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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有奢望。无所求便无所失。即便曾经同寝一夜,自始至终,她很清醒一夕承露,除却肉体,她不会在他的心上驻足。
第六章
〃 会花楼〃 里目前只住进两名女子。
一名李氏如玉。另一名,就是今早才搬进楼里的珍珠。
佟王府的总管善保,亲自领着珍珠到〃 会花楼〃 后院厢房。
〃 这是爷给的屋子。〃 善保道。
瞧得出来,这屋子没有前进几间房宽敞、奢华,可后院倒有一大片田圃,里头植了许多五色果蔬,还有一弯清澈的鱼池。
〃 姑娘倘若缺什么,可以同婢女香袖说。〃 善保又道。
转脸吩咐了跟在后头的小婢几句话,之后总管就离开了。
望着站在一旁,衣着朴实无华、容貌憨厚的女子,珍珠忽然想起自己在恭亲王府时的际遇。现在,她竟然有自己的〃 婢女' ,了? 〃我不需要服侍,你可以离开了。〃 她柔声对香袖道。
〃 姑娘?〃 香袖骤然抬起脸,恭谨的神态转而惶恐。
显然她不以为这是好意、反而对这番话充满疑惧。
叹了一口气,珍珠笑着道:〃 如果想留下,就随你吧!〃
听到这话,香袖脸上的忧虑才子缓下来。
眼看着天色渐暗了,香袖上前对自己的新主子说:〃 姑娘,您要梳妆了?〃
〃 梳妆?〃
〃 总管吩咐了,今晚爷在' 正乾楼' 候着,所以要姑娘梳妆。〃 香袖老老实实的回答。
从屋里的墙架上取下一本书,剔亮了灯火,珍珠淡淡地道:〃 你下去歇息,不必伺候我了。〃
〃 可是〃
〃 下去吧!〃 她回过身、在桌前坐下,专注地看起书。
尽管香袖很无奈,可瞧这景况,她的新主子大抵是认真的。
香袖退下后,珍珠索性看了一会儿书,等着天色暗下。那小本里,讲的是崔莺莺会张生的艳情故事,大概是〃 会花楼〃 前任〃 房客〃 留下的。
天色暗了以后,她换了套花色平常的衣裳,打算去见这府里的〃 主子〃。
〃 珍姑娘!〃
珍珠才打开门,门外已经站了一个人。
〃 什么时候搬进来的,也不来打声招呼?〃 李如玉冷眼看着一身布衣的女子。
〃 我很快就搬出去,没打招呼的必要。〃 珍珠淡淡地说。
听到这话,李如玉哼笑一声她倒是有自知之明!
〃 何必说这话?纵然爷是个喜新厌旧的男人,可只要安分、柔顺,仍然可以长久留下来。〃 李如玉咧开嘴,径自走进屋内,娇笑着说。
〃 李姑娘,我该出门了,你没事的话请回吧!〃 无论李如玉是好意与否,珍珠没空听这种似是而非的〃 安慰〃。
〃 别装得一副清高的模样!〃 李如玉突如其来冒出这句话。虚伪的脸色变的阴沉。〃 也许一时间爷对你好奇,可只要摸清了这套,你以为凭你的本钱,还能保住爷的恩宠?〃 她低沉的语气充满冷蔑,像有无限的怨恨。
她听善保总管说了,今夜爷指定要这女人陪他
李如玉实在不明白!爷怎会眷宠这既无美貌、又少柔顺的女子?这不公平!这种女人凭什么威胁到她的地位?!
〃 恩宠?〃 回过身望住李如玉,珍珠忽然笑了。〃 恩宠是什么?一个女人,就只能倚靠' 恩宠' 而活吗?〃 她反问。
李如玉怔住,料不到珍珠会说出这种话。
〃 不是恩宠,你以为自己能留在佟王府?〃 沉下气来,李如玉冷笑。〃 你凭什么?!你自以为跟我不一样吗?!如果真这么清高,当初就不该进王府来!〃她嗤道。
珍珠望住她,并没有教这些话左右了情绪。
〃 如你所言,安分依顺就没人能威胁到你的地位。我不想争什么、更不会长久留在王府,你尽管放心吧。〃 平静地说完话,她笑了一笑,然后转身跨出房外。〃 不能奉陪了,你不走的话,我走。〃
从没想过会留在佟王府,住进〃 会花楼〃 也并非出自她的意愿,如果李如玉以她为敌,那是庸人自扰。
屋子里,呆住的李如玉望着珍珠洒脱的背影,困惑的情绪在她胸口滋长……
如果她是男人,往常用权势就可以买到的娇香,对一个什么都不求的女人,会不会越想占有?
一股没来由的不安,开始在李如玉心头发酵。
命令令
纵使在夜晚,偌大的王府仍然灯火明亮,一盏盏悬在楼前的红灯笼美得让珍珠流连……
她又花了些许时间在逛园子上头,直逛到〃 正乾楼〃 已将近戌时。
比上其他楼阁,〃 正乾楼〃 的灯火要敞亮上许多。
大堂上男人坐在一盏立式莲花灯下,手中执着一本策论专注凝读,听到堂前大门开合,他没有抬头瞧上一眼。
〃 贝勒爷。〃
走到男人眼前,珍珠如常躬身、福了一礼。
〃 我交代过,天黑前到我的' 正乾楼'。〃 冷冷地抬眼看她,他英俊的脸孔没有表情,教人看不出他此刻的情绪。
没有刻意等待,却也没料到,她竟敢教他候上这许多时。
〃 民女没忘记贝勒爷的交代。只是〃
〃 民女、民女口口声声把' 民女' 这两个字挂在嘴边,是想要一个名分?〃他不高兴地打断她的话,扔开手上的书本。
珍珠抬起眸子望住他,似笑非笑。〃 贝勒爷能给民女什么?〃
〃 你想要什么?〃 他问,口气冷下来。
原以为她有些不同,到头来还是跟其他女人一样。
〃 一名歌妓,至多做贝勒爷的妾。〃 她淡淡地道,压上后方的门,清潋的眸子低垂、溜过一抹淡光,闪闪烁烁。
允堂眯起眼。〃 你想要更多?〃
〃 不,能做主子的小妾,已经抬举了民女。〃 她答,这回朱唇微微轻抿。
他瞪着她,向来笃定的心志,竟然被眼前的女子打乱
〃 你想做妾?〃 他问,盯住她的眸光深沉起来。
〃 这不就是贝勒爷恩宠民女的表示?〃 她望住他,似笑非笑地回答,不紧不慢的语调却有嘲弄的意味。
瞪着那双太过清冽的大眼睛,允堂终于弄懂,她是在愚弄他!
这是前所未有的事,而她居然以为他会容她放肆到这等地步?!
〃 无貌又无德,连府里的婢女都不可能胜任!〃 他冷冷地道,残酷的批判。
挂在珍珠脸上的笑容骤然隐去……
〃 贝勒爷说的是,民女是放肆了。〃 她轻声道,然后垂下眼,静静地瞪着地面。
对一名贵族承嗣者而言,女人只是臣服者,永远高高在上的是男人。
他像刀刃一样锋利的言辞没让她受伤,只让她更进一步验证事实。
她骤然沉静的态度再一次惹他不高兴
见他发怒,一般女子的反应不是立刻跪地求饶,就是设法重新讨好他!她反常的举止相对于他的怒气,竟然让他感到,自己在这女子的心中似乎没那么重要……
〃 从现在起,我要你每晚到我的' 正乾楼' !记住,在天黑以前!〃 瞪着她白皙、干净的脸孔,他阴沉地警告。
昨夜……晕黄的烛光下,他竟然没发现,这女人有极细、极白的肌肤。
〃'会花楼' 里还有一名貌美如花、温婉旖旎的姑娘李姑娘,贝勒爷的私心不该只放在民女身上〃
〃 别的女人,不干你的事!〃 他粗哽地打断她未完的话。
〃 每夜往' 正乾楼' ,民女不知道宝格格会怎么想。〃 好心地提醒他外,她再次无辜地问及。
他眯起眼,开始怀疑她是故意找碴。
〃 我是这府里的主子,做任何事不必对其他人解释!〃 他沉着声、一字一句地警告,像苍鹰一样阴鸷的眼牢牢瞪住她。
〃 噢……〃
珍珠微微一笑,平凡的脸孔瞬间居然放射出一道接近刺目的光芒
允堂的表情僵住。
〃 我改变主意了,明晚你就搬进' 正乾楼'。〃 眯起眼,他忽然慢条斯理地道。
没料到这小女人的不驯,竟然不受〃 贞洁〃 这道世俗枷锁制约。
〃 搬进' 正乾楼' ?〃 微微挑起眉,她的口气却没有意外。
〃 你有意见?〃
敛下眼,珍珠温驯地回答:〃 贝勒爷决定了就是。〃
他撇开嘴,没有表情的冷笑她的回答早在他意料之中。
〃 怎么我总觉得,你老像在敷衍我的问题?〃 持住女人的下颚,他灰浊的眸凑近她无辜的双眼,眯起眼低嗄地问。
〃 贝勒爷多心了。〃 她微笑,直视他过于迫近的眼睛。〃 民女岂敢轻视贝勒爷的' 命令' ?〃
允堂的表情僵住。〃 很好!〃 撂开手,他冷着脸道:〃 听着,明天一早就搬进来!我不会容忍第二回不把我的话当话的女人!〃
没等她回应,他抛下话后转身离开。
望着男人那盛怒的背影,一抹狡黠的笑容忽然逸脱珍珠的唇角……
久久不去。
命令令
事情进展得意外顺利,能名正言顺进〃 正乾楼〃 探,倒是始料未及的事。
一旦确认夜明龙珠的下落,无论夜明珠是否仍在允堂贝勒手中,珍珠马上就能离开佟王府。
〃 姑娘,这屋子是刚收拾的,倘若您需要什么,可以吩咐香袖。〃 善保总管重复昨日早上的话,他迟疑的语调,有掩不住的困惑
连他都弄不懂,贝勒爷为什么突然让这名唤〃 珍珠〃 的普通女子,搬进〃 正乾楼〃 ?
这是前所未有的事,把他都弄糊涂了。
〃 姑娘若没别的吩咐,奴才告退了。〃
〃 善总管!〃 发现不对劲的地方,珍珠唤住才刚踏出房外的总管。〃 这是贝勒爷的寝房?〃
〃 是。〃
〃 您弄错了吧?总管该带我往' 正乾楼' 的客房〃
〃 这是贝勒爷交代的,不会错。〃
忽然觉得一阵寒气掠过心口,珍珠全身莫名其妙地僵住。
〃 大抵〃 善保慢吞吞地往下说:〃 大抵,爷对姑娘有其他安排。〃
〃 什么安排?〃 不假思索的问话脱口而出,珍珠随即皱起眉心。
她知道他〃 命令〃 自己住进〃 正乾楼〃 ,可却没让她住进主屋的道理。这样的安排实在居心叵测,出乎她的意料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