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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关系。我不是好好的呢么。听溪怎么样了?”
“还没醒。”江年锦答,他温柔的拨了拨听溪的头发,目光黏在听溪的身上,怎么都挪不开。
左杰走过去,挡开了江年锦,又仔仔细细的替苏听溪检查了一遍。
“年锦,你先和我出来一下。”左杰的面色凝重。
江年锦心里一紧,连忙跟了上去。
屋里的人都因为左杰这一句话静悄悄的,病房的门打开,又合上,好像隔开了两个世界。
左杰一路走到走廊的尽头,才停下来。
“怎么?苏听溪的情况很不好吗?”江年锦紧张的心都快要吊到嗓子眼了,他抬手攥住了左杰的白大褂。
左杰沉默的叹了一口气:“我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说你才比较容易接受一些,总之,你要做好各种心理准备。”
“什么叫各种心理准备,她会怎么样?”
“我现在不敢肯定,一切都要看她的造化。”
“最坏呢。”
“最坏,是植物人。”
?
不管你们信不信,我真的木有虐!
路逐峰旋1
5
?
江年锦整个人定在了原地,他的拳心捏的紧紧的,颤栗从心间一阵一阵的滚出来。窗外的天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黑了,黑的一望无边,就好像是他此刻的心情,失落的再也抓不住一丝的现实。
她怎么可以不醒来,如果她不醒来,他怎么办?他自己犯下的错误,到最后为什么惩罚了他们两个人!这些苦不该由她来受的,而是应该由他。
不,她不会那么坏的。她说要他后悔,可没有说要她后悔一辈子。
“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你的话!”江年锦上前一步揪住了左杰的衣领:“你别胡说!铄”
“好好好,你别激动,我都说了是最坏的可能。我们谁也不想承受这最坏的可能是不是?”左杰像是哄小孩子一样慢慢的摘下了江年锦的手。
江年锦的大掌用力的抹了一下自己的脸,他精致的五官随着他的力道沉了沉瑚。
两个男人沉默的在楼道间里站了很久。最后,左杰敛眸,抬手看了一眼腕上的表觉得时间差不多了,他走到江年锦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轻声的对他说:“进去吧。你不进去大家会瞎猜的。”
江年锦站在原地没动,好像小腿上缠了千斤重的大石。
半晌,他说:“我怕看到她。”
江年锦的声音哽哽的。
左杰愣住了,他想了想,确定自己没有听错。
认识江年锦这么多年,他还是头一次听到江年锦用这样的语调这样的神情说怕。
原来,这世间还有江年锦会怕的东西。他绕到江年锦的面前,才发现江年锦的眼里有他能清晰看得到的晶莹,左杰有些动容。
“年锦……”他唤了一句却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我怕看到她那样子躺在里面。”江年锦继续说,他抬手长久地按了一下眼窝。
他更怕,再也见不到她对他笑。
左杰别开了头,江年锦从来不会轻易对别人、流露出这样的脆弱,这一刻只是情不自禁。他知道自己还是装作没有看到的好,看到了他也会觉得难受。
不知不觉,又站了很久。
等到江年锦调整好情绪,两人折回了病房,一色因为有事儿已经先回去了,其他人还坐在那里,各自说着什么。
见江年锦进去,大家停了下来看着他。
久太太柳惠迎了上来,对他说:“年锦,要不今晚你先回去吧,我们在这儿照顾听溪。嗯?”
“我不走。”
江年锦想也不想就坚定的拒绝了,他走回床沿边,然后继续坐在离苏听溪最近的位置,看着床上的苏听溪发愣。
苏听溪紧闭着眼睛,眉头微皱,好像梦里都在经历着什么让她不安的事情。他凑过去,温柔的抚了抚听溪的眉心。
“那行,那我们明天早上再来。”
久太太拍了拍江年锦的后背,转身对屋里几个人都使个眼色,大家站起来作势要走。
阿府说:“那我也留下来。”
左杰掸掸江年锦的肩膀,宽慰他:“放心,我会随时下来的。”
江年锦点了点头。
屋子里很快只剩下他们三个人了,人少了,人气儿也少了,却反而更加的压抑。
这一夜无论对是江年锦来说还是对阿府来说,都有些漫长。当然,折磨人的不是这漫漫黑夜,而是空落落的人心。
阿府静静的坐在离病床几丈远的沙发上打盹儿,江年锦则沉着脸坐在床沿边,一动不动的,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也许,他是连听溪哪怕最微小的动静都不愿意错过。
偶尔,江年锦也会站起来,拿上烟盒和打火机,去阳台上站上好一会儿,夜半的医院总是清冷的让人发慌,江年锦一人寥寥的背影好像会融进夜色里。
他习惯抽完烟之后等身上的烟味散尽了再回来,苏听溪不喜欢他身上有烟味儿,她老早就说过,他也牢牢的记着。
江年锦一走出去,阿府就会走到床边去替他看着苏听溪。即使脑袋上缠满了纱布,阿府依旧觉得苏小姐是他见过最美的美人。
颜美,是其一。
更美的,是她的智慧。
江年锦好福气,能遇上这样的姑娘,哪怕现在受点煎熬,那样该。
?
天空刚刚泛起鱼肚白,久太太柳惠就来了。
阿府蜷在沙发里睡得正酣,而江年锦还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像是被按下了定格键的机器人。这短短一夜,他眉目里的沧桑尽显,短小的胡茬也蹿了出来。
柳惠一见他就总忍不住叹息,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人都是如此犯贱的动物,非要等到失去之后,才懂得珍惜的意义。
柳惠走到沙发边,轻轻地将阿府摇醒。
“送江先生回去。”
阿府点头,站起来走到江年锦的身边,可是他不敢叫他。总感觉现在的江年锦情绪已经崩到了弦上,一触即发。他怕自己触到开关,又或者……做贼心虚?
可是,没想到久太太一劝,江年锦就乖乖地站起来,把空间让了出来。他出门之前轻轻的低头在苏听溪的脸颊上落下一个吻。
阿府去停车场开车,把车开出来的时候看到江年锦站在医院的门口不知道和谁打电话,那头的人正说着什么,江年锦不耐的踱着步,他的表情挡在手机之后,阿府看不真切。
阿府把车停在他的身边,江年锦开门坐进来,车门“噗”的一声关上,阿府隐隐觉得气氛不太对,可是又说不上哪儿不对。他回头看了一眼江年锦,江年锦正倚在后座正抱肘瞪着他。
“阿府。”
“是。”
“你觉得苏听溪什么时候才会醒。”
“这个……我不知道。听左医生说,情况……不太好。”阿府转回了脸,支支吾吾的答。
江年锦不予置评,只是话锋一转:“你记得你很喜欢苏听溪。”
阿府被这句话戳的一愣,他深呼吸一下,平静地答:“我不敢。”
“没什么敢不敢,我就问你,喜欢还是不喜欢?”
“苏小姐人很好,对我也好……喜欢。”
江年锦满意地点了点头:“既然喜欢。那你昨晚怎么回事?”
“嗯?昨晚……”阿府装傻。
“她出了这么大的意外,你能睡得那样香甜,还敢说自己喜欢。”江年锦一语戳穿了他。
阿府答不上话来,他偷偷往后视镜里瞄了一眼江年锦,江年锦眉毛一凛,俯身凑上来揪住了阿府的右耳。
“阿府你好大的胆子!”
江年锦用的力道不重,可是阿府还是配合的“哎哟”一句,连忙抬手按住了江年锦的手。他想,幸亏车子熄了火,不然江年锦这一下可得出大事儿。
“说吧,你哪里来的胆子敢联合苏听溪一起骗我!”
阿府见情势有变,连忙嘿嘿笑起来讨饶:“你看出来啦?”
江年锦松了手:“别给我嬉皮笑脸的,说!”
阿府摸了摸耳朵,知道此刻若是不坦白,他就再也没有从轻发落的机会了。于是他想了想,从苏听溪给他打电话开始,一五一十的交代起来……
那是三天前的事情了,阿府忽然接到苏听溪的电话还有些意外,电话里的苏听溪声音哑哑的,听着感觉不是刚哭过就是刚刚歇斯底里的吼过。
她像个查岗的小女友一样问阿府:“阿府,你老实告诉我,江年锦是不是有别的女人了!”
阿府一听,这问题真生分。
可是他挺为难,跟在江年锦身边这么久,江年锦那点小别扭他还是能看得懂的。不就是在公司里随便拉个小模特儿带在身边刺激苏小姐假装不爱她嘛……
阿府说到这儿,江年锦尴尬的清咳一下。
“你不用说的这么仔细,挑重点说。”
阿府得令,一脸坏笑着继续。
他知道,苏小姐这问题,答好了那是替江年锦争分,答不好那就是惹苏小姐伤心。他特别喜欢苏小姐,当然是不会选择惹苏小姐伤心的。于是乎他义正言辞的答:“当然没有别的女人,江先生一心只有苏小姐。”
江年锦按着太阳穴:“阿府,你真是……啧!”
阿府笑得更欢。
苏听溪一听他这样说,哪里肯信。
“阿府你别骗我,如果他心里只有我,那他为什么不愿意承认。”
阿府开始正儿八经的劝着苏听溪,什么江先生只是没有安全感,什么江先生只是受过伤,什么江先生只是别扭不愿意承认自己的心……
阿府不知道,他就这样慢慢的掉进了苏听溪的坑里。
末了,苏听溪不再咄咄逼人,好像真的被他劝服了一样,温柔地问他:“那阿府,我有个办法能让江年锦真情流露,你愿意帮我吗?”
愿意吗?
愿意!当然愿意!帮!当然帮!
苏听溪不费吹灰之力就把阿府拉进了她的联盟。
等到阿府和苏听溪结了盟,他才发现,这个联盟的成员还不少。什么左医生啦,久太太啦,四谷庄园那一大帮子江年锦的人啦,甚至把小腾都给算上了……
其实阿府没打算这个计划能把江年锦骗到,毕竟江年锦那么聪明。只是,没有想到,再聪明的人,都会有不理智的时候。
江年锦的所有不理智就全都来自苏听溪。
当苏听溪从小腾的身上慢慢坠下,外加May这个不请自来的场外观众的