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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本就猜到他是谁了,目光也一直跟在他身上。但是,话自赵宗源口说出来时,仍然引起一片轻微的骚动声,就像自己明知幕后躲的是什么人,而此人却突然出现时,仍能令人惊愕一般。
向大厅中扫了一眼,赵宗源笑着转向寒松龄道:“寒少侠,你想是自己独自去拜会在场的各位好呢?还是老夫替你引见引见?”
这很明显的,是赵宗源出的一个难题,因为,寒松龄绝不可能厚颜要人替他介绍,因为,那么做,无异是自降身分,有意高攀,但是,如果自己去拜会,也同样的是落个移尊就教之名。
淡淡地,也有些冷漠地,寒松龄起身道:“在座各位,俱是武林名宿,寒松龄只不过是个后学晚进,哪敢高攀,我看就免拜吧!”
“人贵自知,只可惜你小子自知得晚了些!”说话的人坐在寒松龄一行斜对面靠屏凤的那桌子上,那张桌上,就只他一个人。
声音好似在哪里听到过,寒松龄的目光,不自主地向发声处望了过去。
蓬松的皓发与络腮胡子连成一片,自发白须中,却裹着一张油垢弥漫的黑脸,山楂鼻子,小眼睛,偏偏又配上一个四方大口,长相滑稽中透着傲气,近手桌边上斜依着一根绿色纤细的八尺竹杖,此时他正举着那只只套着半截鹑衣百结的黑手,抓住一只瓦瓷碗向口里灌酒。
收回目光,寒松龄坐了下来。
赵宗源也跟着坐了下来;扫眼见荒城孤剑仍抱着那个石匣坐着,不由开口道:“燕大侠何不将怀中抱着的东西放在地下。”
永远都是那么慢吞吞的,荒城孤剑道:“我怕人偷去。”
赵宗源老脸立时变得十分难看。但仍笑道:“在老夫这里,燕大侠尽管放心。”
荒城孤剑道:“在哪里我也不放心!”
坐在赵宗源右侧的康源山霍然起身,冷声道:“阁下这是存心替咱们做脸吧,不知阁下匣内装的是什么旷世奇宝,咱们隐贤庄赔不起?”
荒城孤剑慢吞吞地道:“康前辈连我手中抱的是什么东西都看不出来,怎么就向里面猜了呢?”
康源山冷笑道:“阁下那石匣莫非还有什么特别名字不成?”
荒城孤剑道:“如果这真是石匣,我怎么会说你连它都不认得呢?”
紫脸气得发黑了,康源山冷声道:“老夫请教!”
眼皮也没抬一下,荒城孤剑道:“棺材,这东西还有个名字叫寿器。”
赵宗源闻言也跟着猛地站了起来,康源山横跨一步,站在桌前走道上喝道:“阁下这是诚心来扰了。”
白凤公主见状粉脸一变,伸手就要去抓面前桌上的那对至翎短剑。
伸手按住她的玉手,寒松龄摇摇头道:“还用不着。”
仍然垂着眼睑,荒城孤剑道:“阁下要那么想,那也是没办法解说的事了。”这么说,可就越描越黑了。
康源山才待开口挑他独斗,突听康源海道:“赵老爷子,他不是也带了个寿字吗?”话中不断地向赵宗源使眼色。
索知廉源海城府深沉,赵宗源虽然还想不通他阻拦的用意何在,但却知必有道理,就站立的原来姿式,双臂一举,摇着手道:“康老弟,人家是看得起咱们才来的,其实,事情都是人论的,我倒觉得燕大兄诚心不欺,具实而言,才算得上是条豪放的血性汉子呢!
来来来,快坐下。”
寒松龄微微一怔,忖道:“喜怒变迁之快,如非眼见,实难令人相信,赵宗源能于关外栈道明修,陈仓暗度,实非难可。
康源山胸中怒气虽仍未息,却不好当众与赵宗源抗辩,只好冷哼一声,坐了下去。
一披才平。一波又起。飞钱追魂头陀此刻突然举杯遥向寒松龄道:“悟本借花献佛,敬寒盟主—杯,以便接续方才室小未尽之言。”活落举杯一饮而尽。
酌满一杯后,寒松龄举杯遥向飞钱追魂头陀一照,冷冷也道:“你我心中各自有数,用得着再接续下去吗?’’话落仰头一饮而尽。
飞钱追魂头陀寒脸—笑道:“既然我们之间的事,各自心中有数,那说起来就更没有什么碍口的,是吗?”
望着飞钱追魂头陀,寒松龄冷峻地道:“仍想知道寒某对你知道些什么?”
虽然脸上仍含着笑意,但谁都看得出那笑容已掩不住他内心的凝重了,迟缓地点点头,飞钱追魂头陀悟本道:“这可以使你我先站稳自己的立场。”
漠然一笑,寒松龄道:“事实上,在你我第一次见面时,我们自己的立场便已确定了,悟本,在三佛台七使者中,你排老大吧?”
谁都早就知道悟本是谁了,双方的立场也很明显,但是他不说出来,双方中间,总还有些敌我未分的朦胧感觉;使那种肃煞敌对的气氛不至流于表面,此刻,寒松龄一直出悟本的身分来,气氛立时就不同了。
大厅中的人全都停止了一切动作,目光来回不停在隔于这两张桌子之间。
老脸上装做出的笑容冻结了一段时间后,飞钱追魂头突然震声大笑道:“哈哈……寒盟主,你猜对了,悟本在七使者中,的确是居首位。一指他右侧一个白发老者在七旬以上,只有半个右耳的褚红脸色,倒八眉、三佛合勾鼻的老者道:“他是三佛台七使者中的第五位,寒盟主,你可还有什么疑问吗?”
既不惊讶.也不恐惧,寒松龄依旧那么冷漠平急地道:“对尊驾,寒某本来就没有什么怀疑的,所以,会有事发生在二位身上。”
话落转向赵宗源道:“赵老前辈,还下三位贵客,寒松龄欲托请你替我们引见引见。”
赵宗源没想到寒松龄能一眼就认出三佛台的两个使者,使事情完全明朗化,而使自己原先计划的暗中下手的策略付诸流水,他心中,早已波涛起伏,纷乱无比了,但表面上却镇定如常,淡然一笑道:“寒小侠指的是昆仑山的三老吗?是的,老夫是该给各位引见引见的?”
赵宗源话才说完,寒松龄四人坐的邻桌突然站起一个白发如雪、霜眉皓髯,而如满月般的八旬老者。朝赵宗源打个稽首,道:“赵施主,贫道代表昆仑三子,有个不情之求,还望赵施主不要见怪才好。”
赵宗源微微一怔,突然深沉地道:“三位要告辞?”
老道土道:“正是,昆仑三子接帐前来,虽然荒山僻野,以礼可为祝寿之物,但千里而来,自信仁义已略尽一二,不愿在红尘多留,是以,这就要告辞了。
追魂头陀下首的九首神徐立中突然以沙哑的声音道:“一人江湖是非多,道爷,只怕你想清静也清静不了的。”老道士望了九首神一眼,淡漠地道:“贫道是向主人辞别的。”
九首神阴阴地笑了笑道:“老夫只是建议而已,当然,一切悉听尊便了。”
老道土冷漠地道,:“那是当然的事。”话落转向赵宗源道:“施主如无其他吩咐,贫道等要告辞了。”
赵宗源皱皱眉头道:“此间不管发生任何事情,都绝不可将三位卷入的,三位千里来此不易,赵宗源未尽地主之谊而放三位就此离去,恐怕日后宣扬开去,江湖同道要说我赵宗源薄待客人了。”
赵宗源强词夺理的话,老道士虽然听得出来,但却不愿得罪这个雄霸关外的霸主,当即稽首道:“老施主礼遇武林同道,翠松园宾至如归之盛誉早巳遍及当今武林,贫道三人此去,绝不会替贵庄带来什么毁誉说辞,何况,贫道等三人也已接受过老施主的盛宴款待;”
赵宗源慈祥的脸色依旧,言辞却已显得有些激烈,他朗笑一声道:“河海不弃涓滴而成其大,赵宗源虽不敢以河海之量自居,但生平自信没有什么错待江湖同道之处,三位道长德高望重,清誉满武林,我赵宗源不知有什么错待三位之处,致使三位席未及半,突兴辞意,还望三位明示赵某。”
老道士脸色一凝,目注赵宗源欲言又止,似有不便开口之处。
赵宗源见状又接口道:“道长,请坐,请坐。”
老道士并没坐下来,仍然进退不得的尴尬万分地站在那里。
正在这尴尬气氛无法打破之际,寒松龄突然朗声笑了起来。
赵宗源一怔道:“寒少侠怎么突然高兴起来了?”
仍然笑着,寒松龄道:“赵前辈雄才大略,言辞慎密,使人无反驳余地,难怪能在三佛台之全盛状况下,率忠义豪侠,雄踞关外,不为叫屈,寒松龄高兴的就是这一点,不过……”
寒松龄话中带刺,赵宗源自然听得出来,但脸上却没有一丝异样表情,慈和地笑道:
“寒少侠过奖了,老夫实在愧不敢当,不过,听语气,寒少侠好像还有什么未尽之言,可否见教?”
淡淡地,寒松龄道:“寒松龄以为赵前辈强留下昆仑三子,对贵庄而言,似乎有百害而无一利。”
赵宗源笑笑道:“此言怎讲?”
寒松龄笑道:“事实上,赵前辈看得比寒松龄更明白,只是,前辈胸怀宽大如海,能忍人之所不能忍,所以不肯说出来而已。”
心头微微一震,赵宗源笑道:“年轻人,你高估了赵某人了。”
“这么说,前辈是要寒松龄说出来了?”
赵宗源仍然笑道:“老夫已讲过寒少侠见教的话。”
俊脸微微一沉,寒松龄低沉地道:“他们之所以要走,是因为他们三位不愿意趟这浑水。”
“什么浑水啊?听你的说法,好像这里有什么争斗似的?”
淡然一笑,寒松龄道:“看来赵前辈是存心叫寒松龄全抖出来了,好吧!”话落笑容一收道:“翠松园与碧血盟;任一方得手,在场的有都难脱关系,赵前辈,你还要我再说下去吗?”
够老练、够深沉、也够镇定的,赵宗源老脸上神色如常,望着寒松龄笑道:“寒少侠,听你的说法,好像各位此来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