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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天的课,张心怡就连着自我介绍了五遍,想想自己都觉得有些腻了,还好班主任的那节课逃掉了,英语老师可就没有那么体谅,让张心怡用英语自我介绍。她的英语还停留在一年前的水平,隔了这么久,已经快和那些诡异的单词形同陌路,任由她百般解释,老师就是不依,最后她还是强忍着说了几句简单的自我介绍,尽是“hello,mynameis……”之类的话,老师听后顿时觉得自己早上有些莽撞。
中午张心怡还在教室学习,白雪很积极地帮她把饭打回来,张心怡很是感谢,总觉得欠人一些东西。
回到教室的时候张心怡正在看早上老师布置的思考题,她觉得自己的这种情况,要是不提前飞,最终是会落后于别人的。
“心怡我回来啦。”张心怡抬起头看见白雪提了两份饭。
“你也要在这儿吃吗?中午不回去休息?”
“嗯,大家都走了,你一个人在教室不是也不方便吗?”
“我真没事的,你一会儿还是回去休息吧。”张心怡觉得满心的不好意思。
最终白雪还是没有拧过心怡,答应她吃完饭了就回去休息。张心怡慢慢地觉得她并不是一个在家被宠坏了的千金大小姐,也慢慢地放下了对她的戒备。
萧然正在与宿舍人说着白雪的变化,大家都没有搭话,似听非听。
“刚才我叫她去吃饭她居然说要帮张心怡打饭回去,她几乎都不在食堂吃的,居然会去帮她打饭,这个张心怡到底和她是什么关系呢?可以让她有这么大的改变。”
“你是担心你们的关系吧。”安宣在一旁打趣道。
“什么呀!”萧然没有再说下去,白雪正好从外面走进来。
“咦,刚才不是还听见你们在说话吗,怎么我一进来就不说了?”白雪走到洗漱台开始洗脸。
“哦,没事儿,就瞎聊呗。”萧然不知白雪有没有听到自己刚才说的话。
和颜也觉得这个新来的女孩子不是那么简单的一个人,总觉得她有一些故事,不知是不是因为她与白雪走得比较近。等冷静之后又立即否定了刚才的想法。
第一天的课就给了大家一个下马威,所有老师就像串通好了似的,加大了学习的进度与力度,让孩子们绝对的措手不及。
晚自习结束之后,白雪先提出今晚由她送张心怡回去,大家便没在讨论送人的问题,只是一旁的周阳城欲言又止。
哲铭来短信让和颜在教室等他一起回去,和颜就在教室里等到只剩自己一个人。
白雪推着张心怡走的时候,起初两个人都没有说话,白雪想说出自己心里的一些东西,但是又怕这样太突兀。
“我看周阳城刚才好像挺想送你回去的啊?”白雪随便说了说。
“哦,还好吧,昨天晚上他送的,挺聊得来的。”张心怡突感一种名叫八卦的力量。
然后两个人沉默了一会儿。白雪后悔自己不该问刚才的话,这样似乎显得自己是那种很无聊的八卦女生。
“对了,你知不知道,柳哲铭有女朋友了。”白雪还是说出来自己一直想说的话,本来她想等过几天再说的,害怕这样会让张心怡太激动,看清自己的意思。
张心怡无语。白雪也看不清她的表情。
“他倒是挺迅速的啊。”张心怡隔了好久才说出这几个字。
“男孩子就是这样的,容易花心,你,没事吧?”白雪想借势安慰一番。
“没事呀,有些更大的痛苦都经历了,这算不了什么,他和我并不相干。”
“哦,对哈,他是个大少爷,怎么会体会到一般人的苦。”
“你不也是个大小姐吗?”张心怡突然有些反感推着自己的这个女生。要是自己能找你起来走,肯定头也不回就走掉了,她也是个是非分明的女孩子,对于这种贬低别人来标榜自己的人绝无半点好感,虽然她口中的那个人自己也有些怨恨。
“哦,呵呵。你就不想知道那个女孩子是谁吗?你也见过的。”白雪转移了话题。
“那是他的事,与我无关,你似乎还挺关心的嘛。”张心怡一口回绝了,她隐隐觉得这个叫白雪的女孩子对自己这么好终究是有些什么目的。突然觉得有点失望。
她突然想起Kelly。那个对自己很真的人。
白雪又一次吃了闭门羹,直到把张心怡送到宿舍就一直没有再说什么了,不过她可以感觉到张心怡只是故意在回避而已。
张兰蕙已经在屋里了,见又是白雪,起身说了些感谢的话。
“今天谢谢你了。”张心怡在白雪要离开的时候说。
“不客气啦,以后有事直接跟我说就行。那我就先回去了。”然后便离开了。
哲铭气喘吁吁跑来的时候看见和颜正在心不在焉地翻看桌上的书,轻声走过去拍了一下她的肩。
“您柳大少爷可真是千呼万唤才出来呀!”和颜的语调有点怪。
“哎哟,看咱们和大小姐还生气呢,生气时也很温柔。”哲铭歪着头看和颜,“好了啦,刚才老师叫去有点事,走吧,笑一个。”说着便伸手去拉坐在座位上的和颜。
和颜本来就没多大气,经这一番好说便起身与哲铭走出教室。
道路上只有稀稀疏疏几个人,并没有牵着手,这毕竟是在学校。听说德育处的胖胖主任最喜欢在大队人马散去之后出没,隐蔽极好,趁那些毫无防备之心的小情侣准备有进一步亲密动作之时,及时跳出,大叫一声“你俩站住!”随后便带去办公室一顿好教育,严重者再给个通报什么的。至今因为谈情说爱最重的处分就是记过了,看来他的领导班子还是小有成就。
“班委选举的结果怎么样啊?”哲铭看了看和颜。
“团支书。”和颜停了停,“我本来都不想再当什么的了,结果他们还是给选了。”她叹了口气。
“多好啊,我也是团支书。”哲铭似乎很开心。
“多好啊,咱俩都是团支书。”和颜模仿哲铭的笑容。
“对了,我们班转来一位新同学,坐着轮椅呢,上下学都特别不方便。”和颜想到了张心怡的事情。
“是吗,那她有家人过来照顾吗?这样一个人在学校真是不行啊。”
“听说她妈妈晚上过来,白天咱们就轮流打饭了,平时也就多照顾照顾就行。”
“哦,那还好。”
回到宿舍,白雪正在讲关于张心怡的事,和颜在忙自己的事情时还是在听她的故事,只是从白雪口中说出来就有些不知真假了。
“她很喜欢跳舞,而且还得过很多奖。被一个男孩子辜负了,腿就是那之后废掉的。啧啧啧,真是命苦。”白雪说这话的时候一直看着和颜,见和颜并没有什么反应,猜想她还并不知道其中的原委。
“那个男孩子就离开她了?真是个负心人。毁了人家一辈子。”萧然在一旁感叹。
“你怎么知道的呀?”萧然又问了问。一旁的安宣与和颜没有插话。
“在她还没来上学的时候我就已经认识她了,那时候我很想帮她,她家经济上有些困难,一来二去也就熟了些了……”
“是在为自己歌功颂德吧。”后来的话安宣就没有再听下去,心里暗自想到。
还是很安静的夜,偶尔有虫鸣。已经过了秋分,这座城市还有未散的余热。
都在想着自己的故事。
有人在规划自己的高三,有人在悔悟自己荒废的两年,有人在冥思自己心生好感的某某人,有人在回忆一些快乐与痛楚。
张心怡躺在床上却辗转难眠,母亲在一旁却睡得很熟,是太累了吧。
自己不想去记起的事却偏偏被人提起,感觉自己就像一个被人抓住小辫子的人,那个人会用一件不算秘密的秘密时常提醒起那些伤痛。
自己害怕,不想遇见的人却偏偏就与自己又同了校,指不定哪天就那么巧合,一切就那么轻易地发生。
窗外的月光还是很明朗。她想起来但是腿不听使唤。
张心怡坐在教室里若无其事地看书,突然听见有人在门外叫了一声“喂,等我一下啦,哲铭。”听到这个名字心里一惊。抬起头正好与他对上了。
“柳哲铭。”嘴唇轻轻动了一下。
他只是僵在那里,没有走过来。他的朋友顺着他的方向看过来,也露出一丝惊讶的神情。对,那是齐豫。
白雪就蹦蹦跳跳地走过去,挽着哲铭的胳膊,还回过头以胜利者的身份对自己不屑地笑了笑,拉着哲铭走了。
张心怡大叫了一声:“柳哲铭,你给我站住!”全班人的目光都投向自己。
他还是折回身,旁边的白雪脸很阴沉。
“你怎么在这所学校了?最近还好吗?”他走到张心怡身边。
“好!你看我好吗?你以为我是那么好摆脱的吗?”又转过头看他身旁的白雪,“这就是你的新欢了?哎,你的品味改变了啊。”她放下手中的书。气得一旁的白雪咬牙切齿。
“你他妈算什么呀,我就算再差都比你强!”白雪有些气急败坏,竟说了粗话。
“请你不要胡说,我跟你并没有什么,她自然不算是新欢,还有就是,我的品味那是我的事,与你无关,谢谢你的关心啊。”说完看了看旁边的白雪。
“好。”张心怡笑了一下,“算你狠喏,我现在就是一瘸子能干什么呀,只要你的良心过得去就行。”她又拿起放在旁边的书。
“好了哲铭,咱们走了,不要再跟这种泼妇纠缠。”白雪拉起哲铭往外走。
“再见,祝你们玩儿得开心。”张心怡大声对着他们的背影说。
接下来就是一群人的语言围攻,像娱乐杂志的八卦记者,听风便是雨。
突然腿似抽筋,不自觉地动了一下。小时候妈妈说这是在长高。
窗外的月光还是很静。
原来,只是一个梦。
她擦掉额头上的汗,那个场景,是在自己班的教室,是不是将来的一天,自己就这在这个地方与柳哲铭遇见,然后不知后事会如何发展。
后来就许久都没有入眠,她想起来去阳台呼吸夜晚的空气,那是一种寂寞。
天色渐渐亮开了,张心怡有些懊恼自己为了那个梦一夜没有睡好。母亲还是一如既往地准备好早餐,看着女儿吃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