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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驻京办”是一个“场”,是由各种利益关系交织、延续形成的“场”。从行政的角度看,这种机构的存在方式形成了一个“自下而上、自上而下”的政治“通道”。有了这个“通道”,他们还能分享集中于北京的政治、经济资源。但这种非常规行政运作模式使其在这个国家的政府序列里,却充当了一个十分微妙的神秘角色。“驻京办”的工作程序中,有这样几个关键的显作用和潜规则。
乡情规则:思乡恋土是中国人固有的传统,利用这种乡情则是“驻京办”工作人员的“必修课”。
人际规则:有人把“驻京办”形容为“第二行政中心”,办事处主任则是这里的最高长官。他每天的任务就是发现新的“朋友”,然后又通过这些“朋友”介绍另一帮“朋友”,逐渐形成和扩张自己的势力交际圈。
服务规则:“事事以领导满意为宗旨,事事以招商引资为取舍,事事以项目服务为目标”是“驻京办”的工作箴言。但这种“事事以领导满意为宗旨”的办事方针,又使“驻京办”偏离了为公共服务的职业功能。
情报规则:“驻京办”还充当了秘而不宣的情报中心功能,地方官员想利用“驻京办”寻找政治靠山,谋求升官晋级、发财的机会,所以只要有风吹草动,立即相互串通,花钱买路。
产业规则:“驻京办”的存在形成了衣、食、住、行、玩等组成的产业链条。北京有一部分经济是通过政治资源驱动的,“驻京办”便是其中的一种体现形式。如果这些“驻京办”消失的话,肯定会对北京的经济带来消极的影响。
招商规则:除了争取中央相关部门的资金外,“驻京办”最重要的工作任务就是招商引资了。
洗钱规则:“驻京办”不仅仅限于行政机关,还有不少公司为了拓展业务,也在北京开办了不少驻京机构。这些机构为赌博等犯罪活动组织客源、清洗“黑钱”,构筑非法装甲流通渠道。
我们不能单纯地把“驻京办”定义为“腐败”的“摇篮”或者“温床”。在我们现实的大环境中,“腐败”行为无处不在,“驻京办”的职能异化,形成腐败链条的最大原因是,管理与监督失去控制。
“驻京办”与有关部委的“跑‘步’‘钱’进”的关系,简言之就是行贿与受贿的关系。在行贿与受贿这对矛盾当中,受贿一方永远都占据着主导地位,永远都是矛盾的主要方面,在权力远没退出市场的社会转型期,一些部门官员利用手中的权力,可以选择性地决定把项目、批文等稀有资源给“跑‘步’‘钱’进”力度大的地方。只要地方向中央“跑‘步’‘钱’进”的空间一天不缩小,地方官员上北京“考察工作”的冲动一天不竭制,“驻京办”官员腐败的故事就一天不会绝迹。
一场针对各级地方政府驻京办事处的整肃风暴正在酝酿中。驻京办事处面临整顿命运,因为两个原因:一是纪检审计部门确信,驻京办事处成为腐败高发区;二是在国家审计署的审计报告中,驻京办事处因为“跑部钱进”而被点名,其间自然有腐败情节,并扰乱了财政秩序。
因而,驻京办确实需要整顿。但是,仅仅依靠行政命令简单取缔,显然不能解决根本问题。因为,目前的中央——地方关系框架内,地方政府和企业具有设立驻京办的强烈冲动,即使行政取缔这些驻京办,它们也会以其他方式变相存在。
推动地方政府和企业设立驻京办的原因很简单:中央政府相关部门掌握着地方政府所需要的资源,也掌握着地方政府无法躲避的审批权。
巨大的、可以自由支配的财源,对地方政府有巨大吸引力。另一方面,这些转移支付资金的分配却带有相当大的任意性。目前一个十分奇怪的现象是,尽管中央财政转移支付规模相当庞大,却没有一部关于转移支付的权威性法律,各地应该得到多少中央转移支付,缺乏明确的核算办法,相关中央政府部门的官员则拥有相当大的自由裁量权。由此自然催生了“跑部钱进”现象。
经济体制改革出现了某种停滞,政府在某些方面强化了对经济的管制。尤其是近年来,面对地方政府推动下形成的投资热,中央政府大量使用行政、土地、环保等手段进行宏观调控,最为显著的是强化国家发改委审批项目的权力。在这种情况下,热衷投资的地方政府和企业自然也到北京为本地的投资项目进行公关,或者为那些被突然宣布为违规的投资项目进行疏通。
总之,各地政府和企业设立驻京办,乃是因为在北京、在那些权力部门,可以通过公关活动得到资源或许可。中央政府的资源配置权力过大是导致各级驻京办激增和腐败问题层出不穷的原因。仅仅对驻京办动刀并不能解决根本问题。至于地方政府官员在驻京办的腐败,不过是地方政府官员权力不受约束、地方财政制度不健全的情况下产生的一个附带后果。
“驻京办”变”蛀京办”
每年3月,是各地“驻京办”最繁忙的月份。因为“两会”召开,各地高官浩浩荡荡进京,“驻京办”人员忙于迎来送往。在此前后,他们还忙着给上级部门和横向关系户拜年送礼。
对前来京城的家乡官员或官员家属的迎来送往,是“驻京办”主任最耗时、最无奈的任务。那些官员或官员家属来到“驻京办”,如同当年皇上到了行宫,“驻京办”需要绞尽脑汁,提供全天候服务,管吃管住管玩,用公款支付所有开销,完全不受约束。
“驻京办”财源充足,并成了“美食中心”。北京人可以如数家珍:云南驻京办的云腾宾馆,山珍野味鲜美;贵州驻京办的贵州大厦,小吃绝对值;七省大院内的福建驻京办,佛跳墙最地道;山西驻京办的三晋宾馆,有最本色的山西面食;新疆驻京办的新疆饭店,大盘鸡、羊肉串、葡萄乾炖羊排,无不道地。
许多地方官员利用“驻京办”,为自己寻找发财晋级升官的捷径。为了在北京和中央发掘政治靠山,他们不惜花钱买路。“驻京办”除了为家乡官员找出路,还要为地方跑项目、拉经费,所谓”跑步钱进”。
一位“驻京办”的话具有代表性:“我的工作,就是将礼品不露痕迹地送到领导手中。所谓公关,就是对部委司局长领导人的喜好了若指掌,陪他们打牌、旅游、喝酒,或买字画、古玩。礼物太贵会给人家添麻烦,也不能太便宜,关键是投其所好。我的工作箴言是:事事以领导满意为宗旨,事事以招商引资为取舍,事事以专案服务为目标。”
地方政府还有另外一招:选择农村青年女子,作保姆培训,送到北京,再由“驻京办”送到中央和部委高官家中当保姆,联络感情,取得信任,打探消息。在关键时刻,这些保姆向这些高官倾诉家乡需要报批的专案,令高官为乡情而动心。
渐渐地,“驻京办”职能异化,变成“蛀京办”。“跑部钱进”,必然与腐败挂鈎。“驻京办”成为腐败高发区。各种大案要案“驻京办”往往脱不了干系。河北省国税局长李真案中,该省“驻京办”主任王福友因贪污被判无期徒刑;广西自治区主席成克杰案中,该区“驻京办”副主任李一洪因贿赂罪被查办;沈阳慕绥新、马向东案中,该市“驻京办”主任崔力因贪污索贿被惩处;大庆市国税局长那凤岐受贿案中,该市“驻京办”副主任李洪波被查处;其他被查办的,还包括广州市“驻京办”副主任詹敏、江苏省“驻京办”主任吴廷祥等。
包括省、市、县、各种协会、企业和大学等设在北京的“驻京办”或联络处,至少10;000多家。实际上,对“驻京办”的管理与监督失控,成了三不管地带:别人管不着,地方没法管,北京管不了。
驻京办现象与中央地方关系剖析
要理顺中央与地方的关系,实现“公共服务均等化”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理论上要说清楚已不易,现实问题解决起来更难。我们现在就面对着一个难解的现实问题——“地方政府驻京办”“跑部钱进”的问题。这个问题直接威胁着基本公共服务的均等化。因为,这种现象的实质是“个别服务”,而不是“公共服务”;是“特殊化”,而不是“均等化”。 这种现象还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今年初,中纪委书记吴官正在中纪委第六次全会的报告中,三次点到了地方政府驻京办的腐败问题。随后,国务院机关事务管理局召开廉政工作会议,各省区市驻京办负责人参加。会议决定,由中纪委负责调研驻京办,由国管局提出整改方案。因为驻京办确有各种利益交织所形成的腐败问题。但时至今日,尚未见到整改动静。从反腐倡廉的角度提出这个问题,是一个信号,是一个改革的切入点。通过调研,逐步深入剖析这一现象,似乎也应从中央与地方的关系上,从体制、机制上分析其深层次原因,否则是难以根治的。即使统统取消了,还会以别的形式出现。
一、地方政府为什么要设驻京办?多半是为了疏通关系,跑项目,要经费,即“跑部钱进”。驻京办始于上世纪50年代初,那时是计划经济,不跑不行的。但真正兴起是90年代。1991年,北京已有186个市级以上的驻京办,1994年以后以惊人的速度增长。据不完全统计,现在的北京城,除52家副省级以上的驻京办之外,还有520家市级驻京办,5000余家县级驻京办。如果加上各级(主要是省)政府部门设的联络处(或办事处)、各种协会、国有企业和大学的联络处,各种驻京机构超过1万家。最近还了解到,不仅国有企业在京设立驻京办或联络处,一些大的民营企业也在京派驻了联络人员。这种增长速度,正好契合了中央与地方分权的历史演变,尤其是以1994年中央与地方分税制改革之后更为突出,最近几年,随着两次大的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