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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曾冷眼旁观别人的悲喜离合,看着他们宛如飞蛾扑火般不自量力的竭力争取,到头来仍是一场辛苦一场空,终究什么也得不到。
“看来今晚我们貌似要死在这里了呢,可我还想再垂死挣扎一下。”阿和低笑,手无力的从女孩脸颊滑落,似用尽了力道般指尖微弹,一抹细小的光晕凭空露出,向上漂浮,很快便在黑暗中消散不见了踪影。
“最后一点‘运势’了,剩的不多,我到想看看能创造出什么样的奇迹。”之前为了提高骗局奏效的成功几率,年轻人偷偷用上了手头残留不多的部分‘运势’。却没料想在成功之后又碰到了更大的危局。
这是他手中剩下的所有筹码,无路可退的绝境中又有什么可担心的呢,索性孤注一掷将所有筹码都推上赌桌放手一搏。
“唔……”耳边传来女孩的轻哼,她温温软软的身体轻轻在沙发椅上蠕动了下。
阿和哑然失笑,原来这就是最后的‘运势’所能带来的改变么?即使明知道那点点东西无法造成太大的奇迹,心里仍不免有些失望。
她就算醒来又能对现状有什么改变,能让时速双百的车停下还是让自燃泄露的油箱引擎凭空熄灭?还不如一直沉睡下去,至少可以不用面对活生生烧死的痛苦了。
女孩迷迷糊糊揉揉眼睛,带着些睡梦中醒来湿润的水汽,模样傻傻的又有些无辜似乎还没有完全从梦里完全醒来。半点儿也没察觉到近在咫尺的死亡危机。
“啊!”眼睛揉到一半突然僵住,她像是想起了什么炸毛似的跳起,嘴里发出一声尖叫。“鬼啊……有鬼,就在窗外。”
“……”阿和有些无语的想捂脸,本来情况就已经够糟糕的了,现在这丫头又一惊一乍添乱。他已经很累了不想再做妇女儿童心理健康咨询师,死前的光阴本来就应该安安静静回味过去感悟人生。
苏茉不多时就停止了闹腾,她再次揉揉眼环视了圈周围,发现浓重的暗影和那张趴伏在窗上的青白人脸全都消失不见了,黯淡的光照进车厢,将寂静的空间里唯一存在的三人影子拉得很长。
这让苏茉不禁怀疑起令她不寒而栗的恐怖记忆是不是上车打盹后做的一场噩梦。她呆呆愣愣的看向眼前斜靠着车窗的阿和,对方似乎骨头散了架似的半躺在沙发椅上,头微垂身上没有一丝力道。苏茉忙凑近他想开口问问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可眼角余光随即扫到驾驶座上,司机整个身体都趴在方向盘上,睡着了般,硬挺挺如一具没有生命的死尸。
心下一惊,夜路开车时睡着是很容易出车祸的。
“司机先生……”苏茉转过身,开口呼唤想把他叫醒。
“不用叫了,他已经死了。”阿和打断她的话。
“怎么会……”
“一路上你不是见识过了么,内心不想承认?”
“难道?”
苏茉脸色苍白的看着阿和,嘴巴微张,吞吞吐吐几起几合找不出合适的话语。她从内心里就想把这段匪夷所思的经历抹去,可残酷的现实却逼着她不得不重新接受。
阿和点了点头默认了女孩的想法,却转而抬起头回视她,眼神温和如斯却参杂着几许不一样的东西,“你闻到了什么味道吗?”
听了他的话,苏茉静下心神在空中嗅了嗅,刚才因为激动而忽视的浓烈汽油味扑面而来,原本就提起来的心脏,一下子快要冲到了喉口。
“汽油味,难道油箱泄露要爆炸了?”
“没错,大概是之前为了甩开那只让你吓得半死的青脸时就有了裂痕,又以这么高的马速行驶到此处,估计离爆炸还有几分钟吧。”
“那我们岂不是快要死了!”如此突兀的得知自己离死不远这件事,苏茉激动的一下子站了起来,结果头“砰”的一声撞到低矮的车顶,随之而来的疼痛感让女孩龇牙咧嘴。
“差不多。”阿和不咸不淡答了一句。
“喂喂,你也太淡定了吧。事关自己生死好歹也要表示一下吧。”
“哦哦,所以你是说我也要站起来,让自己的头跟天花板亲密接触一下的意思吗?”
“男人嘴炮的厉害会娶不到老婆的。”
“没有找到老公的剩女没资格说我。”
苏茉叉腰怒瞪着眼前嘴上不饶人的家伙,虽然认识不久,但对他揭短吐槽的功力却深有领会,跟他斗嘴你永远讨不了好处,只有活活被气个半死的份。
阿和像感觉不到女孩火气冲天的杀人目光般,无所谓耸了耸肩,眼神天真无辜仰视着她,“不过话说小妞你也不用担心嫁不嫁的出去这种问题,毕竟我们都没有多久可活了。”
苏茉一愣,猛然意识到他们还身处在随时都可能会爆炸的危险中,两人的生命被拴在同一根一拉即断的线绳上,稍纵即逝。
她回身去拉右侧的门把手,大力摇晃甚至动用脚去踢踹,却被身后的男人轻轻搭住肩膀。
“你找死么?从时速近两百码的车子里跳出去,惯性摩擦力就足以杀了你。”
“那也比在这里等死强。”
“还有一种方法。”阿和撇撇嘴,目光指向驾驶座和发臭的尸体“你先爬过去挪开那位大叔,才下刹车减速,等速度降到安全距离在跳车也不迟。”
女孩跟随着他的目光望向驾驶座,看着那具僵直硬挺的尸体,眼神里浮现了一抹退却,不由自主吞了口口水。
她拉拉阿和的衣袖,放软了声音“这……还有具尸体在那里。”
“怕了么?”年轻人揶揄的笑。
“你怎么不去挪开他,这种事本来就应该由男人来做。”
“要是可以我早去做了,可身体貌似动不了。”他依旧保持着轻轻浅浅的笑,眼睑低垂,笑意深深隐藏在看不见的角落,参合了些许无奈。他试着抬手,却在半空中无力滑落。
“你怎么了。”苏茉有些慌了神,回想起醒来后阿和的异状,以及后来和她说话时也一直瘫坐在原地没有移动过。心里有种莫名的情绪火急火燎的沸腾,让她觉得不安“那儿不舒服……你的手!”
她注意到他缠在又手上的纱布被浸得透湿,一种深色浓重的液体染满了表面。若有似无的铁锈味从那里钻出,直刺自己的鼻腔神经。
她想伸手去抓那只手,却在碰触到的前一刻被手的主人缩回了背后。
“没什么大问题,只是力量透支过度,睡一觉就好了。现在你有时间同我说闲话还不如去让车停下,你没有听到火星摩擦声越来越响了么?”
苏茉不再多说什么,转过身从前排两个座椅的缝隙间爬了进去。那具尸体几乎是擦着她身体在散发阵阵腐烂的气息,身体原来的主人似乎死去了很久,身体因浮肿而胀大了不少,这让身形娇小的苏茉挪动起来异常吃力。
空空如也的胃部在兀自翻腾,尸臭熏得她想吐可又吐不出来。她只是个在普通不过的女孩,庸庸碌碌不咸不淡守着自己小小的人生,胆小而又有些懦弱。在过往的岁月里她连尸体都没有接触过,而现在却非得硬逼着自己去移动这样一具腐烂发臭的死尸。
因为她没有选择,不做就得死,甚至还不只是她一人的性命,其中也包括了后座上那个刚刚相识又浑身是迷的男人。
她不想死,更不想让他死,唯一的选择只能咬紧牙关默默践行以前想来都觉得可怕的事情。
人的潜力很大,大得要远远超乎自己的预想,你看我不是身体力行着这句话么?当苏茉强忍着恶心和恐惧推开尸体,看见他凸现的白眼球朝上对翻,嘴角溢出的黄水沾到自己身上时,都还能漠视之继续下面的行动时,自我吐槽般的想。
火星和电流的摩挲声在狭小的空间内分外清晰,汽油味里甚至擦杂着焦糊,冷汗涔涔从女孩的额头低落,溅到方向盘上,留下串冰冷的水印。她抹了抹额头,努力逼迫自己无视扰人心弦的声音和气味,脚下搜寻着找到油门位置,使出吃奶的力气将宛如石雕凝固在上面的脚搬开,随后用力踩下离它不远的刹车。
“找东西固定住。然后破开驾驶室的门跳出去。”阿和出声提醒。
苏茉点点头,抱住尸体的另一只腿,使劲将它按在刹车闸上。接过阿和扔来的皮带,将两者捆绑在一起。
车速渐缓,阿和估摸着差不多跳下去不会摔死的程度,微微抬了抬手。
“砰。”响声鸣动,靠近苏茉一侧的副驾驶门被一股无形的张力向外撞开。
“跳!”阿和喊道,语音里带着少有的催促。
苏茉手扶着门框,姿势却停留在跳跃前一格的动作上,回头望向后座的年轻人,眼神扑朔迷离。
“我跳了你怎么办?你动不了难道要在这里等死么?”
“你先走,我自然有自己的法子。喂喂……你这是做什么?”
说话间,女孩无声的摇了摇头,在破开的车门前稍稍犹豫了一两秒,像下定了什么决心,控制住全身的颤抖又爬回了后座。
“你不怕死么。”阿和用手肘撑起半躺在长椅上的身子,目光定定注视着全力踹门的少女,几不可闻轻轻叹了口气。
“怕,可让我丢下朋友独自逃生这种事我做不到。”
苏茉涨红了双眼,死亡的恐惧已经压得她喘不过气来,有股烦闷的气郁积在胸口,无处发泄。她害怕的想哭,想扔下这个还算是半个陌生人的家伙独自跳车逃命,甚至差点儿就付诸行动,可最终身体却不受理智操纵回到了他身边,拼尽一切可能想要和对方同生共死。
因为她做不到,做不到抛弃这个男人独自逃生,仿佛一旦逃离了生命中就会有些至关重要的东西永远离开自己,再也抓不住握不牢,再也感受不到的温度再也听不见的声音,即使她还不清楚那究竟意味着什么。
“唉……”阿和又一次叹了口气,苦笑着抬起头,看见女孩一下一下揣着那扇打不开的车门踹到鞋尖都因此变形还不死心放弃,不知该说些什么好。他很烦这种在危险中明明无能为力改变局面,却偏偏要讲不知所谓的感情义气拖拉着放弃逃生机会一起完蛋的愚蠢行为。可内心又有些小小的感动和期许,酸酸的暖暖的,五味杂陈。
他摇摇晃晃起身,攀着靠背的边缘轮廓借力,挪动到门前,手搭在保险扣上看不出具体做了些什么,只听“咔哒”一声,陷在凹槽里的保险栓自动跳起。
伸手一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