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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授,我想离婚了。」她小小声地说。
他倒抽口气,不敢置信,睁大眼瞪她,脸部肌肉隐约抽搐。
「为什么?」
她没回答,水阵漫着雾气,悠悠地忆起早上与父亲的对话——
「这次你又欠了多少钱?」她知道,一向行踪不定的父亲会忽然出现,肯定是来要钱的,屡试不爽。
「不多,就五十万。」
「五十万!」她惊骇。
「其实本来只借三十万的,那些放高利贷的真没良心,像吸血虫一样,欠个几天加一加利息居然就五十万了!坑人啊!」丁爸爸连声抱怨,又对她涎着脸笑。
「哪,小香,你会帮爸爸还吧?」
「我哪来的五十万?」她木然。「我现在银行户头里的存款还不到五万。」
「你没钱,找你老公要啊!」丁爸爸说得好理所当然。「你老公不是大学教授吗?这点点钱对他来说不算什么吧!」
她惊得几乎说不出话来。「你……怎么知道我结婚了?」
「我回老家找你跟你妈,找不到人,那个邓文翰的妈妈跟我说的。」
「那你也应该知道妈妈她……过世了。」
「我知道啊。唉,她那个病本来也拖不了多久,走了也好,免得折磨自己也折磨家人。」
他怎么能说这种话?怎好意思这么说!
她忿忿地瞪视父亲,恨他的无赖,恨他无情,丁爸爸看出女儿生气了,连忙谄媚。
「好好好,爸爸知道了,改天我去给你妈上炷香,这总行了吧?总之你先给我五十万,不然你爸爸我要被高利贷的人绑去打断手脚了!」
「我说了我没钱。」
「那就去跟你老公要!你要是不敢开口,我自己来,他总不可能拒绝我这个岳父……」
丁雨香收回迷蒙的思绪,含泪的眸睇着面前一脸错愕的男人,她知道她伤了他,她对不起他。
「教授,你说过,只要我想离婚,随时可以开口,你都会答应我。」
「丁雨香,你给我闭嘴!」他威严地喝叱,语气冷厉如冰,她却看出他眼里如火焚烧的伤痛。
她再也忍不住哽咽。「离婚吧,教授,我搬出去,离你远远的,我们离婚,我……再也不会烦你了。」
「谁准你搬出去的!我不离婚!」
「教授……」
「你给我说清楚,为什么突然要离婚?」他用力摇晃她。「是那个姓邓的小子又来找你了吗?你跟他旧情复燃了?」他顿了顿,没等她回答,又自己急促地说道:「不对,我打听过了,我知道在印度那次以后,你们就没有再见面了,他在美国也交了新女朋友,你不会到现在还要去破坏人家的感情吧?」
「我不会的。」她摇头,为他以为自己还念念不忘旧情人感到心痛。「我说过,跟文翰分手以后,我跟他就是陌生人了。」
「那你为什么还要跟我离婚?」
她不想拖累他,不愿自己那个赌鬼父亲不知廉耻地跑来跟他要钱,她是父亲的女儿,不能丢下父亲不管,但他没必要蹚这趟浑水。
而且她不要他以为她是因为钱才跟他在一起的,她不要他的钱,一分钱都不要。
「你说话啊!为什么?给我一个理由!」他咄咄逼人。
「因为……我不适合你。」她好不容易才勉强找到一个理由。「我太小了,你身边应该有个成熟体贴的女人……」
「藉口!」他打断她。
她心一紧,是藉口没错,但……「其实你自己心里也有犹豫不是吗?你敢说你对你那个前女友没有一点点心动吗?那天我发现你的衬衫有她的口红印……」
「你就因为那个口红印在赌气?」萧牧野恍然。所以这阵子她才一直对他若即若离的?
「那是她自己巴上来的!她想亲我,我躲开了,领口才会沾上她的口红,你别胡思乱想,我跟她之间没什么。」
他急迫地解释,仿佛真怕她误会似的,那么焦虑无措地盯着她。
她觉得自己的心快被他那样的眼神撕碎了,大嫂说的没错,他肯定是在乎她的,肯定是喜欢她的,是她不好,一开始她就不该跟他接近。
「教授,我真的不适合你。」她强忍泪水,强迫自己对他狠心。
「我不要听这些乱七八糟的藉口!我要听实话!」他像是慌了。「你之前不是说你爱我吗?」
她一愣,涩涩低语。「你又不相信。」
「是因为我不相信,你才跟我闹别扭吗?」他低头俯视她。
她不说话。
他用力瞪她,阵光忽明忽灭,终于举双手投降。「你、你这笨丫头,气死我了,我相信,我相信!这总行了吧?」
「你干么说得这么心不甘情不愿?」
「我说话就这种口气!怎样?」
怎么办?她好想哭。「教授,我真的……真的不能跟你在一起。」
「为什么不能?我说能就能!小兔子你是我的,你逃不掉的,我说你是我的,你就是我的!」
语落,他也不管她愿不愿意,双臂紧紧圈搂她,勒得她几乎透不过气。
有这么霸道的人吗?可她能听出他话里的恐慌,他是怕了,急了,不知如何是好,才会发表这种近乎无理的强硬宣言。
「萧牧野,你怎么这么坏?你坏蛋,坏蛋……」坏得令她的心揪紧,坏得她逃不掉走不开,只想埋在他颈窝里哭诉所有的委屈。
「对,我就是坏。小兔子你躲不过我这个坏野狼的,你别想逃,我不准,不准……」他低头急切地吻住她,在她唇畔嚐到咸咸的味道,那是她的泪水,心碎的,对他又怜又爱的泪水。
「你在哭,你是心疼我的对不对?你舍不得离开我对不对?」
他沙哑地低语,温热性感的呼息拂在她耳畔,她心软得一塌糊涂,伸手勾搂他肩颈,踮起脚尖,热烈地回吻。
她说得没错,她是心疼,是舍不得,她爱他,好爱好爱他,可是该怎么办?她有那样一个好赌成性的父亲!
「牧野,牧野……」她哽咽地呼唤。
他心弦一紧,全身像电流窜过,慾望霎时沸腾,一个转身将她抵在墙上,拉下她背后的拉链。
洋装无声地落地,他含住她耳垂舔吮,顺着脖颈一路密密麻麻地往下啃,咬住那两团丰盈软嫩,分出一只手来拿捏援揉。
「小兔子,乖,给我……」他对着她耳窝吹气。
她被他弄得浑身酥麻,知道他想做什么,双颊晕红,轻轻点了点头,顺从地将腿缠上他腰际。
感觉到那柔腻的肤触,他气息变得粗沈,大手托高圆翘的粉臀,畅快淋漓地占有了她!
第十章
他占有了她,不仅仅在学校研究室里,晚上回家后,他又将她压倒在床,要了一次又一次,要到她呻吟不断,又哭又撒娇,哀求他放过自己。
他没有放过她,慌了神似地只想将她整个人霸道地锁扣在怀里,不许她走,不许她说出那伤痛他心的要求。
离婚!离什么婚!他绝不答应!
整个晚上,他野蛮地要她,又强硬又温柔地哄她说情话。
「你是爱我的。你在印度对我说过的那句话,我现在知道是什么意思了,就是你爱我,对不对?」
「教授,不要了,我不行了,不要了……」她哭着哀求。
「说你爱我!我要你说!」
「牧野……」
「说!」
「我爱你,呜呜,牧野,我爱你……」
她终于说了,在他横冲直撞地将她带到最高峰的时候,激颤地倾诉心声。他感觉到她强烈地收缩着,湿润柔软紧紧桎梏着他,一股奔腾的热流洒进她体内深处,那是他对她无法控制的爱意。
他也爱她的,其实早就爱上她了,只是不愿对自己承认。
就算她骗过他、说过谎,他还是爱这个傻乎乎、软绵绵的小兔子,他不能让她走,绝不对她放手。
所以他必须找出原因,为何这个明明眷恋着自己的傻女孩会提出离婚呢?
他不相信是出自她的本心。
于是隔天午后,萧牧野约于澄美到家里附近的咖啡馆喝茶,一坐下,才刚点好饮料,他便迫不及待地问。
「告诉我,雨香最近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于澄美端起水杯,浅浅地啜着,并不急着回答,只是默默思量。
自从那场车祸后,她平白失去数年记忆,跟牧理婚姻生变,跟他的家人关系也如江河日下,萧牧野和牧军两兄弟都觉得她对不起他们大哥,见到她不骂几句已经很客气了,更别说坐下来喝茶聊天。
没想到今日为了自己的小妻子,萧牧野竟肯拉下脸来请她喝茶,真算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想着,于澄美涩涩苦笑,放下玻璃杯,悠然扬嗓。「你怎么会问我这种问题?」
他也很不想来问她好吗?萧牧野阴郁地寻思,要不是那丫头莫名其妙提出离婚,他又问不出真正的原因,也不会来找她求教。
「我知道雨香最近常跟你在一起,你有没有发现她哪里怪怪的?」
「你觉得她哪里怪?」于澄美不答反问。
「这个……」萧牧野尴尬了,实在不愿招认自己老婆开口说要离婚,被这个女人知道了,说不定会嘲弄他一番。可想起傻丫头这两天失魂落魄的模样,他又觉得丢点脸也无妨,没什么事比哄老婆高兴更重要。
「她说……想跟我离婚。」
「什么?」于澄美惊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香香干么跟你离婚?」
「我知道就好了。」他没好气地白她一眼。
于澄美蹙眉,怎么想也觉得丁雨香不像是想跟老公离婚的样子,这阵子她要求自己帮她,不就是为了让萧牧野回心转意,主动来追她吗?好不容易有点成效了,她居然放弃不玩了?不可能啊!难道是欲擒故纵?
「你确定她真的想离婚吗?」
「她当然不想!」萧牧野再次瞪她,这一眼显得更加气恼了,墨眸隐约喷火。
「只是明明不想,嘴上却这么说,好像很委屈,有什么苦衷的样子,所以我才想跟你打听,最近她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有没有哪里怪怪的?」
小香香是那种会玩欲擒故纵的高手吗?于澄美想想,还是觉得不像,那女孩甜美可爱,又有点傻乎乎的天真,她或许会调皮恶作剧假装说梦话逗萧牧野,却绝对不会提出离婚这种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