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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熟悉的声嗓如夏季闷雷,在她耳畔劈落。
她震住,差点握不稳手机。
「我在你家对面的公园等你,你出来,我有话跟你说。」
「你、你怎么知道我住在哪里?」她语音发颤。「你不是在美国吗?」
「学校放暑假,我回来了。」他解释。「我听小玉说你妈妈过世了。」
小玉是她大学同学,也是她和他共同认识的朋友。
「我跟她问到你的住址,你快出来,不然我就上去找你。」
「不行!」她惊慌地阻止。他不能上来,万一遇到萧家人怎么办?「你……别上来,我下去找你。」
说着,她顾不得受伤的手指,搁下小毛衣,抓起钥匙便匆匆关门离家。
公园里,一个比她大上几岁的年轻男孩站在路灯下,一瞬也不瞬地盯着她。
他穿着深色的衬衫和牛仔裤,身形修长,五官清秀,戴着一副很富流行感的黑框眼镜,显出几分斯文气质。
他便是邓文翰,她的青梅竹马,她曾以为这个邻家哥哥有一天会成为自己的丈夫,但他的家人极力反对两人来往,说她有个赌鬼老爸又有个生病的妈妈,配不上他。
为了拆散他们,他被家人送去美国读书,几个月前他偷溜回台湾,打算不顾一切地带她私奔,她离不开妈妈,也不愿拖累他,严辞拒绝了,不料还是被他妈妈发现此事,气得私下找她,狠狠羞辱她,又给她一笔钱,要她放过自家儿子。
她不肯拿钱,难以承受这番羞辱,再加上母亲一天天地病重,她实在累了,心力交瘁,就在那个阴雨绵绵的夜晚,她遇见了教授……
「那个男人,对你好吗?」邓文翰低声问。
她点头。「他对我很好。」
「真的?」
「真的。」
邓文翰瞪着她,像是想从她眼神看出这话的可信度,又仿佛很不满。「你的意思是你的婚姻过得很幸福?」
她又点头。「嗯,我很幸福。」
「骗人!」他忽然变脸。
她深呼吸,明知自己的话会伤了他,仍是咬牙开口。「我没有骗你,他是真的对我很好,我很幸福。」
「丁雨香!你……」他猛然扣住她手腕,眼眸因怒火而烧红,脸部肌肉微微抽搐。
「你是不是还在怪我?上次我要你跟我私奔,结果害你被我妈骂一顿,那件事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想带你走,是你自己说离不开你妈……」
「我知道,我没怪你。」
「现在你妈已经死了,你也没什么好牵挂的了,跟我走!」
「不行!」她果断地拒绝。「我都已经结婚了。」
「你……你怎么能就这样结婚?就这样跟别的男人在一起?说什么放不下你妈为了我好都是假的,你根本就是变心了!」他严厉地指责,本是个文质彬彬的男孩,如今却像一头被激怒的野兽,嘶声咆哮。
可丁雨香并不怕,她知道他不野蛮,只是伤心,她知道他多希望自己能像个男子汉保护她,但他不能背叛自己的家人。
她也不愿他为自己犠牲,他年轻又优秀,有大好前途,不该因她而葬送。
「你走吧。」她挣脱他的手,柔声低语。「好好念书,别辜负你爸妈的期望,他们供你吃穿念书,你应该孝顺他们。」
他听闻她的劝解,暴戾的神情慢慢收敛了,他知道她说得对,自己的确不该令父母失望,从小他便是双亲眼中的乖儿子,师长心目中的模范学生。
可是,他真舍不得她。
「香香……」他哑声唤。
她一震,忽地用力摇头。「别这样叫我。」
「香香。」他上前一步,想碰触她,她却仓皇闪开。
「你不要再叫我『香香』了。」她脸色苍白。「我答应过教授,除了家人,谁也不能叫我的小名。」
「你……你居然答应他这种事!」邓文翰提高嗓门,又想发怒了。
「你走吧。」她不想也不该和他多说。「以后别再来找我了。」
「香香……」
「走吧,保重。」
语落,她转身就走,不敢回头,也不忍回头。
「对不起,文翰,对不起,就当是我不好,是我的错,我对不起你……」她呢喃自语,一遍又一遍地道歉,心口紧紧地揪着,很闷很痛。
她不后悔和文翰分手,一点也不,她只是觉得对不起他,觉得自己很坏……正当她要穿越马路时,一辆宝蓝色的Lexus倏地停在她身前。
她吓一跳,明眸愕然扬起。
车窗降下,一张英俊的面容映入她眼里,她倒抽口气。「教、教授!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怎么不能在这里?」他蹙眉,低声斥她。「你这丫头,走路不看路,不晓得这样很危险吗?」
「我……」她说不出话来。
「我看你从公园里走出来的,你去那里干么?」
「我……」她心慌意乱,连忙回头看,确定邓文翰没跟过来才稍稍松口气。
「没有,我就……去散个步。」
「散步?」他挑挑眉,目光闪烁,若有所思。
她心韵更乱了,好怕他发现了什么。「教授,没事的话,我们回家吧。」他深沈地看她一眼,摇头。「我们不回家。」
她呼吸乍停。为什么不回家?难道他……
车门打开,他语声清越地下令。「上车!」
她不敢违抗,乖乖上车,心里忐忑不安。「教授,你要带我去哪儿?」
「等下你就知道了。」
他带她去一间音乐餐厅。
灯光美,气氛佳,料理好吃,晚上还有人弹吉他唱歌。
为了找到这家餐厅,萧牧野可是在网路上捜寻了好几个小时,比较过各个部落客的评价,汇整分析,终于择定这家。
根据课堂上学生的提案,美食疗法跟音乐疗法都能帮助一个人改善心情,而他今晚两者兼顾,想必成效会很不错。
他让丁雨香自己点菜,还开了一瓶甜甜的香槟酒,水晶香槟杯里冒着细致的泡沫,任谁看了都会胃口大开吧!
当两人乾杯时,他又如是提议。「等下看你想听什么歌,跟我说,我点来给你听。」
「好。」她乖乖地应,乖乖地喝香槟,乖乖地吃下每一道上桌的菜,可她依然不开心,就算偶尔牵起唇角,那浅淡的微笑看来也很勉强。
表面上她专心地听歌、吃美食,但实际上她的情绪是放空的,眼神是悠远的,好像身处于另一个世界。
一个他碰不到的世界。
萧牧野有点沮丧。「你在想什么?」
「啊?」她怔了怔,目光回到他脸上……但她,真的有在看着他吗?
他皱眉。「你觉得这家餐厅的菜不好吃吗?」
「好吃啊。」她点头。
「那个歌手唱的歌不好听吗?」
「好听啊,」她又点头。
「那你为什么还是不笑?」
「……我有笑啊。」
「你这也算是笑吗?笑得比哭还难看!」他重重放下刀叉。
她被那眶啷的清脆声响吓了一跳,定定神。「教授,你在生气?」小心翼翼地问。
「我没生气!」语气别扭。
明明就生气了。丁雨香咬唇,整个晚上她都魂不守舍,想着文翰为什么又回台湾找自己?想他在美国过得好吗?然后她又想起教授,不知他有没有看到她在公园里和文翰见面?她仔细地想了又想,他应该没看到吧?否则早就该追究到底了。可他现在又是为了哪件事在生气呢?
「是不是我哪里做错了?」
「你没错!」错的是他。萧牧野没好气地喝香槟。
「教授,对不起。」不管怎样,先道歉总是对的。
没想到他更怒。「你又没做错事,道什么歉!」
她无言,大眼睛睁得圆圆地看着他,无意中流露出几分委屈。
他心一软,叹气,从公事包里取出一叠旅游DM,在桌上摊开。「哪,欧洲、美国、日本……你选一个地方吧。」
「干么?」她错愕。
「学期快结束了,暑假我带你出国玩。」他解释。
「干么出国玩?」她茫然。
「小姐,有一种旅行叫做度蜜月,你没听过吗?」他像是很不耐地翻白眼。她懂了,原来他要带她去蜜月旅行。
他们居然也能去蜜月旅行……丁雨香心评评跳,放下刀叉,端起香槟杯恍惚地啜着。
教授在她最需要的时候伸出援手,娶了她,给了她一个家及安定的生活;在她最伤心的时候,安慰她,陪伴在她身边,现在又要带她出国旅行……教授如此待她,她竟然还牵挂着文翰,她太坏了,不是在跟文翰分手的时候就决定从此只把他当成陌生人了吗?她觉得自己对不起教授。
「去欧洲怎样?法国、英国还是义大利?」清朗的嗓音拂过她耳畔。
「……」
「还是去美国?」
「不!不能去美国!」她激动地摇头,高亢的嗓音连她自己都吓了一跳。
萧牧野愕然望她,而她也愣愣地看着他,胸臆横梗着难言的酸楚。
「干么这副表情?」他不满地瞪她。「不想去?」
不是不想,是……惶恐。她颤着羽睫。「教授,你喜欢我吗?」
他闻言,呛了呛,一口香槟差点喷出来,神情些微狼狈。「你、你说什么?」
「教授是因为喜欢我,才对我这么好吗?」
她还真有脸问!她、她、她……凭什么这样问他?
萧牧野拿起餐巾纸抹嘴,极力端出从容淡定的气势。「说什么……咳,说什么喜不喜欢?我不是说过吗?我是在养兔子。」
「可是我不是兔子。」她嘟嘴。
「怎么?这很值得骄傲吗?你的脑容量不比一只兔子高明多少!」他犀利地吐槽。
这意思是说她笨?丁雨香不服气地鼓起双颊,嘟嘟的,看起来不像兔子像青蛙了。
萧牧野只觉得心弦一紧,有股冲动想去捏她脸蛋,想把她抱在怀里用力搓揉。他一定是疯了!
他懊恼地收回,强撑着面子。「快吃!吃完我们就回家。」
「喔。」她闷声应道,埋头进食。
他看着她低敛的眉眼,又是心疼,又是气恼,美食疗法、音乐疗法、旅行疗法……全都失败了!该死的那些笨学生,还敢妄想加分?他应该倒扣他们分数才对!
萧牧野不悦地寻思,又暗暗犯愁,到底这只垂头丧气的傻兔子要怎样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