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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茉惊恐的张大嘴巴,嗓子一阵干涩,声音被堵在喉咙里发也发不出来。此时黑影已从四面八方将他们团团包围,纯粹的黑暗宛如最坚硬的铜墙铁壁,隔绝了所有的光。她甚至连一步之遥的阿和都找不到,感觉好像只有自己一个人被留在封闭的空间中,叫天不应,叫地不灵。
“阿,阿和……”她声音颤抖,恐惧不安的呼唤。
手突然被一阵温暖覆盖,肩膀随即被拍了拍,身边传来低沉温和的男声。说“我在这。”
心没来由的一松,感觉只要有他在身边,无论是什么样的局面,都能给自己带来安全感。
阿和拉着她向前走去,苏茉在黑暗中辨认不出具体方向,但依稀感觉那是电梯的位置。
“真是有够热情的,欲求不满么?”耳边传来男人低笑声,似在自言自语,又似在对着黑暗中不知名的怪物。“这么盛情的邀约,我怎么好意思不参加呢?”
他继续朝前走,经过办公桌时随手抄起桌下的椅子,椅脚和地面摩擦发出一阵拖曳声,寂寥的黑暗将声音无限放大。
阿和的步伐不紧不慢,一手抱住女孩的腰,一手将椅子抗至肩头。真像参加一场盛大舞会那般悠闲随性,手携舞伴肩搭西装。
“你……你要去那里,不要靠近电梯。”傻瓜都能看出电梯有问题,现在去乘坐和找死有什么区别?
可眼前偏偏有这么个不怕死的家伙,还拖上自己同行。
“不是说走楼梯累人又没效率么?电梯就摆在面前等我们,可别辜负了人家的一片心意。”
他淡淡的说,脚下毫不动摇,很快就拉着苏茉一起进了没有门的电梯室。
作者有话要说:
、逃离
电梯内部的探灯似乎也坏了,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见,黑暗中她感到有团毛茸茸的东西蹭过脚踝,吓得浑身一抖贴在阿和身上。
喵……喵呜……
断断续续的猫叫声在一度消失后重又响起。
“呵呵。”阿和低笑,“怕什么,小动物都喜欢跟女人亲近,说明你有女人味呢。”
苏茉哪里有心思跟他辩驳什么,极度紧张中她只顾得上绷紧浑身神经警惕四周,生怕再出现什么更为诡异的变化。
电梯下沉的失重感像猫抓般挠着心肺,女孩竖起全身的汗毛等待着,寒冷的温度下她以汗湿衣衫。根据鬼故事的经验来看,乘电梯最常发生的不是突然下坠就是多出几个看不见的人。
天梯顶上传来指甲刮擦金属的声音,尖锐刺耳,“呲呲”声渗得人心里发毛。电梯紧接着一重,像有什么东西压在顶上,猛然加快了下沉。苏茉脚步不稳,阿和扶着她不让她跌倒。
狭小的空间开始剧烈摇晃,两人像被丢进油锅中的老鼠,随着起伏震荡被离心力向后猛摔而去。苏茉只觉得背心一阵强烈冲撞,却没有想象中的疼痛,抱着她的男人挡在她后面,承担了绝大部分冲击力。
“你怎么样。”她赶忙回头询问。
阿和低着头不语,垂下的头发遮住了脸,看不清表情。恍然间苏茉惊觉室内似乎亮了些,几缕光线从外面漏了进去,让她至少可以模模糊糊看见周围事物的轮廓。
电梯还在下沉,更多的光溢进,视线逐渐变得明朗,大楼内部钢筋混凝土框架纵横交错在眼前。室内蓦地一亮,明黄色灯光倾泻而出,刺得她眼睛酸胀疼痛,眼泪不能自已的从泪腺中分泌出,视野被氤氲的水汽弥漫。
供电系统恢复正常开始工作,照明设施亮起指示灯精准标注出楼层所在,上面的数字从“4”蹦到“3”上,微光闪烁,在女孩灼热的期盼中又跳到了“2”上。
电梯的下降速度平稳而匀和,四周古铜色反光镜中只倒映出他们二人的身影,一切仿佛都恢复了正常,除了空洞敞开没有门的出口,赫然昭示着刚才的一切不是幻觉。
苏茉眼睛直勾勾盯住指示灯,心扑通扑通跳,祈祷右上角的数字能立刻变成“1”。
快一点,再快一点,马上就能逃出升天了!
最令人紧张的往往不是毫无希望的绝境,而是将渺茫的希望放在人们出手可及的地方,让人们为此拼尽全力,却在即将碰触到的瞬间将它生生掐灭。
生死一线间,左手是人世,右手便是万劫不复的地狱。
毫无预兆的阿和从后面一把抱住了她,将她的头埋在自己怀里,压得她喘不过气来。苏茉和他紧紧相贴,感觉到对方胸膛微微起伏,身体瞬间绷紧,像即将离弦的利箭,只待一触即发的媒介。
“唔,你……”声音闷在年轻人略显消瘦单薄的胸膛里发不出来,视线也被他肩膀遮住,看不见周围究竟在发生些什么。苏茉心里清楚对方突如其来的举动肯定不是心血来潮,一定有什么危险在逼近。她也没有挣扎,索性任由阿和抱着。
黑暗的触角化作烟雾从空隙钻入电梯,丝丝缕缕缠绕着两人,却无法靠近。温度急速下降,电梯内冷得像冰窖一样,细密的冰晶爬满金属外壁,看上去像表面开了一层白花。疯长的花向他们脚下方寸之地攀去,却在半空中被无形的屏障阻隔,在靠近阿和一尺的距离停了下来。
阿和眯起眼睛注视光斑跳动的显示器,脸上挂着戏谑的笑容。
当数字跳到“1”的瞬间,他猛然掷出椅子,人紧随翻飞的椅子一同跃起。几乎是同一刻,“呲”一声连接电梯的电缆悄然断裂。失去支撑的金属箱向地底坠落。
可这根本不是简单的自由落体,仿佛虚空中有无形之手紧攒住箱子,再以千钧之力抛下……
木制椅在电梯下坠的刹那卡在出口处,抵不过巨大力道的侵袭,“卡擦”一声脆响被金属怪物的血盆大口咬碎。阿和乘着粉碎前一瞬阻力的工夫,在墙壁上借力一蹬,人擦着电梯天花板斜斜滚出,动作矫捷如捕食中的猎豹。
他搂着女孩在地上滚了两圈,卸去冲撞跳跃的劲道,手一撑地轻盈起身,拉着苏茉头也不回朝正前方的大门跑去。
苏茉被他拉着,头脑昏昏沉沉。刚才的一切都发生得太快太突然,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就已经结束了,以至于在鬼门关前绕了一圈都不自知。
她本能的回头望向背后电梯,入口出一片狼藉,辨不出形状的木条木屑飞射四溅得遍地都是。心里一阵后怕,如果刚才稍微慢了一拍,那现在又会怎样?是不是躺在哪里,代替木椅被碾成肉泥,血沫四溅的就是他们两人?
有很多细小的黑色手脚从一楼电梯门缝中向外挤,却失去了之前撼天动地的巨力。紧扣的门似被注入千钧重量,掰不开,扯不烂。那些争先恐后想要出来的触手只能徒劳攀附在边缘蠕动,发出嘤嘤悲鸣,透着蛊惑人心的悲凉。
“别看了,那种东西看多了会做噩梦的。”耳边传来清柔的声音,苏茉心神一怔,顿时清醒过来。她发现自己正试着挣脱阿和的手,向刚刚逃出来的地方迈步。
回过神来后,她歉意的冲他笑笑,又反握住对方的手,向门口奔去。
街上路灯斑驳阑珊,星星点点延伸到看不见的尽头,指引着回家的道路。苏茉隔着落地玻璃门遥望远方,心头热热的,一夜惊吓终于看见了生的曙光,本已精疲力竭的双腿又被重新注入活力。
父母有没有打电话给自己呢?他们会不会担心晚上加班在外的自己,如果自己真的死在了这里他们会有多伤心,以后老了生病了又有谁来照顾他们。
一想到父母,心中最坚硬和最柔软的地方同时被拨动,她觉得自己还不能死,要努力活下去,不光是为了自己,也为了时刻担心在意自己的家人。
阿和推开门,夜晚微冷湿凉的风扑面而来,苏茉沐浴在冷风中,眼泪不由自主的流下,身体里每一个细胞都在寒冷中复苏生命力。她深深吸了口气,新鲜的空气涌入肺腔,远方车辆划过柏油马路及喇叭鸣奏声传入耳中,让她觉得自己终于逃离了鬼蜮,回归现实。
这种再世为人的感觉真好。
“嗨,现在安全了。”他拍怕她的肩膀,贴心的递出包餐巾纸,“诺,擦一擦,脸都哭成小花猫了。”
女孩手忙脚乱擦干眼角的泪痕,吸了吸鼻子,嗓音沙哑的向他道谢,“谢谢你,多亏有你在,我才能活着走出来。”
“不客气,我还要谢谢你的配合呢。”阿和柔声说,玩味的打量她。
苏茉一愣,不明其意。
阿和随和的挥挥手,拍落衬衫上沾染的灰尘,并没有在意女孩的愣神。
“终于摆平那些烦人的家伙了,现在没人跟我抢了。”他歪着头微微一笑,把手亲切搭在女孩肩头“嗨,宝贝儿,你说我们该从那个部位吃起?”
苏茉惊骇莫名的看他,眼中慢慢都是不可置信,彻骨的恐惧与寒凉从内心最深处冉冉升起。
作者有话要说:
、逆转
“呵呵,耍你玩的啦。”
欢快的笑声打破了夜的沉默。
看着女孩越来越难看的脸色,阿和笑得前仰后附,直不起腰来。他身体前倾用食指戳戳她的脑门,笑道“怎么难不成你当真了,小可怜的脸都紫了,一定吓坏了吧。逗你真有意思。”
苏茉意识到自己又被骗了,惨白的脸色渐渐晕上红霞,怒气腾腾直串,几乎让她忘记了不久前的惊悚事件。
她也不知道现在是应该庆幸还是该愤怒,跟这个才认识不久的年轻人相处就像坐过山车,心永远都是被悬在半空中,时上时下,一刻也不让你平安落地。
急怒下的她很想骂人,很想揍眼前笑得一脸贱样的家伙一顿,可千言万语涌上喉咙却一窝蜂的拥堵在哪里,嘴张了又张,半天才挤出毫无杀伤性的话语。
“喂你是男人嘛,耍女孩子很有意思?”
阿和不理会女孩的怒火,径自转身向公路走去。晚风拂过他清瘦的身影,白色的衬衫衣角在夜色中翻飞,单薄得像要融化掉的一抹游魂。
气流吹乱了发丝,他伸手撩拨开遮住视线的刘海,头也不回的对苏茉说:“记住咯,这是个教训。”
“什么意思?”苏茉一愣,有些摸不着头脑。
“就是叫你不要轻易相信别人,尤其是陌生人。很多东西看起来越美好越无害往往越危险。”阿和忽然回头,坏笑道“今天你运气好遇见了我,那下次呢?谁知道会遇见些什么,如果刚才我做的不是开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