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宾馆内,向诚弹完了李斯特六首帕格尼尼练习曲,起身走到窗前,轻拢窗帘,看着窗外人来人往的人群,他深深吐了口气,双手握合,不停地左右来回活动手腕,思绪回溯到十年前拜师学琴的情景。
十年前 奥地利 维也纳多瑙河畔的一处古宅内
“Stop,Stop,变速不够明显,指法不够灵活,手腕过于僵硬,旋律音没有突出,这首曲子对你来说没有问题,为什么今天发挥失常?” 银发老者手拿指挥棒,啪啪啪地打着乐谱对坐在一旁的少年批评道。
“对不起,沃特先生,昨天妈妈离开了我,我到教堂为妈妈做了一夜的祷告,没有复习您教我的练习曲……” 年少的向诚,单纯心净,从没有想过为自己找借口。
“咚咚咚!” 老式摆钟敲响六声,练习时间结束了。“唉,今天你留在这里把这首曲子练习到熟练为止。” 老者叹了口气,语气较之前舒缓许多,起身朝厨房走去。
“沃特先生,我向您保证回去之后一定把曲子练习熟练。” 从厨房传来餐具码放的声音,向诚急忙跑上前。
“从今天起你不用回去了,留在这里好好学琴,这是你父亲的意愿。”
“我不要,我不想麻烦您,我回去自己可以做饭,我可以照顾自己。” 向诚撅着小嘴,倔强地答道。
“你可以照顾自己,但谁来教你练琴,三天后我将移居布鲁塞尔,你想清楚是从此放弃学琴,还是跟我去比利时。”
“你是我的老师,以后还是我的老师。我学琴的目的不是为了爸爸的期望,我喜欢钢琴,我会努力学琴的。沃特先生,请带我去比利时吧!” 稚嫩的脸上有着不符合年龄的成熟表情,坚定有神的双眸和认真冷静的面容。
“你要对你说的话负责,既然你喜爱钢琴,那么若干年后你必须要夺得世界级钢琴比赛大奖,带着荣誉和名望回来见我。”
十二岁的华向诚不明白荣誉和名望是什么,对他有什么意义,但是他知道沃特先生对他寄予厚望,可谁又能想到十年后的变故呢?
向诚跟着沃特先生学琴七年,钢琴水平达到十级标准,却因一场意外变故,放弃了名扬世界的机会。他辜负了沃特先生的期望,没有赢得任何声望和名誉,悄悄地退出音乐届,渐渐地被人们遗忘。荒废三年没有碰触钢琴的他,却为了回到心爱的人的身边,重新敲击黑白琴键,履行恩师和他的约定。
“咔嚓!” 书房木门缓缓打开,房内传来子懿洪亮的声音。“我们的‘钢琴之王’怎么不弹了?” 子懿看上去好多了。俊俏的脸上洋溢着迷人的笑容,气色红润。
向诚的思绪被子懿打断,他合上琴盖,笑道:“李斯特也是凡人,也有自己的心事,他会疲劳,肚子会饿。午餐合你胃口吗?”
“就像回到故乡一样,是正宗的中国菜。”
“走吧,晚餐尝尝川菜怎么样?附近有一家很不错的川菜馆,这些西方食物不适合你那东方的胃。” 向诚拿起衣帽架上的大衣,朝大门走去。
“恭敬不如从命。” 子懿笑着打开门同向诚一起离开房间。
宾馆外,淅沥小雨依旧下个不停,雨滴拍打着街边商店橱窗,留下一道道蜿蜒流走的雨线。伦敦的秋雨来得不像洛兰市那么急,那么有气势,她宛如一个天真可爱的小女孩,手捧着小男孩送给她的向日葵,站在金灿灿的麦田里,看着远处朝她挥手离去的小男孩,痴痴地咯咯笑个不停。
子懿和向诚打着雨伞,快步在人群中穿梭,不一会儿就消失在朦朦雨夜中。
晚上八时 伦敦骑士桥大街
雨停了,柏油大道上零星遍布的水洼,借着斑斓的灯光倒映着路人的身影。子懿来到约好的名为“莎士比亚”的酒吧,对照着便签上的名字,确认无误后,推开木门,走了进去。
一进门,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暗褐色、擦得铮亮的吧台和一排排倒扣在吧台上的亮晶晶的啤酒杯。吧台旁边是一张张厚重的橡木桌椅,一道磨花的大玻璃屏风将酒吧分为吸烟区和非吸烟区,既合理地利用空间,又显得极富人性。酒吧的室内陈设和特色各异的装饰物都颇具英国特色:沉重而典雅。
看见子懿朝吧台走来,服务员一脸微笑,热情地迎上去。“先生,晚上好!请问您有预约吗?”
子懿正想答话,耳边突然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苏先生,这里,这里。”
子懿暗自一惊,心中疑惑油然而生。此人他并没有见过面,为什么会认得他的长相?他找我究竟有什么事?
子懿寻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一个西装革履的金发男人斜靠在吸烟区内的牛皮沙发上,嘴里衔着一根烟,高举着右手不停地朝他挥动。
“苏先生,你来的很准时,来一根烟怎么样?” 金发男人递给子懿一根Sobranie笑着说道。
子懿靠着沙发坐下,双眸扫视一圈。咖啡桌上放着一个已喝干的空啤酒杯,一个装满烟蒂的烟灰缸,一个Zipper打火机。令他感到意外的是,如此酗烟的男人,地上竟然没有一丝烟灰。
“谢谢,我不吸烟。” 子懿婉言拒绝,金发男人笑了笑,把烟放回烟盒。
“那么来杯吉尼斯黑啤酒怎么样?” 金发男人似乎不急于切入话题,他尽量表现的友善。
“可以,服务员,来两杯吉尼斯黑啤酒。” 子懿一点也不和他客气,此人有意在试探他,不妨顺着他的意图,摸清他的想法。
服务员很快端着两杯黑啤酒上来,金发男人注意到添酒细节,心里顿时有了主意,急忙开口道:“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艾伦·霍尔,萱莎集团的董事长,很高兴见到你,苏子懿先生。” Alan主动朝子懿友善地伸出右手,两人握手致意。
“原来是服装界商业巨头萱莎集团的董事长,幸得一见,但你为何知道我的名字,找我又有什么事?” 必要的寒暄带着试探性的口气,对方的真正意图是子懿迫切想知道的。
“苏子懿的名字在整个金融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只是知道背后真相的人寥寥无几,恰好我就是其中一人。” 察觉子懿的话中有所试探,Alan也不和他拐弯抹角。
“那么你又知道什么?” 子懿问道,语气平和,并没有因为他的话改变态度。
“事关苏先生的隐私,在这场合恐怕不方便说。” Alan掐灭香烟,拿起啤酒杯。“我们初次见面,为什么不先喝一杯呢?”
“如你所愿,霍尔先生,喝完这杯酒你必须告诉我你想说的话,我不想和你浪费时间!” 子懿拿起酒杯,没等着Alan答复,“哐当”一声,碰杯自饮。
Alan看着子懿将啤酒一口喝尽,嘴边浮现一抹浅笑,不紧不慢地把酒喝完。他从上衣口袋中掏出一支Parker,撕下一张便签,在上面写起字来。
“苏先生,这就是别人不知道的真相。” Alan指着便签,俊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
子懿拿起便签,看着上面的黑字,平静的面庞浮现道道波澜,剑眉急蹙,紧锁眉心,深蓝双眸死死盯住便签上的字,口中一遍又一遍地默念着。
“青儿让我采莲花给你,青儿让我采莲花给你,青儿让我采莲花给你……”
正文 52 如约赴见·初现端倪(下)
昔日的景象随着简单的九个字渐渐在脑中*开来,越发显得清晰,仿佛昨日重现。子懿依稀记得第一次听到也是最后一次听到这句话是舅爷告诉自己的,那是在他与诗溱缔结婚约的教堂上。
一年前 英国伦敦 圣保罗大教堂
“懿儿,怎么闷闷不乐的?”
“舅爷,这场婚约我不认同!”
“你不喜欢方家千金吗?”
“不,诗溱是个好女孩,但这场婚约只是两大集团的一次经济联姻,作为一种经济手段,我们只是双方的一枚棋子受到约束,不可能过上普通人的幸福生活,这太不现实了。”
“站在你的角度,我也不赞同这场婚约,但是懿儿,你作为英华集团的养子只能接受,不能拒绝。”
“舅爷,有件事我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当年母亲把我托付给您之后匆匆离开从此杳无音讯,不再见我呢?”
“懿儿,苏珊娜有她的苦衷,她不是不想见你,而是在等待着见你的时机到来的那一天。我本来打算等你结婚之后再告诉你,看来我等不到了。”
子懿看着舅爷,一言不发安静地听他说着每一句话。
“青儿让我采莲花给你,这是苏珊娜告诉我的暗语。懿儿,不管何时何地只要你听到有人说或者暗示这句话,那个人就一定是给你带来消息的贵人。”
子懿盯着便签一言不发,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改变,身体一动也不动,整个人仿佛冻结一般。
烟灰缸里的烟蒂溢出桌上,坐在一旁的Alan掐灭了手中第五根Sobranie,按捺不住这诡异的气氛。
“苏先生,苏先生?苏先生!” Alan不停地叫唤,好不容易才让子懿回过神来,让他感到意外的是,一向冷静沉稳的苏子懿,居然会因为这毫不起眼的字而心神游离。
子懿回转眼眸注视着眼前的金发男子,上下打量着他,一身Burberry西服、Dunhill西裤、皮鞋,抽着Sobranie香烟,用着Zipper打火机和Parker钢笔,外加上他说话的口气,这个一身名牌的男人简直就像个纨绔子弟,子懿很难相信他会是舅爷提到的贵人。
“苏先生,看来你对这句话有很大的感触。” Alan笑道,不打算进一步围绕这个话题,但子懿却急于知道有关母亲的消息。
“霍尔先生,我不知道你是从哪里得知这句话,既然你对我的事有所了解,今晚又约我于此,想必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我,难道不是吗?” Alan试图转移话题,子懿马上把主题拉了回来。
“是的。” Alan重新点燃一根Sobranie,嘴里吐着烟圈,身体前倾,“苏先生,自从你和天籁集团千金缔结婚约的那一天起,我就开始关注你。”
“为什么?”
“不要打断我的话,这只是故事的开始。” Alan顿了顿接着说道:“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你要离开方家千金独自前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