天人而是妖女了。
大老爷看的清楚,他又在上官洪的阴影下活了多少年,所以八成指望自己能给沐家带来什么转机。
荣华开口说道:“自然是知道会有今天的事情,先前就安静的等在沐府罢了。如今皇上不是需要我了么?”
她想着上官沐秦最起码也是有好奇心的,否则怎么会让自己上朝。所以这话说的很占便宜,自己又不会有什么漏洞。
上官沐秦哈哈大笑,转头问沐唐墨男:“沐大人说此女自然有办法让神武退兵,如今怎么说?”
沐唐墨男从荣华说了要伺候皇上就开始瑟瑟发抖,这让他意外,他本来以为荣华早就对沐容雪歌死心塌地,就是来辅助沐容雪歌的。所以一时说不出话来。
荣华接道:“我的确有办法让神武退兵。”
她胡说的,她根本不知道那边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要让上官沐秦信了自己,就得立功。她跃跃欲试,虽然根本不拿手。但是大明国有的是良将,自己只要能找合适的人就可以了。
况且,她会去赌一把,赢的诱惑太吸引人了。
荣华因为失了理智而胡乱说了要伺候上官沐秦的话来,说到如今,她平复下来,却也没有了退路。一时又觉得这未必不是好事,跟了上官沐秦,再也不用为沐容雪歌操心,而且,也不用担心沐容雪歌的报复。
再说,自己不就是想要这个身份么。到时候什么贱民,什么不能碰银子,都不用提。小李和小花可以过得更好,大家都不用这么辛苦。
上官沐秦瞧了荣华一眼,却不问她有什么办法,沉声说道:“且不说你有没有办法。我不相信你会忠心于我。”
荣华不语,安静的等着他继续说话,上官沐秦对此甚是满意,转头看向沐容雪歌,开口说道:“沐上官霆投降了神武王朝,沐唐戎男三十万大军居然连连败退,失掉我大明三座城池。虽然战死沙场以身殉国,也不可饶恕。”
沐唐墨男扑通一声跪下,却不敢求饶,沐容雪歌还是站着,低头,一动不动。
上官沐秦冷笑道:“你们沐家人才济济,恐怕这沐唐戎男死而复生也未可知。”这便是怀疑二老爷根本没死,搞不好和沐上官霆一样投了敌国。
荣华心里很是吃惊,二老爷并没有见过,到底如何,也不清楚。只是沐上官霆,却实在不像一个会投敌叛国的人,实在太可疑了,这里面一定有问题。
上官沐秦不理沐唐墨男,又看着荣华说道:“且不说你有什么本事,先取信于我。”
荣华开始有些慌了,她隐约觉得事情不会如她所想的那么简单。果然上官沐秦笑道:“不用你杀人,砍下沐容雪歌一只手即可,左右沐家,也是要罚的。”
他的声音在大殿里回荡,反复冲击着荣华的脑海。
砍下沐容雪歌一只手,砍下沐容雪歌一只手……
荣华安静的跪着,心里翻江倒海。沐容雪歌安静的站着,一动都不动。上官沐秦安静的瞧着荣华,微微笑着。
荣华不懂,为什么他不是先让自己证明自己有那个能力让神武退兵,或者证明自己真的是和先皇一样怪异的妖女,而是要先让自己证明自己是忠心与他的。
但是事到如今,能怎么样呢。荣华迅速的分析,就算自己不这么做,上官沐秦也说了,沐家是要灭满门的。
如此一来,自己起码给自己找了一条生路。她再看一眼上官沐秦,大殿上有些阴暗,高高在上的上官沐秦整个人都有些阴暗,荣华看不清楚。他不会真的让自己砍沐容雪歌的手吧,否则他的腿疾怎么办呢,应该只是试探吧……
荣华深深的吸了口气,答道:“是。”
沐容雪歌一动不动。
不知道哪个侍卫哐当一声扔了一把刀到荣华面前,竟然就要在这大殿之上,让荣华砍掉沐容雪歌的手。
荣华拿了那刀,努力让自己的手不颤抖。她心里愈加慌乱,脑袋空白一片,这时何苦呢,为什么突然要自己来承担。莫名其妙的来到大殿上,做这样一件荒唐的事情。
上官沐秦阴郁的看着荣华,一言不发,好似有足够的耐心,和足够的时间。
沐唐墨男一个劲的磕头,求道:“皇上开恩……”
他也是没有法子,半夜突然接到消息,说是小霆投降,二弟战死。一天之内三座城池被攻克,三十万兵马竟然溃不成军。这简直可以说是奇迹,让人不敢相信。可事实就是如此,他接到信儿的时候,皇上这里已经接到信儿了。
他真的是死马当活马医了,这才带了荣华。
荣华抬头看沐容雪歌,沐容雪歌也看荣华,脸上波澜不惊,眼睛里一抹笑意。没有玩世不恭的表情,也没有得意洋洋的面容,这一刻他只是沐容雪歌,温润,平和,微笑看着荣华。
荣华深吸口气,朝他过去,盼望着快点发生什么事情帮自己摆脱这要命的境地。
富贵呢,富贵应该会保护沐容雪歌的,他定然不会让自己伤害沐容雪歌。
荣华定了定心,走的十分缓慢,她相信沐容雪歌有办法的,他总是什么都能料到什么都有准备。
可是时间怎么过得那么快呢,荣华到了沐容雪歌跟前的时候,富贵还没有出现,什么都没有出现。
荣华头上的汗一直掉下来,她觉得自己头痛欲裂,她两夜没合眼了,她担心受怕,还要因为夏雨荷伤心,她打探沐容雪歌的身世,一再吃惊,她真的心力交瘁,她有些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了。
听上官沐秦的话,自己有机会换个身份吗?不听呢,跟着沐容雪歌一起死吗?
荣华深吸一口气,已经再不能前进,抬头看沐容雪歌。
沐容雪歌安静的看着她,脸上还是一抹笑容。
荣华突然觉得这笑很可恶,这种时候,就不能说句什么?沐容雪歌到底在想什么,他到底打算干什么,为什么非得瞒着自己。
荣华举起刀。
“等等!”
终于有人说话了,荣华转头朝门口看去。沐容雪歌没有动,看着荣华因为盼来了这一声等等,眼睛里出现的惊喜,他微微笑了笑。
大公主搀扶着丫环走了上来,跪下说道:“父皇既然能原谅我,也恳请父皇原谅雪歌。我们两愿意去西南苦寒之地了此一生,再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